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锋低头看看自身,嘀咕:“好吧,确实比我好多了。”他已经变成了鲜红的人,身上还挂着些碎肉,这感觉真不好。“你要去哪?等我一下,等我洗把脸!”他叫道。
场景切换。办公大楼消失,变成了一片森林。
“这又是什么鬼地方?”乌锋很是烦躁,“先是公司再是森林,真烦!”
“根据旅店保安的说法,是死在旅店的客人遗留的思念。”齐信说着,忽然停顿下来,抬手制止乌锋想开口追问的举动。
紧接着,乌锋也听到从远处传来的声音。
齐信抬头看向远方:“在那个方向。”
“是野兽的咆哮?”乌锋猜测,“不,更像是怪物。”
齐信:“去看看。”
远远看到林中小屋旁的身影,乌锋大喊:“小欣!”
碧欣惊愕,连忙擦了擦眼泪,转身,看到狂奔而来的乌锋,心情顿时变成狂喜。“小锋!”她朝乌锋小跑过去,两人很快走到一起,“你怎么浑身是血?你受伤了吗?”
乌锋笑道:“放心吧,都是别人的血。你看起来没事,我可以放心了。”
齐信问:“你有没有看到夏天?”
“信鸽。”小屋方向传来一声呼唤。齐信转头,看到小屋破洞内的夏时镜。
夏时镜捂着胸口,跨出破洞。
齐信跑过来,抓住夏时镜的手臂,发现后者动作不自然。“你受伤了?”他把手覆到夏时镜胸口。
“断了根肋骨,不是什么大碍。”夏时镜上上下下观察齐信,确认齐信完好无损,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你看起来还挺好,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
“只是处理了些杂兵。”齐信扶着夏时镜进屋,“受伤了就好好休息,别到处走动。”
夏时镜被小心搀扶着在椅子上坐下。“我很想你。”他抬头看向齐信,“我非常担心你。”
“我也想你。”夏时镜的话让齐信的嘴角不断往上勾,他在夏时镜面前蹲下,轻抚后者手臂上被绷带包起来的地方,“别担心,不论多远,我都会想尽办法回到你身边。”
“嗯,不过安全最重要,我也在想办法到你那儿去。”
“当然。”齐信站起来,弯腰亲亲夏时镜的额头。
刚进屋的乌锋嘀嘀咕咕:“你们不至于吧?这才分开多久。”
而碧欣死死瞪着夏时镜。
夏时镜说:“别打扰我们,小锋。”
乌锋严肃地说:“如果可以,我一点都不想跟你们呆在同一个屋子。还有,别叫我小锋,我想我们还没熟到这个地步。”
碧欣拉扯乌锋的衣服。
乌锋问:“怎么了?”
碧欣低声:“拿上毛巾,我们就去外边吧。”
乌锋点点头,取下挂在墙上看起来被用来作毛巾的一条布,一边擦身上的血一边抱怨:“这布上一股味。”跟碧欣走出猎人屋。
夏时镜说:“森林里有个穿西装的怪物,拿电锯,面部只有一个口器,不久前才离开,估计过不了多久又会回来攻击我们。我和小欣在外头布置了陷阱,陷阱被破坏了接近半数。这儿有一把猎枪,但子弹已经打光了。我们要抓紧时间想办法对抗怪物的下一波袭击……啊,还有,我还没有好好搜过这个猎人屋,在你来之前,我一直忙着摆陷阱。”
齐信说:“那我先搜查一下这个屋子。”
夏时镜起身,被齐信按回去。“你在这里休息就好。”他说。
夏时镜:“我知道肋骨断了该怎么注意,我不会加重自己的伤势,影响到局面。”
“休息着吧,亲爱的。”齐信的声音很柔和,“哪怕会影响到我们的处境,伤病也理当休息,一家人就这样,要照顾受伤的家人。”
“夏形不是这么教我的,伤痛的情况下坚持完成自己的事情,才是身为他的孩子该有的表现。”
“别听他的,听我的。”
“好吧。”
夏时镜没有再尝试起来,安静地坐着,看着齐信在屋子里四处搜寻。齐信的搜查手法很专业,很快,很细致。夏时镜目不转睛,像在欣赏一副令他赏心悦目的画。
搜寻结束,齐信回到夏时镜面前。“我发现一张照片。”他将照片递给夏时镜,“看起来是猎人屋的主人。”
照片上是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背景是猎人屋。男人手持电锯,阴沉沉地看着镜头,两只眼睛下面有很厚的黑眼圈。
“他的装束和手里的电锯都和怪物一模一样。”夏时镜说,“但他看起来很正常,除了精神状态不太好,像是怪物的正常人类版本。”
“这个森林,和我之前待的公司,应该都是旅店楼顶公文包的主人的思念产生的。”
“公文包的主人是个白领,平时工作应该很压抑。西装怪物代表他的某种心理状态?以目前的信息,我还看不出个所以然。”
“我也是,还是以对抗西装怪物为主先。”
齐信走到屋外。
碧欣坐在屋檐下的小凳子上,看起来很憔悴疲惫。乌锋在收拾已被激活的陷阱——将还能使用的捕猎夹安装回去,不能用的则丢到碧欣旁边,然后处理周围的草木和脚印。从手法来看,乌锋以前一定经常做这些。
碧欣时不时偷看一眼齐信。
齐信对乌锋说:“西装怪物的事,你知道了吧?”
“知道,姐姐跟我说过了。”乌锋把树枝上的简易射箭装置重新装好,一边说,“那怪物很强壮,拿电锯,弱点是面部的口器,但口器同时也是它的攻击手段之一。”显然他尽力擦过身上了,效果不尽人意。
齐信:“怪物的下一次来袭,就由我和你负责了。”
乌锋:“OK,我没意见。”
第86章 任何消极怠工都是罪恶的
夏时镜走出来:“我没有残废,信鸽。”
乌锋远远冲夏时镜喊道:“伤患就在屋子里待着吧。”
夏时镜说:“断一根肋骨而已。”
齐信对夏时镜说:“你应该休息。”
“不需要,我坐得够久了。”
“才坐了不到半小时。”齐信看着夏时镜,“不过,我刚才就注意到你休息的时候很不安宁。”
夏时镜:“明明有事情要做,我却在休息,当然坐不安宁。虽然受伤了,但我还可以派上用场。”
“这次就让我来表现吧。”
“你表现很多次了,第一个副本你带着我摆脱夜晚的活死人,第二个副本你差点死在5楼病房。”夏时镜说,“我让你成为我的伴侣,为的绝不是拉一个人来为我鞍前马后。我要的是你的爱,别的事情我来处理。”
碧欣紧紧盯着二人。
“我正在爱你。”齐信笑了起来,“你迟早要习惯我爱你的方式,我才不会坐在你身后,光喊几句爱的口号就完事了。”
夏时镜难以理解。
齐信提醒道:“你说过,不会让系统控制我的事情再度发生。”
“嗯,我不跟你争爱情观。”夏时镜皱着眉头,“但是为什么呢?我感觉你不喜欢接受我的服务。”
“相信我,我绝对没有不喜欢。”齐信把屋子里的椅子拉出来,让夏时镜坐在上头,自己走进陷阱圈,观察陷阱圈的范围和密度。
碧欣看了眼齐信,后者刚才的一切都让她吃惊意外。齐信是个很厉害的好人——这是她和乌锋共同的认可,但她从没见过齐信对一个人这么温柔的样子。
被齐信从夏形手下拯救之后,齐信要求姐弟俩尽快离开。碧欣和乌锋为此努力过。事实证明,所谓血浓于水都不过是为巩固社会平稳的一种洗脑说法。
姐弟俩都回不去亲人身边了。
碧欣和乌锋厚着脸皮赖在齐信家里,搞得齐信很烦躁,但没有强硬地把他们赶出去,反而齐信自己越来越少回家了。是的,他们并不是感情多么深厚的兄姐弟。
碧欣猜测很多时候齐信都在希望她和乌锋找个地方搬走,她和乌锋曾经想过这事,很快就打消了想法。他们没有安全感。碧欣很依赖乌锋,乌锋也很依赖碧欣,但安全感只有齐信才能提供,只能由这位把他们救出恶魔巢穴的英雄提供。
强行赖在齐信家的这些日子,碧欣从没看到这位大哥对谁特别好过。齐信对谁都很懂得距离感。因为那张脸,很多人想侵入齐信的生活,一个能有所收获的人都没有。齐信没有自己的家庭成员。碧欣曾经问过这个问题,齐信要她别问不该问的。
难以想象齐信会对一个人这么爱护。那这个人,他一定爱极了。
这个人怎么就是夏时镜了呢?
碧欣转为看向夏时镜。后者在椅子上坐立不安。
为什么会是夏时镜?这个人一点都不懂正常人的相处和情感。他们是怎么相遇、怎么相爱的?
碧欣想破脑袋也想像不出。
这世上没有哪一对情侣,能像夏时镜和齐信这么不般配。
夏时镜百无聊赖,就拿着刀开始削木头,把木头削成一根根锋利的箭。才削了两支箭,齐信就走过来没收了所有工具,要他安分点。
夏时镜只好强迫自己发呆。这事太难了。
没过多久,夏时镜又开始到处看,试图找到点事做。
碧欣压着声音说:“别再让信鸽为你分心了!就不能好好坐着吗?”
夏时镜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这是危险的副本,任何消极怠工都是罪恶的。”
“你是伤患,别把自己搞得伤情更加严重就是对事情最好的帮助。”
“你居然怀疑我会这么废物。我们都知道怎么在高效率完成任务的同时确保伤情平稳,你难道已经忘了这些吗?”
“我一点都不想记得过去的事!信鸽跟我们不一样,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对待伤患就是休息不做事,你别拿夏……那个人的那套教育吓到信鸽。”
“好吧。”夏时镜抱怨,“普通人一点都不懂好好利用资源。”
齐信拿着一把斧头,乌锋挑了一把砍刀,在商量怎么应付西装壮汉。
“先别说话。”齐信忽然抬头,眺望远处。
他听到远处传来细微的声音。
乌锋凝神静听,片刻后,古怪地看了眼齐信。“你的听觉真敏锐。”他说,“比我还敏锐。”
齐信:“你的身体素质非常高,但不会有效利用。”
西装壮汉出现在众人眼前。
西装壮汉启动电锯,喧嚣的声音环绕猎人屋周围。
“小心点,别死了。”乌锋紧紧握着砍刀,“这只怪物跟公司的小怪可不一样。”
光是压迫感就不一样,这绝对是BOSS级别的。
齐信:“照顾好你的人,要是屋子被波及,我的眼里只有夏天。”
乌锋:“当然。”
西装壮汉一脚踏进陷阱圈。
咔!捕猎夹激活,夹住西装壮汉的腿。能夹断一般人的腿的大夹子,只是让西装壮汉动作稍微停顿,以及昨天的伤口再度裂开。离断腿还远得很。
乌锋首先冲过去,一刀砍在西装壮汉后颈。后颈出现一道较浅的刀痕。砍刀上出现裂纹。
乌锋大吃一惊:“我靠!皮这么厚?”
西装壮汉转身,电锯气势汹汹扫向乌锋。乌锋一个后空翻,避开了危险。齐信出现在西装壮汉后方,用力将斧头砍在后者伤痕累累的腿部。西装壮汉行动受到了一点影响,除此之外没了。在电锯扫来之前,齐信退开到了安全距离。
“这怪物皮厚得要死!”乌锋叫道,“只能打口器!”
他叫着,趁西装壮汉朝齐信方向转身的机会,狠狠将砍刀捅进张开的口器里。
砍刀被利齿轻易嚼碎了。
乌锋转身就跑,一边大叫:“这口器比电锯还危险!”
齐信喊道:“身后!”
乌锋感到脑后一阵风,连忙就地一滚。一根长长的触手从他上空横扫而过,比一棵粗壮大树的树干扫过去的气势还凶猛。
乌锋:“哇靠!”
齐信从西装壮汉身后出现,斧头砍在触手上。
触手很硬,但不如本体的皮肤硬,被砍出一条鲜明的伤痕。
西装壮汉嘶叫一声,触手缩了回去,转身追着齐信不断舞动电锯。齐信向陷阱圈闪避。西装壮汉踩到一个捕猎夹,下一脚又踩到一个,动作一个大硬直。乌锋又掏出一把砍柴刀,在西装壮汉后颈接连攻击。后颈上的伤痕加深了,但离有效影响到西装壮汉还很远。
齐信喊道:“别浪费力气。”
乌锋骂了句脏话,狼狈地躲开电锯。
夏时镜关注着那边的形势。
没了枪,很难再有效攻击到西装壮汉的口器内部,刀具在利齿之下都太脆弱,对西装壮汉身躯的攻击收效甚微。也许乌锋和齐信能拖到西装壮汉离开,但下次还是得想办法突破困境。
夏时镜的视线移动到电锯上。
“电锯很坚固,能轻易撕裂捕猎夹。”他说。
“能更轻易地撕裂我们。”碧欣紧张地关注战况,随口回道。
过了会儿,碧欣反应过来:“你是说……”
那边,齐信喊道:“你吸引它的触手。”
乌锋:“这事儿可不容易啊!你呢?”
齐信:“我要拿它的电锯。”
“你不要命了?”乌锋想了一下,明白过来,“估计也只有怪物自己的武器能对付怪物了,你放心上吧,我会尽力拖住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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