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绷着唇，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醋意，走上前去。
有人注意到他的到来，左一句“董事长”右一句“景先生”的叫着，舞台上摇滚乐声震耳欲聋，但那些爱豆都看见景瑞渊了，不约而同停下了跳舞的动作。
柳尘有些懵，顺着他们的视线回头看，才发现景瑞渊来了。
“有比较看好的艺人？”景瑞渊走上前，手轻轻托着柳尘的后颈。
“都还不错。”柳尘给出客观评价，这些人哪个拎出来都比他强，所以他都觉得不错，更何况是林楚楚严格把关的艺人，就算这次不能位列成团名单，以后solo或者加入新的团发展都不会差。
“这样。”景瑞渊眸色微沉，将视线移到了刚刚柳尘一直看着的那个男生身上。
沈瑜被看的后背发毛，董事长那眼神让他觉得好像得罪了对方，但他明明什么都没干啊！难道是表现的太差了？
“继续，时间不是很紧吗？”景瑞渊来这里不单纯是为了看柳尘表演，今天的直播毕竟是天际线传媒发展偶像赛道的开始，他总归是要看看直播效果的。
林楚楚立刻道：“愣着做什么？继续彩排！”
“好的，楚楚姐！”一群男生整齐划一地回答。
柳尘侧头，就看到景瑞渊盯着舞台看的极为认真，就是那眼神似乎一直跟着沈瑜走，他有点看不明白，是对沈瑜的实力很欣赏吗？
“这个叫沈瑜的实力怎么样？”景瑞渊突然转过头。
柳尘和他对上视线，愣了片刻才说：“挺好的，他们这些人里应该算最好的，会拉小提琴，唱跳很好，还会编曲，全能型的。”
景瑞渊“嗯”了声，眉头却是皱着的。
柳尘不解：“怎么了？你觉得……不太行？”
“你偏好这种类型的？”景瑞渊问。
柳尘眨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指什么。
数分钟前，他一直在看沈瑜的场面从脑海中一晃而过，该不会是……？
“我刚刚看他就是单纯地看看。”柳尘嘟囔着，“你该不会，又吃醋。”
“不吃，那你偏好什么类型的？”景瑞渊不依不饶。
柳尘收回视线：“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对喜欢什么类型并没有具体的概念，他只知道，对景瑞渊，他绝对是好感以上，只是距离坚定心意，或许还需要一段时*间。
“是吗？”景瑞渊略加思索，“那我拭目以待。”
*
晚上八点，《Crazy》的直播正式开始，与天际线传媒合作的草莓卫视独家放送。
这是华国近五年首次男团出道直播选拔，还没开始前就已经上了好几次热搜，现在一开播，直播间已经涌入了大批量的观众，不过几分钟，总观看人数就达到了四百万，还有节节攀升的趋势。
“欢迎大家来到《Crazy》的直播现场，首先，让我们有请三位导师登场！”
后台，柳尘听到舞台上传来的激昂的音乐声，不知不觉紧张起来。
与三个专业级的导师相比，他的那点弹唱才艺实在有点拿不出手，但愿一会儿上台表演时顺利就好了。
柳尘的出场被安排在三位导师表演结束后，由主持人念完串词后，幕布拉下，他坐到钢琴前。
他的表演前半段是不露脸的，由幕布投射出身影，到第二唱段，幕布缓缓拉开。
弹幕上从最开始都是诸如——
“这是谁啊？特殊嘉宾？”
“听不出是谁，不过唱的还挺好听的。”
“是若林的歌哎，最近的热门曲。”
“我好喜欢他的声音，听着很旷。”
在幕布完全拉开后，弹幕就变了——
“卧槽，这是柳尘吗？”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小土这张脸简直神颜。”
“什么？小土不是在拍戏吗？”
“我去，我是粉丝我都不知道小土宝宝今天有行程。”
“呜呜呜小土的手真好看，不仅会演戏，还会弹钢琴和唱歌，也太棒了！”
“哈哈哈哈镜头扫到底下的观众了，坐在最后排那个是不是景？”
“没错！就是他！姐妹好眼力，最后排都看得见！”
“难道是陪小土一起来的？”
“当时大家都不看好渊尘，只有我！坚定地嗑着他们！我只想说渊尘好甜！”
“前面的姐妹等等我！还有我！”
“谁懂？景瑞渊完全就是盯盯机器，只看着小土，那眼珠子都不带转的。”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但我还是要说，小土老婆贴贴！”
“那我来，景瑞渊！我爱你！老公贴贴！”
“前面的两位也太勇了！”
“小土能多接点综艺吗？这么伟大的一张脸，要多出镜啊，整天在剧组都看不到呜呜呜！”
“强烈要求生活综艺来一份！”
……
弹幕刷的飞快，柳尘表演完之后，主持人说出“那么请我们本期的特殊嘉宾柳尘……”时，粉丝才知道，柳尘似乎只来这一期，弹幕画风瞬间变了，一半在问柳尘能不能多来几期，一半是不太和谐的声音，觉得柳尘没什么唱跳的真本事，也就会一点乐器，还来唱跳竞演节目当特殊嘉宾，肯定是资本塞进来的。
后台的陶安看到直播上的弹幕，言辞太过激烈的都通知官方做了屏蔽处理，至于其他一些小打小闹，他没管。
圈内有个定律，有人黑才代表没过气，如果谁都不在意了，才是真正的糊。
目前直播进展都很顺利，微博热搜也不会少，陶安很放心。
景瑞渊在台下坐着，眉眼冷漠，那双眼却坚定地越过人群看着舞台上、镁光灯下的柳尘。
他眉眼弯弯笑着说话的样子真的很好看，也很温暖。
让景瑞渊心动不已。
直到身边突然有人落座：“景瑞渊？好久不见。”
第64章
“陶安哥, 弹幕好像不太对劲啊。”一直监控着弹幕的工作人员找到坐在后台的陶安。
“什么情况？”陶安只是稍微休息了一下，以为不会出什么岔子，怎么又有问题了？
“好像是董事长那边……”工作人员欲言又止, “您要不然过来看一下。”
陶安一脸凝重地跟着工作人员走到导播间，二十多块显示屏上, 工作人员指着其中一块说：“董事长旁边坐了个人，他们似乎认识？”
陶安眯着眼看过去，坐在景瑞渊身边的人偏瘦，肤色苍白, 看着身体不是很好的样子，但隔着屏幕也能看出是个样貌不错的。
导播间开着电脑, 正好放着直播, 陶安凑过去看了一眼弹幕, 发现观众的讨论风向已经变得不能看了。
“景旁边的人是谁啊？”
“我以为景这种生人勿近的, 不会有人主动搭话呢。”
“应该是工作人员吧？”
“但是他旁边这人在笑哎，聊得很开心？”
“妈的好烦，本来景在看我们小土的, 哪里来的不相干人士？”
“看着好不顺眼。”
“某些粉丝也别太ky了，说两句话怎么了？”
“人家没有正经工作要处理吗？柳是个恋爱脑，还要拉着景当恋爱脑？”
“只想说柳的粉丝都是神金。”
……
弹幕吵得挺厉害，讨论选手的正经弹幕反而都被盖住了。
这种倾向太容易给柳尘招黑, 陶安立刻联系团队去处理，还跟工作人员打招呼：“设置一点关键词屏蔽吧，麻烦后台再删掉一些不当发言, 把主要弹幕拉回节目相关的。”
“好的。”工作人员立刻应下。
*
柳尘在走完节目流程后, 入座特殊嘉宾席，与三个导师一起看三十个练习生的表演。
他没有打分和评级权, 但为了不让他干坐着无聊，也是为了节目效果，三个导师会时不时问问他的看法，或者和他讨论讨论表演的练习生，他都配合的很好。
节目录完已经十一点多了，观众陆陆续续散场。
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有选手大着胆子来找柳尘合影，其中还包括柳尘最开始比较肯定的沈瑜。
“柳老师，我们一起合个影吧？”
选手们态度诚恳，又很礼貌，柳尘本来就没什么架子，理所当然地点头同意了。
找三个导师合影的也有很多，一时间舞台周围变得格外拥挤。
柳尘起初被围在人群中央，并未看到景瑞渊，直到人群逐渐散开，他看到了在现场最后排的那人。
只是，他旁边还有个人，与他也不知说了什么，然后笑着挥了挥手，就从出口离开了。
然后，景瑞渊才朝他看过来。
柳尘有点在意刚刚走的那个人，看着不像是谈合作的，总觉得那副长相有点熟悉。
陶安走到柳尘旁边：“柳尘，有点事跟你说一下。”
“什么？”柳尘收回视线。
“要不你看看叫上董事长一起？”陶安示意最后排。
“好。”柳尘点点头，与陶安一起走到景瑞渊面前，“陶安哥说有点事要讲。”
“我们换个地方吧。”陶安提议。
“去休息室。”
节目组给柳尘安排了单独的休息室，陶安听了，立刻在前面带路。
进了休息室，陶安关好门，纠结了片刻，说：“节目录制期间，弹幕有点不太和谐，我安排团队及时作出处理了，不过热搜还是在。因为跟董事长您有点关系，所以……”
“什么热搜？”柳尘面露困惑，他拿出手机。
在看到热搜上的内容后，微怔。
热搜tag叫#景瑞渊与美男子相谈甚欢#，点进其中，柳尘便看到网友们从直播界面截出来的图，甚至还有录屏。
录屏中，除了景瑞渊，另一个人便是柳尘在节目录制结束后看到的那个肤色略显苍白的清瘦男人。
景瑞渊眉头紧锁：“撤了，这种热搜不明显是在引导舆论吗？”
“哎，好的，我这就联系团队。”陶安立刻转身出去打电话。
很快，休息室里只剩柳尘和景瑞渊。
柳尘抿了抿唇，状似不经意地说：“这些网友还是太闲了，怎么谈个生意都能发散思维？”
景瑞渊薄唇轻启：“不是谈生意，以前的同学，初高中的。”
柳尘贴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颤，不自在地蜷了下：“哦。”
初高中的同学，那他知道是谁了。
宗涯。
这人喜欢景瑞渊，高中时还向景瑞渊告过白。
宗涯原本是个富家少爷，但高二那年家里破产，生活处境很困难，景瑞渊和唐肆煜都尽所能地帮过他。
高三前的暑假，宗涯被他舅舅带出了国。
就是临出国前在机场，他向景瑞渊表的白。
原文中，宗涯是在景瑞渊创立天际线传媒五年后才回国的，彼时他已经还清了债务，还摇身一变又成为了曾经的翩翩公子，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追求景瑞渊，而且整整追了他两年。
哪怕中间被拒绝过很多回，他也没放弃过，即使后来没跟景瑞渊在一起，对景瑞渊来说也是一个不会断交的读书时比较珍贵的朋友。
没想到，他会提前回来。
思及此，柳尘忍不住想，他和宗涯对景瑞渊来说，谁更重要一点？
他会有胜算吗？
“在想什么？”景瑞渊见他站着发呆不讲话，开口问。
“啊，没。”柳尘回过神，他觉得自己疯了才拿自己跟一个景瑞渊压根不喜欢的人去比较。
“他叫宗涯，以前初高中跟我和唐肆煜是同学，算关系还行吧。”景瑞渊面色平淡的解释，“好多年没联系过，今天来节目组，是他舅舅家的儿子也在三十个练习生中。”
“能跟好朋友偶遇，还挺好的。”柳尘移开视线，开始胡言乱语。
景瑞渊凝眸：“算不上什么好朋友。”
“啊……”柳尘微怔，有点意外他会这么说。
景瑞渊走上前：“热搜的事，在意吗？”
柳尘抿了抿唇，没吭声。
老实说，他挺在意的。
这回他不想否认。
景瑞渊本以为他会说出诸如“不在意”、“没什么”之类的字眼，没想到没否认。
“在意？”景瑞渊追问。
“你不是看出来了吗？”柳尘双唇开合，吐出几个字。
景瑞渊唇角勾起：“你会在意，我很开心。”
“要是你再多问我一些，我会更开心。”
柳尘脸颊微热：“回去了，很晚了。”
“晚上回家住？”景瑞渊与他肩贴着肩。
柳尘睁大眼睛：“难道我要去酒店吗？也不是不行，我现在就订一个。”
他说着就要打开手机订酒店。
景瑞渊赶紧拦住他：“别，回家。”
*
令柳尘意外的是，他以为热搜撤掉就不会再有后续，没想到第二天下午，他回到越城的剧组时，热搜又出来了。
这次是有某个网友扒出了当年宗涯和景瑞渊在高中时期宣传栏上的优秀学生照片，还有某些知情人士爆料两个人以前关系特别好。
起初，热搜并没有什么倾向，大家网友们只是抱着吃瓜的心态随便讨论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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