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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内理子勾起了馋虫，“我也要尝一尝。”
“要说到味道, 还是北海道当地的更推荐，不过现在肯定去不了, 山手通家的可以仅次于它。”
天内理子：“不要再说了，我们快点去。”
“可是——”五条悟带头去看夏油杰, 天内理子也依葫芦画瓢。
面对两个人热忱的祈盼，夏油杰微微移开视线，“去就是了。”
料理店不需要预约，但慕名而来的客人不少，留给他们的位置只剩下临门，墙面是透明的玻璃，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一览无余。
五条悟连点了好几份，不止是黄油土豆。
夏油杰尝了几口就没心情继续吃下去，不是菜难吃，而是玻璃外不断盯着他的男人，火热的目光想忽视都难。
说是敌人，夏油杰没有见过这么坦坦荡荡的，但要说不是，夏油杰不理解对方是以什么心理一直看他们，而且他背后的行囊不小，瞅着像吉他琴包。
琴包上站着一只鸟，黄色被毛，品种应该是鹦鹉，乖乖地蹭着男人的手，不要说多乖了。
天内理子毫无所觉，她被五条悟骗着吃下了超辣的仙贝，现在两个人吵吵闹闹。
五条悟挨了过来，趁着夏油杰不注意，筷子一把夹走他碗碟里的炸虾天妇罗，金黄的脆衣咬得嘎嘣响，一股子挑衅的意味。
夏油杰眼皮的肌肉抽动，咬牙憋着气，他没有护食的本能，也不代表他愿意纵容五条悟，“悟，你自己碗里没有吗？”
“可是杰你这里的看起来更好吃。”说着，他又夹走夏油杰前面最后一只孤零零的炸虾，“嗷呜，果然好吃。”
来一次就算了，夏油杰的臂弯裹住五条悟的脖颈。五条悟的呼吸不顺，努力拍打夏油杰的手臂，“杰、杰……”
嘴唇辣到起红的天内理子双手合十，已经是默哀的动作，她一点不同情五条悟。
黑井美里：“夏油先生，外面是有什么吗？看你刚刚总是观察玻璃外面。”
黑井美里救了五条悟一命，夏油杰转移注意，松开手上的力度，谈及他看到的带着一只鹦鹉的男人。
“不是术师，瞧上去是个普通人。”没了桎梏，五条悟没有第一时间躲开，继续下巴压在夏油杰的手臂说道。
见五条悟赖着不走，夏油杰面不改色地推开他，“是吗。”
五条悟身体坐正，双手交叠，一副正经人的模样，“不排除是杀手，你看他背包的大小很合适放下狙击枪这类的武器。”
夏油杰沉吟不语，五条悟的怀疑很合理，对方这么堂而皇之的有可能是没有经验的新手，不能放松警惕。他们带着天内理子在外面乱跑，自然要保证她的安危。
“老板，再来一份烤鱿鱼。”
“老板娘，我要十个烤生蚝。”
“这桌花蟹来几只。”
“三文鱼刺身还有吗？”
夏油杰循声望去，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感觉今天餐馆点海鲜料理的人尤其得多。环顾一圈，他们旁边几乎每张桌子的人都点了几份，要知道海鲜食材的价钱也不算便宜。
他再次拿起餐单，翻到海鲜料理的一栏，看到后缀的数字，夏油杰瞠目结舌，这价格表确定不是给错了吗，平时卖大几千的料理现在只要一半的价钱。
“这家店是在做什么慈善生意吗？”夏油杰问出了口。
五条悟指了指外面，这一条商业街不止这家料亭在做着海鲜大餐的生意，“我想不是店的问题。”
不是店，那就是出自食材本身，听到邻桌的闲谈，夏油杰掏出手机，挂在热搜前几条的全是关于讨论今年海产品的话题。
一点进去，有好几个自称专家的人说海洋质量上升，今年的海产品将罕见迎来丰收季，打破过去几十年的记录，连鱼虾的个人足足比之前大了一倍，硬是把海鲜高昂的金额打下去。
要说最近滋养了海洋生物的神秘力量，夏油杰和五条悟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望着呼呼大睡的小贝鲁。
“悟，你以后还想吃海鲜吗？”夏油杰艰难问道。
不是所有人都能跨过心里那一关，五条悟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
圣水净化了海洋的污染，夏油杰继续翻看新闻，主要是寻找阿库卡卡的消息。果不其然，在退去洪水后，专业人员探测到当地的土壤复苏，部落的村民重新回到旧址，现如今正在准备建设新家园。
沙化的土质都变成了肥土，怪不得哈尔先生会说珍贵，夏油杰惊喜交加。
家入硝子那边也发来了慰问，当然，她的主要目的不是关心笨蛋男同学的安危，随着她的消息而来的是一段视频。
作为一切的开端，高专里里外外被圣水浇灌过，植株经受滋养，俨然变成了一座巨大的植物王国，视频中的主人公是一只正在吃学弟的巨大牵牛花。
“灰原！！”
他们这位学弟是不是真有点招危险的信息素！
「夜蛾校长救下他了。」
家入硝子很快又发来了消息，附张灰原雄安全无恙的照片。
夏油杰这才松了口气，改天有时间带学弟去神社参拜吧。
「夜蛾校长正在气头上。」
家入硝子是会抓人情绪的，夏油杰心一紧，不用想也知道夜蛾正道一定会把责任怪到他和悟这里。现在回去，约等于自投罗网。
夏油杰转头看向五条悟，“你想回去吗？”
五条悟不假思索地回：“在外面挺好的。”
“术式一直开着也不要紧？”
“不是有杰你吗。”
夏油杰与他对视一眼，失笑道：“那稍微晚点回去。”
“理子妹妹，你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天内理子喜出望外：“还可以继续玩吗？我想去东京塔。”
夏油杰：“东京塔啊，离这不远，那等吃完饭去。”
五条悟：“听说里面有家餐厅卖草莓芭菲。”
“悟，你还吃得下东西吗？”
五条悟撅着嘴，“甜点是另外的肚子。”
“是是是。”
趋向午后的烈阳灼热，五条悟咬碎了一截菠萝味的冰棍，慢吞吞地说：“杰，跟过来了。”
天内理子一头雾水：“什么跟过来了？”
黑井美里：“理子小姐，是刚才餐厅外的男人。”
天内理子咽了咽口水，想要她性命的人一拨接一拨，她要是没有听五条悟的话去了学校，岂不是会给朋友带去危险。
“追踪的技术挺烂的。”借用玻璃的反光，五条悟看着电线杆后连躲都躲不好的人吐槽道。
夏油杰：“应该是业余的。”
五条悟瞥了一眼天内理子，“这种干巴巴的小丫头哪里好了。”
天内理子炸毛：“说谁干巴巴呢！”
“谁回我谁就是。”
“悟，请成熟一点。”碰到走到一所危房建筑门口，夏油杰推了推五条悟，“在这里动手太引人注目，把他引进去。”
五条悟也是一个想法，拎过天内理子往楼上跑，夏油杰揣着小贝鲁和黑井美里紧跟其后。
躲在电线杆后的男人直接追了过来，也不怕暴露身份。
才跑到天台，男人从琴包中掏出了一把来福枪，两发子弹擦着夏油杰的刘海飞过，对方的目的似乎是想警告他们。
“你们快点从这里离开，再不走，下一发子弹就是你们的脑袋。”原来站在他肩头的那只鹦鹉展翅盘旋半空，也是一个战斗的姿态。
夏油杰：“？”
这话倒是奇怪，不是对方先跟踪他们的，为什么搞得像是他们要对他不利。
真霜平助的跳弹是特别定制的，前面天内理子遇袭祓除了咒灵的子弹，五条悟当时虽没查出它的源头，但子弹的模样他是记进了脑海，“你是——”
五条悟的话没有说完，下一发子弹就射击向他的腿。
真霜平助扣紧板机，他没有杀过人，是行业内没人要的废柴，遇到眼下的情况非常紧张，但他必须拿起枪战斗。
可这是什么，那发子弹仿佛按下了暂停键停在了五条悟前面。是他失误了吗，可这是他唯一吃饭的本事，真霜平助有自信不可能出错，一定是中间有什么挡住了他的跳弹。
直面不行，那就用他最擅长的狙击，这样五条悟不会知道他攻击的方向，他的反应就会慢一拍。
真霜平助向上看眼空中的哔助，哔助啼叫一声，他快速躲进阴暗的角落，将自己的气息掩盖得天衣无缝，哪还有跟踪他们的差劲水平。
不断的跳弹从四面弹射过来，五条悟摩挲下巴，来了跟真霜平助玩的兴致。那只鹦鹉应该就是他的眼睛，在视觉方面，鸟的视力比人更广泛。
第49章 未来
真霜平助的想法是正确的, 但五条悟的无下限就是那个bug。
弹匣内的子弹全部清空，也未伤害到五条悟一丝一毫，真霜平助抱头怀疑人生。狙击是他最擅长的能力, 从JCC学院他就开始保持百发百中的记录, 而如今他连这个唯一的生存技能也要失去了。
不止如此，如果小命侥幸活了, 他和哔助照样要面临流离失所。无论怎么想，生活都很苦涩。
“喂, 你一直在这嘀咕什么呢。”
真霜平助吓了一跳, 后知后觉是五条悟站到了他的身后。
五条悟背着光，缩成一团的真霜平助置身于他的阴影之下, 不由产生了绝望的联想, 他说不定会死在这里。
“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诅咒师派来的，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大的敌意, 不是你先跟踪我们到这里的吗？”真霜平助本性不坏，某种意义上就是个直率到天然呆的性格，所以五条悟只是想简单吓一吓他。
“啊？我没有跟踪你们。”真霜平助察觉到自己话里的漏洞, 改口补充道：“先前是有跟踪过你们, 但我已经放弃了。”
五条悟：“那你怎么解释你在这里。”
“我的家就在这栋楼。”
五条悟：“？”
“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这就是一栋废弃的危房, 哪来的住宅, 而且真霜平助是从料理店一路跟过来的，店外还一直观察他们，任谁都觉得不是巧合。
“悟, 他应该没有说谎。”夏油杰给五条悟指了个方向，他想那就是真霜平助口中的家。
五条悟大为震撼, 真霜平助所谓的家，不过是一个上面打满了补丁的帐篷, 这要是碰上雨天、刮大风的日子，他这个家立马得散。
真霜平助：“这是我乡下奶奶留给我的东西，支撑我到现在，是我重要的宝贝。”要是连这个帐篷也没有了，他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夏油杰沉默了，怪不得先前真霜平助的反应会那么激烈，他以为他们跑到这里来是想拆他家。
真霜平助却误会了他们的沉默，为了撇清误会，他从头解释起来。
“我原本是想为了悬赏金接这个任务的。”说到这里，真霜平助心虚地偷看了一眼天内理子，黑市给出的价钱不低。虽然他不知道那些钱可以具体换算成多少三文鱼寿司，但他需要天内理子的悬赏金，因为他和哔助两天没有吃饭了。
端详他贫苦的住处，夏油杰犹豫地问出口，“你是经济上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提到自己糟糕的经济状况，真霜平助没有避而不谈，点了点头坦言道：“自从学校毕业后，我就进入了一家杀手公司。可我只会狙击，其他技能都很差劲，在公司的业绩一直是零，所以很快就被辞退了。
夏油杰：“？？？”
这一副正经公司的论调，夏油杰觉得匪夷所思，这杀手组织居然还能辞退。夜蛾老师说什么正规杀手集团，敢情不止体现在杀手证。
真霜平助仍在念叨他的求职经历，“辞退之后，我求职了其他公司，但也是一样的状况。像我这样的杀手是没人愿意雇佣的，零零碎碎打工赚的钱只够活着。”
“哔助的口粮一个月两万，我的个人开销勉勉强强控制在两千日元，就这么撑到现在。”
夏油杰：“………”
一个成年男性一个月的伙食费仅有两千日元，连五条悟一件短袖的零头都够不上。
这人可怜过头了，能活在现在也是一种强大的生命力。
五条悟更是觉得匪夷所思，这么厉害的狙击手人才，「窗」居然没有发现，然后拐回家，还放人家在外面吃糠咽菜。
夏油杰也是知道了真霜平助就是救了天内理子的人，以他的说辞，他应该很缺钱才对，怎么会中途放弃任务。
真霜平助挠挠脸，他就是看他们带着一个小孩子，又是女孩子落单，实在没脸动手。恰巧看到天内理子有危险，他便帮了一把，然后想着他都放弃这个任务了，干脆回家算了。
先前的那条街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听说最近海鲜料理降价，他就想来靠呼吸觅食一番，毕竟降不降价他都吃不起，看看饱个眼福也是好的。
机缘巧合之下，再次遇到了五条悟和夏油杰，真霜平助以为自己的身份没有暴露，看吃播也看得光明正大，直到看到他们走在他家门口，这才坐不住了。
中间的误会解开了，五条悟揉揉头发，他不想思考太复杂的事情，“不管怎么说，天内的事情是你帮忙的，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听到五条悟这么说，真霜平助愣了一下，他帮天内理子根本没想那么多，要是他想要报酬，也不会等到现在，但他的肚皮适时一叫。
哔助也飞过来，萎蔫地看他。
真霜平助的喉咙动了动，难为情地说：“如果想要感激我的话，请我吃一袋饭团好了。”
五条悟：“？”
这个饭团是他理解的那个饭团吗？
五条悟试探性地拿出他吃剩下的一包未拆封的肉松饭团，真霜平助当即眼前一亮，接连道谢。
真霜平助将饭团分成两半，一半先给了哔助，自己再慢条斯理地吃另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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