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段牧相信,唐茜甚至是伸出手指发誓,修士重誓言,因为一旦立誓就是告知天道,如若违背必遭天谴,所以一般的修士因为慎重很少竖手起誓。
“是苏梓汐,是凝棠仙尊的未婚妻。她就是魔界的卧底,就是她告诉蝶衣如何进入秘境的。”说着唐茜便开始起誓,“沂水唐氏唐茜起誓!我所言句句属实,如若有半句虚言,必将横祸而死!”
她看着听到自己的话便半晌没有动的段牧也不知道对方是信了还是没信,关键是对方脸上的神色滴水不漏,她根本看不出来什么,所以有些着急。
“我说的都是真的,就是她,蓄意接近凝棠仙尊必定是要对其不利……”
凝棠仙尊可是正道魁首,若是她有何不测,修仙界便是失了主心骨,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唐茜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因为按照一般人来说,就算是不信她的话,但是在涉及正道魁首,修仙界的主心骨——凝棠仙尊的时候必定会动摇一二。
可惜,她的运气不太好,遇到的不是一般人。
“那不是很好吗?”段牧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来。
唐茜怔愣,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半蹲着与自己平视的人,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可是很快的她就反应过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你、你……说错了吧?”
甚至是因为不相信还颤着声反问段牧是不是说错了或者是表达的不清楚。
滚烫的泪水滑落下来蛰痛了她的脸颊,略带薄茧的指腹粗鲁的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可是她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疼痛,“哭什么,憋了这么久,说出来不应该很轻松吗?”
唐茜猛然反应过来,一把将段牧推开,酸软的四肢手脚并用的往前爬。
她的脑子混乱的不行,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崇明剑宗是个筛子吗?怎么连着几个人都不是正常的?
不是正道之首吗?
怎么会这样?
可是还不容她细想便觉得脖颈疼痛难忍,有什么温热、黏腻的液体渗出缓缓下滑。
眼皮发颤,浑身的力气在消散,抵抗不住的疲倦席卷,淹没。
唐茜一头栽了下去。
乌黑浓密的长发将她的面容覆盖,直到最后一刻也不知道她脸上是何表情。
而段牧则是缓缓起身,掸了掸衣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苏梓汐长进了没有。
现在越发的混乱了,她该怎么办?
真的是很好奇呢。
希望,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这般想着,视线落在了地上的人身上,松开了握剑的手,将地上的人抱了起来,然后朝着另一个方向去。
第138章 :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老鼠
细微的风掠过,柔软的嫩草随着风摇摆不定。女子驻足,闭眸似乎是在感知着什么,耳尖微动,眉梢紧蹙,“不知死活。”
只听得女子冷声呵出这么一句话,身影便于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此番修为着实不该出现在这秘境试炼之中。
红色的身影快速的掠过,此刻的蝶衣说不上来自己究竟是气愤更多还是担心更多。
她是万万没有想到而今胆怯如斯的唐茜会在自己放出红俏的时候转身离开,直到感知不到对方的气息蝶衣才慌了神,连红俏都顾不得便赶了回去。
原地并没有看到唐茜的身影,只有地上被灵力烧灼残留下来的符箓,这段时日以来沉迷于唐茜的乖巧、温柔的假象里无法自拔的蝶衣犹如被人当头泼了一瓢冷水清醒了过来。
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唐茜偷拿了她的符箓和丹药!
她唯一能肯定的是唐茜手中的符箓、丹药并不多,不然自己肯定会有所察觉。
便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蝶衣才会越发的着急、气恼。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不知道吗?竟然敢在此刻离开自己身边是不要命了吗?
秘境凶险对于手无寸铁的唐茜来说更甚,根本就是随时能取唐茜性命的所在。
可是唐茜在明知道这种的情况下还是逃了,她甚至是感觉不到唐茜在何处,逃离到了哪里。
也不知道唐茜是以何种方法引爆了符箓,有没有受伤才得以逃离。
与其说是她气恼唐茜离开不如说是因为太过担忧唐茜无从发泄才生的闷气。
就像是只无头苍蝇,在秘境之中四处找寻着,可是秘境之大犹如鱼儿入海,又该如何找寻?
她甚至是都不敢去想,万一唐茜遇到了凶狠的妖兽该如何是好,没有灵力的唐茜,只会被啃食,成为妖兽果腹的食物。
就在蝶衣找寻了许久都不见人越发焦躁之际,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人在朝着她逼近。
她的气息隐藏的很好,如果不是刻意来寻她,不可能朝着她的方向而来。
崇明剑宗此番试炼之中的弟子并没有那样厉害的人物可以察觉出自己的气息,所以蝶衣才敢稍稍放肆没有刻意压制气息用来探查唐茜所在。
可是感觉到不断逼近的人,蝶衣出奇的冷静了下来,颇为意外的站在了原地等待着对方究竟是何方神圣。
“崇明剑宗弟子试炼所在,请禁行。”
这样端正,刻板的犹如念稿般的语调让蝶衣很是惊讶,施施然转身,朝着定立在那儿的女子拱了拱手,“好久不见。”
在看到对方的容貌以及衣衫时蝶衣大吃一惊,而后揶揄地挑眉,“仙尊这副姿容倒是风姿不减,很是别致。”
调笑,轻浮的语气并没有让连素脸上的神色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只是冷眼看着蝶衣,眼神冰冷,恍若无物,“你的胆量很大,比之当年先主不差分毫。”
宁舒正儿八经的气人的时候真的能将人气死,就如她此刻,四两拨千斤地反唇相讥,不仅让蝶衣颇为意外,而且还挑动了蝶衣那根敏感到不行的神经,让蝶衣异常的恼怒。
可是同样不悦的也还有宁舒,她不由得庆幸自己放心不下梓汐跟随在侧。
宁舒只以为蝶衣是朝梓汐以及崇明剑宗弟子而来,倒是没有想到和魔族勾结的那个人会是她心心念念放心就不下的苏梓汐。
她在知道唐茜的话之后怀疑了所有人,甚至是自己的弟子,可是唯独没有怀疑过苏梓汐。
“竖子无礼!”蝶衣被宁舒气的狠了,险些没跳起来骂宁舒,先主于她有恩,不然她也不会为了找寻先主,复活先主费心劳神。
蝶衣虽然脾气暴躁可是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就算是被苏梓汐按着打的那一天她都没有似此刻这般生气,恨不得将宁舒杀了。
但是她的脑子还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打不过宁舒,她看着宁舒云淡风轻欠抽的嘴脸只恨自己当初怎么没控制苏梓汐多捅她几下。
而后又冷静下来,嗤笑一声,“看你这样子就知道苏梓汐不待见你,不然……”
话未尽显眼神上下扫视而过,并不多看一眼,挑衅、轻视意味十足。
如果说宁舒在被蝶衣辱骂着‘竖子无礼’之时有多么的平静,此刻便有多气愤。
还不待蝶衣再多讥讽几句便见宁舒拇指微动,长剑出鞘,清凌凌的剑身在斑驳的阳光折射下散发着银色的光芒。
蝶衣旋身躲开,看着此刻情绪外泄的宁舒,眼中蕴了笑意,“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老鼠……”
宁舒手中握剑一言不发,可是看向蝶衣的眼神越发的冰寒迫人,犹如冬日里的冰雪,散发着阵阵寒意。
真是没有想到宁舒将苏梓汐看的这样重要,只是这样浅显的说一句便是了不得,要是让宁舒知道自己当初把苏梓汐的手掰断了,宁舒不得气的发疯把她头给拧下来。
只是这样杂念一闪而过的间隙里便被宁舒见缝插针的封了退路,秘境会在无形之中压低修为,让真实的实力无法展现。
说白了就是这秘境禁止修仙大能进入,元婴便是分水岭。
银光乍现宛如蛟龙出水,两人交手速度极快,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接暇。
此刻的蝶衣已然吃力身上也出现了伤口,如果再继续纠缠下去下一剑刺中的便是命门所在。
就在蝶衣想要寻法脱身之际便见宁舒陡然收手,似乎是有些不甘心就这样放她离开,但是却未有任何停留的转身消失不见。
这是……
放任她在秘境之中了吗?
宁舒可不是好相与的性子。
眼珠子滋溜滋溜的转动着,忽而勾出一抹浅显的笑意来,是苏梓汐。
不然能让宁舒就此收手的人又会有谁呢?
毕竟宁舒一贯是嫉恶如仇的。
可是紧接着不知道为什么蝶衣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看向宁舒离开的方向含恨不已。
但是已然是见不到宁舒的身影所在。
第139章 :的确是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枯叶沾染沾染在楚新柔的发丝上,可是她却什么也顾不得,趴在地上看着深陷下去看不到底的洞穴,“师弟!苏道友!”
可是底下除却回声之外什么也没有传出来。
她跪在地上甚至是能感觉到土地在颤抖,楚新柔很想就这么跳下去,可是她抬首回望四周,努力的克制着。
不能这样莽撞,更不能乱了心神,师弟和苏道友并没有生命危险,她能感知到他们身上的命牌,至少此刻他们是安全的,所以她就更不能慌。
她得想办法,对想办法。
底下是蛹虫的洞穴,蛹虫是群居妖类,并不似别的妖兽那般嗜杀。
刚才是她无意间行差错步,师弟和苏道友都是因为救自己才会慌不择乱。
*
地底阴冷异常,甚至是能感觉到空气的潮湿,不同于地面上的湿热,洞穴里的是湿冷,让人忍不住的的打哆嗦。
接踵而来的失重感并没有让她惊慌失措,相反的在看到段牧跌入洞穴的那一刻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喜色。
地底下太黑了以至于什么都看不清,但是苏梓汐听到了段牧的声音响起,“苏道友,没事吧。”
他的话语很平淡,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好像没有半点事,可是这本身就不正常。
段牧只是个新弟子而已,只比凡人好上那么一丁点,根本不够看的。
这么高怎么会没事。
而且他的口吻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蕴含其中让苏梓汐有些捉摸不透,甚至是段牧是以笃定的语气来询问自己的,也就是说段牧知道这点高度对于自己而言并不算什么。
“段道友是希望我有事还是希望我没事。”
段牧扶额轻笑,“苏道友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是藏藏手比较好,这会让我更信服一些。”
指尖运转的灵力还未曾完全凝聚却在听到段牧的话陡然顿住,苏梓汐错愕地看向段牧,眼中杀意尽显。
“很意外我会有所察觉?”他就这般坐在地上,腿微曲,手臂横在膝盖上,十分散漫,丝毫不在乎这是何地,“那么,苏道友这是想做什么?”
他打量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四周,而后颔首,似乎很是满意,“的确是个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他的话语里甚至是带着几分赞赏、夸赞之意,觉得苏梓汐选择下手的地方不错。
当然段牧的确是这样认为的,此地是蛹虫的巢穴,地底下四通八达,在妖兽的巢穴杀人很适合掩盖真相。
虽然蛹虫性情温驯,但是妖兽就是妖兽,未曾驯化便是不通人情的畜生而已,所以会死人不奇怪。
“段道友说笑了。”
苏梓汐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冷得出奇,跟淬了冰似的,周身气压也逐渐降低。
她根本看不出来对方的深浅,这种被对方所洞察自己的一切而自己却连对方的衣角都摸不到的感觉让她十分恼火。
而且一想到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所处于同一个队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而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对方眼里已经透过表象看到了内在,这让她有种自己只是他人眼中的戏子的错觉——在那里装模作样。
段牧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她的不高兴甚至是说是心情差到了极致,这个发现让他嘴角带上一抹浅淡的笑意。
他以为过去了这么多年她应该会变得很成熟,很理智,毕竟她所表现出来的就是这个样子的,可是直到现在他才惊觉,原来她不曾变过。
仍然是当初那个格外隐忍且易怒的小姑娘,耐心仍然不足。
这个发现大概就是属于一种,离开过年之后,本以为自己曾经无意间照顾过的小兽已然成长,不再需要自己,可是归来后发现它还是它同自己离开是没有任何的变化,仍然是那样可爱,怎么能让人不意外,不惊喜。
“是吗?”幽幽地目光落在了被她藏在身后的那只手上,了然的挑眉这是被他发现了心虚了?“我以为你会想杀了我呢,毕竟这里很适合。”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难道、”苏梓汐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压制处于弱势,尤其是在交锋的时候,“……段道友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才会如此敏感多疑。”
几乎是一口咬定段牧此番言语是因为心虚所以胡乱攀扯,毕竟不管如何苏梓汐都不会承认自己的确是想杀了段牧。
错的不会是她那么就只能是段牧。
毕竟这里也只有他们二人。
“那你要不要猜猜看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段牧地神情愈发地放松下来,看着被自己几番言语便心生警惕的苏梓汐只觉得有意思极了。
满足了心里的恶趣味。
苏梓汐没有想到对方居然真的会承认做了亏心事还让自己来猜测,这让苏梓汐更加的觉得段牧有鬼。
谁被人这样说不是急着辩解,可是唯有段牧不仅不辩解反而还承认,分明是有恃无恐。
“我好像没看到唐茜。”说这话的时候苏梓汐不动声色的挪着步子,试图靠近对方,显然是还没有歇了杀死对方的念头,“段道友将她藏在了何处?”
“她一个凡人胡乱跑,说不定、”段牧似笑非笑说出让苏梓汐想要的答案,“被什么凶兽吃了呢。”
苏梓汐心中一凛,那种自己所思所想,被人察觉的感觉再度席卷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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