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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叶栾倒是个好说话的，并未摧毁他的势力。叶波知道，这只是因为自己没有做出什么阻碍叶栾的事情，不然叶栾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叶明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
叶波脸上挂着虚假的笑，他嘲讽道：“父皇，这皇宫之中，最笨的应该就是你了吧？”
叶波这话已经是够砍头的程度了，但叶明没有实权，更不能够惩罚叶波。
叶明只是憋了一肚子气，指着叶波的鼻子说：“你这个逆子！”
叶波不痛不痒地说：“父皇啊，儿臣劝你还是少和我们叫板。我们这几个儿子要是心情好呢，可能还会让你把屁股底下的位置坐稳，但要是心情不好呢，你的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叶明突然仰头大笑起来，他笑得眼角都泛出了泪花：“我说波儿呀，你真以为自己能独善其身吗？叶栾心狠，等他即位，定是要夺你的权，把你打发得远远的。就算你向他投诚了，那你舍得自己这么些年建立起来的大业吗？若叶栾为帝，你的那些门客下士，怕是要倒戈了，届时你就是一个闲散王爷，谁想对你下手都轻轻松松。但是你也不差，与其久居人下，性命不保，还不如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你觉得呢？”
叶波轻扯嘴角：“父皇，你就别白费心思了，大皇兄那是何等的智勇，我可不敢与他争辉。”
叶明在此时邪笑道：“若是他有一个全天下人都无法接受的缺陷呢？如果你能对他的软肋出手，那叶栾就是一击必死！”
叶波神色微动：“哦？”
叶明见叶波来了兴趣，他便放松下来，老神在在地说：“如何？你可要一搏？”
叶波神色不明：“父皇，你也太小瞧大皇兄了吧？谁没有一些把柄？你就算知道他的软肋又如何？大皇兄是您一手培养出来的，现在的武朝，可是他做主。”
叶明脸上全是嘲讽：“他做主？一个断袖也配？”
叶波猛然捏紧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断袖？
叶波马上就想到了柳多虞。
“父皇的意思是，大皇兄和柳家世子爷……？”
叶明道：“你是个聪明人，朕也不瞒你。柳多虞的婚事刚刚定下，朝堂之间没有半点风声，是叶栾急着让柳多虞退婚，左相家和柳家的婚事才传了出来。你说叶栾笨不笨？他明知柳多虞的婚事可以有很多种解决方法，他却偏偏选了对他最没有好处的一种。
“还有你可知他这三年为何一直以面具示人？那是因为他一直都在凉城，京都这个他只是一个替身，这事只有朕和皇后，还有左右二相知道。他当时跟我们说，叛军在外，他要追查叛军下落这才一直不回京，并且他在外也能多多体察民情，朕便同意了。谁知这三年他一直待在凉城与柳多虞厮守！”
叶明说着，他看向叶波：“现在你知道了，你这个皇兄对柳多虞情根深种，你只要拿捏好柳多虞，叶栾怕是会把这天下都拱手让给你。”
叶波却高声道：“父皇，我真是没想到，您居然想要借我的手去害大皇兄。您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绝不会做出手足相残这种事情的！”
叶波说完，很是大义凛然地走了。
回到自己的宫中，叶波才说：“去备一份礼，明日去见见我这个大皇兄。”
侍从眼睛一亮：“殿下，您这是要助大殿下一臂之力……”
叶波却说：“啧，怎么跟了我这么久一点长进都没有？父皇那里全是我那个大皇兄的耳目。当着我这个好父皇的面，我肯定是要装作什么都不想要，只想保全自己的样子。”
侍从脑筋一转就稍微想明白了：“所以您这是想要让大殿下放松警惕，之后再给他重重一击？”
叶波掩住自己眼里的情绪，轻声道：“什么叫放松警惕和重重一击？我只是想要依靠我那智勇双全的兄长，夺些从龙之功罢了……”
侍卫当即对叶波竖起大拇指：“殿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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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叶明召见六皇子叶波的事情自然传到了叶栾的耳朵里。
彼时叶栾正在给定远侯府给柳多虞剥葡萄，他的人上来就说了这件事，随后便跪在地上，等着叶栾裁决。
叶栾将剥好的葡萄放在柳多虞手里的琉璃碗里，随后又开始剥起下一个葡萄，这专注的样子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到侍从的传话。
柳多虞嚼呀嚼，吞下一颗葡萄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不该在场？
这么想着，柳多虞瞧了一眼叶栾，见他神色如常地剥着葡萄，便说：“行了啊，你们俩要说事情出去说，我可不想一不小心就听到什么掉脑袋的事。”
叶栾剥葡萄的动作已经十分娴熟了，短短几秒钟，叶栾又剥好了一颗。他将这颗完全去除了果皮但内里果肉完好的葡萄放进柳多虞的琉璃碗，随后道：“多虞，我的事，你有什么不能听的？”
柳多虞听了，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好好说话。”
自从上回叶栾偷偷摸摸地潜进他的屋子，更是强硬地亲了他之后，柳多虞本以为要隔好长一段时间才能见到叶栾，结果叶栾第二天就登门了。偏偏叶栾还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堂堂一个皇子，频繁地出入定远侯府只为了和柳多虞探讨知识，这样的鬼话能骗谁？
第098章 啥都不图
但不得不说，叶栾用的理由，柳多虞拒绝不了。
一个皇子，如此好学，柳多虞难道要将他轰出门去吗？
没有办法，柳多虞只能日日迎着叶栾进门，但他看向叶栾的目光却是十分不客气。
但叶栾也算知趣，每回来找柳多虞，无一不是帮柳多虞做这做那，伏低做小般讨好柳多虞。一开始柳多虞还想着如何把叶栾赶出去，但是后边见叶栾再无逾距的行为，做的事情又是十分地合他心意，柳多虞便歇了要把叶栾赶出去的想法了。
正好他差一个顺手的奴仆，反正用谁不是用呢？更何况别人又没有叶栾那般体贴入微，让柳多虞十分受用。
而今日，叶栾的仆从来报皇帝想要策反叶波的事情，柳多虞是生怕自己被牵连，于是默默地动了动屁股。
叶栾道：“你再挪就要掉下椅子去了。”
柳多虞马上端正起来。
而叶栾则对侍从说：“没事，随他们去吧。”
侍从答应着退下。
而柳多虞却好奇地问：“你爹要你弟弟反你，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叶栾把桌上的葡萄剥完，一边用巾帕擦手一边说：“叶明不成气候，至于我那个弟弟，他如今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敢与我抗衡的。”
柳多虞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叹道：“不愧是你！”
因为柳多虞这句话，叶栾唇边染上笑意：“多虞放心，我在朝堂上并无劲敌。”
柳多虞一听这话，他面红耳赤地否认：“你别多想啊，我可不是担心你。”
叶栾嘴上应着是，可眼里却是调侃的神色：“是是是，多虞绝没有担心我，是我多想了。”
柳多虞：……
他很想否认，但是这时候好像越否认，越会让叶栾产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于是柳多虞选择闭嘴。
柳天一回来就看到叶栾在柳多虞身边献殷勤，他瞪眼道：“大殿下这是闲的没事做了吗？怎么天天往我定远侯府跑？若大殿下真这么闲，臣建议您多去体察体察民情，关心一下我武朝百姓如今的生活。”
叶栾微笑道：“侯爷放心，自我代父皇管理朝堂大半事务以来，咱们武朝的发展是越来越好了，百姓们也都安居乐业。”
柳天哼了一声：“殿下做得再好，也总会有贫民的，殿下不如早日回去批阅奏章，多为武朝百姓尽心。”
叶栾的微笑保持不变：“侯爷，我这每日来侯府就是要和世子爷商讨诸多事宜的，世子爷很有见解，令我十分佩服。”
这下柳天是哑口无言了。
他哪里不知道自己小儿子是什么德行？虽然这勤勤恳恳地学了三年，但终究是只能学来一些鸡毛蒜皮，要让他去从政，估计一辈子都只能止步于九品芝麻官了。
不知这叶栾打的是什么算盘，做什么都非要搭上他儿子。
柳天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叶栾真的不打算放过他们家了。
这么多年来，自从叶明猜疑，柳天干脆连京都都不回，不仅不属于朝堂任何一派，甚至还不愿多管京都事宜。而一个小小的叶栾，就将他多年隐忍毁于一旦。
现在好了，京都世家皆知叶栾与他儿子关系极好，日日相伴学习。
柳家这是不想入局都难。
柳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跟我来。”
柳多虞很自觉地起身。
柳天瞧见了便大声道：“我让他来，你来干什么？！”这孩子，傻傻分不清状况，他真是怕他被叶栾卖了也不知道。
这样想着，柳天内心又出现了浓浓的担忧。
柳多虞惊愕，他爹这是咋了，脾气这么大？？
叶栾低声道：“多虞别担心，我去去就来。”
叶栾的话落入柳天的耳朵里，他更气愤了：“大殿下倒也不必如此！我又不会吃了你！”
叶栾笑笑：“侯爷见怪，我与多虞关系好，怕他不放心。”
柳天想骂人了，他和柳多虞是夫子，叶栾和柳多虞充其量只是好朋友，柳多虞到底该不放心谁？！
不过看着柳多虞这傻愣傻愣的模样，柳天又有一股淡淡的忧愁，唉，小鱼还真可能会偏信叶栾。
柳天带着叶栾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屋子里。
柳天这才对叶栾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叶栾无辜道：“侯爷，我怎么了？是我做了什么事情让您不高兴了吗？”
虎头虎脑的柳天听了叶栾这话，心中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你这么黏着我家小鱼做什么？叶栾，从前你隐藏身份待在我家小鱼身边，说要抓叛军，好，那就抓叛军。可三年了，叛军的影子没见着，你倒是快把我家小鱼拐跑了！我告诉你，我们柳家无心那个位置，更不想卷入朝堂风波中去，我只想和我两个儿子平安顺遂地过完这一生。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投靠任何人，但是我也不会投靠你。我投靠武朝，若武朝用兵，我可将柳家军借出，其余的，你想都不要想！”
叶栾无奈：“侯爷，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与多虞在一起，是为了柳家的势力？”
柳天自认为看破一切，他冷哼一句：“不是吗？”
叶栾摊手道：“让侯爷失望了，还真不是这样。”
柳天皱起眉头，多疑地看着他：“怎么可能？你若不是为这，那是为了什么？”
叶栾道：“我就不能是为了多虞吗？我与多虞相交三年，情谊甚笃，因而才日日往柳家跑。”
柳天迟疑道：“真的？你当真无半点私心？”难道叶栾真的只想要和小鱼做好朋友？
叶栾点头，又摇头：“私心，确实有一些……”
柳天听到这话，好似抓住了叶栾的小辫子一般，急切地说：“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图谋不轨！”
可叶栾下一句是说：“我刚开始入柳家，只是想要能够碰见侯爷，毕竟侯爷见过我的面容，只要能够见到侯爷，我就可以安然无恙地回京。”
柳天的表情顿住，接下来叶栾继续说：“可后来，我迟迟见不到侯爷，再加上和多虞相处的过程中，我早已被他吸引。侯爷知道，人生能得一知己，是多难的事情。幸好老天待我不薄，让我能够遇到多虞。此后，我虽还是暗中给右相递了信，却迟迟不回京，不是为别的，只是贪恋在多虞身边的惬意时光，贪恋总督府每一个人带给我的温暖。”
柳天的表情慢慢僵在脸上，敢情叶栾这小子还真是啥都不图？
第099章 你演你的，我演我的
柳天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叶栾却说：“侯爷，我以性命担保，我绝不会坑害多虞。我会一直护着他。”
叶栾这话更为奇怪，柳天听了便摆摆手道：“这倒不用，小鱼有我和他哥哥护着。只是，大殿下啊，你是未来的储君，说话可要一言九鼎。”
柳天这是在说叶栾刚刚的承诺。
叶栾十分郑重地说：“自然，如有违约，我这辈子便无一日安宁，孤苦一生，厄运缠身……”
柳天听到叶栾发这样的毒誓，吓得他赶紧说：“行了行了！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还好这是在自己家，若是在别的地方叫人听见了叶栾的这一番话，他们柳家可就有大祸了。
柳天又说：“行吧，我暂且相信你吧。”
两人交谈完毕，叶栾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柳天叫住他：“你和叶明闹成这样，可有把握稳住局势？”
叶栾脚步一顿。
看来柳天也不是真的毫无城府，那晚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最多再加上一个被叶明告知的叶波。而柳天却早已知道这件事，说明柳天的人早已潜伏在皇宫多年，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放心叶明，一直留有后手。
叶栾大方地回答：“自然。侯爷应当知道我从生下来就是要接那个位置的。十五岁之前我在朝堂上就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后来虽然流落民间，但也很快复位了。这三年里，侯爷应当注意到了，我的动作很快，大半朝堂已入我之手，叶明早已没有实权。”
柳天暗自盘算了一下，这朝堂上，除去他们家的人、左相中立一派和剩余几个皇子的微弱势力，叶栾此话不假，武朝命运已然在他手中！
柳天深吸一口气：“你要如何做？”柳天并不关心叶栾，他只关心武朝和武朝的子民。
这天下，毕竟是他和一群老友打下来的啊……
叶栾不紧不慢地说：“我会做一个明君，但不是现在。现在我还不打算接那个位置，先让我父皇多潇洒几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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