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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庚(近代现代)——离弦

时间:2024-08-16 08:28:47  作者:离弦
  江代出还特地观察过,发现全班除了贺繁,就属她最白。
  更让他闹心的是,何薇时常一手扶着课本侧着头,好似在看书,实则看贺繁。要是贺繁恰好抬头,她就立刻咬着笔杆子假装在思考。
  从江代出的角度,能把她“拙劣”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都是偷打了贺繁的主意,谁还看不懂谁。
  班长跟副班长都有老李给安排的任务,早上要比其他人提前一会儿到班级。江代出就跟贺繁一块到校,贺繁上楼,他去打一会儿球或者买早餐,响铃才回教室。
  这天江代出回来,见贺繁的座位空着,猜他上厕所去了,就把一份豆浆麻团放到他桌上,往自己座位走。路过贺繁的后桌,看见于博正奋笔疾书地抄着语文作业的习题册。
  本来早自习抄别人作业是正常操作,可江代出无意间扫了一眼,见题目边上某大诗人的手上多了把机关枪,甚是眼熟,就觉得于博怕是不太正常。
  他停下脚步,敲了敲于博的桌子,“喂,你饥不择食啊,连我的作业也抄?”
  于博抬头一脸茫然,“啊?这不是小班的吗?”
  江代出挠了下头,伸手把那习题册翻开第一页,指着上面自己的大名,“你倒是看一眼啊。”
  心想应该是他昨晚把作业落桌上,贺繁看见就一起收了。
  眼看离交作业没几分钟,于博一声哀嚎,伸着脖子四处求助,“涂改液涂改液,啊谁借我个涂改液。”
  江代出幸灾乐祸地呵呵笑,探身帮他把贺繁桌上另一本拿了过来,“下回看清楚点嘛。”
  于博一边涂着答案,一边把两本习题册都翻了翻,无语道:“我靠江代出,你和小班的字怎么一模一样啊?这谁分得清?”
  他天天抄贺繁的作业,认得贺繁的字,看见桌上放着这本,一翻就以为是,哪能想到还会是别人的。
  江代出嘴角一歪,得意且理所当然,“我和你小班今天穿的内裤还一模一样呢。”
  说完正瞥见贺繁走到教室门口,听于博骂他恶心不恶心,像做了亏心事一样抬手蹭了下鼻子,回自己座位上了。
  李万机被临时叫去开语文组会,让课代表带着预习今天要讲的文言文,这对大家来说基本就等于自由活动,一个个饿的吃,困的睡,不饿不困的凑着脑袋闲唠嗑。
  上课前各科轮流收作业,英语课代表的衣角不小心将何薇敞着口的文具盒刮到地上,啪嗒一声,女孩子花花绿绿的文具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英语课代表抱歉地帮着何薇捡,捡到一支中性笔,但是笔帽已经不在上面,就又蹲下找,见那笔帽滚到了贺繁那边,跟何薇指着道:“笔帽在小班凳子下面。”
  何薇低头也看见了,不过是在贺繁靠过道的那边,她够不着,就向正转过头的贺繁求助:“同桌,你能不能帮我捡一下那个?”
  贺繁刚刚没注意,闻言低头才看见,弯身把那笔帽捡了起来。
  刚递给她,就听坐在江代出前面的钱亮夹着嗓子学何薇说话:“同桌,你能不能帮我捡一下那个?”
  他这一声怪腔怪调的,明显别有意味,班级里顿时传出不少人促狭的偷笑声。
  钱亮本来就又欠又爱出风头,见有人应和更是起了兴,又“同桌同桌”语气浮夸地重复这个称呼,见把众人引得纷纷转头,抖着机灵唱起了“同桌的你”。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钱亮变声期的破锣嗓子唱歌实在没多好听,但大家谁都不是为了听歌才向他跟两位当事人投来目光。
  也不怪男生女生都被钱亮带动跟着起哄看热闹,实在是贺繁跟何薇太像青春偶像剧里的男女主角了。
  开学第一天时,何薇抱着刚发来的一摞课本被冒失的同学撞倒,当时贺繁第一个上前拉起了她,还帮她把散了一地的课本捡起来。
  如今不仅旧景重现,两人还已经成了同桌,实在宿命感十足,外形又般配,坐在一块看着都赏心悦目。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把你的长发盘起......”
  钱亮挤眉弄眼鬼哭狼嚎地重复着那几句歌词,越唱越起劲儿,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何薇已经臊得把脸埋进手肘里,脖子,耳朵,露在外面的皮肤全都红透了。
  正当贺繁准备起身时,忽听身后传来“咣当”一下桌椅剧烈的碰撞声。
  钱亮的歌声骤然止住,变成一声变调的:“哎呀!”
  跟着就见他以一个狼狈的姿势扑到了桌面上,满是青春痘的脸痛苦地皱成一团,桌上的书本也稀里哗啦地被他撞掉,这回更引人注目了。
  钱亮好不容易找回平衡,把屁股下前倾的椅子正了回去,一脸难堪地回头怒骂:“操!你他妈踹我凳子干嘛?”
  江代出抱臂向后靠在椅背上,一条长腿慢腾腾地往回收,丝毫没有要掩饰或否认那脚是他踹的。而且脸上不见歉意,语气也很不耐烦,“唱个屁,打扰老子睡觉了。”
  钱亮一下站起来,火气直往脑袋上冲,可对着江代出那峻拔凌厉的气场,真让他干点什么,他又不敢。
  不仅因为江代出长得高大结实,还因为听说他敢跟外校的混混一挑四,觉得惹不起,前一秒还怒不可遏的眼神登时怂下来,“你有话不会好好说吗?
  想不到他递出台阶,江代出也不下,眼皮一掀反问他道:“班长好好地说了两次‘安静一点’,你听见了吗?”
  到底是血盛的半大小子,钱亮被江代出激怒了,抬手指住江代出磨牙切齿。
  江代出单手一撑桌子,也缓缓站了起来,甚至都没有作出防御的姿势,脸上十足挑衅且蔑视。
  两人间的气氛一下变得剑拔弩张。
  当周围人都以为他俩下一秒就要打起来,忽听见一道清朗的嗓音:“老李在后门,都坐下别吵。”
  贺繁冲两人说完,额外投以江代出一个类似命令的眼神,平日温文的一张脸少有地显出严肃来。
  江代出马上就要撸袖子,一下被贺繁收敛住了气势,幸好钱亮比他更怕老师,听到就赶忙转身坐了回去。
  多少也有点庆幸来了救兵。
  围观群众都以为老李此刻真在后门,条件反射地纷纷低头假装看书。
  只有江代出看出来贺繁是骗大家的,不过还是安生地坐下了。
  语文课代表一见贺繁把秩序稳定下来,忙趁机提醒早自习任务:“大家把语文课本翻到一百七十六页,默读课文。”
  此时上课铃刚好响起,李万机踩着铃声进了教室,一场由嘴贱引发的早自习插曲便过去了。
 
 
第79章 
  就在不久前,上了职高的罗扬在校外惹上两个一身纹身的小混混,本想叫江代出来帮忙撑场调停。结果江代出忍不了那两人的说话态度,直接动了手,把那两个混混揍得趴在地上连连跟他俩道歉。
  本来以为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有天中午,江代出打完球一个人去买炸串,路过学校后门的一条巷子时隐约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刚要转头查看,忽然一道棍子的残影朝他头上落下来。他下意识往后一退,木棍擦着他的脸侧劈头落下,幸亏他躲得及时,没砸着他脑袋,只是眼角被木棍尖端的利刺划了道口子。
  当那棍子再一次朝他落下时,江代出眼疾手快地躲开,并朝握棍子的人飞踹一脚,直接将那人连着棍子踹飞出去。
  这时江代出认出了那人,是那天被他打得满地求饶的小混混之一。而另一个,正和其他两个差不多打扮的人齐齐朝他扑过来。
  最后,江代出跟那四个找他麻烦的人谁也没讨到便宜,他眼角裂了,那四个也一身挂彩。
  那天贺繁看见他的时候,他受伤那边整个眼睛都肿了起来,蓝白校服上血迹斑斑,还能在脸上看出血淌下来的痕迹。
  对于一个普通高中生来说,打架不过分,见血就过火了,追问之下才知道江代出因为鲁莽冲动惹上一群会拿棍子打人的混混,气恼地责令他不准再和人随便起冲突。
  那天他跟贺繁保证再三,说自己一定“安分老实”,这才过去没几天,就差点又跟人打起来,贺繁肯定对他很失望。
  为此江代出一整日都提着心,又怕贺繁训他,又怕贺繁训都不训他。
  他也觉得是自己不对,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跟贺繁做一辈子兄弟,就不应该因为贺繁跟别人被凑了班对儿而发脾气。
  可他真的是没忍住,他太嫉妒了,嫉妒何薇是“同桌的你”,而自己只是个睡在上铺的兄弟,光在性别这他就不战而败了。
  下了晚自习到家已经半个小时,贺繁路上就没怎么和他说话,正以为贺繁今天不打算理他了,垂头丧气地呆坐着,忽然见着贺繁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去买点面包当明天早餐,你去不去?”贺繁表情平静地问。
  江代出如蒙大赦,猛点了点头,外套都没穿就跟在贺繁身后亦步亦趋地往外走。
  想到这个时间点面包店不会剩好东西了,江代出凑到贺繁边上讨好道:“要不明早我帮你带煎饼果子吧,别啃面包了。”
  贺繁语气淡淡,“不用了,你打球吧。”
  他知道江代出明早约了六班的人。
  看贺繁对自己不咸不淡,江代出心里不安,主动求了饶:“贺繁,对不起,你别生我气了。”
  贺繁扫了他一眼,不说话,径自往前走。
  江代出赶紧追了上去,狗腿子似的给贺繁做捶背捏肩的动作,“小班长,我错了,我不该在教室里闹事,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贺繁看他点头哈腰的,一副可怜相,停了脚步叹气说:“你能不能别总这么好斗,同学之间有一点小摩擦难道你也要打一架解决?”
  “是钱亮他先嘴贱的。”江代出小声嘟囔了一句。
  虽然贺繁也为钱亮的行为感到冒犯,但为了不让江代出小题大做,还是说:“就是个玩笑而已。”
  江代出:“那叫造谣好吧?”
  贺繁顿了顿,无奈地抬步往前走了。
  江代出心里不服气,追上贺繁想要据理力争。结果被贺繁回头瞪了一眼,立马就把嘴闭上了。
  然而越想越为自己感到悲哀。
  他在这不乐意,说不定贺繁心里偷着笑,毕竟何薇是班花,成绩也不赖,跟她被点鸳鸯谱怎么看都是件得意事。
  走出院儿门,贺繁见他耷拉着脑袋神情沮丧,又放慢了脚步。
  贺繁是生气,但那生气里掺的一大半是担心,担心江代出总这么冲动毛躁,日后会在大事上吃亏。
  一回想他那天被四个小混混堵在后巷偷袭,眼角裂开流得满脸是血的样子就后怕,那处伤口离着眼球都不到半公分。
  而且混混一般都是没有正经工作的,说不定也不是本地人,万一是背着案底的亡命徒,哪天打红了眼棍子换成刀呢。
  “你老实一点吧,别仗着自己能打就什么都想用打架解决。”
  他想了想,用语重心长的口气提起旧事:“改改脾气,别再碰上上回那种事了,眼角都差点留疤。”
  提起那几个趴地道歉又恬不知耻搞偷袭的手下败将,江代出气不打一处来,“我哪想到他们被我收拾完不服气,还背后玩儿阴的。”
  贺繁看着他,目光冷冷道:“那种人做事,你想不到的多了。”
  江代出被贺繁噎得无法反驳,见他板起脸,又只好承认:“好吧好吧,是我考虑得太少了。”
  面包店要不了多久就要关门了,贺繁没与江代出再多说,加快脚步朝那个方向走。
  江代出紧跟在他后面,拉着他外套的衣角小声叫他的名字,叫几声“贺繁”,再夹一声“江繁”,一声接一声。
  贺繁知道江代出是在哄他。
  叫他“江繁”是想表达他俩最亲近,他俩有旁人不知道的小秘密,他俩“交情”独一份儿。
  平时,贺繁同之前就认识江代出的人称呼他“贺年”,私下里也偶尔叫这个名字,不过多发于江代出惹人嫌,自己喝止他的时候。这些年形成这个微妙的小习惯,不带任何姓氏与身份上的定义。
  江代出看出贺繁心情有所缓和,可还是能从他眼底察觉到那一抹忧心。
  跟着不由得感到羞愧。
  相比贺繁的早熟早慧,不需要人操心,自己真的是挺差劲的。
  还不只是心智性情上。
  贺繁长得俊,人聪明,学习好,能拉一手艳惊四座的大提琴,每次随便一想贺繁那些优点,从不知“自卑”俩字怎么写的江代出都不免有些无地自容。
  也更患得患失起来,怕自己有天落在贺繁身后太远,追也追不上了。
  原来爱慕一个人的心是无法自洽的,既想据为己有,又觉得自己不配。
  况且他性别还不对。
  见江代出低声下气地和自己认错,贺繁的心情又复杂又矛盾。
  在自己刚到锦阳的时候,江代出还有赵宇航,李诚,陈玉超和罗扬这四个兄弟。如今赵宇航断了联络,李诚没了音信,陈玉超去了分校后与他们逐渐疏远。某种意义上讲,江代出一起长大的发小,就只剩罗扬一个了。
  虽说希望江代出能把跟罗扬的友谊,同罗扬那些不合宜的交际圈分开,但也知道要是罗扬有事找他,他不可能不帮忙。
  贺繁清楚这一点,忧虑的也是这一点。
  可不得不承认,那个至情至性,一身热血的江代出也是他最欣赏与钦佩的。
  还有一点羡慕。
  贺繁本也不是胆小怕事的性子,只因自小的成长经历和生活环境受限,让他不得不在面对每件事时告诫自己要谨慎沉着,周全妥帖。
  但江代出不用,他可以恣意张扬,随心且自由,活成了那个贺繁向往过,却永远无法成为的自己。
  江代出暗暗自惭形秽了一通,看贺繁脸色不再那么严肃,戳了戳贺繁的肩膀转移话题,“你觉不觉得,你刚才跟我说话那语气特像是我老婆诶!”
  这虽是句调侃,但说出口时却有种苦中作乐的意味。正是因为知道没有一点希望,才敢这样当玩笑开开。
  反正他俩不仅有好几年的“童养媳”绯闻,连他妈跟小姨都在他俩小时候打趣过,说要是一个男孩一个女孩,长大一结婚两家就都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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