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柱间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看着弟弟。
“扉间？”
“联姻是怎么回事？”
千手扉间几乎用尽全身力气才绷住了表情，生怕露出分毫。
但在千手柱间眼里，自己弟弟面无表情捏碎卷轴的样子，噫，好可怕！一定是暴怒了！
千手柱间试图用春秋笔法含糊其辞地说明某个千手姑娘和宇智波小伙的私奔故事。
但千手扉间听了前因后果，立刻恢复了冷静和理智。
好家伙！这什么联姻啊？特么明明是宇智波不讲武德骗走了他们千手的姑娘！他们不要脸！！
千手扉间很想咆哮一番，空一空亲哥那满是废水的大脑，可是话到嘴边，正好千手柱间在碎碎念。
“……啊，真好啊，他们和我与斑似的，小时候就认识了，哪怕家族之间敌对，可从未放弃过去的情谊，甚至下定决心在一起了，好羡慕啊。”
是啊，千手扉间不想承认，他竟也有那么一丝丝的羡慕。
最起码千手苔木的妹妹可以光明正大地向喜欢的人倾诉爱意，还大胆地跟着宇智波跑了！
于是千手扉间沉默了。
但很快他又后悔了，因为千手柱间无缝转接到了他和宇智波斑在南贺川小河边打水漂的故事上。
千手扉间听了无数遍了！他甚至亲眼看过一次，他并不想听！
哼！提起这该死的南贺川，千手扉间就生气。
他和泉奈在朝日城认识时，泉奈还对着他笑，等在南贺川见面后，泉奈就不看他了，只盯着亲哥千手柱间看！
不对，千手扉间突然察觉到了一股违和感。
“是啊，的确很可惜，你和斑也是青梅竹马，怎么就不能在一起？”
“对啊对……额，不是，扉间你干嘛这么瞪我？”
千手扉间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他仔仔细细打量面前的兄长，像是要将千手柱间整个人解剖了似的。
“大哥，你今年二十三了吧？族里长老一直催你成婚，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个妻子了。”
千手柱间打个哈哈：“啊呀扉间你别瞎掺和，我不想这时候成婚。”
千手扉间玩味地笑了：“真的吗？我不信。”
千手柱间一本正经地表示：“等将来和宇智波联合建立村子后，若是能收拢更多的家族，也许需要联姻，我单身反而能利益最大化。”
多么靠谱的族长发言啊，可说这句话的人是千手柱间，千手扉间一百个不相信！！
他千手柱间会找人联姻？放屁！！
也许千手柱间小时候不能做主时，可能会在父亲的约束下被迫接受婚约，但现在千手柱间已经是族长了！
木遁一出，谁能逼迫他做不想做的事！？这明显是借口！
千手扉间垂眸，缓缓道：“你要让我接受宇智波斑当家人，也不是不可以。”
千手柱间瞬间像是被掐住嗓子的鸡，卡壳了。
千手扉间的声音仿佛从地狱里探头的魔鬼，说出的话深深地蛊惑了千手柱间。
“我从黑绝那挖到了很多有趣的消息，其中最有趣的一条是关于六道仙人的，毕竟宇智波是仙人眼，咱们家是仙人体，我不可能不好奇为什么有这种说法。”
千手扉间拉长语调，“所谓仙人是指阴阳相与为一、成就森罗万象之人，六道仙人就是这等层次的强者，咱们千手明显使用的是阳之力，宇智波那边大概率是阴之力，若是二者合一，也许能得到类似六道仙人的力量。”
千手柱间咽了口唾液，下意识地压低声音：“你想说什么？”
千手扉间：“如果宇智波斑能助大哥你成就六道之境，我就不管你们的事了。”
如果大哥是六道仙人那种水平，就算和宇智波斑搅合在一起，全忍界又能说什么呢？谁有本事干掉六道仙人啊？
千手柱间抓重点的能力一向很偏：“咦？那斑若得到了我的阳之力，也可以进入六道仙人的层次了？等等，斑的万花筒将来会瞎，但如果他变成六道仙人，他肯定不会瞎了吧？”
千手扉间眼前一黑，大哥真就白给了啊！！
“我不管宇智波斑怎么做，我只管大哥你的事！”千手扉间强调，“你最好按照我的要求来，否则……”
千手柱间饶有兴致地看着弟弟：“否则扉间打算怎么阻止我？”
他想做的事没人能阻止！
千手扉间：“我去找泉奈，如果他一心阻拦，宇智波斑不会松口的。”
千手柱间若无其事地说：“哦，我正要和你说，我打算去找泉奈说说联姻的事。”
千手扉间瞪圆眼睛：？？？
“泉奈是斑的弟弟，将来肯定要过他这一关的，我总要先搞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憎恨我。”千手柱间搓手手，有些忐忑，“扉间，你比较了解泉奈，和我说说看，他到底为……”
千手扉间冷不丁打断千手柱间，他竟笑了。
“大哥，你要去找泉奈？”
千手柱间不明所以：“是啊。”
千手扉间简直要气疯了，他大哥是不是忘记泉奈当众表白喜欢他千手柱间了？之前还说要离泉奈远一点，现在竟上赶着找过去？
很好，大哥，既然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看我创死你！
“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造谣说你爱泉奈爱得死去活来。”
千手扉间怒从心起，理智离家出走，他狞笑道：“有我这个亲弟弟作证，宇智波斑一定会信的！！”
既然一定会有流言，那他宁愿是自己在造谣！
千手柱间：“……”
千手柱间难得崩溃地喊道：“扉间！你怎么能这么冷酷无情？！”
如果斑真的相信了扉间的鬼话，那他以后怎么对斑表达自己的想法？！
“是你自己要白给！我只是为千手负责而已！！”千手扉间咆哮起来，“就这么定了！若是你做不到，别想让我对宇智波斑叫大哥！”
一瞬间，千手柱间的理智也被弟弟气没了，他大声道：“好好好，扉间，如果有朝一日我真的达到了六道之境，你得给我当伴郎！！”
千手扉间：“一言为定！”
这对兄弟爆发了激烈争吵后，千手柱间气呼呼地离开了千手族地，前往水之国了。
千手扉间坐在屋子里看卷轴，半天都看不进去。
等情绪过了，他们冷静下来后，心头都浮现出了疑惑。
千手柱间：等等，为什么扉间对于我喜欢斑这种事接受良好？还很自然地改口对斑叫大哥？难道他提前就想过？
千手扉间：等等，我大哥什么时候就非宇智波斑不行了？他们怎么搅合在一起的？这件事是不是得提前和父亲暗示一番？
千手柱间前往水之国找泉奈需要时间，但宇智波斑找千手扉间不需要时间。
于是隔天千手扉间就接到了宇智波暗线递来的消息，说宇智波斑要见千手扉间，见面地点是南贺川，问千手扉间有时间没。
南贺川！又是南贺川！！
千手扉间有些郁闷，可是想到自己和亲哥的赌约，想到泉奈的事，白发青年思虑良久，还是回了一个可以见面的信息。
千手扉间是一个人去见宇智波斑的。
对于宇智波斑这个族长，尽管千手扉间不甘不愿，却还是对对方有那么一丝丝信赖。
因为他们曾一起结伴去涡之国的涡潮村。
虽然当时千手扉间没法控制身体，尴尬得恨不得脚趾抠地，但亲耳听到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之间关于理想、梦想和未来的谈话，千手扉间承认，宇智波斑的确和自家大哥一样，心系天下和平。
而且千手扉间知道自己兄长和斑有约定，不会对对方弟弟动手，再加上这几年联合小队私下里的行动和交流里，宇智波证明了他们的诚信，双方并非没有信赖基础。
只不过这点信赖在整个家族的仇恨面前太过渺小，甚至随时都可能被新增加的仇恨扑灭。
尽管觉得不会有危险，但为了以防万一，千手扉间还是偷偷和千手桃华打了个招呼，让她远远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千手桃华答应了。
千手扉间过去时，宇智波斑已经到了。
宇智波斑穿着一身战服，看上去随时可能动手杀人。
千手扉间的动作一顿，但还是瞬身到了距离宇智波斑大约十来米开外的位置。
“……你找我什么事？”
千手扉间是感知忍者，在他的感知中，宇智波们一个个全都阴冷诡异得不似人，尤其是宇智波斑。
这位宇智波族长像是一团沸腾的火焰，可火焰的焰心位置却冰冷可怖，刺骨的寒意甚至能将灵魂冻成冰块。
宇智波斑淡淡瞥了千手扉间一眼，没在意千手扉间的警惕，主要是他接下来有个去草之国的任务，懒得换装备，就直接过来了。
“我听柱间说，你也加入进来了，我想知道原因。”
千手扉间怔了怔，他垂眸：“我当然会帮大哥。”
“我要的不是这种理由。”宇智波斑抬眸，黝黑的目光宛如利剑，“如果我以族长的身份命令泉奈，他同样也会帮我，可我知道，他并不赞同联合，或者说他无所谓两族联合，你最初和泉奈一样，也是坚决反对的，如今你改变想法，我想知道原因。”
千手扉间皱眉：“这很重要吗？”
宇智波斑认真地回答：“自然很重要，我和柱间想要实现梦想的前提是得到大部分族人的认可与赞同，并非来自于命令，而是他们发自内心地认可两族联合。”
否则不说别的族人了，光泉奈就能给他搞出一堆麻烦！
“你的思想是怎么转变的？我想知道，这有助于推广我和柱间的想法和理念。”
千手扉间紧紧抿着唇。
他承认，宇智波斑这话说得在理。
但他能说，是因为对泉奈有些不可言说的心思，索性顺水推舟加入到两族联合的小队里来吗？
他要是敢说出口，千手桃华就可以直接放信号弹，叫族人来捞他了！
千手扉间高速思考起来。
第61章
千手扉间思考再三，想了个不错的理由。
忍者都是损人利己的混蛋，与其说是自己受到理想感召，不如说是为了利益和好处。
“我最初不同意联合，是因为听起来太荒谬了。”
千手扉间放慢语气，他没看宇智波斑，却能察觉到宇智波斑的眼神正紧紧盯着他。
“我的两个弟弟死在宇智波手里，我忘不了板间和瓦间，他们才那么小，刚五六岁，就那么……”
这是千手扉间的真实情感，他怎么都无法忘记幼弟的死亡，更无法忘记父亲当时说的那句话。
——他是作为忍者而死亡的，是荣光而值得夸赞的！
大哥为此和父亲起了争执，甚至被父亲揍了一拳。
千手扉间此刻回想起来，已经很难描述当时的心情了。
他真的赞同父亲的看法吗？
并不，大哥说的对，强迫一个四五岁的孩子拿着刀上战场，死亡后被夸赞不愧是忍者，这样的人生一点都不荣耀。
但他赞同大哥的看法吗？
并不，因为一直以来忍者都是这么生活的，想要改变这样的现状，太难了，最重要的是千手扉间不知道改变后会怎么样？
“大哥总是说两族联合后，孩子们不用上战场，和平一定会到来……可我无法想象那样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听上去太梦幻虚假了。”
宇智波斑默默听着，一言不发。
他能理解千手扉间的想法，或者说这也曾是他的想法。
可宇智波斑不允许自己继续这么浑浑噩噩下去，他只剩下泉奈一个弟弟了，他若是什么都不做，泉奈怎么办？
所以尽管前路不明，尽管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可宇智波斑还是行动了起来。
因为他是兄长。
哪怕前方的道路是错误的，哪怕尽头可能是死亡，宇智波斑也不后悔，毕竟他做了，只要开始行动，就一定比现在更好。
“甚至直到现在，我也觉得前路很难，大哥和你的理想到底是什么样，我不得而知，可我知道不管你们想做什么，都需要力量。”
千手扉间绕了个圈子，不动声色地说：“大哥觉醒了木遁，你的眼睛是万花筒，看上去势均力敌，必须熬时间等一个契机。”
所谓的契机就是万花筒失明，这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心照不宣的事。
在失明之前，千手和宇智波会尽情争斗，将仇恨彻底宣泄出来，当宇智波斑失明时，就是两族联合之日。
“但熬时间的滋味太难了，每次看到你的须佐能乎，我不可避免地会想，能否有让大哥更进一步的办法？是否能让大哥彻底击败你，早早结束对峙的时间？”
千手扉间对上宇智波斑微冷的眼神，坦然道：“我是忍者，自然会生出想要击败你的念头吧？”
宇智波斑眯了眯眼，他想到了弟弟泉奈，泉奈也说出过这样的话。
他反而笑了起来，语气中多了一丝赞许之意：“倒也不愧是柱间的弟弟。”
“然后我找到了办法，可这个办法……”千手扉间面露苦恼之色，“和你有关，需要借助宇智波的力量。”
宇智波斑恍然大悟，怪不得千手柱间说，扉间认为还是得和宇智波谈。
因为宇智波的力量对千手柱间有好处，千手扉间索性赞同了两族联合。
“说来可笑，借助宇智波的力量来击败宇智波，你本不会答应，但我思考许久，觉得你会答应。”
说到这里，千手扉间深深地注视着宇智波斑，“……万花筒的尽头是失明，这件事泉奈也知道，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宇智波斑的声音发冷：“你想说什么？”
“是他将黑绝给我的。”千手扉间含蓄地提醒宇智波斑，“你觉得泉奈会不知道解决办法吗？来日你若是失明了，你要赌泉奈不会将眼睛给你吗？到时候你半瞎了，你真的能限制住泉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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