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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蓁身旁的少年答得很快，几乎是立马就接上了话，“季叔好，我在帮朋友找人。”
季栾神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最后淡淡回了一句，“没说你。”
少年满脸问号，原是想着再说些什么，不过看到季栾冷酷的神情，所有的话都堵在嗓子边缘，抖了半天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他的好叔叔霍文山看不下去了过来将人捞走，“好了，没必要这么吓唬小孩。”
他转头又开始劝诫自己的侄子，“有点眼力见，别每天就那副蠢样。”
碍事的人被拉走，季栾又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这次的语调就要温和许多，甚至带上了几分夹子音。
“这里太大了，我有点迷路，他说带我去找你。”兰蓁回答得很认真，浓密卷翘的睫毛扑扇个不停。
季栾莫名其妙地感觉很爽。
大概是因为兰蓁在和其他男人聊来找他这件事，就像是漂亮的小猫被其他人类看上，但是依旧坚定不移地选择了他。
有种被偏爱的感觉。
他在兰蓁看不到的地方朝霍文山的侄子投去挑衅的目光，霍文山再次确信他已经陷入了恋爱脑自动攻略，降智的环节。
可怜的少年确实有被挑衅到，他思考了下自己与季栾的差距，愤愤不平地冷脸离开。
霍文山有种微妙的感觉，他这个侄子脑海中应该是在想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剧本。
反正依旧是有病，和之前那个沉稳干练的侄子判若两人。
他再次将目光投到兰蓁身上，想看看到底有什么神奇的魔力可以将没见过几面的人变成这副脑残样子。
不论看多少遍，除了漂亮之外，都没什么特别的。
兰蓁敏锐地发现他在审视自己，眼神这么锐利，万一被发现什么就不好了。
他眼眸微垂，小声道：“这里不好玩，到处都是人，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啊。”
学生们平常都是步履匆匆，今天放慢脚步聚集在兰蓁身旁意图也十分明显，季栾想了想，还是决定彻底将他们的念头断绝。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们马上就走。”他转头面对霍文山的时候又换了张嘴脸，“我要回家了，之后换个地方聊吧。”
霍文山要被他气笑了，“你他妈的约我来这个地方，现在和我说要先走，下次再说？”
气氛焦灼起来，兰蓁见情况不对，拉了拉季栾的袖口，“哥哥，我没事的，你们接着聊吧。”
可爱的小猫咪愿意体恤他，季栾却不想委屈了小猫，也不想让小猫留在这里受人觊觎，他瞥了眼霍文山，不情不愿道：“我们出去聊，找个咖啡厅。”
“带上他？”霍文山伸出手指着兰蓁。
季栾肯定的“嗯”了一声，还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疑惑，像是不明白霍文山为什么会这么问。
妈的智障。
霍文山几乎不想和他继续交流下去，但空闲的时间宝贵，他还是更想今天就商讨出个结果。
“你连他的底细都没查明白，就准备让他和我们坐在一起，听我们谈话？”
“我没事的。”没等季栾回话，兰蓁又揪着他的袖子说道。
他的嗓音本来就软，现在声音小小的，还拖着尾音，听起来黏黏糊糊的，季栾听着心都软了，哪舍得真的把他放在一旁。
“我们开两个包间，让兰蓁在另一个包间玩。”
季栾勉强选了个折中的方法进行让步，霍文山也没再说些什么。
鬼知道被恋爱占满心智的男人之后还会提出什么奇怪的想法，不如趁现在答应这个还算靠谱的提议。
咖啡厅很少有包间这一说法，加上临近饭点，季栾生怕饿着兰蓁，最后选择了一间会员制的餐馆。
兰蓁也有试图故技重施，耳朵贴在墙边听秘密，但是这间餐馆的隔音非常好，他在那边站了半天也没听到一点动静。
不过后来他也没有再关心这件事，因为他急着想上厕所的时候才发现包间内没有厕所，只能急急忙忙地向外跑。
跑到一处拐角，他迎面撞上了一个高大身影，被他撞到的人纹丝不动，反而是他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抬眼看去，竟然还是个熟人，兰蓁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认识的人，迷茫的眼神中掺杂了几分惊讶。
元清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又被愤怒填满。
“傍上了愿意带你来这里的金主？”虽然是疑问的句式，元清的话中却带着几分肯定。
这家餐馆是会员制，兰蓁这种在玄音阁打工的下城区人没有人领着是进不来的。
何况兰蓁身上的衣服和前几日完全不同，一眼看上去便知道是精心打扮过的，这也不是他自己的钱足以买到的东西。
元清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绪似乎有些太过激动了，但他把这归于兰蓁拒绝了他，现在却愿意跟别人走。
无形中他就比那个人低了一等。
“多少钱可以买你一晚，你应该也知道我不差钱。”他温和地说着诋毁的话，“既然都已经出来卖了，你也应该知道要挑一个足够富有的人，恰好我就是这种人，他能给你的，我可以给双倍。”
兰蓁能感受到他的恶意，于是也不管厕所是不是在这个方向，转身拔腿就想跑。
元清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
“我的耐心很差，别等我搞垮了你的金主，再来找你麻烦。”对于一个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的人，元清不打算掩饰自己的真面目，笑容全部消失。
季栾从厕所走出来，恰好看到这一幕。
“这是在逼良为娼？”他讽刺地问道。
元清没想到还会有人插足这件事，手上的力量一松，兰蓁马上甩开他的手，躲到季栾身后，漂亮的脸上满是害怕与警惕。
“原来是季检察官的人。”元清嘴角一勾，似笑非笑道：“同我做个交易怎么样，你将他给我，我为你修改两条法律，让下城区的人有往上爬的机会。”
轻飘飘的一句话，后面却蕴藏着无数的利益纠葛。
现在下城区的人想要进入权力机关简直比登天还难，如果元清真的愿意放松一点条件，就相当于是坚固的城墙出现了一点漏洞，只要再接着深挖下去，终有一天会完全倒下。
兰蓁不太明白这些事，但隐约能从旁人的表情中看出这个条件很有诱惑力，脸上带着惶恐的表情，他贴着季栾的身子微微开始颤抖，像是害怕季栾真的将他送出去。
旁人，也就是霍文山暗自咂舌，没想到一个兰蓁能搞出这种乱七八糟的阵仗。
不用想他也知道季栾不可能将人交出去，元清给出的条件看起来诱人，但只要他将这件事是季栾主导的消息稍微往外一散播，季栾马上就会因为这件事成为整个上城区的公敌。
虽然现在已经有不少人知道季栾的人在上城区，心却向着下城区，但只要他真的动手，这件事的性质便是完全不同。
元清看样子也知道季栾不会答应，盯着二人看了一段时间，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玩笑话，我可不会为了一个宠物做这种事。”
第70章 训练有素的专业间谍（6）
“那你怎么还不滚。”季栾皱着眉，看样子对这个问题很是困惑。
元清脸上的表情不变，低声说道：“一定要闹得这么难看吗？”
季栾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倒是转头问兰蓁，“你对他的观感怎么样。”
兰蓁摇摇头。
虚伪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元清最终还是冷着脸说道：“希望你之后还记得今天的选择。”
说完这句话，他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径直离开。
兰蓁能感觉到元清最后看的是他，苦着脸和系统吐槽道：【果然是柿子挑软的捏，他说不过季栾就欺负我。】
370没想到他会拿软柿子形容自己，明明之前遇到这种事都会说，惹到他算是踢到石头了，和一只斗胜的公鸡似的，趾高气昂。
季栾看了眼兰蓁闷闷不乐的样子，转头和霍文山说：“拜托你件事，找几个人将他套麻袋打一顿。”
“……”霍文山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只好伸出手摸了摸下巴，“你当元清是吃素的，再说你们前脚刚出过节，后脚他被人打了，谁会猜不到是你干的。”
“就是要让他知道是谁。”季栾摸了摸兰蓁的头，态度十分随意。
兰蓁犹豫了下，摇摇头，“不用为我这样，之后不见他就好了。”
为了不再看到令人牙酸的画面，霍文山决定先去餐馆外透口气。
他从大衣口袋中拿出一盒烟，随意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掏了掏才发现没带打火机，于是就地找了两块石头，对着在烟尾处一碰。
手背上突起几处青筋，石头碰撞没有产生火花，反倒是掉下不少石头碎屑。
霍文山松了松手，看着坚硬的两块石头都在他手中化为粉末，他叼着烟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果然今天诸事不顺。
他皱着眉准备回餐馆拿个打火机，身旁就有人伸出手，递来一只打火机。
“你准备从我这里下手？那可不太巧，我和那个小美人不熟。”霍文山接过打火机，顺手将烟点燃。
“我知道。”元清对他的抵触不甚在意，“就是想提醒你小美人不一般，只是眨眨眼就会有人凑上去，这样的天赋不加以利用，也太可惜了。”
眼前烟雾缭绕，霍文山半阖着眼眸，什么都没有回应。
他是知道小美人不简单，但是这不代表他就要接受元清的挑拨离间，两着之间如果必须要选一个，他应该会选择小美人。
至少那张脸看着确实让人舒心，元清那副装出来的精英样让他有些作呕。
“我之后会找机会将季栾引到下城三区，那种地方他一定不愿意带着自己的宝贝去，别的地方又不安全，他会找你看着兰蓁。”元清也不管他有没有回应，自顾自地说道：“给你调查他的机会，可别浪费。”
霍文山这才打量了他几眼，突然道：“这么帮我，你又想得到什么。”
“没什么，之后把兰蓁交给我就好。”元清眼睛微眯，“我最近有点想养只漂亮的小猫。”
霍文山轻笑一声。
又是个脑残，好端端地把人比作猫干什么，绕一大圈还不是为了抢人。
几句话就能解决的问题非得在这里装模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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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接下来可能需要打扰你一段时间。”兰蓁拎着季栾为他准备的小箱子，乖乖站在门前。
啧，见了谁都叫哥哥。撒娇也得有个度才行。
霍文山冷着脸答道：“我知道，季栾有叮嘱过。”
他说完还堵在门前，兰蓁站在原地眨巴着眼睛，亮晶晶的杏眼睁得很大，头微微向旁边歪了下，有些疑惑接下来要做什么。
才潜入主角家里几天，就又被打包送出来，没有比他更惨的间谍了。
阳光下白白嫩嫩的皮肤看着手感很好，霍文山想到什么就会去做，伸出手就要摸兰蓁的脸。
兰蓁没有躲，不过他的手伸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霍文山比对了一下，兰蓁的脸和他的手掌差不多大，他的手上全是厚茧，说不定上去蹭一下都会磨红。
最后他迟疑着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兰蓁的脸上出现个小坑，紧致柔嫩的肌肤像是主动吸着他的手指似的，绵软得不像样。
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这么水灵，好像随便碰一下就嫩得出水。
霍文山愈发觉得兰蓁身份不一般，下城区不可能养出这种小美人。
兰蓁拎着箱子在门外站了很久，现在手有些酸，很小心地问道：“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霍文山侧身让出一个身位，他马上灵活地钻了进去，把箱子往地上一丢，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脸颊上挂着两个可爱的小梨涡。
“谢谢哥哥，哥哥真好。”
霍文山愣了愣，又仔细捉摸着那声哥哥。
还挺甜，多叫几声也不是不行。
反正他一定不会像季栾那样随随便便就被迷得找不着北。
“你的房间在这里。”他带着兰蓁走到一间客房。
客房有提前收拾过，看着整洁明亮，就是房间内什么东西都没有，光秃秃的不是很好看。
兰蓁将自己带来的箱子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一点点装饰着自己的新房间，忙碌了一阵子屋内像是变了个样子，他累得瘫倒在床上，没一会儿又蠕动着爬起来。
“哥哥。”霍文山将他带到房间后便离开了，兰蓁不得不主动去主卧找人。
男人皱着眉打开房门，身上只披着件没有完全系好腰带的浴袍，隐约能看到厚实的胸膛和分明的腹肌，头发上还滴着水珠，有的顺着棱角分明的脸庞流下。
见少年愣在门前，他不得不开口提醒，“什么事？”
“我不是故意的。”兰蓁向后退了两步，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道：“床太硬了，我睡不着。”
什么现实版豌豆公主。
霍文山走到兰蓁的房间，伸手按了按床垫，不算软也不算硬，比他在军部睡得那些地方好不少。
他又看了眼一脸委屈样的少年，不知道在哪里到处蹭，头上的头发炸起来几根，眼中带着几分困倦。
或许是因为困迷糊了，脸上带着委屈的表情，像是在对他撒娇。
啧，确实是有点可爱，怪不得季栾被迷成傻逼。
霍文山将自己主卧的床垫搬到这边，又让兰蓁躺上去试了试。
“这下舒服多了。”兰蓁坐在床上小声嘟囔，“床垫都给我了，哥哥不会睡着难受吗？”
他是想稍微客套一下，没想到霍文山毫不客气，挑了挑眉说道：“当然会难受，所以今天晚上我们挤挤。”
没等兰蓁反应过来，他就掀开被子躺到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霍文山总感觉这个被子上面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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