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建抱拳行礼,心中松了口气。
出了雅韵轩,贺兰霆又来到幽梦居门口。
他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发呆。
然后又去了明镜台。
贺兰知意站在房内,听着程宇禀告外面的事情。
听到乐双和春天受刑,她下意识往门口走了几步,然后又停了下来:“府内其他丫鬟主子可有什么异常?”
“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异常,就是小小姐,似乎也感应到什么一样,一直在哭。”程宇也面色凝重的回答。
想到曾祖母的死亡,贺兰知意内心压抑难受的想哭,她让程宇找鬼医给春天她们治伤,然后无力的坐在地上。
脑海中回荡着那慈爱的笑脸,温暖的怀抱,让她不知不觉中泪流满面。
凌叙白来到这里,就看到她抱着自己哭成了泪人。
他走过去蹲下,拿着帕子轻轻给她擦眼泪:“人死不能复生,别想太多。”
“为什么会是曾祖母呢?她年纪那么大了,毒发的时候,如同成千上万的毒蛇啃咬,该多疼啊!”贺兰知意埋头痛哭,难以想象那短时间里曾祖母遭受着怎样的疼痛才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凌叙白叹息一声,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坐在旁边陪她。
夜里,季雾生又来了幽梦居,她看了太子一眼,把伤心不已的贺兰知意拥入怀中:“我在。”
贺兰知意无声的抱紧她的腰,把头死死埋在她的怀里呜咽着啜泣起来。
凌叙白见状又把空间留给两人,默默的离开。
第二天天不亮,贺兰霆就派人去皇宫告假。
在陵乐,只有父母丧事才需要丁忧,也就是辞官返乡。
老太君是祖母,所以贺兰霆只需要守丧即可,等处理完丧事,就可以上朝了。
而且他们的祖籍就在盛安不远处的小镇上,所以也没那么麻烦。
没多久,下了早朝的大理寺卿钱有荣和刑部尚书魏长河一起过来。
昨天的事情早已传的满城风雨,连皇上都亲自过问了,所以他们也不能当做不知道。
看着两个同僚,贺兰霆神色悲戚,却不容置疑的开口:“意儿小时候为了救她曾祖母,被刺客砍了一刀,脑袋受到重击差点就没了。后来,她为了救我,也是九死一生,落下终身疾病。”
说着,他看向两人:“试问这样一个好孩子,又怎么可能会毒害自己的曾祖母呢?”
听到他的话,钱有荣和魏长河也沉默了。
但是贺兰知意身上的嫌疑一日不摘除,那在世人眼里,她就一直都是害死自己曾祖母的凶手。
所以两人还是暗示他早点把凶手交出去。
就在三人说话的时候,贺兰礼带着人进来了,他面色凝重的对几人说道:“父亲,两位叔伯,子言在曾祖母的屋顶发现了一条白线。”
听到他的话,三人对视一眼,一起去了明镜台。
果然,在大厅的屋顶上发现了一条用做鱼线的兽筋。
经过黄太医亲自检查,那线上还残留着九转蛇的剧毒。
贺兰礼推测,凶手昨日定是藏在屋顶上,在贺兰知意端着甜汤经过的时候,毒药就顺着鱼线滴到了碗里。
可是老太君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不可能与人结怨,又会是谁这样大张旗鼓的害一个老太太,并且嫁祸给贺兰知意呢?
几人再次疑惑起来。
贺兰礼皱了皱眉,神色凝重的说道:“父亲,我怀疑,这背后之人,跟诱蛇和害二娘受伤难产的是同一个人。”
贺兰霆正好和他想的一样,见两位同僚疑惑的看向自己,他又把之前发生的事情和他们说了一遍。
两人明白,贺兰府这是得罪小人了。
钱有荣当即表态:“贺兰兄放心,此事我大理寺绝不会坐视不管!”
“若是有线索,也和我说一声。”魏长河也表态道。
几人多年同僚,平日里也经常联络,倒有几分真心。
“多谢两位兄台关心。”贺兰霆也感激的拱手行礼。
既然已经洗清贺兰知意的嫌疑,贺兰府也开始发帖办丧。
看着屁股被打开花的乐双和春天,贺兰知意十分心疼,让人用了最好的药。
又从芙蓉轩找了两个可信的丫鬟来照顾她们,才换上孝衣去了明镜台。
银子也抽空回来了一趟,见她没什么事也放心了。
不过太子妃这两天情况不大好,她也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司禾姐姐,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照顾一下我家小姐了。”
“你放心,你的小姐也是我的主子,我一定会保护好她的,你也是,照顾好自己。”司禾郑重答应,又交代道。
“好。”银子轻轻点头,看着她欲言又止,离开之前还是说道:“等我回来,有事想和你谈谈。”
司禾内心突然绷紧,面上却没有显现,只是轻轻一笑:“好。”
灵堂前,贺兰知意和一众兄弟姐妹们跪在贺兰霆身后。
连最小的贺兰知梦和贺兰瑞雪都被奶娘抱着跪在后面。
来上香的宾客不少,众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季雾生站在宾客处,听到有人说贺兰知意拿出来的解毒丸加快老太君的死亡,也忍不住皱眉。
不过也有人反驳,说贺兰知意也是一片好心。
她没有理会众人的话,只是担心的看着披麻戴孝,跪在棺椁前的贺兰知意。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沸腾起来。
众人转头望去,就看到穿着一身素服的凌叙白走进来。
贺兰霆起身迎接:“臣见过太子殿下。”
“贺兰大人不必多礼。”凌叙白扶住他,又说了一句节哀。
第162章 没查到吗?
虽然贺兰知意下毒的嫌疑是洗掉了,可是因为她拿出来的解毒丹加速了老太君的死亡,所以众人看她的眼色也十分怪异。
对此贺兰知意并不在意,只是冷静下来后,她心里也产生了不少疑惑。
比如雨青的死,和雨悦的背叛,又或是那天吴妈妈那声嘶力竭的指认,和之后警惕的样子。
毕竟在她掌握的信息里,雨悦和雨青两人从七岁被卖到贺兰府成为她的丫鬟,这些年来一直本分老实。
相反的,雨初和雨娟,一个是大夫人身边的人,一个是四夫人塞进来的眼线。
搜查的时候有李建看着,都没有搜出九蛇转,那么害死雨青的大量毒药又是从哪来的呢?
没理由的……
她闭上眼睛,重新梳理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最后,画面定格在吴妈妈警惕却有些心虚愧疚的脸上。
她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季雾生,正好季雾生也在看着她,见状便无声的问道:怎么了?
贺兰知意动了动嘴,无声说了吴妈妈这三个字。
后者顿时心领神会,无声退出了灵堂。
然而,还没等她走远,后面的院子又传出一声尖叫。
施静萱听到声音立马去查看,就听到丫鬟哭喊着说吴妈妈死了。
季雾生听到后也快步走进去,就看到吴妈妈已经吊死在横梁上,眼球凸出,舌头伸长的恐怖死相。
听到吴妈妈也死了,贺兰知意的精神顿时恍惚起来,脑海中浮现起这么多年对方疼爱照顾自己的场景。
在老太君的葬礼上,一个老婆子的死并没有惹起太多关注。
最多就是觉得她忠心主子,不愿意主子在底下没人照顾,所以跟着去了。
施静萱让人把她放下来之后,又拨了一笔银子,让她的家人带回去办理后事了。
好不容易熬到夜深,跪的膝盖发麻的梁青芙,一瘸一拐的上前把贺兰知意扶了起来。
看着女儿苍白心碎的模样,她心疼的理了理她额角的碎发:“意儿,你先回去歇息吧,明早再过来。”
“宁儿,你还好吗?”三夫人也上前扶起贺兰书宁。
“我没事。”贺兰书宁摇摇头,担忧的看向贺兰知意。
贺兰若薇有身孕,又是外嫁女,所以早就到院子里休息了。
贺兰礼也起身,看着底下精神恹恹的弟弟妹妹们说道:“晚上我和二弟三弟守着就好,你们都回去歇息吧。”
“辛苦大哥二哥了和三弟了。”贺兰知意点点头,声音嘶哑的开口。
看着她红肿的双眼,贺兰礼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太多,回去好好睡一觉。”
“是呀三姐,曾祖母最心疼你了,要是看到你这样,她老人家肯定会难过的。”贺兰柏看着她似乎下一刻就要昏倒的样子,也担心的说道。
他生母没名没分,虽然不至于吃不饱穿不暖,但是想要其他关心肯定是没有的 。
这些年来多亏二娘和三姐贴心惦记,才让他健康长大了。
只是他生母不详,据说是个很晦气的女子,所以他虽然内心感激,却也不敢和她们走的太近。
“嗯。”贺兰知意勉强的笑笑,然后跟着娘亲离开。
司禾被留下来照顾贺兰知意,看着梁夫人也十分难受的样子,就主动扶住了她。
季雾生作为客人,早在晚餐结束就离开了,不过她不放心贺兰知意,又从后门进入了幽梦居。
等她们回来,她立马上前,双手握住贺兰知意的肩膀:“怎么样?跪了一天了,腿疼不疼?”
“还好。”贺兰知意摇摇头,有些疲倦的把脸埋入她肩窝。
让她靠了一会后,季雾生又抱起她走回床上,轻轻脱掉她的鞋袜说道:“昨夜我仔细检查过明镜台,根本没有所谓的鱼线。”
“我知道,多半是师兄让人做的。”贺兰知意点点头,昨天把甜汤端到曾祖母面前的时候,她还用勺子搅拌了一下。
如果是在那时候被下了毒,虽然她也没那么神,能保证一定会发现的了。
但是也不会愚钝到有东西滴进碗里都没有感觉。
听到她的话,季雾生也沉默了一下,因为她也是这样想的。
没一会儿,贺兰知意也听到了特殊的哨声,她起身站到窗边把窗户打开,没一会儿一个黑影就进入了房间。
“殿主……”程宇有些惭愧的低着头。
见状,贺兰知意顿时心里有数:“没查到是吗?”
“是,九蛇转是禁药,但是药方却有流传,我们只查到,昨夜太子殿下来贺兰府之前,让人去备了一些蛇毒。”程宇惭愧的回答道。
制作九蛇转的关键就是蛇毒,而且制作起来不会太久,虽然朝廷明令禁止这种蛇毒出现。
可是却耐不住那些心狠手辣之辈,就喜欢用这样快捷又使人痛苦的毒药。
贺兰知意点了点头,让他们继续盯着人。
苏宇放还在地牢里,为了不惊动安昌王,二哥和苏家的婚事还没退,所以那边暂时翻不起风浪。
关键是现在要尽快查出曾祖母的死因才是。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一伙人竟然闯入阎王殿,试图救出苏家父子。
虽然没有得逞,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萧玉山还是让人把两人暗中转移。
第二天早上,大理寺卿钱有荣就神色凝重的来了贺兰府找贺兰霆商量事情。
贺兰知意刚到灵堂,就听到李建让人传话,说大理寺的人已经查到让娘亲受伤难产的事,包括收买叶芽的人都和苏府有关了。
她沉思片刻,还是让人交代假扮苏家父子装病的人不要承认。
然而没想到,她的手下燕禀却让人传来消息,那两个杀手竟然被杀了!
死因是一刀毙命,推测是安昌王让人动的手。
跪在灵堂前的贺兰知意听到这些乱糟糟的事情,心情也烦杂起来。
就在她忍耐着想专心给曾祖母守灵的时候,司禾却突然失踪了。
她突然心绪不宁,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就在她眼皮子直跳时,程宇让凡姨转告她。
司禾的二伯良叔,被人杀死在郊外,用的是阎王殿专属刑罚,死相凄惨。
第163章 你到底是谁?
听到这,贺兰知意再也跪不住,她借口身子难受回了一趟院子,和云雪换了身份直奔郊外。
郊外的一处小树林里,季雾生已经先她一步到来。
看着身受重伤的司禾,抱着浑身是血,死不瞑目的良叔,贺兰知意想上前询问情况,却被季雾生拦住。
季雾生此时也没那么理智,她双眼布满血丝,显然已经哭过。
“不会是阎王殿做的……”贺兰知意看着她隐忍着悲痛,也握住她的手解释道。
“如果阎王殿有叛徒呢?”季雾生看着手脚经脉被废,脸上被烙下阎王印的良叔声音嘶哑哽咽。
有些无法接受她一来就这样推卸责任。
贺兰知意内心一紧,有些不安的开口:“我一定会让人查清楚事情真相,还良叔一个公道的。”
听到她的声音,司禾木然的回头,眼中闪过愤恨,不自觉的抱紧怀中冰冷的尸骨。
季雾生没有再说什么,和司禾一起收敛好良叔的尸身,把他带回去。
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贺兰知意也默默的跟着回去,却发现两人对自己的态度都有些奇怪。
见状,贺兰知意只当她们一时无法接受良叔的死,所以就离开了。
从镇南王府出来,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听着热闹的喧嚣,她一时间竟然有些茫然。
好像突然有了一种天大地大,她却无家可归的感觉。
她疲惫的回到方府,燕禀和程宇两个统领都带着手下站在她面前。
望着追随她多年的心腹,贺兰知意问道:“良叔死前,可说了什么?”
燕禀还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模样,声音也竣寒无比:“他潜入过阎王殿,去了机禁室。
陆主判原本想杀了他,但是被段主判拦住了,没想到才过去一个时辰,就死在了郊外。”
听到燕禀的贺兰知意的脸色变了变,机禁室是存放各种秘密资料的地方。
其中包括了皇上使用的有毒丹药出自何处,和整理出来的各种官员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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