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早在他向对方提出签合时。
想到未来皮尔扎看到有关自己的研究报告时可能的反应,阿贝多忍不住扬了嘴角。
皮尔扎正等着阿贝多的回答,不曾想耳边却传来了阵阵颤动。
怎么,他说的话有那么惹人发笑?
可不等皮尔扎开口,身上的人终于有了声音。
“你之前问过我如何看待人类,如何理解人类的情感。”
“在我看来,人类是一种有趣的生物,短暂的生命,从脆弱逐步变得强大。人类的生长进程和大多数生物都没有本质的差别,但在最后所实现的,或能够成就的,却因人而异。”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阿贝多问,随即又开始解答,“因为人类拥有复杂的情感。”
“情感并非人类的专属,研究证明,在许多非人生物甚至是魔物中,也拥有情感。”
“可能够创造奇迹的,往往是人类。”
阿贝多轻声说着,一如既往是熟悉的语气,就像皮尔扎无数次看对方进行实验解说时听到的那样。
可比起那些本就晦涩难懂的话,此刻的言语明明并不算那么深奥,却让他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于是皮尔扎问:“所以呢?”
“你说这些的目的是?”皮尔扎嘟囔,“我怎么感觉听不明白…”
这似乎在阿贝多的预料中,因为他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个让皮尔扎出乎意料的问题。
“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恢复记忆的你要那样避开我?”
阿贝多这样问着,终于从皮尔扎身上抬起。青绿的眼眸满含笑意,将来不及躲闪的某人的慌乱映入眼中。
“感觉你可能自己不会坦白,”阿贝多笑道,果不其然瞧见皮尔扎又移开了眼,“那我就说说我的猜测吧。”
“在我看来,原因大概是一个。”
“因为太过喜欢。”
那声音实在是太轻,轻到皮尔扎甚至不太相信自己听的是否为真。可看阿贝多的表情,又好像刚才的一切即为真实。
这种感觉其实并不陌生,毕竟早在那一次摘星崖边的‘坦白’时,皮尔扎就经历过与阿贝多这样的对峙。
可感觉不太一样,皮尔扎想,那时的他心情虽然慌乱,可没有太多的顾虑。
毕竟愚人众与西风骑士团目前并非全然对立,至冬和蒙德相距不算远,性别的话在自由的国度不算什么,而在被冰雪覆盖的国度里,明面上的排斥却掩盖不住私底下逐渐靠近彼此的人们。
至于年龄或者种族,那就更不是问题了——单向死亡永远是对活者的折磨。
但现在不一样,皮尔扎脑袋里闪过诸多,自身对于非人类复杂的情感,过去记忆与现实记忆的割裂感,又伴随着从世界维系者到与阿贝多相同的异常点,紧随其后要解决的显然是麻烦到不能再麻烦的事情。
一个异常点的出现会影响到世界的秩序。
那么两个呢?
那个名为法奇特的新世界维系者又有着怎样的任务?
皮尔扎晃神,而阿贝多则在短暂的等待后,又一次的开口。
只不过与摘星崖的那次重复不同,这一次他却是采用了另一种策略。
“难道,”阿贝多垂眸,语气带上了些许落寞,“我的猜测是错误的?”
“也是,”他扯了下嘴角,“毕竟失去记忆相当于是观念的重组,当记忆重新唤起,想法也有可能不同。”
“感情当然也是。”
皮尔扎喉咙顿时有些紧,可阿贝多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而是自顾自就接了下去。
“可以理解,即便没有记忆的变化,时间久了也会存在情感消磨的情况。”
“确实是这样的话,我也会调整态度。”
“至于蒙德那边误会的人,晚些我也会去澄清。”
“所以你不必有心理负——”
话到一半,一只手陡然伸来,直接将阿贝多的嘴给捂住。
“好了好了,”满脸通红的青年撇着嘴,剔透的粉眸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我算是明白你的意思了。”
“不就是想让我承认吗?”
皮尔扎嘟囔着,视线一会儿看向地面,一会儿又看向面前的浅金发青年,显然是很纠结了。
“仔细想来,我先前倒是有一句话确实耽搁了很久没有说。”
“我…”他深吸了口气,这一次视线终于与那对青绿眼眸对上,“还算喜欢你。”
“不,应该说是,非常。”
“我非常喜欢你,阿贝多。”
沉寂在两人间弥漫,不知何时停歇的风将帘幕带平,轻飘飘地搭在窗台前。
皮尔扎凝了神,直勾勾地盯着。他能看到自己倒映在对方眼眸中的身影,如同沉入青绿的湖潭。
而在他的注视下,浅金发的青年慢慢抬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一样掩了唇。
然而皮尔扎能看到他微红的脸与带着笑意的眼,暗示着对方此刻的喜悦,又莫名其妙地似是感染到了皮尔扎。
于是不由自主的,皮尔扎抬手,就那样凑了上去。
这已然是一个青涩的吻,可与先前相比,经历过诸多世界的外来者就算没什么经验也知道该如何进行。
他强硬地按着青年,像是怕人逃跑一般。他们唇齿相贴,彼此啃食着,像是要在此刻交换彼此的气息,又将血液相融。
铁锈与旖旎成了契,细微水渍与夹杂的闷哼化为了最好的助推剂,以至于当衣衫被解开,温凉的手从善如流地开始讨好,没有哪一方觉得此刻的场地和时机不是那么正确。
皮尔扎甚至还有余力想,阿贝多先前的等待是否有原因。
如若不是,这一次对方怎么愈演愈烈,动作也带上了急躁。
阿贝多显然不知皮尔扎的想法,可最是了解人类身体机能的炼金术士却能察觉到另一人的走神。
于是自然而然的,阿贝多停了下来。
“?!”
皮尔扎本来觉得晕乎乎的还挺享受,可当那份讨好带来的刺激终止,另一种感觉便自下而上,一阵又一阵地刺激着他的大脑。
那是不满足与渴求,是雀跃与宣泄。
是人类最为原始的本能,在这一刻于两人间开始迸发——明明阿贝多自己也很兴奋。
“怎么不…了?”
皮尔扎睨着人,抓着人的衣服的手也忍不住收紧,像是在催促。
可面前的青年却只是长吐一口气,强忍着自己,用一种算得上是平稳的询问语气,道:
“今天能做到最后吗?”
作者有话要说:
皮尔扎:(一个激灵)(瞳孔地震)
第121章 绽于凛冬之物·一
“今天能做到最后吗?”
阿贝多轻声道,声音温温和和,像是怕惊扰了青年。
可就算如此,皮尔扎也因这份询问愣了神,被这么一句话给弄得宕了机。
要做什么?
什么最后?
皮尔扎大脑白了一秒,随即便反应过来阿贝多的意思。
于是本就泛红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你...”
皮尔扎脑袋一片混乱,不如说在意思到阿贝多的意思后,他的脑内直接浮现了诸多乱七八糟又难以描述的画面。
这当然不能怪他,要怪就怪之前得到一些世界里确实有一些比较让人害羞的事情,再加上这在一些世界里本就正常,只是因为性别缘故,或许会与寻常不太一样。
但绝不是不能做。
皮尔扎有点心猿意马,挤出一个字后便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本打算问问阿贝多是否知道具体的流程,可转念一想,之前的对方就已非常熟练,更是表达过已查阅诸多书籍——想也知道学识渊博的首席自然连这方面知识也很丰富。
该说不愧是阿贝多吗?
皮尔扎心想。
大抵是见他有些犹豫,阿贝多眼眸微动,以行动来替代着接下来的话语。
若说先前的阿贝多算得上是竭力讨好,那么此刻倒像是一种捉弄,又或者是一种暗示,明明非常的缓慢且温柔,却给人一种威胁感,仿佛不答应就要停止一般。
可阿贝多应该不会这么坏心眼吧?
皮尔扎舔了下嘴角,脑海里却是不由自主浮现出两人先前的荒唐。
记忆本就是情感的载体,载体又与身体的反应所联系,联系将感觉牵带,就这样让本就不平静的心,更是砰砰砰直跳。
雀跃着、期待着以及蠢蠢欲动。
皮尔扎甚至在想,倘若他定力再差点,没准无需阿贝多做什么,自己倒是会先一步扑上去——对方实在太懂得如何[调都],也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容貌。
皮尔扎当然吃阿贝多的这一套。
正如皮尔扎所想那样,在瞧见他的犹豫与迟疑,阿贝多垂眸,似是瞥了眼两人,片刻又抬起眼眸,用澄澈朝皮尔扎望着。
“不可以吗?”阿贝多微微偏头,脸颊边的碎发随之轻晃,“我以为,现在时间应当充裕。”
“时机也刚刚好。”
“应该是个不错的机会。”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皮尔扎能感觉到阿贝多这样说时的[因友]意味,连带着两人之间也被人捉弄地触碰,甚至直接到让他忍不住轻呼。
皮尔扎大脑放空了几秒,说不上是因为阿贝多突如其来的欺负,还是因为对方那富有蛊惑意味的容貌。
可在下一刻,他又回过神,略带无语地瞪向阿贝多。
“有这么突然的吗...”皮尔扎嘟囔。
不曾想阿贝多却是戏谑一笑,无需言语便让皮尔扎理解了他的意思——感情这根本没打算让后者选。
“我就知道会这样,”皮尔扎小声嘀咕,脸倒是红得厉害,“那....就不要问了。”
他抬起手,直接揽上青年的脖颈,像是要发泄不满一样,自顾自在其上留下印记。
“要做就做。”
终于得到了人的许可,浅金发青年笑意更甚,如皮尔扎所愿那般开始了讨好。他将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牵带着来到了两人之间,覆于其上。
熟悉又陌生的触感席卷,像是在扯着皮尔扎的神经,明明先前他们已这样过多次,可没有哪一次比现在要更为明显,更为让人心痒。
甚至在不知不觉间,皮尔扎微微收拢,呼吸也跟着变得重了一些。他感觉到冰冰凉凉的触感,像是某种液体流淌,等反应过来时,却见阿贝多拿着玻璃瓶,正从中倒着某种液体。
“好冰...”
皮尔扎眯了眯眼。
“只是一点准备,”阿贝多顿了顿,大抵是被那像猫抓一样的轻喃所影响,手上的力道有些不稳,“会让身体更易接受。”
皮尔扎没有察觉,只是小声嘟囔:“你为什么会随身带这种东西?”
这一下阿贝多直接沉默,随即轻笑一声,直到皮尔扎忍不住抬手催促,他这才解释道:
“有备无患。”
这个词是用在这种时候的吗?!
皮尔扎忍不住吐槽,不曾想却是被人牵带着加快了进程,以至于即将脱口的话,尽数咽回了口中,就连头皮也因此而开始发麻。
毕竟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沉溺了。
难不成,含有那种成分?
皮尔扎晕乎乎地想着,却没有办法询问,毕竟某人已然夺去了他说话的机会——他们极致[蚕眠]地接着吻,彼此捕捉着彼此的呼吸。
如果说刚才是由自己主导的还算急切的纠缠,那么此刻便带着极强的压迫感,仿佛要将一切吞噬,竭尽全力地拉近彼此。
也不知是谁先开始,口腔内开始有铁锈弥漫,伴随着来自对方点染于身的冰凉,让皮尔扎忍不住本能战栗。
可这并非全部,更加要人命的是那算得上是高超的讨好手法,几乎只是几次捉弄,就让皮尔扎忍不住软了腰又卸了力。
衣服在不知不觉间被退下,就连也猛地被人触碰。皮尔扎能感觉到阿贝多有一瞬间的迟疑,却在下一刻毫不留情,就那样直接捉弄起来。
“...!”
皮尔扎被这么一下给惊到,差一点就弹起了身子。他正准备向某个胡来的家伙控诉,不曾想含糊不清的话语竟被人尽数吞下。
本能推拒被人阻止,交握的手按于门板,黏腻的声音伴随着呼吸,以及些许风的吹拂。
皮尔扎猛地拱了拱身子。
阿贝多松了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也算是给人留了休息的余地。
可在下一刻,他的手便重新伸入,借着皮尔扎失神的空档,又一次地做着事前准备。
但刚刚得到疏解的青年根本受不得这个。
“等、等一下!”
皮尔扎惊呼,空着的手胡乱地抓住了阿贝多的头发。
阿贝多抬眸,有些疑惑地望着皮尔扎——白皙的脸染上,眼角都点上了。如果说平时这张脸就已具有极强的冲击力,那么在此时此刻,气氛与的催使下,这份冲击便达到了最大。
皮尔扎哑了声,直接看愣在了那里。
见他这样,阿贝多的疑惑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忍耐不住的轻笑。
“怎么了?”
阿贝多轻声问着,声音温温和和,竟是让人听出了几分宠溺感,以至于皮尔扎自己都被这一声弄得心里痒痒的,连带着那份迟疑也弱了许多。
可他还是将自己的疑问说出。
“那个...难道是我在下面?”
阿贝多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原来你在介意这个。”
他将头靠了过去,抵在了皮尔扎的额头上。青绿与剔粉相互对望,彼此都能看见彼此眼底的倒影。
“如果你想在上面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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