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选择了常驻池。
虽然他很喜欢这些来自提瓦特大家们的礼物, 但他也想要看看一些独属于常驻池的限定道具。
之前垫过三发的蓝色,第一个例行出了蓝色道具,是常见的鸟蛋——咦?付听雪带着些笑望向了谢知:“是你想要的蛋, 看来只是时候未到。”
谢知拿起这颗足足有巴掌大的带花纹的鸟蛋:“那有机会了我就给你做韭菜炒鸡蛋吧, 昨天不是还收了青椒, 我也会做虎皮青椒炒鸡蛋。”
付听雪笑:“我怀疑其实没有你不会做的菜。”
谢知还真的摸着下巴很是认真地想了想:“其实只有拿手和不拿手的。”
付听雪继续往下抽,第二发是一个蘑菇。这蘑菇显然是野生的, 上面还带着新鲜的水汽与泥土木头的味道, 长了个巨大的伞盖, 品种从未见过。
要不是相信系统给出的东西一定是能吃的, 他都要怀疑传说中能躺板板的毒蘑菇。
第三发是虾仁,是青的一捧,被剥好了外壳, 闻着就很新鲜。
第四发是一只螃蟹, 脚都被绑好了,还在努力挣扎。
第五发是一段鱼肉。
第六发是一块老豆腐,有着浓郁的豆香,和螃蟹会很配。一只螃蟹也许没什么吃头, 但是加着豆腐往锅里一炖, 连汤汁都是鲜的。
“看来这一发是生鲜聚会?”
“正好给我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改天给你做一顿大餐。”
“那我就期待着咯?你到时候还可以应聘个大锅饭的主厨。”付听雪揶揄道。
“改天我就去当。”
转移地点显然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不知道明天回去的时候,大水会漫到第几层。
付听雪收回思绪, 他的视线落在豆腐上。算上之前的三抽, 和这里的六抽, 这一发紫色道具是久违的保底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点击。
一个出乎意料的道具出现了。
「地脉的旧枝(一)」
轻飘飘的银白枝节落入手中。残破斑驳的外表下, 还有荧光的内芯露出点端倪。
它轻得就像一片落叶。
小小的一节,像一棵巨树上最不起眼的一节,只是风一吹就承受不住力量折断了。
但付听雪握住这枯枝,却仿佛能感受到一种力量,一种很难形容的,仿佛是生机的力量。像春天冒出的新芽,像夏天枝头的绿叶,像秋冬之际依然会迎风绽放的鲜花。
这是一棵生命之树的力量。
他对《原神》中的剧情其实了解不深,只是个普通的玩家,对这些日常使用的道具在此之前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关注,但他隐隐能感觉到,那或许会是一棵很大的树。
阿贝多手上拿的是不是这是这样的一截树枝来着?
他好像听到一个心底的声音说道:“将它种下吧。”
谢知也凑在他的身边,细细端详着这截枯瘦的脆弱枝条。和付听雪朦胧的感受不同,他能感觉到那其中有一种濒近本源的力量。
谢知微微皱了皱眉,这个系统自然不是个游戏系统,想要什么东西都会给,所拥有的东西也不会凭空出现。
就像付听雪之前所拥有的那个9999的背包,其实只局限「食物」和「材料」部分。
付听雪得到的那些有很明显指向的礼物,他其实略有猜测——那些东西,无疑是确确切切送给付听雪的礼物,至于为什么那些人知道,为什么会送出这些东西,也一定与付听雪失去音讯的那段时间有关。
但是这种东西——
谢知看着这个看似很低调很弱小的枝节,眼中已是抽卡时前所未有的认真。
付听雪究竟是怎么弄到这种东西的?!
付听雪自然无法回答谢知心中的问题,他转过头来:“把它种下去吗?”
“试试种吧。”
付听雪点开尘歌壶。
罗浮洞有四个岛,镇风岛、枕云岛、济烟岛、燎雾岛,目前抽到的三块田和一间房都放在了镇风岛。他把地图转到了最后的一个岛,也就是燎雾岛上。
一般来说,能放入尘歌壶的物品都是要在背包摆设一栏中的,哪怕是化苗匣出来的小树苗,也会出现在摆设中。但这枯枝明明不能放在摆设里,他却在心念一动间,就将它埋在了燎雾岛的土地中。
却就在他种下的瞬间,他看到一段未明的文字,和之前在垃圾袋里拿出的报纸上的文字很像——一种见所未见的文明所拥有的文字。
很神奇的是,他感觉到自己看懂了这段文字。
【一截枯枝,或许需要更多的力量,请尝试去培养它。】
力量,什么力量?
这段话实在太简短,没有再给出其它任何的提示,摆明了是要他自己探索了。
一个紫光的道具,怎么好像比金色道具都更神秘啊?
付听雪心里暗暗才吐槽过,一个熟悉的弹窗跳了出来:
【付听雪,你好呀。】
【你得到了一个了不起的道具呢。唔,这速度竟比预料中的快许多呢,想必你又遇到了什么事吧。】
【但不必着急,不必担忧,你所希望的终点,终将会抵达。】
【在这途中,耐心地去捕捉世界的变化吧,就像捕捉一缕风一样。】
【它会将所有答案送进你的心里。】
【祝你一切好运!】
看着这段话,付听雪仿佛真的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心头微动。只是那一闪而过的灵光,比一阵风还要飘忽,难以捕捉。
他不知为何,心中又生出一点怅然。
谢知自然也看到了这段话。
“你觉得,从一开始,与我对话的是同个人吗?”付听雪问。
但也不必谢知回答,他继续说道,自问自答:“我觉得祂是的。这个未知的存在,好像在很随性地模仿着‘系统’的口吻。对祂来说,这点伪装随着对话的增加,变得可有可无了。”
这一点从越来越鲜明的“语气”中可以捕捉到。
他伸出手去,像是要探索这个世界中一些不可见的存在:“我现在相信了,这个系统是只给我的。”
他对着谢知笑:“我们下去吧,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又是一场硬仗呢。”
当他们下来时,时棋然就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容:“听雪……”
付听雪上前拍了拍时棋然的肩:“好啦,这件事就过去吧,是我自己闭目塞听了,抱歉把一点不好的情绪牵连到你了。”
时棋然娃娃脸上的笑容更加坦然,他递出一颗糖:“那就这样勾销吧!”
“你倒是行李都丢光了,也还能摸出糖来。”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嘛,生活已经够苦了,于是就需要一点甜。我家里什么都可能缺,唯一不会缺的就是糖果了。”
“那我猜你会蛀牙。”
“才不会!我每天都好好刷牙了!”
众人说笑着,脸上的笑意融在微微烛火中。
这点烛光立在铁盒里,带来一点微弱的光明。这是他们在上面搜到的。手机此时已经全部没电了,手电筒也不可能浪费在这种地方,但是全然的黑暗对于清醒着的人类来说是难熬的。
所有的恐惧、彷徨等负面情绪都会在黑暗中滋生。
也只有在此时,他们才深切地体会到人类有多么向往光。
说笑间,时棋然感觉到一点困意了。这一天对他来说实在过于大起大落。
他用力地打了个哈欠。
“时候应该差不多了。”也确实是该睡了。
黄奕提醒道:“晚上要有守夜的,如果水面快涨到了天花板,我们要及时转移到上一层。”
付听雪愣了愣:“那为什么不直接把船搬到最上面呢?”
此话一出,空气都沉默了片刻。
众人忍俊不禁:“好吧,好像大家都没有想到呢。”
付听雪也笑:“不过守夜也确实是必要的。”
“我们还是分成两组吧。”谢知站起身来,“我和阿雪一组。现在是十点,到三点的前半夜我们守,后半夜你们守,六点的时候叫我们。如果水涨的快,也提前叫。”
时棋然黄奕两人对此毫无异议。
他们两两搬着塑料瓶船往上面去。
“今晚没有被子了,有可能会失温,我们尽量靠拢着睡吧。”
谢知想了想:“我们还是找个避风的店家里面睡吧。”
这个提议也被通过了。
也许真的是过于困顿,时棋然和黄奕缩在角落里,互相倚靠着也很快就睡着了。
付听雪静静地盯着烛火,火光将他的脸上映得暖融融的。
谢知看了一会儿,轻声说道:“你如果困也可以先睡会儿。”
付听雪听着周围黑暗中悉悉索索的声响,摇了摇头:“我睡不着的。”
他在这种不安全的环境中很难入睡。也许是因为之前得神经衰弱的那段经历,那以后他在稍微嘈杂一点的环境中就睡不着。
他也尝试过在那些避难所、聚集点里睡着,但入睡就是比想象中还要困难,他常常翻来覆去到深夜,只有极为困倦的时候才能因为熬不住了昏睡过去。
重生后遇到谢知,他神奇地拥有了很好的睡眠。前段时间真的是他奢求很久的轻松入睡,一觉还睡到自然醒,每天醒来头脑都是清明的。
但是今晚,他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睡不着吗?”谢知压得很低的声音轻轻响在耳畔,“你前几天不是也睡得很好吗?还总是扒拉我。”
付听雪脸微微一红,自己扒拉人家的事是瞒不住的,只是谢知一直没提而已。
谢知忽然伸手揽过付听雪的肩。
付听雪有些惊讶于谢知的动作,但还是顺势就靠在他的肩头。
“这样子会好睡一点吗?”谢知的声音从上面传来。
“我,我不知道。”付听雪倚在谢知坚实又温暖的肩膀上,却好像真的感觉到了一丝困意。
就好像,一下子回到了温暖而安全的家里。
于是眼前的火光也渐渐涣散开来。
第四十九章 转移
火, 眼前是无尽的火,像是蔓延到了整个世界里,像来自地狱的火。
那是分外无力的感受, 灼烧的焰火肆虐着, 熊熊烈焰向天空喷涌。一片漆黑的夜晚变得通红, 狂风扑面而来,带着浓重的烟雾和灰尘, 遮蔽了所有能见的视线。热浪翻涌, 燃烧的木材发出可怕的咔咔声, 仿佛是火焰的咆哮。
高耸的建筑物如同火炉般被包围, 火焰缠绕着外墙,释放出无比强烈的热量。黑烟狂卷向上,形成一股浓厚的烟幕, 遮蔽了天空的色彩, 将整个现场笼罩在阴森恐怖的氛围中。
烧焦的味道弥漫着空气,令人窒息,火舌不断吞噬着一切。
“谢知——谢知——”
他被推出了火海,可是那个熟悉的身影, 却葬于那一片烈焰, 无论他如何呼唤,呼唤到声嘶力竭, 嗓子被浓烟熏哑了,都不会再有人回应。
可是, 为什么是火海......
付听雪忽然感觉到了头颅中剧烈的疼痛, 仿佛有一把锤子在毫不留情地捶打。
“阿雪?阿雪?”
付听雪浑身剧烈一颤, 隐约听到了熟悉的低沉而温柔的声音:“阿雪?醒了吗?”
是梦......吗?
付听雪努力地睁开双眼,入眼却是一片橘黄火光, 然而周身寒冷,又听得水声,让他有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就好像梦中的场景复现在眼前。
他好久不能聚焦,就像在下意识地逃避。
直到一只手掌贴上脸颊,给冰凉的脸颊带来温热的感觉时,他的头才微微转动,往那双手里埋去。
谢知干脆把付听雪整一个连衣带人地端起来抱在了怀里。
“做噩梦了?”谢知的声音温柔,触感也真实。
付听雪愣愣地伸出手去抱住对方,用力地环着他的脖颈,脸也埋了上去让自己置身在一个黑暗的视线中,好一会儿才寻回声音:“谢知?”
那实在是太细微的声音,若不是贴在耳边,几乎捕捉不到。
“我在。”谢知立刻回应,轻轻拍着付听雪的后脑勺。
他并没有睡,在付听雪皱起眉颤抖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劲。然而叫了好几会儿,他都迟迟不能把人唤醒。眼看着付听雪脸颊越发苍白,一双唇却咬的要渗出血来,他只能强制喂了药,把人拍醒过来。
对面两人还熟睡着,付听雪得到了低低的回应,仿佛这才松了一口气,听着水声人也渐渐缓过劲来,惊恐的情绪慢慢散去,他也意识到现在自己和谢知是多么亲密的姿势。
然而他一点也不想离开,只全身挤在那个怀抱里,感受到谢知的手臂也紧紧地环绕着自己。
“什么噩梦?”谢知低声问,声音轻得像哄孩子。
付听雪一面有些羞赧,一面又觉得有被哄道,只呢喃道:“是很奇怪的梦,梦到你离开了。那是一场,很大、很大的火......”
“不会的。我不会离开的。”谢知贴着青年的耳边安慰着。
他低头看着付听雪埋在衣堆中还有些恍恍的神情:“那是噩梦而已,也许是你睡前盯着烛火才会做这样的梦。”
“嗯。”付听雪也知道那只是个噩梦,只是那画面太过真实,那种心有余悸的感觉也太过真实,好像到此刻都还在心口徘徊。
他叹了口气,想起另一件事:“几点了?对不起说好一起守夜......”
他其实没有想睡,可没想到沾着谢知的肩膀不知不觉还是睡了过去。说好的一起守夜,他却自己呼呼大睡,还做了噩梦,真是丢人。
谢知轻笑:“是我先把你揽过来的。而且我一个人也处理得过来。”
闻言付听雪更不好意思了:“要不我......”
谢知摸了摸青年的后脑勺:“已经要两点了,我们轮班的时间也到了。你就放心睡吧,晚上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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