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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慌张的微微挑开车帘看了看，见阿铁打等人并未朝这边看来，连忙把萧辰宇的头往下压。
“你如今可是重伤在身，若是被人瞧见怎了？”
萧辰宇顺势躺在启笙的腿上，望着启笙有些紧张的眸子笑着说道。
“怕甚？我说过阿铁打信得过，自有我的道理。说说这鲛人泪吧，这东西便是国库里也单颗供奉，咱父皇也是舍得，看来这世间确有鲛人。”
启笙闻言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有还是没有。
“我不曾见过，不知真假，但听闻这东西世间少有，在苗域内也是十分珍贵的，想着许能有用便带了来。”
萧辰宇听罢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在启笙的眼前晃了晃。
说这里面有三颗鲛人泪，原本以为启笙不会喜欢这些东西，但今日看他拿在手中爱不释手便拿了出来。
启笙微微惊讶，但随后想了想，母后曾和丹娜姨娘关系甚好。
萧辰宇能有也实属正常，可萧辰宇似乎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告诉他。
“这可不是我母妃留的，我说……我亲眼见过鲛人你信吗？”
启笙微微一愣，很是惊讶，原本以为鲛人只是一个传说，
所谓鲛人泪或许只是人类杜撰而已，而他手中所谓的鲛人泪或许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物种所结。
但看萧辰宇的目光中带着回忆，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
第126章
启笙一边默默将萧辰宇手中的鲛人泪收入怀中，一边一本正经的询问。
“此话当真？”
看着启笙财迷般的举动，萧辰宇笑了笑。
本以为他没那么财迷了，如今倒是他想错了，是东西不够好，价值不够高。
果然经历过很多事后的启笙眼光更高了，不是不财迷了，而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了。
但萧辰宇还是很耐心的给启笙说道。
“还记得那时候母妃刚刚去世没多久，我的身份立刻变得敏感了起来，又一次父皇担心我自己一人在宫中会受欺负，便带我去了平洲，那里有蓝蓝的大海……”
萧辰宇逐渐回忆起来，自丹娜死后，他的心情十分沉重难过，甚至不再开口说话。
只有萧清云问他时才肯说话，这天萧清云御驾亲去平洲处理事情。
住在平洲的一家靠海的地方，夜里他趁着侍卫打瞌睡独自跑了出去。
来到海面，他望着并不平静的大海，看着那阵阵浪花，听着海风和浪花拍击海面的声音。
突然觉得心情好多了，他突然觉得大海是他的向往，他一步步朝着大海靠近。
越走越深，不知多久，他突然觉得脚下一轻便一头栽到了水里。
那种窒息的感觉，让他在海里不断的挣扎，几次冒头都被海浪无情的拍打回去。
“我渐渐觉得呼吸困难，隐约听见母妃再呼唤我，可我的身体却在不停的下沉。”
视线也开始模糊，直到大脑一片空白，眼前漆黑一片。
“那时我仿佛听到了父皇在寻我的声音，可那时候的我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任由海水将我吞噬。”
“那后来呢？”
启笙有些着急的问道，他想知道萧辰宇到底是如何见到鲛人的，莫非是鲛人救了他？
萧辰宇抓起启笙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眉头不由得皱了皱，仿佛那是段十分痛苦的回忆。
仿佛只要有启笙在，就可以让他十分有安全感一般，此时的萧辰宇像极了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后来我突然感觉到了温暖，呼吸也变得顺畅了很多……”
等他睁开眼睛，发现一双水蓝色的大眼睛，正懵懂的看着自己。
萧辰宇并没有被吓到，因为那双眼睛仿佛有魔力一般，又好像是会说话一般。
他看不到这双眼睛里有伤害他的意思，而且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杂质，无喜无悲。
只有纯粹，就好像新生儿的眼睛一样，十分好看，也让人十分舒服。
他眨着好看的水蓝色眼睛，额头眉间有一道闪亮的蓝色花钿一般的痕迹。
两只耳朵是鱼鳍的模样，一头海蓝色的秀发披散在肩上，时不时的被风儿吹的飘起。
精壮的胸膛和四肢，可下半身却是一条巨大的鱼尾，鱼尾上的鳞片泛着蓝绿色的光芒。
一闪一闪的鳞片仿佛给他披上了一件神奇的外衣，十分好看。
五官精致，除了那条鱼尾，和耳朵，他的长相简直就是人类最完美的模样。
“你是谁？”
小萧辰宇用稚嫩的声音问道，那鲛人眨了眨好看的眼睛，很是奇怪的看着萧辰宇。
“我是鲛人，人族小孩，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萧辰宇如实回答了名字和怎么掉到海里的经过，并问是不是鲛人救了他。
鲛人点了点头，他看到萧辰宇长得可爱，就救了下来。
但他不能把他送回岸上，萧辰宇十分不解的问道。
“为什么？你们要对我做什么？”
“不，我不会伤害你的，只是我们是你们人族的捕猎对象，母亲和父亲都有叮嘱，一定不要被人族看见，更不能和人族打交道，也不要救他们。”
“因为他们都是忘恩负义之徒，他们不会回报，只会为了利益而杀害我们，我们的很多同胞就是死在你们的手里，那些所谓的大人。”
鲛人微微皱眉，好看的小脸儿上多了一丝厌恶。
可萧辰宇问他，那为什么还要救自己，他也是个人类的时候，鲛人却说。
“小孩子是最天真无邪的，娘亲说，他们只有极少数的人还会被恶鬼侵蚀灵魂，你不像坏小孩。”
萧辰宇面无表情，自从母妃去世后，他再也没对谁笑过。
就连萧清云也是如此，萧辰宇看着鲛人半晌，小声问他确实不会伤害他，可他要怎么回去。
可鲛人摇了摇头也还是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没办法送萧辰宇回去。
只是从一开始萧辰宇就感觉到鲛人那有些灼热的眼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衣服。
而不是自己那十分可爱还带点儿婴儿肥的小脸儿，萧辰宇不解的看了看鲛人，只见鲛人说道。
“你的衣服很好看。”
萧辰宇低头看了看衣服，开口说道。
“你送我去岸上，我把衣服送你，并保证不会有人伤害你好不好？”
鲛人犹豫了，好看的眉头再次皱起，他似乎在思考着要不要把萧辰宇送回去。
眼睛却始终没离开萧辰宇身上的那件衣服，最终他皱着眉头答应了下来。
萧辰宇却有些不开心了，对鲛人说道。
“你真傻。”
鲛人并没有理会萧辰宇说的，而是一再确认，是不是他把萧辰宇送回去，他就会把衣服给自己。
萧辰宇点了点头，他必须回去，不然父皇该着急了，虽然伤心母妃的离世。
却也知道父皇深爱着母妃，母妃已经走了，他不能再让父皇担心。
于是鲛人答应了下来，让萧辰宇坐在自己的肩膀上，那条巨大的鱼尾在水中自由摆动。
速度很快，也很神奇，不一会儿就把萧辰宇送到了岸上，鲛人将萧辰宇放下后却一头扎进了水里。
片刻后才冒出来，对萧辰宇说。
“明天把你的衣服放在木盘里，今天我就不要了。”
说完便不见了踪影，萧辰宇回去后萧清云松了一口气。
按照萧辰宇所说的，让人用上好的锦缎做了几身衣服，夜晚的时候让人陪着萧辰宇一起放在了水中。
萧辰宇本来要离开，却见好大的一条蓝绿色的大鱼游了过来，身上隐约还泛着光芒。
他将木盘上的衣服打入水中，将一个小瓷瓶放在了托盘上，其他人原本想要将其捕获。
萧辰宇却命令他们不准伤害这条鱼，无奈众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离开。
“那瓷瓶里装的就是鲛人泪？”
第127章
萧辰宇点了点头，启笙疑惑的问道。
“既然你完成了它的要求，他为何还要送你鲛人泪？”
萧辰宇说，那是因为他给那鲛人做了好几身衣服。
鲛人前来回报，有次在没人的地方他看见了鲛人，鲛人对他说。
“我们鲛人族有族规，从不白要别人的东西，你给了我这么多衣服，这三滴鲛人泪便当作补偿。”
启笙点了点头，萧辰宇告诉他鲛人真的十分单纯。
并且也是那一次，让他知道这鲛人泪究竟有多难得，有多痛苦。
而那些猎杀鲛人的人，又是何等残酷无情。
鲛人泪一年也只有一颗，每年鲛人都会经历蜕变，每一次蜕变都会极其危险，蜕变期间也会十分虚弱。
每次蜕变，鲛人都要承受极大的痛苦，这才会流下一滴鲛人泪。
启笙眨着眼睛，很是奇怪的问道。
“那鲛人族那么多鲛人，每年一滴，岂不是有很多？”
萧辰宇摇了摇头，说鲛人族人数极少，且他们每次孕育只能孕育三个左右，最多不会超过五个。
还要防止天灾，能活下来的，还要经历每年的蜕变，只有年长的鲛人才有可能三年一蜕变。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的蜕变时间也就越长，五岁前是一年一次，五年后是两年一次。
十年后是三年一次，以此类推，同时他们不蜕变的话是没有鲛人泪的。
“那你遇到的那只鲛人多大？一次给你三颗？”
萧辰宇想了想说。
“好像是一百多岁了。但和他一样岁数的也不过五个，但一百岁的鲛人等同于人族的十岁左右的小孩儿，心思却如同三四岁的孩童。”
启笙彻底惊呆了，他是第一次对鲛人有如此详细的了解，也是第一次知道鲛人泪究竟有多难得。
同时，世面上传说的，什么把鲛人抓回来，只要让他们痛苦或流泪就可以结出鲛人泪是假的。
那不过是世人贪图鲛人泪，想要捕杀鲛人的借口。
萧辰宇告诉了他很多关于鲛人的事情，启笙听的津津有味的。
直到一阵杂乱的马蹄声打破了静谧美好，启笙掀开帘子向外望去。
在月光的照亮下，启笙看见一小片黑压压的人正快马加鞭的朝这边赶来。
很快这群人就来到了启笙他们的位置，并停了下来。
启笙微微一愣，这些人并不是暗夜骑兵，是来做什么的？
只见领头的走到阿铁打身边小声说了些什么，阿铁打回头看了一眼明亮的马车，火光将他的皱眉照的清楚。
阿铁打犹豫了片刻后不知道和领头的人说了些什么，那些人就翻身下马将启笙等人连带马车围了起来。
启笙看着这一幕大概猜到了，他就知道萧季绝对不会这么傻。
他从来不会相信任何人，该说不说，帝王家的疑心还真是重。
这些人估计都是萧季的人，或者有一大部分人都是萧季安排过来的。
启笙想了想后，让萧辰宇小心躺好，他去会会这群人。
启笙掀开帘子，缓缓下了马车，对着阿铁打喊道。
“将军，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嘈杂？”
阿铁打见状连忙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惬意，语气却有些傲慢无礼。
“王妃，这些人是皇上派来护您安危的，您不必多心。”
“那就有劳诸位了，阿铁打将军，这天色昏暗，本宫想去小解一下不妨派个人同本宫前去？”
启笙环视了一圈四周说道，阿铁打一脸的不屑说道。
“哦？这么巧，本将军刚好要去小解，不如一起吧王妃。”
“好啊。”
启笙想了想后答应了下来，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后，启笙并没有说话。
他也不是真的来小解的，而是想看看阿铁打是如何解释。
果然走了一段距离后，两人停了下来。
阿铁打小声在启笙旁边说道。
“王妃，这些人都是皇上的人，接下来的路只怕不太平了，看样子暗夜骑兵多半是被扣了下来。”
“末将办事不力，还请王妃责罚。”
启笙摇了摇头，装作要小解的模样，小声说道。
“将军不必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本宫的命硬着呢。”
说完就转身离开，看着启笙离开的背影，阿铁打本来还想阻拦。
可看到启笙那副自信的模样，随后便自嘲般的一笑心中不由暗道。
“也对，毕竟是凭一人守住幽谷关的人，更是一个将“死兵”训活的人，怎会轻易被这些喽啰难倒。”
自从他知道启笙的伟绩之后，心中对启笙的崇仰一点儿也不比对萧辰宇的少。
启笙重新回到马车，将事情小声的告诉了萧辰宇。
让他自己小心一些，他会制造一些机会让他们露出马脚，好处理掉他们。
第二天一早启笙就继续赶路，一路上未曾停歇。
速度也比之前更快，一群人很快就到了一片大森林的外围。
这片森林十分葱郁，雾气也十分浓郁，仿佛凡间踏入地狱的一道屏障一般。
因为那雾气竟然是墨绿色，让人看起来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跟随的士兵们不由得皱起眉头，苗域的人就住在这个绿色的雾气里面？
还是这雾气是他们自己制造出来的？为的就是阻挡任何苗域之外的人？
不管是出于哪种原因，他们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这雾气和森林给他们一种恐惧感。
这是本能的恐惧，让他们觉得不能靠近。
启笙见此也是皱了皱眉头，转头对这些士兵说道。
“这是瘴气，含有剧毒，如果只是普通的瘴气，一般人也是受不了的。”
“此处林中多潮湿，牲禽加植物常年腐败而发，生成瘴气，本宫身上只有两颗百毒丹，你们还是在外等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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