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没有激活的人,就会日夜与噩梦为伴。
这也是梁丘叶昨晚没有告诉他人的原因。
进系统不一定是件好事,能力不足发现不了问题,反而更容易送命。
“你进了几次正式梦境?”咽下口中的扇贝肉,纪回问道。
“两次。”梁丘叶喝了口啤酒:“昨晚不算,都是没有系统的人。”
纪回讶异:“那你怎么进的?这又怎么清算?”
“不是每个梦都算,不过进入系统后确实不会碰到初试梦境。”
男人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们有系统的叫发觉系统前的梦为初试。”
纪回察觉到了“我们”这个词:“所以现在,你们应当有体验者自行联系上了,好在梦境中互相帮助?”
“嗯。”梁丘叶点头,侧身看向身边的人:“这也是我要和你说的事情。”
纪回心里有些猜想,但没有开口,而是先听男人说完。
“我们体验者有个队。”他又喝了一口酒:“也不是队,算是一个组织。”
“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批进入系统的人了,先前还有很多人。”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梁丘叶眼神微暗:“没几个活下来的。”
他顿了顿:“最后成功的那几个,有选择继续留在系统的,也有离开的。”
“但是离开的那些,好像被抹除记忆了,完全记不得系统的事儿。”
“就回归到普通生活?”
“嗯。”
“也是好事。”纪回点头。
也是有成功案例的不是?
“不过。”他有些诧异:“为什么有人留下来?”
梁丘叶看了他一眼,面色微沉:“分两种。”
纪回坐直身子,洗耳恭听。
“一种是像我们组织建立者那样的,见不得这么多人出事,于是让大家有序互帮互助,努力存活。”
“还有一种,是因为他们发现。”
男人深吸一口气:“梦境里有些东西可以带出来。”
这确实让纪回愣住了,满脸疑惑。
“每个梦境不同,带出的东西也不同。”梁丘叶解释道:“有的可以直接带黄金,这种直接赚发了,他们也不在现实里工作了。”
“还有的是道具,是我们这个世界没有的东西。既然能带出来也就可以带入别的梦境,无论是用来保命还是赚钱,带出来都不亏。”
纪回了然,这确实极大程度上给许多平凡的打工人带来了不菲的收益,来钱的方式也比踏实工作要快。
“你为什么会进入初试梦境?”纪回问。
“组织有规矩。”梁丘叶没想到他的思路直接转到了自己身上:“每个梦境开始前,小队队长都要进入一个初试本,暗中帮人过关,如果有发现……像你这样的,瞒不住系统的事,就保持联系,尽量进行保护。”
“为什么要你们保护?”纪回皱眉。
“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加入组织的。”梁丘叶靠在椅背上:“噩梦可不分你的身份,还有些有钱人用钱买命呢,找我们做保镖。”
纪回点头,感情就是一群热心善良的好市民。
“组织不是互相帮助?”
“那是第一种,以自己过关为目的。”梁丘叶回道:“还有一种就是保护自己也保护他人的。”
“收费?”
“给钱就行,多少无所谓。”梁丘叶皱眉:“不然组织也支撑不下去。”
“你是第二种。”纪回肯定道。
男人眯起眼,歪头看向他,对上那双泰然自若的柳叶眼,勾了勾唇角:“何以见得?”
“你很厉害。”纪回回以微笑:“我想以你们组织者的善良,不会允许所有人进入第二种队伍,必然有一定标准考核。”
梁丘叶点头,心里对这人确实有些佩服,他是真的细心仔细。
“那组队方式是什么?”
“睡觉的时候在枕边放同一个指定物品。”梁丘叶道。
“指定物品?”纪回歪着头:“是上一批活下来的人留下的线索?”
“是,虽然到了那个梦境身份会有不同,纸笔也会有变动,但世界背景不会变化,对于体验者来说减轻了不少压力,也省了很多功夫。”
梁丘叶也回望过去:“怎么样?要不要考虑加入?”
纪回垂眸思考,对方也不急,就这样等着。
在他看来,青年思考的是加入哪类队伍,进组织是必然的。
“抱歉,我暂时没有加入的打算。”
男人夹菜的手一僵,转头看向他:“什么?”
“我暂时没打算加入组织。”纪回笑了笑:“我比较习惯个人行动。”
“……”梁丘叶黑沉着脸,这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你们的组织很棒,建立者很棒,队伍很棒,您也很厉害。”纪回依旧微笑:“就是我个人原因,不太合适。”
他这话给足了梁丘叶和组织的面子,让男人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你不怕死?”
“不是有三次机会吗?”青年无所谓地耸耸肩。
他其实知道,他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不一定会在梦境里救其他人。
如果必要,他甚至还需要有人探路,这要是被暴露出去出了事,队伍和组织对他来说就是个大麻烦。
梁丘叶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我知道了。”
敢情这人就是在空手套白狼套他的信息呢。
“谢谢您的分享。”纪回好像有一丝良心发现:“作为回报,我会把自己每次进的梦境信息整理下来发给您,您可以选择自己留着,也可以选择交给组织。”
梁丘叶定定地看了他半晌,见他没有要改变想法的意思,才点了点头。
“行。”他顿了顿:“加个微信吧。”
“好。”纪回欣然点头。
后面的吃饭时间他们也没再多聊什么,都安静地享受着美食。
一顿饭接近尾声,梁丘叶忽然开口:“我下次再带你一次吧,后面你可以自己来。”
“?”纪回有些疑惑,但看对方坚定的神色,想到这应该是他们这种特别善良的人良心作祟。
“谢谢,我自己可以。”他礼貌拒绝了,并不多做解释。
男人皱了皱眉,见他拒绝的也果断,就没好再开口,心里却是觉得这人还真有点奇怪。
明明面上温润如玉,心里却好像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没有再多说,最后分别时,纪回突然拉住了他。
“?”梁丘叶以为他要改主意,回头眼里有些发亮。
“贺同也有系统了。”纪回没看到他的眼神,自顾自地说道:“你可以再问下他。”
梁丘叶一愣:“你们以前认识?”
“不。”纪回摇头:“中午吃饭碰上的。”
“哦。”男人颔首,心里却有些懊恼,他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联系他的。
“他的微信我推给你。”
“行,我会问他的。”
“谢谢。”纪回礼貌道,却让梁丘叶再次皱了皱眉。
他帮别人道什么谢?
“那我先走了。”纪回看着网约车已经到了,回头朝高大的男人点头示意:“祝你们成功。”
“回去吧。”梁丘叶摆了摆手,眼里的不耐还没褪去。
等人上了车,他又上前敲了敲窗。
等对方按下车窗,疑惑地看着自己,梁丘叶顿了顿,真诚道:“注意安全。”
纪回一愣,随即笑了,不带任何虚假,发自内心的那种。
就好像繁星骤亮一般,在黑夜里格外惹眼。
“谢谢。”
车已经发动,青年的声音随风传来:“你也是。”
所幸系统的话不假,这一晚纪回难得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一觉醒来的时候是早上 8 点整,让人十分舒服的时间。
洗漱过后,纪回自己蒸上两个豆沙包,热好牛奶,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进系统比较合适。
微信电话铃声突然响起,纪回走到桌边,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显然是在意料之中。
“早上好。”
“早!哥!”贺同欢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兴奋道:“哥!你昨天不是和梁丘叶见面的吗?你是不是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他了?他今天也联系我了。”
不等纪回回话,他又接着道:“哎呀没想到这个还有专门的组织维护秩序,这也太牛逼了!”
“嗯。”纪回笑了笑:“你加入吧,这是个保障。”
“放心!我已经加入了!梁哥说下次就带着我一块儿!然后再让我自己决定加入哪个部门。”
贺同叹道:“唉,我觉得救援组是真的酷啊……这不就是英雄吗!”
“但我又觉着我能力不行,还是挺怕死的,好像互援组更稳妥点。”
纪回了然,这救援组和互援组估计就是梁丘叶昨天所说的两种了。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名字,还真是简单粗暴……
“这事儿不急。”纪回关了火,缓缓道:“等第一次结束,你也可以看看梦境难度,再参考下自己的能力考虑下一步。”
“也是!”贺同恍然:“成!就这么办!那哥我们下个梦境见!”
纪回一愣:“我不和你们一起。”
“???啊???”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下一刻不敢置信的咆哮声传来:“哥!你不参加 吗???!!你一个人怎么行!!那多不……”
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点,纪回冷静道:“没事,你安心跟着他们,我不太习惯和别人组队。”
“可是哥……”
“你不相信我吗?”
“……”贺同默然:“也不是,哥你这么厉害的……”
“那就行了。”纪回笑了:“既然已经知道规则,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按照规矩来就好,不用担心。”
“你自己小心,跟着他们也要注意。”
“好。”贺同心情很是低落:“那……哥,你自己小心啊……”
“嗯,放心。”
挂了电话,纪回夹了包子,一口咬下去,那里面满满的豆沙直接溢出,香甜可口。
打开手机上的日历,纪回算着时间,最后在 3 日后打上了标记。
趁热打铁吧,详细的情况,还是得尽早熟悉。
第10章 吃绝户01
其实确定时间很简单,只要在脑海中告诉系统,就可以预定入梦时间。
纪回睁开眼,看着周围的景象有些发愣。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噩梦体验还能到古代。
看着身上暗红的道袍,他陷入了一瞬的沉思,片刻才缓过神来。
慢慢起身,纪回打量着屋子,自己正躺在一张简陋的床榻上,这应当是一处瓦房,室内放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走到木桶前,接着窗户透进来的日光,纪回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样貌。
和现实年纪差不多,还是自己的那张脸,只是这身子骨……太瘦弱了。
纪回皱了皱眉,刚刚起身下床的那几步,就已经让他有些乏力。
看来他的角色并不健康,是个实打实的病秧子。
他甚至觉得自己半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了,指不定哪天就会暴毙。
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纪回赶紧坐回床上,这一赶又是让他额前出了层薄汗。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纪回抬眸,对上了门口女孩的视线。
女陔明显也是一愣,好像没料到他会醒来,喜道:“相公你醒了?”
“……”纪回一时间有些呆住,但良好的心理素质让他快速回过了神:“嗯。”
“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儿不舒服吗?”13、14 岁左右的女孩走上前,担忧地看着他,眼里含泪:“刚刚在外头,你突然就晕了,要不是隔壁的那位大哥在,我还真没办法把你带回来。”
“相公你一定要好好的……别丢下喜儿啊。”女孩眼泪往下掉个不停,带着圆圆的鼻头也红彤彤的:“大夫在来的路上了,一定让他给相公好生看看。”
“无碍。”纪回脑子疯狂转着,过滤着有效信息。
首先,这个女孩应该是自己的妻子,叫喜儿,这放古时候自己这么大的年纪娶这么小的孩子好像也算正常。
其次,听喜儿的话,自己应当是疾病缠身,而且时间不短了。
女孩还在哭个不停,纪回摸不准自己在这里的性格,以防万一,他只是说着自己没事,不用担心。
说来也奇怪,这间房说是他们家,可是这里显然只有他一个人的生活痕迹。
纪回有理由怀疑,他和喜儿的关系,只是名分上的。
他正想着,门外再次传来了脚步声。
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灰色粗布麻衣,皮肤粗糙不已,脸上满是汗珠,显然是匆忙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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