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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辞(玄幻灵异)——肆琉璃

时间:2024-08-20 16:08:21  作者:肆琉璃
  “你,到底是不是偃师?”既然走不了,沈凛便直接问了起来,他的突然提问,倒是让浣纱有些惊喜,浣纱点点头,但沈凛却没有被这敷衍的假象迷惑,而后将纵偶丝唤出丢在浣纱面前,“既然是偃师,那你一定知晓纵偶丝如何使用,从前你以弦杀之技取人性命,今日不妨在我面前,再示范一次。”
  浣纱捡起脚边的纵偶丝,抬指抚缕,眼神顺着丝线的方向缓缓移远,“为何突然要我展示偃师之技?”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偃师。”沈凛见她反问,心中便有了定论,他嗤笑道:“宋景让我救你,恐怕并非是因为你是偃师之后,而是另有所谋。”
  “恐怕他看上的,便是你这一身的好演技,竟真能将偃师演的惟妙惟肖。”
  “何故为冒天下之大不韪他做这么多?你能得到什么?”沈凛很是好奇,因为在他看来,浣纱的下场不会比当初除以极刑好到哪里去,委身于姬戎涅,下狱囚禁,难道只是为了苟活吗?
  “什么也得不到。”浣纱的回答让沈凛更加迷惑,既然无求那又为什么听凭宋景摆布?
  “既然君上识破了我身份,那我不妨坦言相告,并非所有人做事都如君上一般,有足够的动机。”
  “那位代尊使大人也问过我一样的问题,我的回答一如从前,此曲开场,我必须唱完。”
  前面的话沈凛还能理解一些,但是后面的,他却陷入深疑,浣纱这是在打什么谜语?
  浣纱将纵偶丝重新抵还给沈凛,而后将琵琶重新拿起,轮指拨弦,“君上,你信这世间的万物轮转是有既定的命路吗?”
  “我不信。”沈凛果断的回答道,他能走到今日,已不是一次向天道、向命运发起挑战,他如此,柳叙白也如此,所以在浣纱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想都没想的做出了判断。
  “可我信。”
  “我信这世道本就是一台精心谋划过得好戏,每个人在既定的点位上完成他该有的戏幕后,所有的悲欢离合、苦难忧困,都不外是戏路中的起承转合。”
  “君上不是问我为何会帮宋景,为何要假扮偃师,因为这是我的戏,我从与你相遇的那一天,就必定要站上这台子,只有将曲目唱尽,我才能退场。”
  这满口宿命之言,倒像是被宋景洗了脑,她既然不是偃师,为何对于这天道因果如此介怀?
  浣纱拨响了琵琶,随着乐声声起,她便开始轻声吟唱,而她口中唱念着一出耳熟能详的《桃夭》。
  桃之姣姣满园里,不知墙外春几许。风弄催急惊鸿雨,一落归尘谁人忆。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响动,沈凛站在窗口向外望去,却见症众们正向着他来的方向移动,看来幽明天的来者并非他一个人。
  而反观一旁的浣纱,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她侧颅闭目,嘴角带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红色的指甲游走在弦上,准确无误的按压着每一个弦点,此曲她已烂熟于心,而唱词更是复诵了百遍,所以此刻尽管外面兵荒马乱,浣纱也没有因为慌乱而唱错一音。
  沈凛的注意力完全被窗外的人马流动吸引,无心去听着曼妙的唱曲,来者似乎很是强力,前仆后继的离魂症者数量明显变多,但对面的厮杀之声却愈来愈近,很快便要到房舍附近。
  “浣纱,别唱了,来人不是我的人马,你不去看看吗?”沈凛被曲音扰的有些烦躁,魔宗突然出现这么强力的敌手,可是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浣纱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安静的唱着,沈凛见她不为所动,便打算出门看看,可此刻门板却直接合闭了起来,看来浣纱并没有想让他离开。
  “浣纱,你到底要做什么?”沈凛有些着急,这个时候如果有外敌入侵,那么魔宗便不堪一击,他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正当他准备踹门而出之时,浣纱的身上却开始流动蓝色的灵韵。
  显然,这是浣纱的警告,她在用柳叙白的灵心道骨做威胁,只要沈凛敢踏出一步,她就会将其损毁。
  就在这时一支羽箭从窗户冲入,擦着浣纱的脸飞了过去,沈凛回首之际,又一支羽箭破入,而这一次,却正中浣纱身前的琵琶,其中几弦被箭矢的利刃挫断。
  令沈凛没有想到的是,紧追而来的最后一箭,直接射穿了阻挡的琵琶,庞大的力量贯穿了浣纱的心口,她的嘴角鲜血满溢,但脸上却还是毫无波澜,她冲着沈凛,将那最后一句唱词唱完后,她的身子才向后倒去。
  “沈凛!你这孙子有事没事?”风知还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沈凛心中一喜,来人居然是他,他便马上回应道,“没事,活着呢。”
  风知还有了声音的指引,便一脚将紧闭的房门踢开,看到一旁倒在血泊里的浣纱便走到沈凛身边,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神君担心你担心的紧,让我和竹笙过来支援,你倒是有闲情逸致,躲在敌营里听唱曲?”
  “她就是这次的主谋,不过你下手也太狠了,你也不想想,除了琅環君,谁能接你三箭啊?”
  “人若死了,我还怎么审?”沈凛口中虽是抱怨,但是却十分感激风知还的仗义。
  怎料风知还一听,马上不乐意了起来,“你别不知好歹,我又不清楚你这边的情况,整个荧惑魔宫都找不到你的人,还是那个广……广什么来着,说你可能去了幽明天敌部,我这不是才过来支援吗?早知道我就该在魔宫喝茶,多余担心你。”
  “好好好,算我错了不成吗?”沈凛无心和风知还争辩,他走上前,查探浣纱的情况,这一箭正中要害,但是若医治一番应该能够保住性命。
  “终是唱完了啊……咳。”浣纱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意,她没有给沈凛救治她的时机,长长的指甲直接刺入胸口,将埋藏在内的灵心道骨掏了出来,她望着沈凛说道:“时机到了,带着它和乱世走吧。”她指了指一旁堆叠的茅草,示意乱世就隐藏在此处。
  “何苦呢?”沈凛不解,于是询问道。
  “五钱,一曲,即是因果,也是始末。”浣纱将灵心道骨塞入沈凛的手中而后又道。
  “君上,莫要阻止宋景,他做的事情,是对的,我们逃不出既定的规则,即便你以为改写了未来,但这也跳不出天道的安排。”
  “我不是没有挣扎过,像君上这样苦苦与命运周旋。”
  “君上可知,何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便是,我杀人寻死,不过是想替这因果做个了结罢了。”
  “为何偏偏是我?为何??”
  “若是没有你,就好了……”
  浣纱说着说着竟大笑了起来,她的眼睛不时瞟向窗外,看着那血月之下的天幕,笑声变得更加凄婉。
  昔年往月,她便是在这样的光景下,邂逅了沈凛,许是生命将尽,浣纱眼中开始闪回自己坐在幽明天的竹林中,奏曲演弹的样子,旭和的暖风吹散了她为生计而忧愁的眉目,扬起她的鬓角些缕的碎发,迎着血月的光辉,她笑的格外爽朗,唱曲更是悠扬婉转。
  这一幕,让沈凛不知如何应对,只得看着眼前这个女子陷入疯癫之态,浣纱转过头,双眸直直的盯着沈凛,似恨似怨,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上的同情。
  “君上说的不错,宋景选我,是因为我是一个极为合适的戏子,能驾驭善恶两相。”
  “也是因为我,发觉了这世界不变的规则,我绕不开,躲不了。”
  “我不过是万千平凡女子中的一位,但在天道之下,我没有办法掌控的我的命运。”
  “此生,我的戏幕只有一场,一眼一回眸,一曲一唱念。”
  “此曲已了,我该谢幕了。”
  说完,浣纱脸上的血色减退,面带笑意的断了气,他看着手中的灵心道骨,却不知为何升起了一丝悲凉之意,在浣纱的袖口旁,散落这五枚银贝。
  浣纱死前的话,再一次的打破了沈凛的认知,他从没站在这个宿命的角度考虑过这个问题,人之一生,错身而过的过客何其之多,为何他的一个行为,却会给旁人带来如此大的影响。
  他究竟特殊在哪里?为什么可以影响到这么多人的命途?前有柳叙白,后有浣纱,似乎他的决定都分外重要。
  当初未去捡取的五钱,竟是浣纱与沈凛结下的前因。
  谢意未领,恩意未结,三见未留,曲迟未尽。
  她的一生从恶从善,不是她来决定的,而是沈凛。
  命运在冥冥之中,已经排列好了该有的戏幕,竹林之间、茶楼之中、高阁之下,三次错眸而过,于沈凛而言,无足轻重,但却注定了浣纱的命路。
  但凡他愿多驻足一阵,听完这曲《桃夭》,浣纱的人生将截然不同。
  或许她依旧是幽明天内一个爱笑爱唱的女子,守着那方寸的容身之所过着平凡的日子。
  生活的改变却没有让她从怪圈中跳离,反倒是越陷越深,变换的方位与身份,并没有斩断她与沈凛之间的羁绊。
  她本性非恶,但却不得不按照既定的套路往下走。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打破这规则,她想以杀人之举了结自己的性命,但那时,沈凛却意外的与她对视了一眼,而这一眼,万劫不复。
  五钱的恩情,她必须清还。
  未还清之前,她无论如何都死不了。
  命运会以所谓的偶然,将引度事态向着原有结局。
  这也是叶冰清所谓的天道自洽。
  浣纱言下之意,便是说,他们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与天道本身作对,所有的转机与惊喜,都是被天道刻意安排的戏码。
  只可惜,浣纱没有拿到像沈凛一样的戏谱,所以唱不出那完美无缺的好戏。
  “她在说什么?”风知还完全听不明白浣纱所言,在他看来,浣纱的话更像是临死神志不清的胡言乱语。
  “没什么,将她葬了吧……”沈凛的心中有些烦乱,今日的话,等寻得机会定要愚柳叙白探讨一番,他可以确定,离探明宋景的目的已经不远了。
 
 
第三百零七章 浣纱为尘
  失去浣纱引导的离魂症者似乎有失去了战斗力,风知还的人马很快就将他们全数压制,在沈凛的安排下,分别安排在了几间地牢中,待他与灵心道骨再次融合便可施术替他们接触控制。
  但浣纱的话,始终在沈凛的脑海中挥散不去,他现在才意识到一件事,当初浣纱对自己的凌虐,除了是向乐生与宋景的授意,恐怕还有私怨。
  瞬时,沈凛感到背后发寒,若说相遇即是因果开源,那么他所遇到的每一个人,是否都因为自己的命途而改变了曾经原本属于他们的人生?
  自己是否在无意间,褫夺了他人生存的权利?
  而这相遇,又是否是为了指引自己走下去而刻意的安排?
  沈凛突然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他不敢细想,因为越是往根源探索,他便越觉得对不起众人,对不起柳叙白。
  天道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每个人都围绕他来生活?这对沈凛来说,何尝不是一种不公平,随心而为的举动,却在世界的另一端引发了蝴蝶效应。
  风知还见他一路上都不吱声,便出言打趣道:“不像你啊,平时见了我不得吵上几嘴才舒心吗?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知还,我觉得我可能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沈凛对于浣纱的死耿耿于怀,他从没想过,他的善意竟可以杀人,即便是一个错身回眸,就有可能带走一个人的性命。
  “什么错?和神君有关吗?”风知还听完后,本能的将事态连接在了柳叙白身上。
  “算也不算,我发觉,我可能在无意之间,伤害了很多人,包括你。”沈凛的话说的落寞无比,那黯然神伤的表情令风知还都有些不敢再肆意玩笑。
  “是因为刚才那个姑娘的死吗?若说错也是我错吧?应该给你留个活口的。”风知还以为他还在为浣纱的死而感到悲哀,所以才说出了这样的话,“你何错之有?”
  “相遇相识既是缘起也是缘灭,若是不曾相见,或许就不会再有人因我遭难。”沈凛开始斟酌,他与柳叙白的结识,是否一开始就是阴谋,一场被天道监控的阴谋。
  这种想法不是第一次有,但这一次,他却是按照浣纱的思维模式来思考,如果天道之中万事万物都是已经设定好的,那么他与柳叙白所经历的一切,包括千叶世界中种种,本就避无可避。
  柳叙白注定身死多次,注定要遭人欺辱,注定成为整场戏中唯一的悲哀。
  注定事在注定的时间注定发生。
  这不是他做出的努力,是戏路该如此,只要顺应剧本向下,便会得到现有的结局。
  沈凛边行马边将他与浣纱的事情讲于了风知还听,二人极少有这种平静聊天的时候,这一幕也引得后方跟随的未央庭府兵窃窃私语了好一阵。
  “那不曾相遇也会感到遗憾吧?”风知还如是说道,他看着沈凛气馁的样子,便大大咧咧的笑了起来,“就如我与神君,即便我无法与他在一起,但我却不后悔。”
  “若我事先知晓结果,亦会选择同样的路。”
  “天道轮转,虽是命定但却非将择路都一并包算在内,你尚可抉择面对之时怀揣着如何的心态。”
  “浣纱若是回头看看,天道予她的,远不止这一条路。”
  “倘若以你为心,那她在有限的方圆内,亦可完成她之所愿,等待只是一种选择,而好好生活却是另一种,不是吗?”
  “天道固然霸道,但却有它的柔情,人活一世,若是悲眼相观,那万生皆苦,既知明日将死,今日也该谈笑风生,方为不负韶华。”
  风知还的一段慷慨陈词,令沈凛刮目相看,从前他只觉得风知还善武,却不知他竟还有如此的胸怀与心境,看来择人这一点,还是柳叙白的眼光更加独到。
  风知还说的不错,虽然无法改变命路,但是此时此刻,柳叙白就站在他身边,若是因为畏惧,而错失相遇,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若论心态,我确实输你一程。”沈凛也大大方方承认了自己的不足,而这话却让风知还心里大为满意,这么多年他在武力上一直未能越过沈凛,但今日沈凛却当着他的面认了输,这种胜败欲的满足令他心情舒畅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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