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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夜诡谈[无限流]——紫矜

时间:2024-08-24 09:30:10  作者:紫矜
  【已下温床,无碍。宾馆组一个玩家上火车了,我追上去看看。——洪漾】
  洪漾上了火车?
  木雨面色微变。
  火车的终点站是否和怪物发生器在一个地方还是一件不确定的事,如果不是……
  苗乡见状也有些吃惊,所幸,对怪物发生器会在哪里他们暂时已经有了眉目。
  她赶紧把夜市的线索共享了一下。
  “这样吧,我还是上火车追上去看看,”张华威自告奋勇,“如果火车的终点站和怪物发生器所在位置是一个地方那最好,如果不是,那我到时候找到另外那两个人再想办法,反正这几个箭头我记下了!”
  木雨和高瞻远怔住。
  高瞻远拧起眉头:“你确定?你——”
  高瞻远一开口,张华威脸色就变了。
  “我确定!我说了我是真心想帮大家一起解决副本的!”张华威羞恼地瞪他,“老子说到做到,不管这火车今天是送我去活还是送我去死,我、我上定了!”
  高瞻远被噎住。
  他抓了把头发,撇开眼。
  豪迈的话说出口了,张华威胸前那一口浊气好像也终于被吐了出来,人终于爽了。
  他又瞪了高瞻远两眼,见木雨动唇,清了清嗓子说:“咳,那什么,木雨你就留在这里吧,这几个箭头到底要怎么走,走几百米才能拐弯都还不知道,你朋友我会照顾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带着大家一起找到怪物发生器!”
  “如果火车的终点站还是死路一条,那你及时找到发生器也能救我们一命不是!”
  木雨沉默。
  他闭了闭眼,睁开,说:“……我们会沿路用便利贴做下标记。”
  张华威懂他的意思。
  “行,如果到时候我们回到这里了,我们会按你们的标记走!”
  “嗯,”木雨对张华威说,“……小心,我们等着你们。”
  ……
  张华威拿出火车票后,还没待琢磨到底要怎么上车,火车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小胖墩挥了挥手,表情一派轻松,可上车的瞬间,他们注意到……他那一身肉绷得很紧。
  张华威咽了咽口水,咬住牙关,像是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似的,一溜烟钻进了火车里。
  火车鸣笛,开始驶动。
  原地则是一片静默。
  木雨听到高瞻远低低啧了声,侧过脸去,只见这家伙垂着眼,把一头黄毛挠得很乱。
  木雨拍了下他的肩膀,轻声道:“有话等出了副本也能说。”
  “……嗯。”高瞻远闷闷地应。
  苗乡带他们往夜市的方向走,凭感觉摸索到了老杨那张桌子原本所在的位置。
  然后他们开始按照箭头出发,一路洒下便利贴。
  时间紧迫,他们是用跑的。
  一开始,他们还在担心到底要跑多少米才能按照第二个箭头转弯这个问题会浪费他们很多时间,结果他们发现,路线其实非常明了!
  跑出大概三百多米,他们就遇到了一个三岔路口,其中通往正前方和右前方的都是小道,只有通往左边的是和他们现在正在跑的这条路一样宽的大道。
  很显然,他们在这里就要按照第二个箭头转弯了。
  寒夜冰冷。
  他们的吐息逐渐化为一阵阵白雾。
  听苗乡提起老杨的事时,高瞻远吃惊道:“老杨?他我熟啊!”
  木雨奇怪地问:“你怎么会跟‘老杨’很熟?”
  “因为我有个堂姐平时就在垃圾街卖花甲粉,我以前就经常来这里,”高瞻远回忆了一下,感叹道,“老杨,很文艺啊,说话都文绉绉的,以前在莲大好像读文科的吧,后来大学毕业了好像还回老家当过一阵语文老师。”
  苗乡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我到现在都没想通,呼,为什么,呼,副本会选他……!”
  木雨想了想,问高瞻远:“老杨的事你还知道多少?”
  “那可多了!”
  高瞻远说,老杨曾经提起过,自己来自很偏远的小城市,家里很穷。
  他在家里排行老三,上头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
  小时候性子野,爱玩还叛逆,因为性格不够沉稳,他爸妈就觉得他不是读书那块料,尽管当时他的学习成绩不错,老师们都夸他脑子聪明。
  初中才刚毕业,他爸妈就想让他出去打工赚钱,老杨很不服气,说他可以去赚钱,但只能假期去,而且赚来的钱只能用来让他继续上学,他爸觉得他不听话,气得差点把他的腿打断。
  后来过了许多年,老杨才慢慢消解了幼时那几年的愤懑。
  他的父母接受的教育当然是不够的,或许正是因为认知有限,所以才对人总有一种固执的偏见,又或许是因为疲于生活,所以没有余力去思考更多。
  反正老杨知道,他们并不是不爱他,只是脑袋里的那根筋转不过弯来。
  可惜有些事情并不是理解就能放下。
  即使是很多年后,老杨回忆起幼年那段时光,依旧说自己不可能会妥协,只是如果当时能稳重一些,他或许会选择不那么激烈的方式去处理这些矛盾。
  然而,时光当然是没法倒流的。
  在老杨初中毕业的那个暑假,一个叔叔看不过去,出面说愿意送他去好学校读书。
  他父母觉得不好意思,万般推辞,老杨却毫不犹豫地走了。
  这一走,就是好多年。
  最开始的时候,愤懑难消,他住在学校宿舍里,没有手机也不太理会他爸妈打到老师办公室的电话。
  后来到了寒暑假,他留在叔叔家里不回去,终于开始接父母的电话了,却每每总是不欢而散。
  再后来,他成功考上了莲大,扬眉吐气,前途光明。
  他终于有些释怀了,可亲情已经被消磨,再次接到父母的电话时,他只觉得他们的声音听起来比三年前更疲惫,却开不了口说出一句关心的话,怎么都觉得别扭。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流逝。
  人真是一种矛盾的生物。
  老杨在莲大的日子过得充实而又满足,这一切都符合他幼时的雄心壮志,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就是对他父母当年所作所为最好的反击,而且亲情都散了,他理应可以彻底抛下一切,大步大步往前走,可在寂静的深夜里,老杨却开始一遍又一遍回忆电话里他爸妈的声音。
  很奇特。
  那一根线早就已经被刀磨得只剩下一根丝,可就是那根丝,似乎怎么都断不了。
  它坚实、牢固,是拨开了一层层繁复华丽的外衣之后露出来的最真实的东西,连接着他与他的父母。
  老杨开始思考,他与他爸妈真的到了要断亲的地步吗?
  那几年他父母固然不讲道理,可这件事真的不能原谅吗?
  多年来的成长教会他最重要的一个道理就是,人不是完美的,人是一种会犯错误的生物,且人的一生都在犯错中成长。
  人类成为父母,只是迈入了生命里的一道大关,并不代表从此之后他们就成为了一个完人,他们可能会约束自己,犯更少的错,但也可能会被生活压垮,犯更多的错。
  说到底,人类不可预测。
  就像他,忽然就有点想试着和父母和解了。
  这个念头没什么由来,只是一经冒头,就向上越长越高,往下越扎越深。
  它莫名其妙地茁壮,一天比一天变得更让人无法忽视。
  老杨很少会纠结一个问题太久,于是他选择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去做这件事。
  彼时他刚刚确认自己能拿到一笔奖学金,也刚刚拿到了一个非常棒的假期实习岗位。
  他很愉快,但也有些紧张。
  他打了满满的腹稿,本想把自己这么多年的心路历程一一跟父母解释清楚,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彻底将他们之间的隔阂溶解消化。
  可等到那头电话被接起,听到了年幼时总是在他昏昏欲睡时停下讲故事,只在他耳边悠悠荡荡送他入梦的妈妈的呼吸声时,他的喉头仿佛被哽住了。
  他沉默着,双唇张开又闭合,声音却始终挤不出来。
  要怎么说?要怎么开口?
  他当年是怀抱着什么心情离家的,又是怎样度过脱离家庭的数年,他准备了那么多,却忽然好像全都想不起来了。
  他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一个哑巴,学了这么久的理,学了这么久的文,到头来却连一个标点符号都蹦不出来。
  最后攥紧拳头,浑身冒着热汗,从喉咙挤到嘴里的,竟就是一句干巴巴的:你们要不要来新莲市玩几天?我、我接你们……
  而回应他的,则是更为长久的沉默。
  ……
  “他、他爸爸生病了?!”苗乡气喘吁吁地问。
  高瞻远感叹:“是啊,那个时候老杨好像才大二吧,他爸得的好像是癌症?反正那个时候他爸已经病很久了,他们一直瞒着他。”
  “为、为什么要瞒着啊?呼……”
  “不知道,可能他爸妈也觉得联系他很尴尬吧。那个时候老杨的哥哥姐姐好像都在外面打工,他爸治病也需要钱嘛,他们不可能辞职回家来照顾人。老杨他妈一个人在家照顾他爸好像也挺辛苦的,所以老杨那个时候有动过退学回老家的念头……”
  高瞻远抓了抓脑袋:“他那个时候应该也是怕他爸撑不过去,有点后悔冷战了这么多年……但是那个时候他爸妈的态度变了,都让他别回去,留在这里好好读书,珍惜机会,还跟他为以前的事道歉。”
  “后来老杨就一边读书一边打工,钱全部寄了回去,但是老杨说过,那段时间他其实挺迷茫的。”
  年幼的时候,因为心里怀着一股恨与不服输,所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觉得凭借自己稚嫩的双腿也能走出来一条路。
  如今想回家,路都已经铺陈在脚下,却被父母劝留下。
  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这个地方为何总是令人如此百感交集呢?
  他遥遥望着它,想走近却不敢迈步,想望着却又觉得越来越远,拼命回想它记忆中的模样,脑海中的画面却越来越模糊。
  老杨当然还是回家过几次的。
  但他说,在他的记忆里,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自初中毕业的那个暑期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过,直到他父亲去世的那一天。
  大学毕业之后,身为莲大的优秀毕业生,他本来能有很好的工作机会,但最后他选择了回老家教书,照顾母亲。
  直到他母亲去世,自己的女儿也考上了莲大,他才再次回来这里。
  那时候老杨已经老了,他在这里摆摊,每天捏捏黏土人,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心态平静。
  因为莲大贺校长喜欢来找他喝茶,所以大学城里有很多学生都知道老杨的故事。
  很多人都觉得唏嘘,认为老杨的人生是高开低走——尽管回老家是亲情使然,可是以老杨当年在莲大的表现,他的人生本可以一路往上,而不是最后只在一所普通高中里当语文老师。
  但老杨自己并不这么觉得。
  回顾过去那么多年,他承认自己当初离家有心里较着一股劲的缘故,但他也确实喜欢读书。
  而后来他选择回老家,则是因为到了那个阶段,他觉得自己在哪里都可以继续“读书”,但亲情只在家里。
  老杨曾经很希望人生可以重来,他喜欢那句诗,“一生倒有半生,总是在清理一张桌子”。
  他也总是想清理那张桌子,然而,真的回到原点了,一切就会大不相同了吗?
  把他重新放回到过去每一个人生节点上,他就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吗?
  不见得。
  他想明白了,真的不见得。
  从过去到现在,他其实在每个人生阶段都做出了自己当下最想要的选择。
  那些选择不一定是最正确的,可人生到底有多少选择是能够完美、不留遗憾的?
  事实就是,不论怎么选择都会留下遗憾,不论怎么清理那张桌子,行走过一生,桌子上都会留下斑驳的伤痕。
  于是,他在前半生里清理桌子,妄图重置一切,他在后半生清理桌子,则是为了回首过来的一路,抚摸时光留下的痕迹。
  ……
  他们在寒风中奔跑,在黑暗中奔跑。
  高瞻远也气喘起来:“老杨这人其实挺向前看的,这副本……它根本不懂老杨!”
  ……也根本不懂人类!
  人类的一生中会有很多重要的东西,但“绝对正确”绝对不是。
  人类的一生中也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追求,但“绝对正确”绝对不是。
  人类不可预测也无法定义,即使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凡人,也有着庞大而丰富的内在。
  祂根本不懂。
  苗乡累得快说不出话了:“那向日葵……”
  高瞻远:“向日葵是老杨最喜欢的一种花啊,他小时候家旁边就有一块地里种满了向日葵,他说他最喜欢去那里打滚了,呼……!”
  苗乡:“所以这,呼,这就是一个意象?它、呼、它没别的意思的吗?”
  木雨一直在默默地听着,直到此刻,才开口道:“对他来说,向日葵就是家吧。”
  ……
  火车轰隆轰隆在黑暗中行驶,速度逐渐加快。
  张华威一开始还心怀警惕,东瞧瞧西瞧瞧,发现火车就是很普通地在往前开之后,他逐渐地开始有点打瞌睡了。
  某一刻,他的头重重往下点去,整个人瞬间清醒。
  也在这一瞬间,火车越过一排排高楼,呼啸着冲入了一片广袤的天地。
  有什么东西在余光中闪耀。
  张华威往窗外瞥了一眼,顿时跳起来,趴到窗边,震惊地蹦出一句:“卧——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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