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药店,刚要开口,店员便惊讶地看着他:“先生,您是过敏了吗?脸怎么这么红?”
“……”温元柒没法解释,便买了一盒药膏和过敏药。
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楼上的房间,但刚往前走了一步,就接到了电话。
是同公司的人打来的,让他赶快坐车去另一个晚宴,还有生意要谈。
温元柒看了眼时间,人都麻了。
这么晚了,还要工作吗!
他刚升任副总,在其位谋其事,这个生意不仅仅是他的,温元柒不能为了自己,让许多人的心血打了水漂。
他咬了咬牙,坐上了观光车。
谢临渊看着温元柒的表情,“疼吗,你还能受得住吗?”
他努力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还好。”
观光车上的座椅垫子很软,没有对受伤的部位造成二次伤害,温元柒勉强能忍。
他在车上睡着了,等车停下来后,他的大脑还没完全清醒,迷迷糊糊地走了下来。
等观光车离开后,温元柒环顾着周遭黑漆漆的环境,头上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在这种地方谈生意,合理吗?
他察觉到了问题,又把电话打了回去,但对面已经不接了。
谢临渊已经想清了事情的缘由,这应该是有人故意算计你。
温元柒苦着脸说道,“应该是刘峥年,我真是高看他了,这么幼稚的手段,他怎么好意思用!”
“赶快联系观光车吧,早点回去休息。”谢临渊劝道。
温元柒想到了一处去,打完电话后得到了一个坏消息。
刘峥年的办法幼稚,想得倒是很周全,观光车已经是最后一班,如果再想让人来接他,需要多等一段时间。
温元柒挂断电话后,有气无力地说道,“至少需要半个小时。”
他说到这,痉挛似的抖了抖腿,倒吸了几口凉气,“好疼啊,我受不了了!”
谢临渊也乱了心神,提议道,“你要不要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会儿?”
度假村的配套设施都很好,处处都有休息的地方,但不可能备有厚厚的软垫,温元柒看着坚硬的石椅,纠结地咬着下唇,试着尝试着坐下。
几秒钟后,他嗷呜一声,猛地站了起来。
“不行,这太硬了,咯得我更疼了。”
谢临渊眉头紧皱,“但周围也找不到更软的地方。”
温元柒脑袋转得飞快,“商城里有没有相应的道具?”
“除了技能卡增加某些概率外,商战系统无法强行对现实造成影响,更不可能凭空变出东西来。”
温元柒叹了口气,“也对,只有你有实体,我还看不到……”
等等,没有软垫,还有肉垫啊!
温元柒又疼又累,在微凉的夜里出了一身薄汗,什么都顾不上了,眼巴巴地看着前方。
“能委屈一下你吗?”
“怎么委屈?”
“让我垫一下。”
“可以。”
这次坐下后,好歹比之前舒服一点,温元柒长长地舒了口气,几秒钟后察觉到了不对,表情变得十分怪异。
“统,我,我怎么好像坐在你怀里啊!”
他们两个一心解决问题,话没过脑子,一个提一个敢应,如今照做了,才察觉到不对。
温元柒往底下看了一眼,他像是悬空坐在石椅上,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身下火热的温度和绷紧的肌肉线条,越来越硬了。
温元柒坐得不舒服,但又不敢挑剔,而且这实在是……
他看着远处的漆黑,咋吧了一下嘴,感慨道:“我这算不算是轻薄人工智能啊?”
“……”谢临渊额角的青筋直跳,忍无可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你还坐不坐?”
“坐!”
温元柒在节操和舒服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那个让他更爽的,但又觉得这样的用途,对不起系统这个高科技智能,弱弱地问道,“别在意,你就当帮助弱小了,你还是干净的,我回去买所有品牌的电池,补偿你好不好?”
谢临渊听到“你还是干净”的这几个字,重重地闭了下眼,强忍着站起来的冲动,一字一顿道:“不用补偿,我就是个肉垫!”
温元柒无辜地眨了眨眼,“你当然是肉垫,不然呐,我觉得让堂堂高科技智能当肉垫儿,太委屈你了。”
谢临渊:“……”
他沉默地看着坐在自己怀里的温元柒,深吸一口气,再次忍了。
第44章
温元柒终于回到房间休息,不敢让伤口沾水,只能粗略地用湿毛巾擦了身体,之后他拿着药膏,给磨破皮的大、腿、根上药,至于后面……
温元柒重重地闭了下眼。
他从卫生间里出来后,才重新感觉到了系统的存在。
“你怎么还没下线?”他不解地问道。
谢临渊没有正面回答,语气透着关切。“上完药了吗?”
其实没有……温元柒闭上嘴,假装没听见。
谢临渊接着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那个位置实在太尴尬,温元柒只能透过卫生间的镜子才能看到,粗略地上了药。
“已经弄完了。”温元柒犹豫了几秒,接着说道,“不过瘀青上药也没有用吧。”
“如果你想好得更快一点,可以找人帮你揉开。”
这话太过狂野,温元柒被惊得差点被空气呛到。
“不,不用了,我没事,也不怎么疼。”温元柒说完后,一边倒吸着冷气,一边龇牙咧嘴地往床上爬,最后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趴在了床上。
谢临渊看透了他的心思,最后一遍问道:“你真的还好吗?”
温元柒死要面子,逞强道,“没有问题,一点小伤而已,明早就痊愈了。”
谢临渊顾及着他的颜面,没有拆穿他,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后,就下线了。
夜色渐深,整个世界都安静下去,谢临渊睡眠一向浅,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他惊醒,他躺在自己床上,耳边却响起了吃痛的闷哼声。
谢临渊倏尔睁开了眼,只过了一秒,眼里的困倦便消退,一片清明。
他环顾四周,在月色的笼罩下,只能看清家具的轮廓,确定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后,他弄清了声音的来源——
是温元柒。
谢临渊犹豫了几秒,还是上线了。
视野重新展开,谢临渊只能看到床上隆起的小包,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温元柒还维持着睡前的姿势,趴在床上,脸颊上的软肉被挤出了一个小包,漂亮的眉眼此时正紧紧皱着,染上了痛苦,鬓角的碎发也被汗水沾湿了。
他的身心太过疲惫,深深陷入梦境之中,无法醒来,但身体的疼痛让他备受折磨,无意识地哼唧着,眉头越皱越紧,像是被两只手左右拉扯,马上就要惊醒。
谢临渊虽然拥有实体,但没有经过温元柒的同意,他不能擅自帮他检查伤口,只能坐在床边,试探地伸出手,安抚地拍了拍温元柒的肩膀。
温元柒在清醒时逞强,睡着却又脆弱得像个小孩子,隐隐感受到谢临渊散发的温暖和善意后,哼唧声越来越大,头也蹭了过来,紧紧贴着谢临渊的腿,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委屈地求安慰。
谢临渊动作一僵。
从小到大极端的生活环境,让他几乎没有柔软的情绪,也没跟人如此亲密过,他本能地感觉不适,想要躲开。
他最终没有动,握紧的手又张开,动作僵硬地帮温元柒拉了拉被子,不熟练地照顾他。
这没能减轻身体上的疼痛,但温元柒不再被梦魇困扰,睡得更沉了,而谢临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鬼使神差地没有下线离开,而是陪了温元柒整整一夜。
温元柒第二天醒来时感觉自己的腰部以下火辣辣的,针刺一般地疼,又透着麻木,仿佛已经不是他的了。
他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系统不在身边,温元柒也没有半点顾忌,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几乎爬到了卫生间,又重新上了一遍药,还根据谢临渊的建议,咬牙将淤青揉开了。
温元柒从小就特别怕疼,过程中出了一身的汗,眼眶泛红,掉了几滴生理性的眼泪。
谢临渊重新上线时,就见温元柒白净的脸一片潮红,下巴挂着泪珠,一边揉眼睛一边啜泣着从卫生间出来,样子像是被人欺负了,好不可怜。
“你,你没事吧?”
温元柒因为身边没人,这才哭得不顾形象,如今听到声音,立刻神经紧绷,用手抹了把脸,装出困惑的表情,“我没事,你为什么这么问?”
“……”
谢临渊看着他泛红的眼尾,只是说道:“你别动了,我抱你到床上去,省点力气。”
温元柒听到“抱”这个字,眼睛瞪得滚圆,他还没来得及拒绝,就感觉两只手臂穿过他的身体两侧。
动作不像是“抱”,更像是“提”,他感觉有一道巨大的力,带着他向上,双脚离开了地面,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床边了。
谢临渊的力气很大,步伐也沉稳,没有让他感觉到半点颠簸,只是这个动作……
温元柒沉默了几秒,神情复杂地说道,“你这是把我当小孩子了吗?”
“我只是想让你舒服。”谢临渊反问道:“你不喜欢这个姿势。那下次换个?”
温元柒也想不出来更好的,只是含糊地说道,“算了,这也挺好的,谢谢你了。”
温元柒趴在床上玩了一上午的手机,总算没有那么痛了,下午坐车回了家。
他小心翼翼地养了几天,疼痛变得忽略不计。
他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兴致勃勃地跟谢临渊聊骑马,“周末我打算再去马场,你有时间吗,再指导一下我。”
“你还要去找那个教练?”谢临渊的语气又变得阴恻恻了。
“这不是有你吗,我才不找他呢。”温元柒讨好地笑了笑。
谢临渊沉默了几秒,转移话题:“不行你这个周末还没好全,下周再去。”
“我已经好了,昨天都看到伤口结痂了。”
“你上次没听我的,受的罪都忘了吗?”
温元柒回想那段只能趴在床上睡觉的日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终于偃旗息鼓了。
“说起来,我最疼的那天晚上竟然梦到妈妈了!我完全没有关于她的记忆,没被认回温家,看到她的照片之前,我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温元柒感慨道:“那天我却梦到她十分温柔地拍着肩膀,安慰我,还让我枕在她腿上。”
谢临渊顿了顿,神情变得古怪,“你觉得那是你妈妈?”
温元柒点点头:“那么温柔,不是妈妈还能是谁?”
谢临渊年纪轻轻,被跨性别认成了妈,实在不知道该露出何种表情,冷哼了一声,真想看看温元柒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别纠结这个了,想想之后的竞标怎么办?”
温元柒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三秒钟后,他目光幽怨地瞪着眼前的空气,“你太过分了,我好不容易才转移注意力,想让自己松口气,你又把我拉回去了!”
升任副总后,他接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竞标,有自动工作模式和谢临渊在,他基本上能处理所有问题。
但压力依旧存在,他每天跟着项目组起早贪黑,熬得眼神都直了。
真是干一行恨一行,他这辈子也没有办法认同“人活着就是为了工作”这个观点。
谢临渊想起温元柒那天哭着走出卫生间的样子,不知不觉缓和了语气,“我只是想问下进度,并不是逼你工作。”
“一切都在计划中,”温元柒算了下时间,“上一任项目组长十分尽责,基础打得很好,到月末就能完成。”
“这次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谁?”
“穹天.”温元柒耸肩:“他们之前元气大伤,后来还没缓过来,就又要同我们竞争,真的好执着啊!”
谢临渊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提醒道,“你需要带队去竞标现场,记得提前做好准备。”
温元柒眼巴巴地看着他,“那天你不在吗?”
“系统要更新,我会暂时下线。”谢临渊有公事要处理,选了个能让温元柒快速接受的说法。
温元柒听到这话,感觉天都塌了,但也不能强求,只能咬牙自己上。
时间很快到了竞标的那天。
温元柒有带着项目组成员去了现场,在候场区休息。
温元柒刚喝了口热茶,沙发还没坐热,安静的场地突然响起了喧嚣声,穹天·的人十分高调地走了过来。
项目组组长凑到温元柒耳边说道,“带头的人是穹天现任董事长的儿子,不学无术又贪图享乐,这次只是在竞标时挂名,又不负责任何事情。”
他介绍完后,又拍温元柒的马屁,“不像温总,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能带着我们更上一个台阶!”
温元柒心虚地咳了两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想要低调,对方却不配合,几秒钟后,一个染着亮眼蓝发,戴着耳钉,一身嚣张气焰的男子停到他面前。
“你就是温元柒?!”
温元柒的目光恋恋不舍地从桌子上的点心上移开,“你是?”
“我是张云秋。”富二代的一贯传统都是用鼻孔朝天。
“你好。”温元柒敷衍地打了声招呼后,怕被人抢先,手朝点心伸去。
张云秋却误会他态度冷淡,故意给自己下马威,立刻恼火了,狠狠地拍掉温元柒的手,“我跟你说话呢,你却不正眼看我,怎么一点也不尊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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