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安虽然升了职,但办公室没动,只是换了个牌子而已。
这间办公室李怀浅以前常来,里面有个小休息室,也都是她用的时间多,她随口说的话也不能叫胡诌,真要翻腾起来,总能找到点儿东西。
她在外头转了一圈就进了休息室,里面构造简单,也就一张床,一套床头柜,再加上一个放不了太多衣物的小衣柜,窗台上摆着两盆耐旱的绿植。
床上被子叠得整齐,上面放了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褂,稍微有些生活痕迹。
李怀浅听到脚步声,就坐在床上拉开了床头柜,在里面翻翻找找,看起来不慌不忙的。
宋宜安抱臂靠在门框上,见她翻完一个床头柜又去翻另外一边的,开口问了一句:“你到底想找什么东西?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李怀浅话音刚落,就从抽屉里扯出来一条项链,回过头去给她展示,“找到了,之前睡觉的时候解下的,在家找好久没找到,才想起来可能在这儿。”
宋宜安定睛看了一眼,是一条细细的银链子,这会儿已经缠在一起了。
李怀浅首饰多的数不清,品牌方到季就往家里送,她自己平时在网上看到合心意的也会买,宋宜安也记不清这是哪一条,但总归不是自己的,也只能是她的。
见她笨手笨脚地解着纠缠在一起的链子,宋宜安垂下手走了过去,“我来吧。”
这种精细活儿李怀浅确实也干不好,就也没瞎逞强,直接递给了她。
宋宜安坐在她旁边,十指纤长,跟变魔术似的绕了几圈儿,打成死结的链子就逐渐松动开,她停止动作仔细瞧了一会儿,才又继续动起手来。
李怀浅的目光一开始是放在链子上,后来不知不觉就变成了放在她手上,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迅速移开了目光。
宋宜安没让她多等,很快就把解开后的链子还给了她。
李怀浅没接,撩开头发背对着她,还把衣领往下扯了扯,很明显是让她帮忙戴上。
看着眼前一截雪白的后颈,宋宜安眸光一颤,低眉把项链护进掌心捂了一会儿,直到李怀浅等不及回过头来看她,才松了松喉咙丢出一个字。
“凉。”
李怀浅没说话,又把头扭了回去。
项链逐渐沾染上掌心的温度,宋宜安伸长手臂,把它戴上了李怀浅的脖子。
锁扣精细,她就离得近了些,手指的触碰和温热的呼吸不可避免地打在了李怀浅的后颈上,让她忍不住锁了下脖子,抱怨道:“好痒。”
“马上就好。”宋宜安的嗓音有些低,让空气都显得暧昧了一些。
不过只是个系锁扣的功夫,她很快就完成了,自觉站起身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李怀浅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手机,借着黑屏当镜子照了几下,回头看向宋宜安,多少带些故意地问:“好看吗?”
宋宜安“嗯”了一声。
李怀浅不太满意,伸长了脚去踢她的裤腿,“说话。”
“好看。”宋宜安有些无奈地开口。
李怀浅笑起来,站起身和她擦肩而过,走到了休息室门口才回头看她,好像只是顺口问了一句:“你今晚不打算回去吗?要在这儿睡?”
“看情况吧,还有些工作没完成,如果太晚了就不回去了。”
宋宜安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到十点钟了,她问李怀浅:“你现在回去吗?霍师傅有没有过来接你?还是我送你过去?”
李怀浅住的地方虽然离公司很近,但步行的话也还是有段距离,不知道霍毅现在还在不在楼下等着,大晚上的,宋宜安不可能放心她一个人回去。
她步子都要抬起来了,李怀浅摇摇头,看向她的眼里也多了些疏离。
“霍师傅没走,不劳烦宋总了。”
宋宜安喉头梗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她还是抬起脚步,一路跟着李怀浅出了办公室,直到她进了电梯。
“时候不早了,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工作,留到明天再做也无妨,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加班也是要适度,您说对不对?”
李怀浅按着开门键,礼貌性地劝了一句,说完之后也没等宋宜安回应就关了电梯门。
宋宜安站在电梯门口,看着闪烁变化的数字灯,一直看着它从7变成了1,彻底静止之后,才低下头看向自己自己留下印记的黑色裤脚,弯下腰去轻轻拍打了两下。
48、暖床
今年除夕在二月份,唐颂和罗臣两个人为了开机时间吵了半天,一个想赶在年前开机把项目彻底落实,另一个想安稳地过完新年再去操心工作的事儿。
想偷懒的自然是唐颂,罗臣积极的不行,从选角结束后就想着要开机,如果不是还有一系列流程要走,他巴不得直接搬去影视基地住下。
两人吵也没吵出个结局,选择权最后落在了宋宜安身上。
作为直接拿捏着剧组经济命脉的头号金主,宋宜安的确是有做这个主的权力,但她两边都不想得罪,打了一通太极,还是让他俩自己决定去。
后面的事她也没有再问,连续加了几天班,打算亲自再去宁城走一趟,把开展公司业务,建立影视分公司的事情正式提上了议程。
自入冬以来,京城也下过几场冷冷清清的雪,虽然不算太大,但也是沁入骨子里的凉,宋宜安晚上九点多才从公司出来,只是从大门到停车场的距离,因为忘记戴手套,大衣口袋也不怎么保暖,上车的时候手都冻僵了,缓了好久才摸上方向盘。
这段时间过方案,看报表,大小会议不断,总算是出了结果,她好几天没休息好,今天下班算早一些的,打算回去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结果刚回到家,连口热茶还没来得及喝,没静音的手机就进来了一条消息。
大衣被随手丢在沙发上,宋宜安探身过去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锁屏被她设置了无法查看消息,点进去才发现是李怀浅给她发了条微信。
综艺录完了,这段时间李怀浅除了几个杂志封面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活动,一天比一天闲,跑到公司去指导唐羡风演戏,顺便喊上了陈宛凝。
罗臣最终没找到最适合演女官的演员,让陈宛凝在唐颂面前露了个脸,得到他的保证之后,还是把这个挺重要的角色给了陈宛凝,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大成去了一堆人面试,也就唐羡风和陈宛凝两个人有了角色,李怀浅当老师上瘾,三不五时去公司把他俩揪出来折磨一番,现在两个人见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当然,她去公司去的勤了,难免碰到宋宜安,每次都是笑眯眯地喊一声“宋总”,然后该干嘛干嘛去,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摆明了是要和她保持距离。
至于微信上,虽然还待在宋宜安的置顶,但也的确好久没有变动过最后联络的时间。
所以乍一收到她发来的消息,宋宜安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她是不是发错了?
就在这片刻的犹豫之间,还没来得及点开对话框,就已经显示了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难不成真是发错了?
宋宜安皱起眉头,点开对话框扫了一眼上次结束的话题,用牙齿咬了咬下唇内侧的软肉,最终还是打字回复了过去。
很简单直白地询问:发了什么?
对方的名字变成“正在输入中”,宋宜安没有退出对话界面,就静静地等着她打字过来。
【没看见啊?】
【没看见就算了吧。】
【你就当我发错人了,bye~】
看着对方连续发过来的三条信息,宋宜安突然觉得脑瓜子生疼,太阳穴也鼓胀着跳动起来,但还是尽量心平气和地问她:到底发了什么?
那边安静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再出现“正在输入中”,宋宜安都以为她不会再回复了,结果就在她想把对话框关掉的时候,对方终于回复了消息过来。
【今天太冷了,缺个暖被窝的,问你要不要过来。】
宋宜安盯着那行字看了好半晌,明明没有生僻字,每一个都认识,但是组合起来偏偏就让她看不懂李怀浅想表达的意思。
她深吸了一口气,打字回复:开空调。
【空调有用还找你?我要的是人的体温,你会不懂?】
宋宜安还真不懂,只觉得她大概是半夜无聊又记恨起自己,故意给自己找麻烦来了。
她想劝李怀浅去睡觉,字还没打出去,那边又发来了消息。
【你来不来?不来我找别人了。】
还威胁起人来了。
宋宜安眉眼低垂,没打算在这件事上惯着她,直接回复:不去。
李怀浅又是半天没动静,这次宋宜安格外有耐心,等了大概有五分钟,对面果然又回复了消息过来,这次不是文字,而是一张图片,准确来说是一张自拍。
宋宜安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耳朵陡然冒出一簇红来,根本不敢去点击放大。
照片是格外有心机的四十五度角,虽然是纯素颜,但绝对不能说是不好看,再加上她衣服也不好好穿,大敞着领口,半遮半掩的地露出半边胸乳,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一双眼睛就是赤-裸-裸含羞带媚,摆明了是要勾引人。
以前李怀浅也会时不时给她发个自拍,让她绞尽脑汁地提供赞美之词,但都是正儿八经的臭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大尺度,宋宜安脑袋都快冒烟了。
那是她除了自己之外最熟悉的身体,她明明一寸寸抚过,也吻过,但镜像上的冲击毕竟是有所不同,再回过头来去看李怀浅上一句发的话,宋宜安血压都快上来了。
她发了消息过去,警告李怀浅大半夜不要瞎作妖,结果收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李怀浅把她拉黑了。
当然,这对于李怀浅来说完全就是随手的事儿,她都豁出去给宋宜安发艳照了,如果对方还一本正经地教育她让她去睡觉,她可能真的会气到原地发疯。
所以干脆拉黑,眼不见为净,管她什么反应呢。
什么时候心情好了再拉回来,反正她已经演习了无数次,只是宋宜安不知道罢了。
做完坏事之后,李怀浅把手机充上电,起身把故意扒拉开的睡衣领口整理好,哼着小曲儿去洗手间洗漱,顺便敷了个补水面膜。
马上要进组了,她要演个小年轻,可不能状态不好让黑粉笑话。
这一套下来可能也就也就不到半个小时,面膜到时间后李怀浅去洗脸,出来就被人堵在了面前,吓得她三魂七魄都差点儿升天。
“你居心不良想吓死我啊?”她捂着心口,气呼呼地抱怨了一句。
她倒不惊讶宋宜安能进来,毕竟家里大门的指纹和密码一直都没改过,宋宜安只要没得什么老年痴呆,估计也不会那么快就忘完了。
“你这个效率还可以,我以为你不来了呢。”
抱怨完又夸一句,这会儿倒是没什么生疏感了,好像这几个月什么也没发生,一切都像以前一样自然,伸长了手臂要去搂宋宜安的脖子,宋宜安却往后退了一下。
李怀浅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什么意思?来逗我玩儿的?”她抱起手臂,虽然矮人一头,但气场上丝毫不输。
宋宜安摇摇头,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用微凉的指尖点了点她的眉心,“我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凉,先去洗个澡,你等我一会儿。”
说完,驾轻就熟地从李怀浅的衣柜里挑了件长款浴袍,绕过她进了浴室。
李怀浅原地站了一会儿,撇撇嘴小声咕哝了一句什么,甩开拖鞋爬上了床,刚把被子盖上又甩开,撑起脑袋侧卧着,直勾勾盯着浴室门看。
可惜这姿势太累,她到底没坚持多久,宋宜安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正趴在床沿玩手机,一只脚滑下去垂到了地板上,几根脚趾跟跳舞似的动个不停。
宋宜安没洗头发,但即便是扎成丸子头也难免沾上些水,她把头发解开,正打算找吹风机吹一吹,李怀浅就翻过身来躺平,冲她勾了勾手指。
“我吹个头发。”
“不行。”
两人目光对峙,还是宋宜安妥协,认命地走了过去。
她低下头去,李怀浅终于如愿搂上了她的脖子,然后下一秒手臂用力,就把人扯到了床上。
宋宜安怕压着她,就顺着她的力道翻身栽向了旁边,李怀浅手脚麻利地爬起来坐到了她的腰腹上,低下头去亲她。
相隔许久的一个吻,格外热烈,明明空调没动,却让人感觉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在上升。
吻到气喘吁吁,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怀浅自己撑不住了才把人松开,还没歇几口气,滚烫的唇舌继续往下压,宋宜安配合着她抬起头,由她在自己身上作乱。
她不只是亲吻,多少带着些报复心理,到处都啃出红痕。
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
宋宜安缓缓闭上了眼,脸上红的发烫,耳朵更是感觉要灼烧起来了。
“我突然想起来明天还有事,得赶紧睡了。”
李怀浅突然开口说话,干脆利落地停止了一切挑动情-欲的动作,还不忘把宋宜安被扯开的浴袍拢好,遮住了一切她自己留下的印记。
她又把早就被踹到一边的被子扯了过来,十分大方的分了宋宜安一半,关掉卧室大灯只留下几盏暖黄色的小夜灯,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宋宜安身边。
“晚安哦,宋总。”礼数格外周全。
宋总没理她,仍然紧闭着双眼,对于她似是有意而为的恶劣行径也没有选择任何质问,只是一声不吭地接受,等着自己被欲望冲昏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
隔了半晌,身侧的呼吸声逐渐平稳,宋宜安才慢慢坐起身来,去了趟洗手间。
暖床最后就只是暖床。
宋宜安好不容易压下欲-火,睡到半梦半醒之间,又被李怀浅给踹醒了。
她冬天一直是有爱抽筋的毛病,有时候严重到动动脚指就掰不回去,翻个身就要疼哭这种事也偶有发生,看过几次医生吃过几次药没见好转,只能当平常事对待了。
所以李怀浅真的很讨厌冬天,不只是拍戏环境差这一点的问题。
宋宜安坐起来把灯按亮,眯了眯眼,伸手去摸她的脚。
李怀浅把脸埋在被子里,哼哼唧唧地哭,宋宜安一边给她揉脚,一边温声细语地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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