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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倘被问得有点死机，头上的包子差点裂开。
墨千涸无赖叹了口气，决定先从简单地问起：“‘天界’是指哪里，你清楚吗？”
刘倘点头，又摇头，他斟酌了一会儿词句，才回答：“我的记忆里有一些很零碎的信息，但我无法确定准不准确。
“那Boss口中的‘天界’，或许与‘谎言档案馆’中那馆长Boss提到的‘更上层世界’是同一个地方。”
墨千涸点头，想起了当时馆长的话，往下推测：“或许更上层世界也存在某些跟我们相似的生物或是精神体，当每个副本的Boss彻底解锁时，那些存在会将自己的意识碎片投影到副本Boss的身上，推进副本后续。”
刘倘无法确定，便没有贸然说“是”或“不是”。
“等一下，”墨千涸意识到了关键，“也就是说，你曾经有去往‘天界’的机会？是不是说，通关积分累计到10000分的玩家，获得的‘新生’是去到更上层的世界？”
刘倘头上的包子闪起绚烂的光芒：“啊，原来如此吗？！”
墨千涸将思绪再回转到当时Boss说的话上：“你通关积分累计到10000分后，本来可以去‘天界’，但你没有，而是出于某种原因留在了‘万镜园’，成为了Boss。
“不像其他上层世界里的存在，Boss解锁才投射碎片下来，你将完整的自己留在了副本之内……”
墨千涸看向刘倘，内心涌起悲伤与喜悦交融的热浪，他开口道：“是因为我？”
刘倘本没有打算将这件事告诉对方，不想让对方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但既然墨千涸已经猜出来，他也不想说谎。
于是包子头点了点，回答：“虽然我想起的事情并不多，但我的确是为了再见你一面，选择了留下来。”
墨千涸再也控制不住内心澎湃的情绪，将对方搂进怀里。
他应该说一些类似于“你怎么这么傻，应该选择离开”之类为对方好的话，但不想这么伪善。
他抱着刘倘的钢铁身躯，嘴角忍不住漾开笑容：“我好高兴。谢谢你为了我留下来。”
哪怕，因此遗忘了过往，失去了去往“天界”的机会，或许也失去了某些超出这个世界层面的能力。
但是，墨千涸真的好高兴。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但是他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人啊。
刘倘回抱着对方，包子头发着红光，他低声道：“我也很高兴，能留下来，能再见到你。
“你曾经问我，在其他人与你之间，我选择谁……
“我想告诉你，我选择你。
“在另一个世界与你之间，我依然选择你。”
内心的喜悦褪去后，墨千涸眉间的忧伤还残留着。
在刘倘沉眠后，墨千涸一遍又一遍的问过自己，如果对方真的是自己最在乎的人，那么他为什么要逼对方做出选择。
直到现在他也总是在诘问自己。
虽然他是自私的人，但真的可以这么心安理得地要求对方吗？
宿舍熄灯倒计时响起，似乎在催促墨千涸回自己的寝室。
刘倘松开对方，赶紧躺进充电舱，开口催对方回去。
墨千涸微微一笑，等待小咸鱼躺好才离开。
此时直播间处于一种卡顿的状态，观众们能看到墨千涸与NPC刘倘在一起，但他们之间说的话却变成了被切片的杂音：
“啊啊啊啊啊，他们说了啥？！你们谁听清了吗？”
“什么鬼信号啊！卡成这个样子。”
第四天很快到来，玩家们再次被分配到自己相应的店铺。
众人发现店里面出现了两台点单用的机器，而且出餐台旁还出现了两条传送带通往两旁的店铺。
Boss站在宿舍楼大门前，刚要领刘倘上楼，就听刘倘在身后说：“我今天不想在上面看，我想参与到活动里。”
Boss回头看向他，冷笑一声：“想得美。”
刘倘作出思考状：“我已经被判定违规了，但你却没有把我驱逐出副本，为什么？”
Boss整张脸僵住，恢复成没有情感的机器人模样。
刘倘的包子头挤出褶皱：“是想让我看到玩家垂死挣扎时，跟着紧张，然后欣赏我无能为力的样子？”
Boss的表情又活动起来，她弯起唇角：“是啊，我讨厌你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刘倘歪头：“所以我们以前见过？你为什么讨厌我？”
机器人也歪头：“讨厌你一副谁都同情的虚假圣人样子，讨厌你空有同情没有行动的伪善。”
刘倘向前一步：“为什么我问过你两次，你都不正面回答我们见没见过这个问题？是没有权限回答吗？”
Boss噎住。
刘倘见这机器人不可能回答他感兴趣的问题，又退后，继续道：“既然你想欣赏我无能为力的样子，岂不是更应该让我在这场游戏里待着，被你所设定的规则为难而无法反抗？”
Boss坚定拒绝：“绝无可能。”
刘倘点头：“所以咱们是在哪里见过？‘天界’吗？”
Boss的眉头皱起，她有些后悔自己之前口无遮拦了。
给对方透露过多消息，极有可能被判定为“违规”，对刘倘倒是没什么影响，对自己“下凡”来当Boss可就不是很妙了。
见刘倘又要开口，Boss抬手制止：“你去墨千涸店里吧，知道你想去他那儿。
“不过，你除了跟他说话，不许帮他做任何事。”
刘倘故作无奈地摊手：“哎，真拿你没办法，既然你这么诚心地安排了，我也只能答应了。”
Boss：“……”
她好想捏死这个贱/人，但她没有权限。
刘倘开开心心冲进臭豆腐店时，Boss开始向玩家介绍本日酬宾活动规则：
“在昨天的基础规则之上，新增规则如下：
“每家店铺制作的食物无法在本店售卖，而会被顺时针传送向下一家店进行售卖；相应的，顾客点餐也只能在下一家店进行。”
众玩家认真听完游戏规则，为防信息理解错误，蒋珉旭开口跟视频通话里的其他玩家分析：“我分管的店铺是炸串店，我的顺时针下家是奶茶店，上家则是梅花糕铺。
“按照新增规则，我制作的炸串需要放在传送带上，运往下家奶茶店进行售卖。同时，顾客想买炸串也必须从奶茶店下单。”
奶茶店店长冯纤素点头表示理解，回答：“所以我在制作奶茶的同时，要帮你的炸串完成点单和售卖。”
蒋会长点头，继续道：“我在制作炸串的同时，也要帮我的上家梅花糕店完成点单和售卖。”
秦筝依吐槽：“看着只是增加了一条规则，操作复杂度却上升了不少，这Boss可真够恶心的。”
墨千涸倒是比较轻松，开口道：“好在增加的规则没有提升我们的运营成本，要达到594美食币的营业额应该不难。”
蒋珉旭点头：“大家加油。”
众人齐齐点头，都垂头开始筛选进货，并研究上家的点单菜品。
“美食广场特价酬宾活动倒计时：三、二、一。开始营业！”
随着广播声落下，众玩家发现眼前的屏幕齐齐消失，顾客开始从广场中心走来。
第099章 美食广场吃瓜（27）
“屏幕消失了？”刘倘见自己眼前的投屏消失,不确定地询问墨千涸。
墨千涸点头，同时查看自己的通讯器，发现所有与其他玩家沟通的方式都被禁用。
刘倘走到店门外观察,发现店铺与店铺之间出现了一堵半透明的空气墙。
透过空气墙只能看到另一侧模糊的光亮，具体的事物一件也看不清。
臭豆腐店两旁的两道空气墙一直延伸到广场的圆心,围成一个只能让他们看清的扇形区域。
墨千涸所在的臭豆腐店,上家是宋筱言经营的掉渣烧饼店。
他一边按照点单机上显示的菜品分类为顾客门点着单，一边听刘倘汇报查看的情况。
“看来，Boss今天有意让玩家之间断联。”墨千涸得出结论。
刘倘还算镇定，回答：“好在昨天你们已经商量好具体的营业额,不然还真有可能出问题。”
墨千涸没有刘倘这么乐观。
如果Boss有意让玩家之间失联，那么就极有可能通过玩家之间的信息差来搞事。
一旦玩家落入圈套，那么他们之前设置的共同目标，或许就无法达成。
不行，得想办法与其他玩家通信。
墨千涸的另一台机器上很快收到了臭豆腐订单。
他确认已经为烧饼店点了足够多的订单后，开始马不停蹄地炸起了臭豆腐。
刘倘抬头注意着广场上空的显示屏,上面显示着各个店的营业额。
虽然玩家无法为自己经营的店点单，但好歹能从显示屏上看到自家的营业额,以及其他玩家的营业额。
制作好第一份臭豆腐，墨千涸将订单明细贴在包装碗上。
他让刘倘帮忙在店里找到了一支记号笔,拿起来想往明细单或是包装上写字，向自己的下家包子铺传递消息。
可不论他如何尝试，笔与纸张之间总是出现一层无法越过的空气隔层，让他无法在明细单或碗上留下任何字句。
“看来是铁了心要让我们之间失联啊。”墨千涸皱眉。
玻璃观景台里,Boss看着墨千涸的尝试,冷笑一声：“白费功夫。”
刘倘观察着墨千涸的举动，明白对方想通过餐品传递消息。
他盯着已经放在传送带上的出品看了一会儿,订单里已经确定了食物的种类和数量，无法通过改变这些来传递信息。
但是……
刘倘突然提议：“墨老板试试能不能在包装袋里多放几份餐具？”
墨千涸听后，挑了挑眉，在下一份食物的包装碗旁多放了一双筷子。
筷子很顺畅地就被放入包装袋中，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看来只要玩家的行为符合餐饮行业规则，就大概率能执行。
毕竟在客人的碗上乱写乱画不行，但为客人多提供一副餐具可是贴心之举。
看着那多放了一双筷子的臭豆腐被运走，刘倘陷入思考：“可是多一双筷子，又能传递什么信息呢？”
墨千涸一边思考着，一边从另一头的传送带上拿起传送过来的掉渣烧饼递给客人，并帮接下来的客人点餐。
刘倘看着墨千涸的操作，感慨：“这掉渣烧饼店的菜单比咱们臭豆腐的品类可丰富多了，点起来真麻烦。”
墨千涸笑笑：“那也比奶茶店好，虽然冯纤素已经压缩了品类，但每个品类加糖不加糖，去冰不去冰可都得备注，更麻烦……”
听到这儿，刘倘一愣，墨千涸也跟着一愣，异口同声道：“对啊！备注！”
墨千涸迅速在接下来为掉渣烧饼店点的单子下，备注了一句话：
“若能看到备注，请在本单多配送一双筷子。”
没过多久，贴着这订单明细的掉渣烧饼被传送了过来，墨千涸跟刘倘惊喜地发现，袋子里多了一双筷子。
两人激动地一个击掌。
刘倘开心地头上包子都涨大了：“太好了，这样就可以传递一些重要信息了！”
墨千涸勾唇：“那就让信息流通起来。”
说着，他将明细单上传递的信息裁掉，将餐品交给顾客。
确认没有问题后，他在下一单输入备注：
“请将‘备注能传递信息’告知你的上家，并向上传递，收到确定回复后，请放一支单只筷子。（注：传递的信息，在餐品交给客人前务必裁掉。）”
观看台上，Boss气得将沙发上的枕头狠狠砸在落地窗上，她用混杂着机械音的尖利声音叫喊出来：“刘倘！！！”
直播间弹幕：
“哈哈哈哈哈，倘倘和墨骗子把Boss的心态搞炸了。”
“看副本直播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Boss抓狂的，笑死。”
“刺激！”
墨千涸大约炸了五份臭豆腐运送出去后，才收到多放一支筷子的掉渣烧饼。
刘倘看到多出来的筷子，开心地鼓掌：“好耶！”
没过一会儿，墨千涸发现，从下家包子铺传递来的臭豆腐订单上也多出了备注：
“已确认备注能传递消息。目标依然为营业额595币。”
看来，信息已经在广场上传递了一个循环，经由运营包子铺的秦筝依传递回了墨千涸这边。
秦筝依刚发现与其他人失联时，心下还有些不安，确定能通过备注传递消息后，才稍稍放心。
她开始全身心投入到蒸包子和售卖臭豆腐的忙碌中。
广场上的其他玩家也按部就班，各店铺营业额齐头并进，很快突破200币。
冯纤素帮上家炸串店连续卖出十份炸串盲盒后，转头去另一个打单机上查看，发现没有新增奶茶订单，一时有点清闲。
她这才抽空望向广场上方的大屏幕，查看各个店铺的营业额。
看着一排数字，她渐渐意识到了不对。
其他店铺此刻的营业额都非常接近，相差不到二三十美食币，可唯独她的奶茶营业额最低，比营收最少的店还要少五十多币。
要知道奶茶店之前在美食广场上是营业额最高的店，放在酬宾活动里，如果不是她有意控制售卖速度，也会是营业额增长最快的店铺。
如今不仅增长慢，还落后其他店铺那么多，实在是有些不正常。
冯纤素再次去打单机上确认，发现已经过去半小时，依然没有新增奶茶订单。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心下的不安也开始堆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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