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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料皇榜中状元(近代现代)——龙皮皮

时间:2024-08-22 09:08:37  作者:龙皮皮
  他们人还未到罗刹,计划却已全部被罗刹二王子知晓。
  莫非,那日大殿上的百官,竟也有罗刹内奸不成?
  他忍不住朝林岱安瞧去,却见林岱安神色不变,竟然还对沙寂笑了笑。
  林岱安神情淡定地在宋徽原本的位置坐下来,“沙寂王子,你想错了,其实,我是在等您。”
  沙寂微微一愣,“等我?你知道本王会在此拦截你?”
  林岱安一行人此次去罗刹,特意避开了官道,选了偏僻的路,才会经过酒泉城,就是为了以防罗刹二王子半道拦截。
  没想到,却还是被逮个正着。
  林岱安笑了笑,“状元袍,红莲心,毁社稷,乱风云,天子剑,斩天子,革新论,灭大殷……,沙寂王子,想必您也听过这首歌谣?”
  沙寂王子神色莫测地打量他,“你当真是红莲世人?”
  “不然呢?”林岱安抬眼看他,没有一丝畏惧与心虚,“沙特王子能大肆缔造军火,多亏了我叫手下人传递消息,我与王子虽从未见过面,却是神交已久。此次会面,原本是我苦心谋划,怎么王子见了我,不以礼相待,反倒见兵呢?”
  林岱安在赌。
  沙寂王子盯着他,神色有几分犹豫,“你……莫非,你就是红莲世主?”
  林岱安没说话,只是神色莫测地一笑。
  看来,他赌对了。
  宋徽在一旁,脑门都渗出汗来,也不知该担心林岱安说的假话被拆穿,二人性命不保,还是担心林岱安说的是实情。
  “你怎么可能是红莲世主?”沙寂王子瞪着他,“你可是大殷天子的心腹!”
  “我们大殷有句俗话,叫灯下黑,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林岱安神色平静,似乎在说家常一般,“京城里人人都传我是红莲世主,那大殷天子又怎么会信,我真是红莲世主呢?”
  别说沙寂王子,就连宋徽都脸色变了几变,几乎都要相信林岱安的话。
  沙寂王子盯着林岱安,“那你告诉我,王琅如今在哪里?你若说中,本王便信你是红莲世主。”
  林岱安的手在袖中微顿,他故作高深地微微仰头看天,发出一声叹息,“王琅啊!他如今在南方,已沦为红莲世的阶下囚。”
  沙寂王子瞳孔微缩,“听说,你是王琅的师弟,怎么?你对他,就不念一丝旧情么?”
  林岱安心中一跳,竭力控制自己的面部神情。
  他是王琅师弟,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沙寂王子怎么会知道?
  林岱安脑海里立刻想起一个人,颜昭唯。
  颜昭唯对王琅的武功剑法如此熟悉,又故意激他打斗试探,想必早已知晓。
  而此刻,颜昭唯去南方查探红莲世的事,一去不复返,再也没了消息。
  林岱安心中萌生一个推测:王琅下落不明,与颜昭唯有关。
  他淡淡道:“成大事者,何拘小节。男子汉大丈夫,不该为感情所束缚。王子,连您的亲哥哥,都想置您于死地,我与王琅,也不过是师兄弟而已。”
  沙寂王子又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王琅的武功,天下无双,就连本王手下百余精锐将他一人围困,都没能拿下他,白白折损,你又是如何抓得到他?”
  林岱安笑了笑,“沙寂王子,大殷还有句俗话,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大殷天子的心腹,除了我,还有一位绝色美人,叫颜昭唯,常伴君侧,想必您也听闻过。”
  沙寂王子当然听说过颜昭唯,林岱安所言,与他获取的情报全都能对上,闻言便哈哈大笑,抚掌道:“不愧是红莲世主,原来你与那姓颜的早有合作,此计妙极!”
  林岱安见提及颜昭唯,沙寂王子就信了他,心下却是重重一沉。
  看来是他猜中了,王琅竟真是因为颜昭唯,离开了西北军营。
  但他仍旧不敢置信,王琅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怎么会因私情而置西北兵于不顾?
  沙寂王子好奇道:“不过王琅对那姓颜的有意,连王琅的身边心腹可都没瞧出来,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林岱安手执茶杯,神情淡淡地道了一句:“吾是死而复生的红莲世主,自然什么都知道。”
  他面上淡定漠然,心下却在揣测,沙寂王子此话,莫非王琅身边竟也有罗刹奸细?王家治军严格是出了名的,实在叫人难以置信。
  沙寂王子听了他那句话,面部神情一下子放松不少,似乎真信了他,瞅了正神情紧张的宋徽一眼,“这个大殷皇后的弟弟,要怎么处置才好?”
  林岱安漠然道:“他已没有用处,自然是就地杀了。”
  宋徽脸色大变,瞪大双眼,震惊地扭头看向林岱安,说话都开始结结巴巴,“林岱安,你……你……”
  林岱安神色不变,也不看他。
  沙寂王子从身旁士兵腰间唰地一声抽刀,朝宋徽斜砍过去,砍得猝不及防,连宋徽前面的侍卫都没能来得及拦住。
  宋徽不通武学,连闪避都忘了,瞪大眼睛呆在原地。
  而林岱安却端起茶杯,悠然喝起茶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刀刃从宋徽头顶划过,削掉了他的发髻,一根碧色玉簪掉落在地,摔成了两段。
  那玉簪还是唐歌送他的,在这个时候,宋徽竟然不合时宜地想起唐歌来,要是被他知道,这玉簪摔断了,还不知要怎么闹腾。
  几个侍卫连忙全都上前挡住宋徽,与同时杀上来的罗刹士兵交起手来,只可惜罗刹兵人多势众,他们很快便见了血。
  “好歹是个皇亲国戚,杀了岂不可惜!”沙寂王子放下刀,哈哈一笑,“不如送他回去,给你们大殷王子报个信,就说,他们大殷的状元郎,如今已是罗刹国的人了,哈哈哈~!”
  林岱安看似表面镇定,心却绷紧得若一根弦,此刻方才松下来。
  幸而罗刹二王子不似传闻中的大王子那般心机深沉、多疑叵测,竟真叫他蒙混了过去。
  不过,他却脸色微怒,不高兴道:“王子这是何意?莫非信不过吾?”
  沙寂王子眼含笑意道:“总要叫你没有退路,安心为本王做事,才好。”
  说着,大手一挥,叫自己手下士兵停下手,“给他留几个活口,免得他一个人路上出什么岔子,到不了大殷都城。”
  ————
  林岱安住进了酒泉城最大的酒楼,流云沙。
  流云沙之所以叫流云沙,是因为酒楼里面,屋顶设计似流云,四处壁画似流沙。
  色彩浓烈,美轮美奂。
  沙寂王子对林岱安倒十分周到客气,好酒好菜招待,豪华房间安排。
  外面到处都在传,大殷状元郎林岱安,如今已是罗刹王子的座上宾,做了那可耻的卖国贼。
  这一日,沙寂王子在大堂里摆下宴席,还特意招来几个北川舞姬来表演助兴。
  “不知林世主可还满意?”沙寂王子一边津津有味地观赏舞姬的妙曼身姿,一边问。
  林岱安略微颔首道:“吾出身微寒,虽做了红莲世主,中了状元,做了官,但平日里为维持清贫节俭作风,倒从不曾这般享受过。”
  沙寂王子昂头哈哈大笑,为林岱安觉得可惜,“人活在世,权、财、酒、色,四大极乐之物,不享受岂不太与自己过不去?”
  林岱安神色淡淡,端起酒杯,与沙寂王子轻轻一碰,“王子说得极是。”
  沙寂王子眼神转了转,身子凑过来,试探问道:“不知林世主,与属下都是如何联络?”
  林岱安缓缓饮下一杯酒,“吾与王子千里迢迢,联络起来都不是什么难事,王子就不必忧心这等繁琐小事。”
  沙寂王子没能得到答案,有些神色不虞地坐回去。
  片刻后,沙寂王子焦躁地喝下几杯酒,又催问道:“林世主前日说,近日就叫手下们收网,怎么大殷京城还未传来消息?”
  沙寂王子在等京城红莲世群起谋逆的信号,来个里外夹击。
  这几日,沙寂王子常常露出焦虑急迫神色,恨不得立刻打下大殷都城。
  林岱安推测,怕是罗刹大王子已对沙寂有所不满,甚至罗刹帝王已对他发过收兵回国的召令。
  林岱安甚至有些怀疑,西北兵此刻已攻入罗刹境内,而非京城收到的消息那般溃散,所以沙寂王子才如此着急。
  毕竟,他不信以王琅的脾性,会不做任何后手,就离开西北大营。
 
 
第075章 忽悠,接着忽悠
  “王子稍安勿躁,就要快了。”林岱安一边饮酒一边道,“不日后攻下大殷都城,王子就地称帝,成一开国之皇,岂不比在罗刹做个矮人一头、瞧人脸色的二王子畅快?”
  沙寂王子一听,神色变了变,一时竟真有些意动。
  他先前只想着尽快攻下大殷都城,立下功劳,好到父王面前邀功,希望他父王能穿位给他,而不是那个只会动嘴皮子的哥哥。
  但他从未想过,要在新的地盘上,自立为王。
  “王子,大殷有句话,叫功高震主,”林岱安又道,“以王子的军功,若是回到罗刹去,别说是您的王兄,怕是连罗刹王,都要怕您将他砍杀,自己篡位。”
  沙寂神色又是一变,他虽不像他王兄那般受宠,但小时候他父王也曾喜爱过他,他一身武艺也是罗刹王亲手所授,自以为父子情还是挺深的,只是随着他后来渐渐大了,在外打仗的时候多,在家的时候少,他王兄又常常煽风点火,才叫他父王不待见他。
  为此,他便在战场上更加卖力,恨不得打遍天下,叫父王明白他才是该受重视的儿子。
  但被林岱安这么一说,或许不是因为聚少离多,而是他功高震主呢?那他一直以来所做的,岂不是正巧一步步更招父王的猜忌厌恶?
  怪不得父王总是不信他,总是信他那个阴险狡诈的王兄。
  “当然,仅仅一个大殷,远远不够,以王子的英勇神武,当攻下东陲、北川、千湖国,到时王子所统领地域之广,甚至超过罗刹。事成之后,王子分出一块给我,叫我偏安一隅,成一依附王子的小属国之主,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沙寂越听越是心动,忍不住问道:“东陲、北川、千湖诸国,隔着海,要如何打?”
  “这个王子无须忧心,吾对海上作战甚为熟悉,可助王子一臂之力,而且,东陲、北川、千湖诸国兵力微弱,民风质朴,想要打下来并非什么难事,难的是……”
  他神色顿了顿,止住话头。
  沙寂急道:“难的是什么?”
  “不管是大殷,还是东陲、北川、千湖诸国,他们怕的不是被罗刹所统,而是未知的、随之而来的恐惧与不安,所以,他们会誓死抵抗,到时难免会消耗王子不少兵力。”
  沙寂王子回想他打下哈斯国时,的确是遭遇了顽强抵抗,为此折损不少兵力,被他王兄逮住把柄进言,害得他不仅没有因军功被赏,还被父王冷落。
  “那以林世主之见,要如何才能速战速决?”
  林岱安道:“欲速则不达,民心不可违,王子如今威名赫赫,却是缺少贤名,若是贤名远扬,成民心所向,自然所向披靡。”
  沙寂王子蹙眉沉思,竟觉得林岱安说得有些道理。如今罗刹都城不少人都支持他王兄,而不支持他,不正是缺少所谓的“民心”吗?
  他亲自执起酒壶,给林岱安倒下一杯酒,诚恳求问:“要如何才能成为民心所向?”
  “想民之所想,解民之所困,慰民之所苦,安民之所忧。”林岱安一边说,一边继续饮酒,“就譬如,如今的西北境内,干涸少水,百姓苦于无良田可种,若是大型修建水利,譬如在山麓、冲积扇缘地带,修建坎儿井,取地下之水,来进行农田灌溉,春夏时节,冰山积雪融化,流下山谷,集于井内,以作民用。”
  “若是王子做成此事,西北诸民哪管谁是皇帝,只要他们过上好日子,就会对王子感恩戴德,王子贤名远扬,不管是大殷,还是东陲、北川、千湖的百姓,都会期望王子来做他们的皇帝。到时,王子是众望所归,自然就能速战速决,甚至不战而胜。”
  林岱安放下酒杯,双目赤诚地盯着沙寂,“王子若不信,可先在酒泉城一试。”
  沙寂王子神色犹豫,他虽十分意动,却又急切想攻下大殷都城。
  “王子或许不知,如今京城里,王家公府暗中还培养一批私兵,个个都是精锐,数量有万余。”
  “什么?”沙寂大吃一惊,不敢置信,“王家,不是只剩下两千兵吗?”
  林岱安心下一紧,王家剩下两千兵,连他都是从殷宁那里知晓的,除了殷宁与王家人,外人对王家到底多少兵马其实一无所知,怎么沙寂连这个都知道。
  他神色不变,继续忽悠,“王家势力庞大,哪怕是殷姓皇室倒了,王家也不会倒,又怎么可能只留两千兵。不知王子是何处得来的消息,莫不是被人诱骗了吧?”
  沙寂王子神色果然变了变。
  他与王家兵交过手,自然知道其中厉害。由于他此战冒险又心急,军火储备其实并不多。
  林岱安观他神色,安慰他道:“不过,红莲世会帮王子,施调虎离山之计,王琅可是王家最宝贝的嫡长子,为救王琅,他们定会不惜全力。只是,王子须得沉住气才行。”
  沙寂王子却有些坐不住,若是大殷都城打不下来,罗刹他又回不去,可就棘手了。
  这时,有个属下进来,凑到沙寂王子耳边,用罗刹语叽里呱啦地说了几句。
  或许是他们觉得林岱安不懂罗刹语,并未刻意降低音量。
  林岱安却是一字不落地全都听进去,他老师宋濂精通诸国语言,他自然不可能不会,不止罗刹语,琉璃岛、东陲、千湖等诸国语言,他未防将来派上用场,能学的都学了个遍。
  那罗刹属下话语中的大意,是说之前抓到的一个人,十分不听话,不肯招供,还试图将军情消息放出去,要不要对他用刑?怕他是个顽固的,用刑也不管用,又说他身子骨弱,别一个不小心,给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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