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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临墨低下头，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着少年。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了解过少年，他的行为总是带着几分癫狂，而这一次也是这样。
听到这句话，秦风发出了一声轻笑，表示他可以把这句话当做是褒奖。
“季先生~最后的最后，再给你说一句温馨提示吧~”
秦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
“要一口气，从我的头开始，把我吞掉哦~”
“毕竟如果咬到其他地方，我可是会立刻复原的，我们的力量其实是一体的，所以我一但复原，就会削弱你的力量，你要注意这一点哦....”
季临墨依旧保持着沉默，居高临下地望着少年。
少年最终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双手合十，搭在了自己的胸前，等待着自己的宿命。
“季先生~不要忘记我哦~我们可是拍了这么多的照片...”
压低了嗓音，秦风像是在喃喃。
而季临墨也在这一刻，脸颊再度变得狰狞，从中间如同花瓣般裂开，张开了血盆大口。
但是他并没有朝着少年的脑袋吞噬下去，而是如同报复一样，猛地朝着少年的腿咬去，似乎像是从下方啃咬。
唰！
冷冽的寒光猛地闪过，秦风扬起了手，手中的蝴蝶刀擦着季临墨的面颊而过。
“哈~我不是说了吗，从头开始咬，季先生~为什么都到最后了，你还是不听话一点？”
秦风脸上没了笑意，表情有些阴郁。
下一秒，少年猛地将蝴蝶刀架在了季临墨的脖子上。
“听话~再来一次，不过这次，还是我来教，所以张嘴好好咬我~”
但是听到少年的话，季临墨昂了了下巴，险些要笑出声。
他有些不屑地望着秦风手中的蝴蝶刀，不明白秦风是怎么想到用一把小刀威胁自己。
——就算这把蝴蝶刀是S级别的副本道具，难道这就代表能伤到自己了吗？
任何道具，都只不过是他转瞬间就能创造的。
“哦~瞧你的眼神，季先生，难道你觉得这把蝴蝶刀伤害不到你？”
秦风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手腕轻轻抖动。
下一秒，一道血痕从季临墨的血肉之花般的脸颊滑下。
只是这么轻轻一挥，他确实受伤了。
一瞬间，季临墨心中生起了诧异。
S级别的副本道具，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可能有这样大的威力。
“瞧你那么惊讶地样子，看来是忘了啊~这把蝴蝶刀确实真正伤害过你啊，所以你的身体还在畏惧~毕竟当初我们可是用它、”
少年说到这里，猛地停顿。
但是季临墨却听出了弦外之音。
——当初他们？
这把蝴蝶刀，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在季临墨的印象中，他可不记得和秦风共用这把蝴蝶刀。
不知道为什么，季临墨心里忽然一紧，他猛地攥住了秦风的手，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从少年夺走了这把蝴蝶刀。
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蝴蝶刀，毫无惹人注意的地方。
而就在季临墨仔细打量之时，他忽然看到，这把看着崭新无比的刀身，在手柄尾端，竟然有一处锈迹。
蝴蝶刀？
生锈的...蝴蝶刀？
季临墨的手忽然有些抖，他想起来了，他曾经也有一把生锈的蝴蝶刀。
而在四年前的那个时候，他的蝴蝶刀再也不见踪影。
【别哭啊，如果我们在这里，注定会被死亡分别】
【那...你愿意与我，一同赴死吗？】
四年前的那时候，季临墨选择和女孩一同赴死，承诺再也不会被谁给丢下。
而记忆之中，季临墨就攥着那把泛着锈迹的蝴蝶刀。
【如果你愿意的话，让我们一起死在这里吧，就用这把刀...】
【我愿意】
看着季临墨的面庞，女孩笑了出来，将手搭了上去。
那一刻，他们因饥饿而惨白的脸，在一瞬间，重回生动。
随着蝴蝶刀划破了他们的手腕，少年与女孩，两个人手拉着手，躺在了血海之中。
仿佛他们并不是要走向死亡，而是邀请彼此心爱的人，一同步入一场盛大的舞会。
【就用这把刀...】
脑海中的这句话，让季临墨猛地瞪大眼睛。
怔怔拿起了手中的这把有些眼熟地蝴蝶刀，男人仔细看着那一块锈迹。
——四年前的时候，他们穷途末路，手中唯一的利器，就是这把曾在B级别中级副本中，获得的生锈的蝴蝶刀。
而眼前的这把刀却崭新的过分，像是重新炼制的一样，唯一的突兀，就是刀柄下方的锈迹。
这块锈迹，就像是刀的主人，特意不愿意除去一样。
“.....”
一瞬间，季临墨的心零距离额跳动了起来。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时候，那把刀...
“季先生！”
秦风瞧着季临墨的眼神，忽然变得着急起来，想要从他手中赶紧拿回蝴蝶刀，却被季临墨狠狠甩开。
“起开！”
季临墨举起了刀，拿起手电筒照向了那处锈迹。
——女孩和他，曾经在那把刀上做过印记。
如果是这把刀的话，如果是这把刀！
手电筒幽幽地白光朝着蝴蝶刀照了上去。
一瞬间，季临墨清晰无比地看到了一行小字。
那是他们曾经一同刻下的。
【永远在一起~】
弯弯扭扭的小字，与标准的楷体混杂在一起。
这是他和女孩，每人一个字刻下的。
季临墨脑海中嗡嗡作响，如同耳鸣了一样。
“这把刀...为什么在你手上？”
季临墨握紧了蝴蝶刀，慢慢朝着秦风望了过去，声音干涩。
而在那一刻，他看到了秦风望向他的眼神。
那副表情，以及那副眼神，让季临墨简直都要忘了呼吸，刻骨铭心。
“你...你这是...哭了？”
季临墨看到了少年眼眶泛起了红晕，像是想要哭。
——虽然少年极力掩饰，但是那双向来带着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像是要噙着泪水。
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他当初遗失的小刀，落在了秦风的手里？
他...是谁？
季临墨脑子乱做一团，似乎有什么记忆冲破了枷锁，要闯入他的脑海。
好熟悉...
真的好熟悉...他曾经，是不是也这样质疑过秦风？
第384章 还能是谁
黑暗中，男人点漆般的双眸充斥着混乱。
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响。
【季临墨~】
“季先生！”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季临墨转头，以为是女孩在喊自己，但是当他朝着后方望去时却空空如也。
——声音的来源，是他的身下，秦风在呼唤他。
“你...我们之前...”
季临墨呼吸猛地变得急促，他凝视着少年的脸，混乱的思绪渐渐变得清晰。
没错...他有印象...
虽然他的记忆被秦风篡改，连丝毫记忆的痕迹都找不到，但是季临墨还是隐约记得，他曾经似乎对着少年发出质问，一遍又一遍，像是回放的电影般不断重复。
但是，当时因为什么，秦风要一边又一遍重复？
【季先生~和别人交谈时，忽然发呆可不是好习惯~】
少年的声音，在季临墨耳边措不及防的响起。
季临墨猛地后退，椅子却与地面桌子发出剧烈的摩擦声。
刺啦——
椅子翻倒在地。
【啊~季先生，你看起来很惊慌？为什么不说话？】
眼前的少年站了起来，望了眼季临墨后，他就在桌前转动着自己的胳膊，漫不经心地互动着自己的关节。
漫无边际的黑暗，审讯室般的桌子，以及两把凳子。
现在季临墨就这样站在桌子前，和秦风面对面。
奇怪...这是哪？他怎么会来到这里？
季临墨感觉自己记忆好像断了线，明明他是跟秦风在那个卧室中，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里？
【季先生~你这样的话，我可能并不是很想和你做这笔赌约啊】
注视着季临墨，少年重新坐回了原位，他一手托腮，一手轻轻敲击着桌子，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而这句话，也瞬间点醒了季临墨。
他想起来了，他和秦风曾经确实有场赌约。
——那时候，他逃离了束缚自己的手术台，发现了秦风是这个世界的神。
于是他努力想要秦风与自己进行一场赌约，赌约的内容就是只要自己赢了秦风，那就由他来做神。
反之，他输了，他就彻底臣服于秦风，跪倒在少年的脚边，做任何少年想让他做的事情。
“所以...这是我的记忆？”
季临墨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身躯，惊讶于他的这份记忆居然如此逼真，如同情景重现一般。
【季先生~别发呆了~】
【如果想让我对你的赌约更感兴趣点，至少要使出浑身解数啊~】
瞧着少年似乎真的打算要离开这里，季临墨忽然发现自己猛地站起了身子。
紧接着，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秦风...我的存在，就是说服你参与赌约的证明...】
【因为，你的一部分力量，在我身上，对不对？】
刹那间，少年的眼眸中闪过诧异，他快速看向了季临墨，但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季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哎~你是不是太过于自信了？】
静静看着眼前的秦风，季临墨眼眸幽深。
——他清楚，自己正处于脑海中的一段记忆里，即便再怎么真实，也只是在说出既定台词。
眼前的一切走向他都清楚无比。
此刻的他，正在质疑秦风作为神，是否有些羸弱。
因为在当时的副本中，秦风遭到了吴所谓的压制，还在某场游戏中，还彻底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而他，就是因为这一点，判断除了自己身上有着秦风缺失的神力。
同时他也很清楚，接下来，秦风会告诉他，当年是自己杀了女孩，女孩的死和他有着很大的原因，如果想要复活女孩，那就赢了他。
但就在这时，季临墨发现自己的视角变了，他忽然偏离了剧本般朝着少年望了过去，无比认真的打量起少年面庞。
不知为什么，季临墨忽然出现了一丝恍惚。
——秦风那浅笑盈盈时的笑容，真的很像。
尤其是他那对眉眼弯起来时，像是熠熠生辉的琉璃般夺目的桃花眼。
【秦风...】
一瞬间，季临墨听到了自己开口，声音不可控制的颤抖这。
【秦风你的力量，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身上呢？】
说到这，季临墨忽然看到自己像是想要抓住什么一样，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秦风。
但是下一秒，他又放下了。
【是你吗？是你吧...】
季临墨忽然感到慌乱，现在的这段记忆，他完全没有印象。
但是他鲜明的被此刻无法言喻的情感掌控，那一刻，他似乎想要笑，但是双眼却变得通红无比，似乎是要落泪。
【秦风，是你啊...】
季临墨的声音惊呼叹息，在这偏离了轨道的剧情中，他看到秦风瞪大了眼睛。
那一刻，少年望着桌子对面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变得无比生动，狂躁的喜悦简直掩藏不住。
但就在少年要将自己喜悦从口中喊出时，他却忽然愣住了。
因为季临墨似乎努力想笑，但他怎么都笑不出来，噙着泪水的双眸，通红无比，表情带着一丝崩溃。
是什么呢？
重逢的喜悦？遭遇背叛的愤怒？对过往的留恋？
那一刻，男人的表情中所呈现出来的复杂感情，是任何技艺高超的演员，都无法演出的。
【不要...别是我想的那样...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你呢...秦风？】
【我们明明在副本中，遭遇了那么多痛苦...你为什么要延续这份痛苦？甚至还以此为乐...把其他玩家，变成NPC...】
与措手不及呆住的秦风一样，季临墨也在这场记忆中崩溃的睁大了眼睛。
——这是他的记忆
他曾幻想过无数遍能再见到女孩的样子，却以这种诡异的形式降临了。
“这真是我的记忆吗...我曾经就质问过，秦风，是不是她？！”
季临墨被眼前的情况惊讶到无法言语。
但是事实上，曾经被他忽略过的细节，一下子全部冒了出来。
仔细想一下，一个长相和她相似的少年，一个总是黏着自己，央求与自己能一直在一起，还与自己在战斗时无比默契，几乎像是无数次磨合的人，究竟会是谁呢？
不对...不是究竟会是谁，应该是，他还能是谁？
第385章 一滴泪水
季临墨如同被一击重锤狠狠击中，与此同时，他听到记忆中的自己再次出声。
【为什么...这为什么...】
季临墨听到了自己发出了嘶吼，他感觉自己脸上露出的笑意也变得扭曲。
无论是记忆中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无法瞬间受这样的情况，变得崩溃。
而在这一刻，记忆中的秦风也开始惊慌起来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看见男人发出了一声咆哮，朝着自己冲了过来。
【你...一开始就要告诉我的啊...】
【我怎么，把你和我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啊？】
【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我们曾经是同伴，受害的玩家，而你现在...哈哈，是神？】
眼前的少年，双眸中忽然充斥着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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