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岑父已经到了山洞门口,他往山洞里叫了声:“昭昭?”
岑昭惊喜的叫道:“爸爸。”
岑父找了会儿,把角落里的树枝拨开,欠身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脏兮兮身上还沾着血的的女儿,一时间泪眼花花。
“昭昭.......”
岑父把岑昭左右看了一遍,看到纱布裹着的腰和腿,嗓音都有些颤。
“你.......你这是.......”
岑昭安慰他:“受了点儿伤,不过姐姐帮我处理好了,现在已经没关系了。”
“你姐姐呢?”
“她听到外面有声音,出去看看去了。”
岑父招呼着两个救生员过来先把岑昭救上去送医院。
“等等,姐姐要回来了,我和她一起回去。不然她看不见我会担心的。”
岑父拍了拍她x的头:“爸爸在这里等着你姐姐,你先上去。”
救生员看见她的伤势也劝她先上去处理伤口。
眼看着岑昭还有点儿不愿意,岑父一个眼色过去,两个救生员便直接把人带走了。
岑父四处转了转,看见柴火,火堆,还有铺好的床,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岑父弯腰把东西捡起来。
第226章 真假千金(11)
竟然是两颗带着干涸血迹的子弹。
所以,岑昭腿上和腰上的伤,是枪伤。
他捧在手心里快快乐乐长大的孩子,竟然中了枪伤。
他心底火气和心疼一齐袭来,让他忍不住手抖。
南楠看到了救生员,兴奋的打算回来接岑昭过去,刚一进山洞就看见了岑父。
她的视线环视了一下四周,问了句:“昭昭呢?”
下一秒,两颗子弹就砸了过来,一颗砸到了她眼角的伤痕,另一颗砸在了她胸口落下去。
“你还有脸提起她?”
岑父上前几步,看见她完好无缺的样子,心里火气更甚:“你信誓旦旦的说会保护好岑昭,可你看看,岑昭受了那么重的伤,你一点儿伤都没有,这就是你说的好好照顾?”
岑父越说越来气,本来已经缓和的父女关系瞬间破裂。
“你当初怎么不死在那对夫妻手里........”
南楠本来没什么波澜的眸子里突然多了些情绪。
她眼睫轻轻颤了一下:“所以,你竟然是这么想的吗?”
岑父说完也觉得自己说的过火了,其实也不是南楠的错,甚至归根结底,是他自己的错。
他不是个固执的人,和小辈道歉也不是什么难以开口的事。
他刚要开口道歉,南楠的话把他堵在了原地。
“我也在想我为什么当初不死在那对夫妻手里。你以为我是被你认回来的时候发现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吗?早在我发现我和他们长得一点儿都不一样,在他们商量着以后要去岑家敲一笔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在幻想我亲生父母是什么样的。”
似乎觉得说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她很轻的笑了一下,那笑里没什么情绪,甚至称得上悲凉。
“早知道遇到你们这样的父母,我还不如当初就被他们打死。”
岑父觉得心口气的突突的疼,一时间什么都忘了,甚至忘了这句伤人的话是先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掌心发烫,手心里的那根项链触感便更加清晰。
南楠偏着头站在他面前,忽略了耳边的嗡鸣和嘴里的血腥味,指尖碰了碰眼角。
项链巧合的把眼角本来已经结痂的伤口再次勾破,还喇的更深了些。
项链上成色极好的蓝色宝石在岑父张开的手心里闪着夺目的光。
南楠感受着血从眼角流下来,垂眸想着,估计这次要留疤了。
岑父看着缠在手上的项链,又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南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南楠是认识这个项链的,从刚开始就戴在岑昭的脖子上,一刻儿都没拿下来过。
好像是什么大师设计的,看上去就很精致。
岑父下来找人的时候都把它缠在手上害怕丢了,真是好一段父女情。
南楠突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看到学校门口的小摊子上有那种塑料的银色项链。
五毛钱一个。
她当时真的很想要,不敢往父母要钱,央求了老板许久,老板才同意她每天早上在这里帮忙看一会儿摊子,一个星期后把项链给她。
一个星期后有人举报她偷了老板的钱,其实她并没有。但是老板还是揪着她的耳朵去了她家里,让她爸妈赔钱。
她爸妈对外人是一副好声好气的模样,还了两块钱。
等门一关,铺天盖地的棍棒拖鞋夹杂着脏话落下来。
把年仅九岁的她打的体无完肤。
最后还是女人按住了男人的手。
“不能把她打死,不然以后我们的钱.......”
“妈的,算你个杂种好运。”
南楠第二天只能拖着疼的厉害的身体继续去上课。
她不敢不去上课,她怕一次不去上课就再也没有上学的机会了。
到了班里,大家都以为她是小偷不愿意和她玩。
甚至有人直接到她面前污蔑她偷了自己的文具盒。
南楠甚至连文具盒都没有,不知道她手怎么能说出她偷了他的文具盒的。
她只能找出自己的唯一一支完好的笔递过去央求他不要告诉自己爸妈。
她太害怕了。
她再也不敢奢求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哪怕那个东西,
只要五毛钱。
长大后她有能力了也再也没有买过项链。
可是岑昭有专门的一个庞大的首饰间,里面放置着她从小到大的所有首饰。
眼花缭乱的让人心惊。
可那些,包括亲生父母的爱,都是不属于她的。
她要求的太多了。
南楠想了很多,但其实只过了一分钟。
她不甚在意的随手擦了擦还在流血的伤口,语气没有埋怨没有责怪。
“岑总,还有什么需要说的吗?没有的话我就先上去了。”
等了会儿没得到他说话,南楠自顾自的转头去了山洞口,顿住脚步微微回头,发红的脸颊沾着没擦干净的血迹,看上去像个索命的厉鬼,但是厉鬼并没有索命报复的意思。
她真的太累了。
“另外,感谢岑家收留的这段时间,,我回去后会立马搬走,辞职申请也会发到您的邮箱,再见。”
等南楠上去的时候,看见的竟然是躺在担架上焦急往下张望的岑昭,一看到南楠她眼睛都快发光了。
“姐姐.......”
话音刚落她就发现了南楠脸上的红肿和伤口,一时间她连身上的伤都不管了 站起来就要去看她。
“姐姐,你脸上怎么了?”
南楠没说话,垂眸看了她一会儿,把快要起身的她按下去,语气淡漠。
“以后不要叫我姐姐了。”
眼看着南楠拒绝了救生员的帮助,越走越远,岑昭却连腿都抬不起来,一时间有些焦急。
正好岑父上来了。
岑昭问他:“爸爸,姐姐的脸.......”
她垂眸的时候看见了岑父手心坠下来的蓝色挂坠。
上面有点儿察觉不到的血迹。
她瞳孔一缩:“爸爸,你为什么要打姐姐?”
岑父没说话,手心发麻,甚至带了些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颤抖。
他强行想让自己变得威严一些:“先送你去医院。”
第227章 真假千金(12)
南楠没处理脸上的伤口,木然的往家走。
哦不对,那不是她家。
她是去把自己的东西从一个陌生的地方搬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的生活一向是这样的。
身侧传来呼救声,南楠侧眸看了一下。
河里一个人正在挣扎。
南楠没什么情绪的继续走了两步,然后猛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顿住了脚步。
她迅速往河边冲,下意识想脱掉外套,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外套好像还留在悬崖下,于是短暂的愣了一秒,毫不犹疑的跳了下去。
男生将近一米九,在水里长手长脚的扑腾着,看上去很可怜。
南楠一把搂住他的腰往岸上带。
他可能是太害怕了,长睫上还坠着水珠,手脚都紧紧抱住南楠,好在意识还是清醒的,就是被冻得脸色发白。
南楠感受着死重的力道,有些无言。
今天但凡是一个不怎么锻炼的人,都无法把这个人带回去。
南楠终于带着男人上了岸,累的扶着膝盖喘气。
男人抿唇在地上坐了一会儿,站起来道谢:“谢谢你救了我,我会报答你。”
南楠直起腰看他,没想到这人长得还很不错。
怎么说呢,是南楠到现在为止见过的最好看的男生。
“没事儿,举手之劳。”
南楠说完了就打算离开。
男人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他神色认真,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碰上了她现在已经肿的很厉害的半边脸颊,还有被水泡的发白的伤口。
南楠颤了颤,竟然没有躲开,她贪恋着这个人指尖的温暖,可不过一会儿,她还是偏过头躲开了他的触碰。
男人放下手:“抱歉,有些唐突。要不然你去我家我给你上药吧,女孩子留疤总是不好的。”
南楠现在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个变态,她冷笑一声:“邀请第一次见面的女生回家?”
她打开男人的手,转身就走。
男人站在原地怔愣了会儿,还带着点儿少年气的脸上带着笑。
他远远的对南楠道:“抱歉,我没想那么多,真的很谢谢你。”
南楠对他挥了挥手,拜拜的意思很明显。
他转身,五指作梳把落在额前的湿发往上一捋,眸中不再是刚才有些天真的模样。
他从口袋里掏出还在滴水的手机,开机打电话,语气冷漠低沉的对着那边吩咐。
“查一下家里的佣人,谁碰过今天我开出来的这辆车。查出来先别轻举妄动,等着我回去处理。”
“我先回去换一身衣服,等会儿让特助来接我,把公司里今天积压的文件拿过来 我在车上处理。”
“嗯。”
电话被挂断,男人回头看了一下,什么都没有。
他穿的一身贵气,看上去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吧。
这人真就转头就走什么都不要?
他垂首低笑了声,想起来她脸上的伤,想着,原来还是个小可怜。
他站在河边拧了拧自己的西装外套,在心里补充——漂亮的小可怜。
那么漂亮完美的脸上,估计要留疤了呢。
他倒是有办法让她不留,但这人好像不太领情。
一辆布加迪停在了面前,特助出来把一条极其柔软蓬松的毛巾放到了男人头顶。
“抱歉,祁总,没有在出行前检查好车辆是我的失职。”
“嗯,回去再领罚。”
他临走前往河底看了一眼,里面是一辆宾利。
现在应该算是宾利的尸体了。
祁胥垂眸,有些疲倦。
他上车换好了事先准备好的衣服,每一句话每一个吐息好像都带着上位者的贵气。
他看了会儿文件,却发现自己效率低的惊人,他合上文件夹,看向特助:“今天我遇见了一个人........”
特助耳朵倏地竖起,直觉告诉他,有八卦可以听。
“什么人?”
祁胥轻啧一声,觉得说出来自己有点儿傻呗。
二十五岁了,不能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算了。”
特助本来翘起来的嘴崩成了一条直线。
“祁总,你不是不通水性吗?怎么从车里爬出来游上来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祁胥就想起来自己在水里吓哭了的丢脸样子。
肯定都被救命恩人看见了。
“哦,我游着游着突然就会游泳了。”
这是他的黑历史,天知地知,他知救命恩人知。
“哇,祁总你真的好厉害,学什么都那么快。”
“嗯,你刚才这个问题很好。”
特助笑起来了。
祁总是要给他涨工资吗?
“这个月扣两百。”
特助:“........”
南楠没有管周围人奇异的目光。
大冷天的,她连个外套都不穿,还全身湿漉漉的,脸上还带着现在已经有些狰狞的伤口。
看上去跟个疯子似的。
庞大的别墅里只有佣人时不时投来的目光。
岑父岑母应该是去陪着她了。
南楠站在别墅里,听着周围佣人的窃窃私语,回了自己房间随便收拾了点儿东西,有很多东西被岑昭搬到了她的房间,南楠刚想进去拿。
在看到自己还在滴水的身体时还是没有打开那扇门。
别弄脏了岑昭的房间了。
她拿着自己少的可怜的行李,握在门把手上的手猛的松开。
刚要转身离开,就被一团温热抱住了。
刚才她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都没有听见身后的脚步声。
熟悉的甜香顺着她的身体往鼻尖钻。
好像一下把她从地狱拉回了人间。
“姐姐,姐姐你怎么身上都是湿的?我们去洗个澡然后给你上个药.......”
南楠拉开她的手,转身看着已经换上病号服的小姑娘。
岑昭应该是跑过来的,气息还不太平稳,单薄的病号服被她身上的水沾湿了大半,此时正冷的发颤。
南楠没说话,把她带进了自己的房间,从柜子里找了件之前岑昭给她买的她没打算带走的黑色羽绒服给她套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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