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林寂回神,眼底还有一缕忧伤尚未散去,她看了眼在自己无意识发呆的时候,已经划到底的剧本,关上了电脑,起身去看门。
林妱站在门外,看起来一副着急的模样。
“小季经纪人说,饭局结束了回来接人,发现找不到人了。”林妱拿着手机,“我打电话,也一直没接。”
林寂回房间拿了手机,一看季白星的助理刚刚给他打了电话。
“我去接人。”林寂不假思索地道,她拿了遮阳帽戴上,揣着手机和车钥匙就出了门。
白日里还晴空万里,现在却下起了密密的毛毛轻雨。
林寂坐入车内,打开雨刷,扬长而去。
路上她给季白星的助理回过去电话。
“喂,在哪个饭店。”
“啊?哦哦哦,那个那个花之私房菜,上南区这边这个。”助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她的猜测,“今天的饭局,除了跟制片人吃饭商量出演角色,还有就是公司想要季白星顺便也带一下王燕……”
“王燕就是之前,找了狗仔,还在洗手间堵人那个。”
“出道的时候她就想要蹭热度,每次都想拍点花边新闻,季姐姐之前都很防备。”
“虽然王燕饭局结束就走了,但我怀疑就是——”
林寂这边等红绿灯,她刹住车,手指在方向盘上无意识地敲打着:“嗯,我知道了,我还有五分钟就能到。”
“好,我和经纪人姐姐也在找了,饭馆里没人。”
林寂打转向,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车子很快就到了上南区的花之私房菜,林寂在附近停好车,打开手机地图,看了眼附近的门店。
两家药店,一个大型超市,三个小超市,三公里以内两个酒店,五公里以外六个酒店。
林寂打着导航到了附近一个药店里去。
药店里会出售抑制喷雾,如果事发突然,季白星应该会来药店一趟。
林寂走进去,问了收银台:“你好,请问有看见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女生吗?应该戴着帽子墨镜口罩。”
那人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皱了一下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林寂稍稍思虑了一下,倘若季白星真的来买了抑制喷雾,那状况一定不太好,而她这个时候又来询问,无论如何都显得她很危险。
“我是她姐姐,她说出来吃饭,但一直没回来,身边的朋友说饭局结束了就没看到人了。”林寂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的自然一些,“我过来找她的。”
在知道季白星就是她找了许久,季家真正的孩子的时候,她确实有一段时间不愿意听季白星叫她姐姐。这好像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不能越界,季白星是妹妹。
但她确确实实也拒绝不了季白星笑着叫她姐姐的模样。
甜而不腻。
那人迟疑了一下,想了想还是说:“来我这里买了东西,看着是往对面去了。”
“好谢谢。”林寂朝对面看了一眼,马路对面有一家酒店,但……
“你要真是她姐姐,赶紧带着人回去,看起来情况不太好。”那人摇了摇头。
林寂又一次道谢,朝着酒店走去,同时又一次拨打季白星的电话。
虽然知道了季白星可能来了这个酒店,但是哪间房……前台不会说。
林寂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电话无人接通,又一次自动挂断了,林寂接着打过去,一遍又一遍,电话微信换着打。
但依然没人接。
林寂走到前台:“您好,我手机没电了,可以借您个电话吗?”
前台借了电话给她,林寂输下季白星的号码,拨通了过去。
在电话要挂断的最后一秒,电话接通了。
季白星那边一点声音都没有。
林寂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在哪?天鹅酒店,哪一间?”
季白星听出是林寂的声音,什么话也没说,一下就挂断了。
林寂将手机还给前台:“开一间房。”
她接过前台给她的房卡,一边用自己的电话回过去,一边等着电梯。
季白星依旧不接她的电话,林寂转而给她的助理和经纪人发去了消息,顺便给林妱也发了消息过去。
电梯停在林寂的眼前,她进去,摁下最高楼。
她仍然在给季白星打电话,从一开始的不接,自动挂断,到后面刚一打通就挂断了。
季白星在看手机了。
终于,林寂又一次打过去,季白星接了起来。
“二十一楼。”季白星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很疲惫的模样,“2109。”
季白星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林寂在电梯马上就要到二十一楼时摁到了二十一楼,电梯停下来,林寂走了出去,给林妱发去报的消息。
她来到了2109的房间门前,敲响了房门。
门瞬间就打开了。季白星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眉间轻蹙着,额角氤着细细的薄汗,明明看起来很热的模样,但季白星依旧裹着被褥,好像那样就能遮掩住信息素的味道一般。
她拽着林寂的手,将人拉进来,迅速关上了门。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又走回了床边,一下扑到下去,在被褥里蜷成一团,闭着眼表情难受。
林寂看见滚落在床边已经空了的抑制剂,还有抑制喷雾。
她取下外套,想要递给季白星,但季白星却缩在被子里朝床中挪了挪,显然不愿意接受。
敲门声在此时又响了起来。
季白星的声音闷闷的:“经纪人和助理。”
林寂过去开门。
两人进来看了一眼,经纪人说要回公司问责王燕,带着助理就匆匆离去了,离去前还多看了林寂几眼。
“麻烦你了。”
林寂站在门口,垂下眼睑,想起被无声拒绝掉的外套:“没事。”
经纪人和助理离去,林寂又走回来。
她看着她故意落在床边的外套,没有挪动丝毫,季白星当真没有动过那外套。
明明之前见面时,还会撒着娇问她能不能把外套给她。
林寂感觉自己的心脏在意识到这件事时,不安地跳动得更快了些。她抿了抿唇,Alpha骨子里的恶劣,让她忍不住想要将羊毛绒的外套紧紧地塞入被子里,让季白星紧紧地抱着。
但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忍了下来。
她劝季白星忘记自己,但等季白星真的做出这样的行为来时,她却又疼得要落泪。
房间里弥漫着蜜桃信息素的味道,带着Alpha易感期的焦躁不安,还有对林寂的欲迎还拒的勾搭。
当两人情意相通的时候,信息素的吸引力无疑是巨大的,令人失神、流连忘返的。
不像现在,林寂尚能克制住。
林寂朝着季白星走过去,刚拿起那件外套,季白星披着外套,坐了起来。
她的脸上压出了一条红痕,和眼角的磨红相得映彰,别有一番韵味。
她只是看了一眼林寂,就又偏过头了去。
哪怕她忍耐了许久,但不得不承认,在林寂一踏入这个布满她信息素的领域时,她感觉自己的心尖儿都在颤动。
她的信息素喜欢林寂的信息素,想让她扑过去。
她忍住了动作,但也忍不住为眼前这人扑通扑通跳得越来越快的心脏。
尤其在那件沾染着林寂身上气味的羊毛绒外套落在床上时,她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伸出手去,将那件外套用力的塞进自己的怀里。
喜欢叫人在面对对方时,总是毫无道理的亲近。
哪怕上一秒还闹着情绪,下一秒就想要对方靠近。
但季白星不想。
她想了许久许久,她仍然可以撞破南墙,朝着林寂飞奔而去,可林寂总是往后退,总是要躲在南墙后面,总是不出来,她也会害怕下一次她撞不破南墙,就再也见不到林寂了。
比起撞破南墙,一次又一次地去见林寂。
倒不如把林寂从南墙后逼出来,让林寂在南墙下,接住一次又一次往上撞的她。
她要忍住。
“看也看够了,我也没事,你还不回去跟妈妈报平安吗?”季白星不去看林寂,低着头说道。
“不疼?”林寂反问道。
季白星闻言,眼眶一红,就要落下泪来。
她明明可以忍住的,Alpha的易感期而已,那么多人都可以打几支抑制剂就忍过去了,她自然也可以。
但就是太疼了。
密密麻麻的,像是针扎一般。
她下床过去开门的时候,走一步,就疼一步,那是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小美人鱼为了一双腿,走路时的疼痛。
也亏得小美人鱼能忍,而王子也不能缓解疼痛。
可她的林寂可以。
但林寂太执拗,太钻牛角尖,太害怕了。
她也许会在这一次临时标记,让她不那么疼,可她依然要逃离。
季白星不想。
她觉得,相爱之人,是该在一起的。
“疼不疼……”季白星想说关你什么事,但又觉得太狠了,于是反而情绪落寞地道,“反正忍一忍就过去了。”
“……”
林寂闭了闭眼,坐着床榻边,蹭上了床。
她跪坐在季白星的面前,伸出手捏着季白星的下颌,想要看看季白星。
季白星却不耐烦地打掉了林寂的手:“还不回去?”
林寂盯着自己被打落的手,愣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标记,会好受一点。”
“不疼的。”
季白星抬起头来,眼里早已蓄满了泪水,她把自己想说了许久的话,在此时一股脑地说出了口:“标记?”
“你以什么身份标记我?”
“朋友?姐姐?”
“这算什么标记?看我疼得难受,又恰好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度如此高,所以可怜我?”
“我不需要。”
“我不需要一个姐姐,一个朋友,为我做到如此地步。在之后每一次的易感期,都要可怜兮兮地求你来给我标记。”
“我也不需要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逼迫着和我标记。”
“我……”季白星眼睫轻颤,落下一滴泪来,梨花带雨,混着脸颊上那道红痕,好看得别致。
林寂却在此时伸出手去,压在季白星的手背上,她抿着唇:“不是,我没有不喜欢你。”
季白星抿着唇不说话,就眨着一双含雾烟水的眸子望着林寂,显然一副不信的模样。
“那你喜欢我?”
“不是,我……”
季白星挣脱自己的手,丢掉被子坐到桌椅旁。
桌子上放着矿泉水还有一瓶止疼药。
季白星疼得手颤,倒出好几颗止疼药,一口闷下。她就这里抱着双膝,缩在椅子上坐着。
“你回去吧。”季白星神情恹恹的,“是我想错了,是我自作多情。”
“我以为,半年前你让我在暴雨天,进你的房间,抱着你睡觉,是喜欢我。”
“拍戏时,吻戏部分不自然的回吻,也是你喜欢我。看来只是我太入戏了而已。”
“我信息素紊乱的时候,走投无路问你能不能标记我,你标记了我,我以为你肯定喜欢我。”
“摔下楼的时候,你下意识地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我以为那样用力的力度,足够证明你喜欢我。”
“杀青的时候,醉酒时,你无意说出的喜欢我,我以为……但你只是突然离开了我,离开了季家,离开了所有我能找到你的地方。”
季白星捏着开始疼起来的手腕,声音渐小,也越来越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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