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秽宴(玄幻灵异)——黑猫白袜子

时间:2024-08-09 09:39:22  作者:黑猫白袜子
  然而,甘棠刚想往外婆那边走,就听到老人喊了一声:“哎呀,莫过来莫过来——”
  外婆急急喊停了甘棠,自己还往后退了两步。
  “我身上脏得很,别搞脏了你。”
  顿了顿,老人嘶哑地开口解释道。
  乡里人不爱用瓦数高的灯泡,刺眼,又怕费电,加上乡下房子都建得层高高,这时候就算是点着灯,房间里的光也是黄黄暗暗的。衬得外婆那张脸就像是核桃一般,满是皱纹,又木又硬,像是一张古怪的面具。
  “乖崽你把茶放在哪里就好咯,外婆去换身衣服就出来喝茶。”
  甘棠:“……哦。”
  甘棠看得分明,外婆额角上似乎还有一根筋微微凸了起来,正在鼓鼓地跳。
  他有点心慌。
  正准备再问问,外婆已经晃悠着身子,忙不迭地躲进了房间。
  等老人再出来,却并没有换上居家服,而是披上了一件红彤彤怪里怪气的袍子。
  而且,她也没有喝甘棠的茶,看了眼时间,外婆脸色微微一变,直接就开始往外走。
  临走前还不忘絮絮叨叨,翻来覆去说的却都是同一件事,都是让甘棠晚上不要出去,只待在自己家就好。
  而外婆自己,则解释说今天一整晚上怕是都得留在张二叔家。
  “……要帮忙处理一些事情。”
  老人说得含糊。
  可甘棠一猜就能猜得到,外婆现在是在忙“借肉”的事情。
  但那两个字对于她来说就像是烫嘴一般,跟甘棠说起来时,总是会有意无意地避开了那个词。
  甘棠眨了眨眼:“外婆你要在外面一晚上?身体受得住吗?”他问,顿了顿,补充道,“要不,我也去跟着一起去算了啊,我也能帮忙——”
  话还没有说完,外婆已经急急忙忙地摇头。
  “又不是什么好事。”
  老人脸色紧绷,飞快地嘀咕了一句。
  一直到甘棠允诺一定会乖乖听话老实待在家里。老人这才颤颤巍巍地出了门。
  甘棠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有些佝偻的背影,秀气的眉头也蹙得更紧了些。
  真的……很奇怪。
  他心想。
  甘棠本来是真心不想去看那个所谓的“借肉”,但是看到外婆这个样子,少年心中腾然涌起了一股说不出来有的担心。
  可能于槐的话还真没说错……他确实得跟上去看看。
  *
  又过了好几个小时。张二叔家那边传来的动静,变得更大了些。
  那并不是人声鼎沸类的吵闹,而是很多人聚集在一起,在统一的沉默中做事时,发出来的簌簌声响。
  到了晚上十二点多,甘棠的窗口再一次被于槐敲响了。
  “他们准备走了。我们也要跟上。”
  男生抬起头看着窗内纤细苍白的少年,咧了咧嘴,一脸兴奋地说道。
  “嗯。”
  甘棠点了点头。
  只是他一出门就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地加快。
  白天走路回家的时候,甘棠已经觉得村子里有点怪怪的。而现在,在夜色的笼罩下,这座他已经住了好几天的封井村,似乎变得异常的陌生,以及,诡异。
  村子里一片寂静。
  但人却并不少。
  甘棠躲在墙后面往路上看了一眼,发现影影绰绰的村民各自带着鬼面具已经拍成了一条蜿蜒的长队,在一片死寂中慢慢朝着村外走去。
  如果说,“借肉”真的是什么传统民俗仪式的话……这个仪式未免也有些太安静了。
  甘棠忍不住在心底犯起了嘀咕。
  没有锣鼓喧天,没有鞭炮,没有任何声响动静。
  在队伍中倒是有几个人抬了一口小小的箱子,甘棠想到傍晚那些人杀的鸡,觉得那里头装的应该就是用来进行仪式的祭品。
  出了村,荒芜寂静的感觉就变得更加强烈了。
  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大概是因为村里的人年纪都在那了,走得很小心。夜风吹过漆黑的树丛,传来了沙沙的声响。气温有些低,地上便腾起了潮丝丝的水汽,仿佛能透过皮肤一直钻到骨髓里去。
  主要队伍里的许多人都举了手电筒来打,倒是能把路照得很清楚,但是远远缀在这一行人后面的甘棠他们就有些辛苦了。浸透了夜露的山路有些难走,滑溜溜的。但对于甘棠来说,最让人害怕的还是环境。
  同样是深夜出门,城市里的深夜,跟山村的深夜好像不是同一个夜晚。
  狭窄的山道两边树木葱茏,甘棠余光中总觉得有东西在动,但定睛看过去时,却只能看到些许朦胧的影子,一动不动伏在树丛之中。
  四下里都静悄悄的,只有在深夜举行“借肉”仪式的村民们细而杂的脚步声。
  一路上甘棠差点摔倒好几次,全靠着身侧的于槐提溜着才不至于掉队。
  就这样,甘棠好不容易才连滚带爬到了山上。
  村民们都停下了脚步。
  甘棠被于槐拉了一把,躲在了树后面。
  然后,他就看到了传说中的那口借肉井。
  那口井相当出乎甘棠的意料——他想着村民们进行“借肉”仪式,又搞了那么大的阵仗,那口井应该很特别才对。
  然而,映入他眼帘的那口井,看上去却格外简陋且普通。
  那口井甚至都没井沿,乍一看,就是地上一个黑乎乎的洞。
  洞口相当狭窄,窄得让甘棠想到了故宫里见到的珍妃(当时他就因为那口井的狭窄而倍感震撼)。
  而这口井甚至比珍妃井还要更狭窄一点。
  井口的周围平铺着几块青石板,隐约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字迹,应该就是于槐之前跟他说的那几句怪词。
  然后,甘棠就看到,一个老妇人噗通一下,跪在了井边。
  那是张二叔的妈妈。
  她一跪,几乎所有人都在瞬间跪了下去。
  紧贴着她的,是封井村的村长。
  村长面无表情。
  也不知道是不是手电筒的光的缘故,甘棠觉得他的神色有点僵硬。
  男人嘴里一直念念有词,不过隔了太远,甘棠听不太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只能通过嘴型猜出他一直在反复念叨着“借肉”。然后村长和老妇人开始带领着全村人给借肉井磕头。
  所有人都戴着面具,甘棠眼睛都瞪疼了也没找到自己的外婆,只能看到那些人反复磕头的身影。
  一番仪式下来,流程繁琐且无趣、。
  没有锣鼓喧天,没有好听音乐作为背景,甚至就连仪式本身,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可疑(当然也没有任何有趣的地方)。
  甘棠还相当紧张恐惧,现在却逐渐觉得脑子在发木。
  他差点儿打起了哈欠,整个人都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村长在漫长的祈祷后,倏然抬高了声音,用土话嚷嚷了几句。
  然后,队伍里之前那几个抬着箱子的人,忙不迭地就朝着村长的方向跑了过去。
  而意外也正是这个时候发生的——可能是年纪大奔波了一整夜,那几个人在走的时候,有个人脚下忽然趔趄了一下。
  随即,另外三个人也失去了平衡。
  在摔倒的同时,他们抬着的那口小箱子也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砰——”
  甘棠被那声音吓得神经一紧,倏然来了精神。
  他下意识地朝着箱子看了过去,箱子的盖子已经在之前的撞击中打开了。
  一样东西啪嗒一声,直接从中间掉了出来。
  最开始,甘棠完全没有认出来那是什么。
  只是隐约感觉到,那似乎并不是他以为的,正常人在供神时准备的贡品……那是一团黏糊糊,湿哒哒的皮口袋。
  摔在地上的时候,甚至还有一些DuangDuang的水声。
  甘棠迷惑地眯了眯眼。
  而就在这时,抬箱子的人已经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齐齐跑了过去,提起地上的“皮袋子”。
  有什么东西从那玩意的身上耷拉了下来。
  是已经完全浮肿发黑的手,手指上的指甲已经脱落了。
  再然后是软塌塌,从双臂见垂下来的头颅。
  那颗头已经彻底肿了起来,肿得已经完全看不清面目。
  但他的眼皮,嘴唇,鼻孔甚至耳朵,都被人用极为细致的针法,细细密密地仔细缝了起来。
  所以,他的窍孔中并没有喷出太多血。
  只是之前的跌落,让一丝细细的黑血,从缝线的缝隙中浸了出来,沾满了他的脸颊。
  但已经接近于茄紫色的皮下淤血,让那些沾满脸颊的污血变得相当不显眼。
  甘棠悚然地睁大了眼睛。
  看到那团尸体的时候,他甚至恍惚了一下,怀疑自己可能是在做噩梦——
  他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大脑完全无法理解。
  身体却已经自发地打起寒颤来。
  冷汗一滴一滴地渗出背脊,汗毛倒竖。
  他想问于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想立即尖叫着逃跑,或者是冲出去质问这到底是干什么?
  然而无数纷乱的思绪海啸般席卷过大脑,甘棠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僵立在了原地,一动都不能动。
  ……
  一直到很久以后,甘棠都很希望,自己当时能够稍微有出息一点。
  *
  如果……如果当时,他真的能够鼓起勇气,就那样逃跑,该多好啊。
 
 
第83章 
  然而,甘棠没有。
  那天晚上他实在是被吓坏了,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
  于是,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村长指挥着村民,将那具尸体重新收敛好,然后提溜着朝着井口走了过去。
  带着面具的村民们摇晃起了身体,开始不断吟唱着相同的音节。
  “借肉一两,还肉半斤。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借生还死,阖家平安。
  ……”
  在一阵阵奇怪的,毫无逻辑的念诵中,村长从村民手中接过了绵软的尸体,然后将尸体递给了井口旁的老妇人。
  哪怕隔了这么远,甘棠也可以清楚地看到了老人在接过尸体的时候,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甘棠当时甚至觉得,那个人好像随时能晕厥过去。
  但是,老人却稳住了,她颤颤巍巍的捧着那团尸体,来到了井口边,然后跪了下去。
  接着她把尸体小心翼翼地填进了那口井中。
  借肉井的井口真的很狭窄。
  如果是普通的尸体的话,尤其是一个男人的尸体……在正常的情况下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塞进这样的井中的。
  但是张二叔的尸体如今已经完全没有了形状。
  就好像他所有的骨头都已经被彻底的敲碎了一样。
  如今,他的尸体,不过就是一团裹着烂肉的皮口袋而已。
  *
  最先塞进去的,是他的头,然后是肩膀,交叠在一起手臂,毫无硬度的腰,以及,软绵无骨的腿。
  张二叔的尸体,被塞进了那口井。
  完完全全,彻彻底底。
  村民们一动不动地跪在井边,面具遮挡了他们的面孔,让甘棠完全看不出他们的表情。
  然而……
  然而白天明明看上去那么粗糙的面具,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格外细致逼真,就好像如今簇拥在井口的憧憧人影,其实就是一群刚从阴曹地府中爬上来的恶鬼。
  甘棠眼睛圆睁,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想到了不久之前,自己在房间里听到的,那种令人不舒服的闷响。
  他发自内心地不愿意去细想,但那些从未亲眼见到的画面却无比鲜明地闯进了他的脑子里。
  ——原本已经僵硬的沉重的男人尸体,被村民们七手八脚合力抬到了院子里。
  然后一棍子一棍子,隔着皮肉用力地捶打不休,直到原本完整的轮廓渐渐变得松软塌陷。
  他也能想象得到,有人曾经将尸体的头颅搁在膝盖上,然后垂着头一针一线的缝好他的五官。
  外婆……
  当时外婆就在张二叔家看着这一切,嘛,又或者动手的也有外婆,光是想到这一点甘棠就要吐了。
  *
  张二叔的尸体终于完完整整地消失在借肉井里。
  然而,这一场借肉仪式,似乎并没有就此结束。
  村长又一次跪在了井口前念念有词。
  他的声音又快又急,甘棠这下是真的听不懂了。
  他想逃,但真的动不了。
  那些难以理解的土语,就像是一把把小锯子般切割着他的神经……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得异常漫长,漫长到宇宙都足以毁灭。
  漫长到甘棠无法呼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甘棠忽然看到,在那狭窄的井口边缘,似乎有东西动了一下。
  脑子里好像有根东西崩断了。骆驼得到了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看到那东西时,甘棠再也受不了,差点尖叫出声——
  但下一秒,他的嘴就被人紧紧地捂住了。
  于槐的手冷得就像是一具尸体。
  而他的胳膊则死死地圈在了甘棠的肩膀上。
  “嘘——”
  于槐脸色惨白,发着抖,将全身虚脱的甘棠小心翼翼地拖出了树丛。
  “别叫,别,别让他们发现。”
  男生低声说着,声音却有些支离破碎,他的手臂黏糊糊,也是被吓出来的冷汗。
  *
  对于甘棠来说,那天夜里后半段的记忆,已经完全驭艳微模糊了。
  他只能隐约地想起来,回家的路上自己跟于槐连滚带爬,步伐不稳,吓得好像背后有鬼在追……
  而最可怕的是,他们的恐惧,很有可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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