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谕的视线在祝斗山和陈修之间来回游移,恶从胆边生。
谁让卫霜戈给她加活呢,哼哼哼,话是祝斗山问的,谣是陈修造的,不关她的事。
卫霜戈摸摸发热的耳朵。
顾持柏问:“怎么了?”
卫霜戈放下手:“耳朵发热,有人在念叨我,你进宫和陛下说了?”
“嗯,说了。”顾持柏脱去外袍,准备换上常服:“陛下已经应允了。”
待京城抄家的活了了,卫霜戈就要动身去荣亲王封地。
顾持柏找了个名目,进宫向皇帝提出想要和卫霜戈一起去。
皇帝哪儿能不知道他那点心思?调侃了一番,便答应了。
卫霜戈看见顾持柏后颈上露出一点红痕,早上起床穿衣的时候没注意。
“别动。”
他扒拉顾持柏的衣服,从后颈往下,后背上布满了一道道红痕。
卫霜戈又把顾持柏的官服拿来给他套上,还好还好,遮住了。
“……你脱衣服干嘛?”
顾持柏脱掉里衣,转过身来看着卫霜戈,轻声笑道:“卫大人昨夜格外热情。”
【卫大人今日格外热情。】
卫霜戈面无表情但脸红的扯过顾持柏手上的衣服给他套上。
遮住顾持柏胸前、背后的痕迹。
“大白天的,别这么放浪。”
顾持柏笑吟吟的看着卫霜戈替自己系上衣带:“卫大人这是做什么?刚才还让我别放浪,怎么现在……”
“你脑子里想点正常的东西行不行?”
卫霜戈把顾持柏按到椅子上,从床头暗格里拿出木盒。
木盒里活血化瘀的药膏已经少了一些。
“咳。”
他清清嗓子,指尖沾了些药膏涂在顾持柏的后背上。
清凉的感觉让顾持柏眉头舒展开来,他勾唇道:“这药不错,卫大人觉得呢?”
卫霜戈仔细的涂着药,随口答了句:“对啊,蛮清凉的……顾持柏你套我话!”
早上就已经用过了,他当然知道这药不错。
卫霜戈轻拍了下顾持柏的后脑勺:“多真损呢你!”
顾持柏笑着挨了这一下。
卫霜戈把木盒塞进顾持柏的手里,然后把铜镜搬过来摆到桌子上:“胸口的你自己涂,别跟我说看不见。”
顾持柏拉住卫霜戈的手,仰头温润的看着他:“卫大人抓的,却还要我自己涂。”
卫霜戈无赖道:“不服?我再给你挠两道,你信不?”
顾持柏不肯松手:“夫君帮我涂。”
卫霜戈神色坚定:“不,我才不会总是顺着你的意!”
顾持柏晃了晃卫霜戈的手:“哥哥帮我涂,好不好?”
涂个魂!哥哥个魂!
铜镜里,顾持柏垂眼看着半蹲在自己面前,替自己上药的人。
卫霜戈语气不耐烦,涂药的动作却是很温柔。
“顾大人这撒娇的本事跟谁学的?”
顾持柏抬手蹭了蹭卫霜戈的脸颊:“跟哥哥学的。”
卫霜戈抬眼看他:“哪个哥哥?”
“自然是卫大人、卫哥哥了。”
顾持柏低头看着卫霜戈笑。
卫霜戈才不信,他哪儿会撒娇,撒泼倒是会。
顾持柏笑了笑,没有多说。
【我跟你说啊,撒娇首先要摸清楚对方吃哪一套,语气一定要轻柔,直接说出自己的需求,我娘说她就是这样手拿把掐我爹的。】
卫霜戈沾着药的手顿在那里,视线落在顾持柏的腰腹处。
他是怎么挠的,才能挠的这么均匀、挠的如此雨露均沾?
顾持柏引着卫霜戈的指尖落在自己腹部的抓痕上,偏头咬了下他的耳朵,语气亲昵:“卫大人在想什么?”
卫霜戈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很快又放松下来:“发呆,不行啊?”
顾持柏嘴唇擦过卫霜戈的鼻尖:“我还以为你在回味。”
回味?
卫霜戈白了顾持柏一眼:“我能回味什么?”
嘴上这么说着,他的脑海里却不由得一幕幕浮现出昨夜的事情。
顾持柏问他可曾听过一句诗:“玉人何处教吹箫”。
卫霜戈当然没听过,不过重点不是听过没听过,而是他已经无法再直视这句诗。
“怪不得有人说文人玩的花呢……”
卫霜戈小声嘀咕了一句,快速涂完药,把盒子盖上。
顾持柏听见这话便知道卫霜戈想到什么上去了。
他握住卫霜戈的手腕:“我以为卫大人喜欢这些花样。”
“不喜欢。”
卫霜戈扯扯嘴皮,皮笑肉不笑。
顾持柏微微用力,把卫霜戈拽进自己的怀里:“当真不喜欢?”
卫霜戈凝视着顾持柏的眼睛,嘴唇动了动,移开视线:“不喜欢。”
顾持柏食指隔着衣服在卫霜戈的胸口画圈:“好,那我再学些别的、夫君喜欢的。”
卫霜戈抓住顾持柏的手,深吸一口气:“够了,别学了,这些就行了。”
他自己得学点什么,不能总是叫顾持柏占上风。
骚不过顾持柏,花样总得比他会的多吧!
晚上吃饭时,顾小童把碟子摆上桌时,视线时不时从卫霜戈和顾持柏的脸上扫过。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红的和碟子里上了糖色的的红烧肉有的一拼。
“站住。”
卫霜戈叫住走到门口的顾小童:“你又在外面听到了什么消息?”
顾小童抱着托盘拔腿就跑。
“哎,顾大人你这小厮,上辈子属兔子的,跑的这般快。”
顾小童不说,卫霜戈吃完饭自己上街听去了。
这一听,脸都黑了。
“不是吧,他们俩?不像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啊,他们现在恩爱非常、夜夜咳到天明!连早朝有时候都差点没赶上!”
“天天啊?那再年轻气盛,身子骨也遭不住啊!”
“是啊,所以我听说他们买了些助兴的东西!”
“看不出来啊——这么私密的事情,你上哪儿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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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大人这诡异的胜负欲啊。
顾持柏:这种甚好。
注:玉人何处教吹箫——出自 唐 杜牧 《寄扬州韩绰判官》
第102章 相公
“我邻居家的小孩在药铺做药童,他说顾家的管家把一张方子撕成两半,去两家药店买。”
“这方子……”
“没错,就是你想到那种,嘿嘿嘿。”
嘿你大爷。
卫霜戈闭了闭眼睛,在一家药铺做药童,怎么可能知道是半张方子。
这漏洞百出的话,居然有人信!
肯定是陈修,把之前顾伯去抓药糊弄户部尚书的事情稍微改了下传出去的!
陈修、羡谕,肯定是他们两个。
卫霜戈舌尖顶了顶上颚,笑容阴森。
很好。
不知情的人们还在喝茶聊天。
“真没想到,以前势同水火的两位大人如今这般好。”
“一看你就很少看话本,很多佳偶都是从两看相厌的冤家走到互相爱慕、分不开彼此的。”
“我听说的跟你们听说的有点出入,两位大人少年相识、私定终身,长大后开始没认出对方。这不成亲后慢慢发现,哎!缘来是你!然后他们就干柴烈火上了。”
卫霜戈皱眉,这话又是谁传的?
前一个谣言好歹是移花接木、真假掺半。
这个就离谱了。
他以前根本不认识顾持柏。
顾持柏搂住卫霜戈的腰,在他耳边低声道:“哥哥何时才愿意同我干柴烈火?”
卫霜戈的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昨晚才……你还想怎么着,夜夜到天明?真想吃药啊你。”
顾持柏认为这个主意不错:“何太医当初给了张食补的方子……”
卫霜戈眯起眼睛看着他:“你再多说一个字,今晚分房睡,我可以进宫赖陛下那儿。”
顾持柏乖乖闭嘴。
外面人的话翻来倒去都是在说卫霜戈和顾持柏私底下多恩爱,就跟他们自己看见了似的。
卫霜戈听着头疼。
“走了回去了。”
一扭头,对上顾持柏半是期待、半是忧郁的眼神。
“……你又准备装什么可怜?”
顾持柏拉着卫霜戈的手,眼尾微微垂:“他们口中热情似火的卫大人,我从未见过。”
卫霜戈嘴角一抽:“我也没见过,你别指望我叫你相公。”
外面人说他天天甜腻腻的叫顾持柏“相公”。
顾持柏歪了下脑袋:“不是夫君么?”
卫霜戈:“相公。”
顾持柏眉开眼笑:“我在。”
卫霜戈张大了眼睛:“顾持柏你这个老狐狸!搁这挖坑等我呢?!”
明天他就挖个坑,把陈修和羡谕埋了!
顺便看看还有谁参与进来,一并埋了!
第二天,卫霜戈没有找到陈修,他只看到了背上挂着药蟒、左手抓着蜘蛛、右手抓着蛤蟆的羡谕。
羡谕看见卫霜戈,心里“咯噔”一下,不等他问直接不打自招了:“不关我的事情啊头儿,祝斗山非要问的,刚好陈修在旁边……”
卫霜戈看见羡谕手上的蛤蟆伸舌头吃掉一只苍蝇,嫌弃的站在门外没进去。
“那陈修和祝斗山呢?”
羡谕立马出卖这两个人:“他们说最近没什么事,去帮岫儿押一趟镖到临城。”
“好。”
卫霜戈丢下一句:“荣亲王的私兵里有些不听话的,都交给你调教了——别药死了,我还有用。”
羡谕两眼一黑,又加活儿?!
卫霜戈算了下去临城一来一回的时间。
很好。
这笔账,等他回来再算。
“等咱们回去了,头儿应该已经动身了。”
陈修骑在马上,问祝斗山:“头儿回来应该就忘了这件事情吧?我还特地加了些别的话,这样听起来不像是一个人传的。”
祝斗山摇摇头:“不好说,头儿挺聪明的,羡谕肯定已经给咱们供出去了,我刚才打了个冷颤。”
同行的镖师楚雪有些好奇:“你俩既然担心卫指挥使秋后算账,干嘛还要传他的谣?”
陈修装模作样的长叹一声:“不知道,就是想传!”
陈云岫抽出腰间别着的马鞭,抽在陈修的马屁股上:“你别搭理他,我哥就是闲的,他传起卫大哥的谣来,比谁都起劲。”
皇骁司的哥哥姐姐们,都挺喜欢跟卫大哥闹的。
就算被削了,转头又嬉皮笑脸的继续闹。
“哎!”
陈修的马扬起前蹄,往前奔去:“妹儿哎哎哎——”
祝斗山拉着马离陈云岫远了一些。
“云岫啊,你好歹有点姑娘家家的样子——唉唉唉!”
他话没说完,一鞭子斜抽过来,马一扬前蹄,追着陈修去了。
陈云岫扭头和汪飞燕相视一笑:“抽的好。”
汪飞燕把马鞭别回腰间:“嗯哼。”
楚雪看了眼装货的车:“这么一大车货物,镖礼就给十两,要求还提一堆。”
这一镖,其实是别的镖局接的,然后接了更大的镖,不想送了又找不到委托人,就又找上了陈云岫。
陈云岫耸耸肩:“没办法,欠人家人情,这趟送完就不欠了。”
“行吧。”
楚雪从怀里掏出一包蜜饯:“吃不吃?”
陈云岫伸手拿了两颗:“说了多少遍,有吃的直接给我,别问吃不吃。”
她把蜜饯核吐掉,看着手上剩下的这一颗:“这批货物,挺奇怪的,乍一看像枣核碳,细看却不是。”
枣核碳犯不着找镖局来押送。
楚雪把核吐出去,把树上的野果打下来一颗,擦了擦咬了一口:“管它奇不奇怪,送到了就完事儿了。”
陈云岫点点头,或许因为她哥哥在皇骁司做事,对于没见过的东西,她会习惯性的留意下。
这批货物,她偷偷留了一颗下来。
等回京了,让哥哥带去皇骁司让人看看是什么。
过了几日,卫霜戈和顾持柏带着人马从京城动身。
查抄荣亲王府,卫霜戈只带了龚梓和尚迢。
这两人嘴巴稍微严实点,他暂时不想看到其他大嘴巴子。
“先直接去荣亲王封地。”
卫霜戈在地图上画了条线:“干完正事,回来正好走江南过一趟。”
尚迢暧昧的笑道:“走夫家过一趟,见见公婆是吧?”
龚梓捂着尚迢的嘴,把人拖上船。
卫霜戈觉得这两人也不应该带——主要是不该带尚迢。
船顺着水路,顺风而下,十分平稳。
但,卫霜戈他晕船。
吐的不厉害,就是头重脚轻,恹恹的不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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