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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排球被大掌用力击打，球面瞬间向下凹陷了下去，带着无形的气浪咆哮着冲向挡在面前的三人拦网。
“呃！”
海吃痛地皱起眉，好大的力量，好痛！脑子刚闪过这个想法，他就感到球已经从他们的面前穿过了。
仅仅一瞬间，排球就硬生生将音驹紧密的拦网打穿，势不可挡地撞向后排的地板。
“可恶！”
奋力扑去救球的夜久盯着就在他面前不远跳动的排球，狠狠锤了一下地板，不甘地咬住了下唇。
双脚稳稳落到地上，上水慢慢直起腰，他的视线毫不避讳地在透过拦网在音驹众人的身上扫过，哪怕不带任何强烈的情绪，但也让人从脚底冒出一股寒意，就如大型猛兽在观察着那个猎物更美味。
“哈——”黑尾毫无感情地扯了扯嘴角，从嘴里哈出一口气，谁也不知道他这一声到底是在表达着什么。
粗重的喘息声在耳畔急促回想，细密的汗水不断地从脸颊滑落，滴打在地板上，点上一滴又一滴汗水。他微微弓着腰，侧头看了眼记分牌，眼中闪过一抹暗色。
赛点了，不过是对方的，呵。
音驹众人的神情都不太好看，他们能够清楚地听到球场中观众们对于井闼山狂热的欢呼声，还有自己剧烈如鼓声般的心跳声。
神经被巨大的压力所压迫，身体与精神上的双重疲惫，让他们的额头上的汗水擦了又冒出，呼吸也随着时间的过去而不断加重。
喉咙因为干涩而逐渐弥漫出一股血腥味，黑尾舔了舔嘴唇，发现是自己刚才因为咬得太过用力，嘴角已经出血了。
在他们的对面，井闼山众人也是满头大汗，他们同样在这场比赛中消耗了很多体力。
“哔——”
就在这时，猫又教练一脸严肃地站起身，朝着裁判使用了最后一次暂停权。
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不少的人表情都还有些愣神，他们下意识地跟着同伴走下场，直到拿起毛巾扑在脸上才缓过神。
长谷用力擦了擦脸，然后举起水瓶就不停灌水，喝了一小半才仰头长叹：“活过来了——”
在他的身旁，上水五指向手心拢起，感受着血液的流动，慢慢捏紧了拳头。
累，但是，很畅快。
第105章 比赛结束
黑尾将毛巾披在头上, 头深深地低垂着，眼神无焦距地望着地板，任由汗水一滴滴从他的额角划落, 滴打在地板上。
赛点……
最后一分，只要井闼山再拿下一分, 这局比赛就结束了……
上一次IH他们就失去了争夺代表名额，如果这一次春高也失败的话, 那么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音驹才能再一次站在全国的赛场上。
虽然就算这次比赛结束后，还有一场比赛，还有最后一个名额等着他们去争夺，但是谁也不敢说，他们一定可以拿下那个名额, 机会永远是越来越少，而不会越来越多。
“好不甘心啊！”
不知道是谁再按耐不住心中汹涌的情绪大喊出了他的心声，黑尾慢慢抬起头，就见不知何时, 猫又教练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教练……”
“大家现在感到很急躁吧。”猫又教练的脸上并没有如他们想那般凝重，他双手抱臂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对手的体力真的有被消耗吗？我们真的可以战到最后一秒吗？如果这样想那你们就错了。”
“排球一项团体合作，是要六个人一起的比赛, 当你们觉得疲惫的时候, 你们的对手何尝不是这样想？”猫又教练看着他们的球员们, 缓缓说：“我们是和人在比赛, 他们不是不可战胜的, 也不是不会疲惫的, 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也许这个弱点不够明显，需要你们细心的、冷静的、紧盯不放地观察。”
“这一点, 研磨就做得很好。”猫又教练突然看向孤爪，笑着夸奖：“刚才那局研磨就有心利用对方副攻细致的观察好几次诱导他作出错误的判断。”
孤爪低着头，在众人的视线低声说：“越是细心的拦网，越会被自己所看到的所迷惑，因为他们的眼睛、耳朵都在将这有迹可循的事情全部传递到大脑。”
但是，这也不能算是长久的作法。孤爪抿了抿唇。井闼山太全面了，这是一支攻防兼备的队伍，哪怕他们这边已经牵制住了一个攻手，但队伍里的其他人他们却无法干扰住。
“如果不能一击将他们击垮，那就将战线拉长吧。”黑尾突然站起身，扬声说：“比韧性的话，我们不会比任何人差的！”
没有什么是无坚不摧的，只要让他们找到机会，他们就会将这场比赛拉长到让他们无法想象。
“没错！我也是这样想的！就算他们的进攻很强如何！只要我们将球接住，那比赛就不会结束！”山本眼里的斗志一直没有消失，现在更是熊熊燃烧，眼中的炽热让人不敢直视。
孤爪默默地抬起头，也没在这时候说丧气话，虽然他真的很累，但是也不是不能忍受。
没有人说万一输了下一场比赛该怎么办，因为他们知道，在他们隔壁的赛场，户美那些家伙也一定是这样想的，只要有一丝机会，他们就不会放弃，哪怕他们对战的是枭谷。
而另一边，井闼山也在进行着最后的安排。月成教练打量了一下众人的情况，没有多说什么：“尽快结束比赛吧。”
众人挺直胸膛：“是！！！”
暂停瞬间结束，双方再一次上场。
“奏。”
月成教练突然叫住濑口，沉声说：“有时候不要只用眼睛看，多想，多看，不要再被对方骗了，在这种时候。”
他不认为音驹不能接住这球，所以，在接住球后，他们将发起反攻，到时候，濑口如果再一次像之前那般被对方二传所诱导骗过，那就会让比赛时间变长。
“我记住了教练。”
濑口认真地答应，随后跟着队友们一起朝着球场上走去。
随着球员们再次上场，准备，观众席上的观众们也将身体前倾，双目认真地盯着球场，就为了能够更好地看清，可能是最后一球的比赛。
压迫的气息在音驹一方蔓延，所有人都神情的凝重地望着对面的人，是结束还是延续，就看这最后一球了。
“最后一分！最后一分！最后一分！”
覆天盖地喊声将他们包围在这些声音里，哪怕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但是这些声音还是钻入了他们的耳中。
“不要被干扰了！”海大声喊道：“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球落地！”
其他人的神情变得严肃，没有再去想那些声音。他们必须时刻保持着警惕，他们已经被逼上了悬崖，后方也没了退路，只能在这一局，这一刻，拼尽全力。
“砰！！”
在发球哨吹响后，对面没有犹豫，利落地将排球发了过来，排球疾驰越过拦网，速度极快地来到了音驹的后方。
排球倒映在眼中，夜久仰着头，十分专注地盯着球，冷静到让人寒颤的视线随着排球而移动，他脚步迅速移动，来到球的落点，然后双膝弯曲，整个人重心向下，并拢双臂去迎接迅猛冲来的排球。
“砰！”
很平常的声音，但在音驹众人的耳中却是那么悦耳，只因为，这一球！他们接起来了！
夜久眉头紧紧皱起，到这种时候对面的力量还这么大的吗？他并没有因为球接起来了就松了口气，而是大喊：“抱歉！偏了！”
“接应一下！”
“好样的！！！”山本茜满脸通红地从座位上跳起，止不住地说：“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没有让比赛结束在这一球，真的太好了！
排球高高飞在空中，所有人都扬起头，盯着那颗牵动着所有人心神的球，神情各异。
孤爪脚步迅速移动，来到了球的下方，他仰起头平静又专注地望着那颗排球，双手抬起上举，准备托球。
“研磨！！”山本高喊着孤爪的名字，同时大步开始助跑。
排球被孤爪精准地托了出去，不过这一球并不是朝着高举手臂大喊的山本所在的地方飞去，而是另一边沉默向上跳起的海。
“砰！”
排球重重落到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下一秒一个人影扑在地上，不甘心地锤了一下地板。
接球接了个空的濑口急躁地啧了一下，却又不敢让自己沉静在这种情绪中，手臂撑着地板，迅速站起。
——
比他想的要久一点，比分僵持到了28:27，音驹一直紧追不舍，紧紧咬着井闼山的尾巴。哪怕手臂已经被接球时摩擦得一片乌青，哪怕向上跳起的双腿已经在微微颤抖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退缩。
不过，也就到这里了。
月成教练背着手望着跳起控球的佐久早，在心中肯定地想着。
“最后一球！”
“圣臣！”
排球被饭纲传向了佐久早的位置，承载着众人紧张心情的球在空中划过一抹优美的弧度，佐久早手臂后摆，快步助跑脚跟用力，整个人向上跃起。
井闼山所有人抬头望着那个跳起的男生，脸上露出激动与紧张的神情，最后一分，就看现在了！
“绝不会让你过去的！！！”
网前，音驹前排的青木三人反应极快地紧跟着跳起，他们咬牙挡在佐久早的面前，手臂紧密地靠在一起，五指紧绷用力向下压，形成一张坚固的拦网。
佐久早黝黑的眼睛紧盯着上方那颗开始下落的排球，身上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紧绷起，他脸颊微鼓，大臂直立，将小臂内拧，手臂快速朝着排球抽下——
“砰！！”
排球擦过福永的指尖飞过，被手指微微触碰到的球没有丝毫停顿以一道极其刁钻的角度紧贴着球网朝着下方的地板快速撞去。
青木抬头大喊着：“救球——！！”
音驹后排处于各处的众人毫不犹豫，立刻朝着排球下落的位置快速奔去。
“咚！”
扑在地上的众人仰起头，就见井闼山众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没有高兴，没有欢呼，仅仅是平静的表情。
从地上到拦网上方的高度，却又像是两者之间的差距。
一切暂停，连声音都好似在这一刻消失了，他们沉默地看着对面的井闼山，支撑着身体的力气突然间消失了。
山本红着眼眶低头道歉：“抱歉……”
“是我！是我刚才那一球的错！如果我能将球救起来！如果……”
“好了阿虎，这不是你的错，当时那么多人都吵着起扑去，它落在地上是谁都没法阻止的。”黑尾按着山本的肩膀，沙哑着声音挤出一丝笑容：“收拾收拾吧，我们接下来还要对战户美呢，这么没精神可是不行的。还是说你已经不行？”
山本抬起手臂擦了擦眼眶，精神十足地大喊：“哈！我才没有！我力气多得事！等着吧！待会我要把户美打得落花流水！”
“？”福永扶住脚都有些飘的孤爪，大大的猫眼中流露出关切：“没事吗？”
“没事……”孤爪双手软绵绵垂在身旁，表情身无可恋，累了，还有一场比赛，和户美的比赛肯定会打满三局的……
比赛结束后就是列队鞠躬，感谢应援团的支持，等井闼山下场回到休息区喝水披上外套的时候，对面传来一阵激动的呐喊声：
“枭谷！枭谷！枭谷！”
这边赛场的人都听到了对面传来的欢呼声。
海堂笑眯眯地望着对面，以意料之中的语气说了一句：“果然我们最终的对手还是枭谷。”
上水将手上脏了的绷带拆掉，活动了一下五指，也将视线静静地看向对面欢呼着扑向队友们，仿佛在发光的木兔。
接下来等双方休息过后，他们和枭谷的决战，也将开始。
第106章 恐怖的家伙
随着两场比赛的结束, 最终的对决队伍的名单也出炉了——井闼山学院VS枭谷学园。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了，当知道结果的时候，前来观看比赛的观众们没有一点惊讶, 反而是理所当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毕竟要是哪一天，突然冲出一匹黑马将他们的比赛名额抢走那才是真正震动整个东京排球界的大事啊！现在东京都的两大巨头, 除了井闼山和枭谷，谁还能担得上这个名头呢。”
一个跟着朋友前往中心球场的男生理直气壮地说, 一点也没有认为自己说得有哪里不对, 而他的朋友也是一脸当然地点头。
只看现在的东京都，哪次比赛最终的决赛不是枭谷和井闼山？他们早已习惯了。
休息过后，虽然身体还是有些疲惫，但是这也比刚才要好多了。比赛就是这样，一天打两场是很正常的事情, 更残酷的一天打三场都有，所以每一个比赛的球员们对于这种情况都接受良好。
“回去以后，我一定要一觉睡到天亮，今天不熬夜打游戏了！”长谷扭了扭脖子, 耷拉着眼皮脸上满是疲惫，说完自己的计划，他又一脸担忧地关心着古森的手臂：“元也, 手臂真的没事吧？有没有找高野辅教看一下啊？”
刚才的比赛上, 有一球古森接得太匆忙, 以至于手肘撞到了地板上, 现在手肘上一片乌青, 虽然古森说没事, 但是大家也知道这不可能不痛的，他只是用笑容掩盖住了这些痛楚。
“没事哟前辈, 这可是我做自由人的勋章呢～”古森笑容爽朗地朝着关心他的前辈们活动了一下手臂，表示自己的手臂真的没事。
“什么勋章啊，你小子也要心疼自己啊。”长谷用力揉了揉古森的头发，突然一脸豁出去地大喊：“要是等下比赛胜利了！我就请你去吃拉面！”
古森眨了眨眼睛，笑了出来：“欸，真的吗？那我提前谢谢前辈了～”
下次有机会的话他也请前辈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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