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放,这次放开了,什么时候阿槿能让我再抱一抱?”梁煊语气好似在与谢云槿商量,却没给他拒绝机会,“除非阿槿答应孤,下回还给孤抱。”
“殿下,你——”谢云槿被梁煊惊到了。
这是他所认识的太子会说出的话吗?
“怎么?”梁煊恍若未知。
“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样?”
谢云槿嗫嚅了一会,大不敬说出三个字:“不要脸!”
“要脸怎么追太子妃?”
“我,我才不是!”谢云槿脸腾的红了,一阵热意涌上脸颊,大力从梁煊身上跨了下去。
手臂被抓住。
梁煊跟着起身,把人往身前拢了拢:“那是谢夫人怎么追相公?”
谢云槿脸更红了,慌乱去捂他的嘴:“你别瞎说!”
捂住梁煊的唇,确定这张嘴里不会再说出让人心慌意乱的话,谢云槿稍微松了口气。
不等这口气松到底,掌心一热。
谢云槿被烫到一般松开手:“你怎么能……”
“我怎么了?阿槿不想让我说话,捂住我的嘴,去只是亲……”
“不许说!”谢云槿慌乱打断他,手心被触碰的地方异常灼热。
刚才,梁煊舔了他的掌心。
怎么能舔……
谢云槿摇头甩开纷乱的思绪,梦里带出的悲伤早不知被丢到了何处,视线左右飘了飘,屋里只有他们两人,总觉得再待下去会很危险,道:“我出去了,还有事等着我做。”
脸颊泛红,眼眶湿润,看起来格外可口。
可惜不能再做什么。
梁煊心中遗憾。
见差不多了,没再继续逗弄:“去吧。”
他这么好说话,谢云槿倒是不适应了:“我真走了?”
梁煊狠狠将人扣进怀中揉了揉:“别再招我了。”
谢云槿被揉得面红耳赤,嘴硬:“我哪有?”
梁煊在他额头亲了口:“有没有阿槿自己心中清楚。”
谢云槿离开了。
离开前不忘留下一句“那殿下自己解决一下”。
然后飞快溜走。
梁煊盯着被关上的门,许久,笑了下。
谢云槿在寒风中吹了会,扑通扑通跳的心脏缓慢恢复正常跳动速度。
拍了拍脸。
脸上温度降低了许多。
应该不红了。
东宫众人发现,太子殿下与小谢大人之间的气氛,越发古怪了。
小谢大人在的时候,太子格外好说话。
虽然以前也这样,但以前小谢大人不会经常与太子在一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太子在的地方,总能看到小谢大人的身影。
谢云槿不再躲梁煊,对梁煊来说,是一件顶顶的大好事。
两人虽然没有说开,相处起来,却与以往有了很大不同。
谢云槿会偷偷去看梁煊。
做事的梁煊格外有吸引力。
总能让谢云槿看得移不开眼。
梁煊欢喜,却也头疼。
少年人的感情表现的太明显,没有丝毫遮掩,在东宫还好,他的人不会乱说。
欢喜是因为他的感情得到了回应,头疼则是因为,谢云槿分明对他也有那样的感情,却不肯让他太亲近。
心上人触手可及,无法更进一步,就像一块可口的美食摆在面前,散发诱人香味,只能看不能吃。
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心照不宣的进展谢云槿很喜欢。
他享受梁煊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享受梁煊喜怒受他一举一动牵扯。
他春风满面,侯府的两位夫人如何看不出?
老夫人一直想同孙子谈一谈,从年前拖到年后,从孙子不开窍拖到开窍,老夫人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了。
不等她寻到合适机会去问,先一步见到了太子。
梁煊挑了个谢云槿外出办事的时间来到侯府。
过年的时候,祝余回了薛家,他只是在长宁侯府借住,有了自己的家,自然不会继续在这里长住。
陆陆续续的,东西也搬了出去。
侯府只有两位夫人。
梁煊前来,没有大张旗鼓,老夫人和侯夫人得知有贵客来访,见到人,才知道是太子。
太子以前来都是槿哥儿在家的时候,这次偏偏挑了槿哥儿不在的时间。
老夫人与侯夫人对视一眼,想到最近槿哥儿的异常,心中有了某个猜想。
刚要行礼,被梁煊打断:“今日我只以小辈身份来拜访,两位夫人不必将我看做太子。”
心中某个猜想越发肯定。
老夫人没有推脱,板着脸坐下:“不知殿下这次来,是为何事?”
从打定主意要得到阿槿开始,梁煊铺垫了许久,他知道,自己的来意,两位夫人心知肚明。
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我的来意,想必两位夫人心中知晓,我也没有隐瞒的打算,我心悦阿槿,想……”
老夫人急急打断他:“殿下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真就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吗?
老夫人心中悲凉。
“我知道,”梁煊目光坚定,“老夫人放心,我绝不会辜负阿槿。”
“我知道,口说无凭,这些是我准备的,两位夫人可以先看一看,再说。”
小夏子忙将东西呈了上来。
老夫人打开,一一看过去,目光越来越惊讶。
“这……”
这是梁煊的保证,也是给谢云槿留下的退路,确保将来出现意外,不会有任何不利于谢云槿的事发生。
“孤知晓,未来的事谁也不能保证,孤亦不能,但两位夫人放心,孤对槿哥儿一片真心,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包括孤自己。”
“孤不会娶妻,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孤的一切,都是阿槿的,若阿槿愿意,包括……”
老夫人骇然打断他:“殿下,我们会考虑,槿哥儿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他想如何,我们不会勉强他。”
这便是答应了。
一直紧绷的心弦松懈下来,梁煊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小辈礼:“阿槿很在意亲人,亲人不反对,阿槿会高兴。”
梁煊不愿自己的感情给谢云槿造成任何负担。
所有阻碍他都会为谢云槿扫清。
阿槿只需要点点头,他就能奉上自己的一切。
侯夫人望着难掩喜悦的太子,没忍住开口:“若哪日殿下后悔了……”
“不会后悔。”
“不会有那一天。”
梁煊笃定。
第56章
谢云槿还不知道梁煊主动和祖母和母亲说了这件事,忙完事回来,发现侯府气氛不太对。
不是很明显的不对,但谢云槿对两位夫人都很了解,她们表现出的异常轻易便可看出来。
不动声色用完膳,谢云槿先把自己院里的小厮叫来。
“我出门后,家里可发生过什么?”
太子秘密造访,老夫人下令不许声张,小厮摇头:“回世子的话,府里一切如常。”
谢云槿摩挲下巴,不对,一定发生过什么。
知书、观棋等人主要负责谢云槿院子里的事,老夫人下令不许声张的事,暂时还没传到他们耳朵里。
谢云槿让他们去打探一下。
不多久,知书回来了。
“听说前儿府里来了一位贵客。”
“贵客?对方身份呢?”
“奴婢失责。”
“连你们都打听不出来,”谢云槿沉思片刻,“看来是祖母下令不许外传了。”
可是,什么样的身份,需要对他隐瞒?
谢云槿瞬间猜出,隐瞒来人身份,主要是针对他。
想不通缘由,第二天来到东宫后,谢云槿还在想这件事。
几次走神被梁煊发现,梁煊放下手中公务,走到谢云槿前面,抽走他手里的文书。
“阿槿在想什么?”
“没啊。”谢云槿下意识回答。
梁煊摊开手里的文书:“从方才到现在,你一直在看这一页。”
谢云槿摇头:“真没什么。”
家里的事,总不好拿来与梁煊说。
谢云槿打定主意,先不想这件事。
见他不愿说,梁煊没有勉强:“若有什么事,阿槿无需瞒我。”
“不会的。”至少要知道,那人隐瞒身份到侯府拜访两位夫人为的是什么。
谢云槿让知书与观棋留意,两日后,真让他们查出一点线索。
谢云槿从这些线索里推断出,来人很有可能是梁煊。
梁煊为何挑他不在家的时候过来?
他秘密会见侯夫人与老夫人,是为了什么事?
从猜出可能是梁煊起,谢云槿就坐不住了。
若是别人,他还能冷静思考,对方的目的,可那人是梁煊。
谢云槿想直接去问老夫人。
迈开的步子停在半空,谢云槿收回脚。
不行,祖母不一定会与他说实话。
那直接去问梁煊?
谢云槿不是一个喜欢把话闷在心里的人。
说做就做。
当然,谢云槿也不想误会梁煊,进宫前,先去寻了侯夫人。
祖母为人谨慎,可能无法问出什么,母亲那边,他撒撒娇,还是能问出一些东西的。
“槿哥儿怎么这个点过来?”见到儿子,侯夫人讶然。
“娘不想见我吗?”谢云槿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
侯夫人点了点他的鼻子:“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你来,为母只会高兴。”
“我就知道娘不会烦我。”
“好了,我还不知道你?是为了那日来拜访的人过来的吧?”侯夫人一语道破儿子目的。
谢云槿摸摸鼻子:“儿就不能是因为想娘了过来看看吗?”
“当然可以,但是这个点,若没有其他事,你一般不会来打扰。”
侯夫人说的是实话,天已经擦黑了,搁在平时,谢云槿断不会选择这个点过来。
“还是娘懂我。”目的被猜到,谢云槿不再继续隐瞒,“那娘能告诉我,那人秘密拜访,是为了我的事吗?”
直接问,来拜访的人是不是太子,不太好。
若是太子,猜对了便猜对了,若不是,终究对太子名声不利。
谢云槿只能隐晦问,对方来,是不是因为他的原因。
不怪他会这么想,属实是,梁煊这段时间表现的越来越明显。
似乎探知到了他的松动,行事更无所顾忌。
正如梁煊了解他一样,谢云槿对梁煊,不说百分百,百分之九十的了解是有的。
如果梁煊打定主意和他发展下去,一定不会忽视他的家人。
结合侯夫人和老夫人细微的变化,谢云槿猜,梁煊很有可能趁他不在,做了些什么。
侯夫人沉默。
有时候,沉默代表了答案。
谢云槿明悟,他扶着侯夫人坐下:“娘,他是不是和你们说了什么?”
侯夫人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谢云槿想了许多,要说威胁两位夫人,梁煊不会做这种事,除此之外呢?会与娘和祖母说什么?
超出预料的事让谢云槿心中升起一股烦躁。
谢云槿知道,两人关系继续发展下去,知面双方亲人是迟早的事,但他没想过,会这么早暴露。
他与梁煊行事不遮掩,娘和祖母可能猜到了一些,可猜测始终是猜测,算不上板上钉钉。
但梁煊一说,这件事便没有回转余地了。
他必须要面对那些让他头疼的事。
“娘,他是不是说了些不该说的话?”焦躁之下,谢云槿没了遮拦。
“槿哥儿!”侯夫人轻斥,“不可无礼。”
谢云槿张张嘴,咽下到了嘴边的话:“我去找他。”
“槿哥儿!”侯夫人制止,“你冷静一些,他没做什么,我和你祖母还好好的,你不要失了章法。”
“好。”谢云槿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娘,他到底与你们说了什么?有没有威胁……”
侯夫人再次打断他的话:“槿哥儿,慎言!”
谢云槿发现,自己很难冷静下来。
他重感情,对自己好的侯夫人和老夫人尤甚,他无法想象,两位夫人因为他的事,被威胁,担惊受怕的场面。
侯夫人将儿子按在椅子上坐下:“你怎么会觉得,他会对我们不利?”
侯夫人真的想不通,她儿子从小与太子一起长大,比他们对太子了解更多,不该轻易设想太子对他们做出那样的事才对。
还是说,他们看到的只是表象?
也是,太子到底是天潢贵胄,真实性情如何,他们如何得知?
那她的儿子,有没有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受过欺负?
心中升起种种不好想法,侯夫人冷静压制升腾而起的情绪,直视谢云槿眼睛:“槿哥儿,你实话和娘说,你在那里,是不是受了欺负?”
是不是因为担心他们,从来不敢与他们说?只能默默忍受?
越想,侯夫人心越揪疼。
她十月怀胎,精心养大的儿子,若真在东宫受了欺负,她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给他讨一个交代。
“啊?”谢云槿想不明白,怎么突然变成自己受欺负了,“什么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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