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却没有说话,摘掉眼镜,挂在范青阳领子上,偏头冷冷淡淡地吻了上去,他不急不徐,像是在完成什么刻板任务。
唇齿相接,范青阳很急躁,吻得很凶。
白昼虽然看起来很平淡,但若是有人想要妄图征服他,他骨子里冒出的凶性想要把范青阳压下去。
他下意识去拽范青阳的领子。
范青阳轻轻抓住他的手腕,嘴唇被他咬出一点血痕,白昼的一只眼变成了灰白色,另外一只还是人类的瞳孔。
“饿了吗?博士。”范青阳凤眼堆满了放荡不羁地笑意,唇角勾起,有些可惜地说道:“但是没有了。”
“好可怜,博士,你吃不饱了。”
白昼听见他不怕死的挑衅,轻轻掐住他的脖子,不紧不慢地解开他的扣子,含住他的唇角,吸吮了他唇瓣上的血液。
“我试试。”白昼深深吻住他。
……
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房间却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白新手上夹着一根雪茄,门口守着他的巡逻队。
无比清晰的四个监视屏幕上记录着他冷淡如冰的弟弟,怎么一步步和男人交缠在一起深吻的。
他抽了一口雪茄,烟雾缭绕间,视线直勾勾看着两人的动作。
他弟弟从小聪明,两人一起长大不假,但是感情有多深,却有待考量了。
“啧。”他看着范青阳衣衫半解,虽然疼得脸色发白,还会主动敞开怀抱拥抱白昼的样子。
他紧紧抱着白昼的脑袋,似乎眼泪都快疼出来了,还是像献祭一样,将自己摆放在白昼面前,供他食用。
“亲爱的弟弟,怎么能谈恋爱也这么粗暴不讲理呢。”白新叹息说道,视线却死死盯在范青阳那张吃痛又崩溃的脸上。
他下属中有一个女生叫王艺。
是王治的姐姐。
王治是他派遣到范青阳身边的。
至于为什么会派遣到范青阳身边,想到这儿他脸色阴沉了一瞬。
因为他重生了。
上辈子白昼单枪匹马来到北二,白新也是那一套说辞,白昼和他达成合作了。
可是最后,白新背刺了他,将白昼和他的计划全盘告诉了白固元。
白昼被蒙在鼓里,身陷绝境。
但是就算身陷绝境,白昼也依旧造成了他们不小的损失,拼死将白固元重伤了。
白新想让白固元死,也不想要白昼活。
所以这一次,一进基地,白新就给白固元提议了,让他给白昼嵌入新一代芯片。
上辈子的时候,白固元被重伤之后,只能卧床休养吊着一口气,白昼死了。整个研究基地落入他的手上,同时,基地的首领是他的曾经的上司。
他理所当然当上了北二基地的二把手,风光无限,不再是谁的傀儡。
范青阳上辈子加入北二基地的时候,是白昼死后的第五年。
当时白新并不知道范青阳和白昼的关系,将他当成心腹对待,可以说是掏心掏肺了,所以并没有防着他。
范青阳偶然进入白新的私人实验室,在两个束之高阁的罐子中,发现了白昼的心脏和脑袋。
想到范青阳就算同归于尽也要给白昼报仇的凶狠模样,顿时觉得心脏像是有蚂蚁啃食一般,痛苦又难受。
他的一切都被范青阳毁了。
白新对范青阳的恨意让他显得面目狰狞,看着视频中,范青阳那双冷峻黑眸沁满了泪光,敞开衣服在白昼身下呻/吟,手还挽留似的按在白昼头上,手指陷入他的黑发。
他从前以为范青阳和邬宸才是一对,没想到范青阳倒是一个情种,原来真正喜欢的是白昼,那个死脑筋的冰块。
他双眼几乎赤红,冷声骂道:“原来是个喜欢被白昼搞的婊/子,操。”
白新从小就疯狂地嫉妒白昼,从孤儿院开始就嫉妒他。
白昼虽然不爱说话,但是他长得好看,所有人都喜欢暗戳戳和他玩,就算他不理人,也有人不断往上贴。
白新和他说话的时候,白昼也是爱理不理,他不知道他们两个明明都是孤儿,白昼有什么好高高在上的?
不是应该求着别人给自己一条活路吗?
后来,被白固元收养后,他乖顺听话,俯首作低,想要成为父亲最听话的儿子,可是……冷漠清高的白昼,凭什么要比他更得父亲喜欢?
他像是用尽全力,也追不上白昼。
但是他不甘心啊。
他能弄死白昼第一回,就能弄死他第二回。
白新气得不轻,视线舍不得从屏幕上移开,自虐似的看着,他对范青阳很了解。
范青阳能力强,异能高,是一个眼高于顶的男人,他像是一匹野性难除的头狼,重情重义,却绝不是那种肯屈居人下的人。
更别说现在这副贱样!
是他想都没想过的画面!
白新欣赏他,也喜欢驯服这样的人,他没有把邬宸放在眼里,所以他暗示过范青阳。
当时范青阳怎么说来着?
范青阳散漫地倚在门边,指尖夹着一根烟。他刚刚洗完澡穿着背心,露出精壮的肌肉,挑了挑眉,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轻佻地说着:“不好意思啊,白队长,我不喜欢你这样的男人,我喜欢那种松松软软,像水一样,一摸就软,就出水的男人。”
操他妈的!
白新记得很清楚,也很破防,当时只以为他说的是邬宸,谁知道他大爷的说的是他自己!
这辈子连崽都怀上了。
就在他烟灰掉落了瞬间,他看见白昼抬起眼,看向了某个摄像头,他唇角带着鲜血,衬得那张脸雪白的脸,像是吸血鬼般恐怖。
白新忘记了抽雪茄,怔怔和他对视着,莫名地他觉得白昼正在看着他,像是知道他正在监视着他们。
下一瞬,监视屏像是承受不住电压,短路了,屏幕黑屏了。
范青阳眼前一阵阵冒着金星,后悔自己干嘛要去挑衅他,身体疼得不行了,嘴角、舌尖出血了不说,其他地方也遭殃了。
他倒是忘记了,白昼除了喝奶之外,还会喝血的。
白昼轻轻扯着他的衣服给他穿好,在他眼神迷茫中吻住他的唇角,再次咬破了他的伤口。
范青阳翻了个白眼,嘴唇被含住,他含糊不清地说道:“别咬了,疼死老子了。”
他额前都沁出了涔涔的冷汗,手臂失去力气地瘫软在床上。
他算是发现,他在白昼面前格外容易疲惫,其实并不是多累的一件事,却像是用尽了他全身力气一般。
白昼沉默地吻住他的唇,舌尖从他伤口划过,轻轻吮了一口,松开他的嘴唇,盯着那双凤眼,亲了这么久,还是毫无波澜的语调:“这次生完之后,我会保留你的哺乳期。”
范青阳听到这话,汗毛都竖起来了。
白昼像是一个冷静又毫无人类感情的研究怪物,现在正在对他的身体实行改造,试图把他也变成毫无羞耻心的冰冷怪物。
范青阳看着他,抬手在他唇角擦了擦,他冒出一点点叛逆的心思,“你想改造我的身体,把我变成你的食物?”
白昼皱了下眉,却没有反驳:“不行吗?”
“可以啊,但是我不会乖乖听话的哦。”范青阳危险地勾起唇,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不在掩饰自己的真面目,他不是一个任由他摆布的东西:“你要珍惜你能吃到的每一口饭。”
“因为我随时都可能从你身边逃离。”
他的身体可以属于白昼,但是灵魂不行。
白昼那双灰白的眼睛,泛着无机质的冷光,他仿佛毫无感情的机器人,手指扼住他的喉咙,冷淡又平静地说道:“你可以试试看。”
他接受范青阳这样的挑衅,甚至觉得有点自不量力的可爱。
第94章 “爱你。”
就在范青阳以为他需要费一些时间才能见到白昼的养父时,“惊喜”却来的非常突然。
宽敞的实验室内,范青阳并没有被限制自由,但也仅限于卧室和实验室两个地方,他正在看着白昼折腾他的培养皿。
白昼突然放下他手上的东西,抬眼往后看去,就见实验室内走进来一群人,领头的便是白新,阵仗很大。
白固元被簇拥在中间,斑驳的白发,神情不算严肃,朝白昼看来的眼神都是带着笑意的,四周安静,呈现严阵以待的紧张气氛。
白固元他拄着拐杖,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视线在范青阳身上扫视一圈,最终目光落在白昼身上:“听白新说,你新得了一个实验体。”
白昼淡淡回答:“是的。”
白固元转而进入正题,温润笑意的眼底染上一丝深意,“这个实验体的抗体水平很高?”
范青阳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浑身的肌肉下意识地紧绷,垂下视线,不让自己的眼神暴露在众人眼前。
“是的,逼近百分之百。”白昼还未说话,白新就率先开口了。
这件事就是他捅破到白固元眼前的。
白固元却没有理他,只是认真地看着白昼,拐杖敲了敲地板,“白昼,你来说。”
白昼脸上表情如常,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便实事求是地说起来:“他的身体内抗体维持在一个活性百分百,强度百分之九十的情况,因为他怀着孕,无法判断体内抗体和激素是因为母体,还是婴儿。”
白固元眼神微变,使了一个眼神给白新,白新点了点头,身边的护卫队顿时倾巢而出,将范青阳团团围住。
范青阳看着这阵仗,挑了挑眉,直勾勾看着白固元,笑着说道:“不是,之前没说志愿者要被强迫和虐待吧。”
“你们现在这是干什么?”
白新看向他,微微一笑,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进了研究基地,你觉得还能听你的吗?”
范青阳当然不可能乖乖就范,显得太假了,想要动用异能,发现电流反噬,就只能赤手空拳和他们打起来。
白昼朝着白固元的方向走了两步,不出意料被拦住,冷声说道:“这是我的实验体,要研究也该是我来研究。”
“哦,不是的,乖儿子,所有研究基地的东西都是我的,包括你。”白固元笑着说道,眼底带着对他的不信任,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白昼忍不住咬了咬唇,范青阳没有完全暴露自己的实力,只是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现在被人压住手臂半跪在地上。
白新见状,抬脚朝着他后背踹了一脚:“你不是很狂吗?继续狂啊。”
范青阳吃痛地咬了咬牙,刚刚脸颊挨了一拳,嘴里蔓延着血腥味,他想也不想朝着他啐了口血水,骂道:“狗杂种。”
白新还要动手,白昼闪身过来,挡在范青阳前面,挡住了他伸出来的脚,快成了残影,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白新已经被范青阳击退了几步,而白昼冷静站定。
白昼望着白固元:“白新再踹下去,孩子没了,实验也没了。”
白固元皱眉看了一眼白新,他赔笑说道:“这人太不懂规矩了,我替您教训教训。”
“这人不能继续留在你这里了。”白固元握了握拐杖,语气温和,半点不强势,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呈现围攻强逼的样子。
白昼站在范青阳前面,直视白固元,“我可以帮你,那群酒囊饭袋这么多年没有任何进展,我在一年之内能出研究成果。”
“话不能这么说。”白固元笑着摇了摇头,弯了弯眸子,低声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他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孙子?”
范青阳浑身僵硬,微微下垂的眼睫颤了颤,莫名觉得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像是毒蛇爬过,让他脊骨生寒。
不被白固元关注的实验体和被他关注的实验体,是不一样的。
白昼没有否认,就算否认白固元也有办法得到真相:“是。”
“哇哦,哇哦。”白固元轻笑起来,看向白昼的眼神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你居然送给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但是那又怎么样,您是我的父亲,我只会以您马首是瞻。”白昼言语很忠诚,但是语气还是非常平静的。
“是吗?虽然我知道你没有多少人类的情感,但是就算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也无所谓吗?”白固元眼尾的褶子,像花瓣般绽放着。
“嗯,我只是比白新晚了一步告诉您调查结果,我身为您最优秀的儿子,您不放心将实验交给我吗?”白昼眼神说不出来坦荡清冷:“父亲我对这项实验很感兴趣。”
白固元打量着他,眉眼间浮动着纠结的神色,他是相信白昼的能力的,他几乎是百分之三十重要实验的奠基者。
但是他不信任他。
他既能成为刺伤别人的利剑,但也会随时反水,攻击他。
“可以,虽然父亲知道你不是那种妇人之仁,心慈手软的人,可是这到底是你的孩子,父亲怕你下不去手呢。”白固元想了一会,还是打算给他一个机会。
白昼没说话,知道他还有话没有说完。
“这样吧,他抗体水平那么高,我们先验验货。”白固元话音落下,将挣扎的范青阳从地上抓起来,往监禁室走去。
“这是淬炼出来的纯种病原体,纯度比外面的变异病毒都强。”白固元让手下的人端来一个隔离箱子。
“实验证明,注射之后转化变异者的概率是百分之百,也就是说从无败例。如果在他这里成功,说明他确实有研究的价值,若是失败了,那所谓的抗体水平也只是一个笑话。”
白昼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心中的感觉,有一股难受的情绪包围着自己,明明没有呼吸,却有一种呼吸沉重的感觉,仿佛有巨大的石头压着他,沉甸甸的。
他知道白固元根本不在乎范青阳的死活,也不在乎他肚子里的孩子是死是活。
白昼的回答,很平静,他从玻璃外静静看见房间里的手脚被逐渐绑住的男人,“好。”
“注射提纯后的变异病毒,就算没有被感染,但是也会痛苦万分,那种感觉,据其他变异者形容,像是有人挑断了四肢,像是将空气注射进血管,像是在清醒的时候,被注射了过量的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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