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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瑢若有所思：“多谢。”
“噢, 对了。”司流淼起身准备离开，他身体转到一半, 突然想起一事, 看向他调侃道：“也许你该关心一下你下属的心理健康了。”
“？”
原瑢疑惑，哪一个？
双子星大厦顶层。
顾兴言担任起源的第三代理人, 他的办公室坐落在原瑢办公室的右侧，卓昭慈办公室在左, 前后两者呈夹击势态将原瑢的包围。
原瑢待在书桌前，脑海想着司流淼说的话——两周以来，卓昭慈每天都要跑去官方机构检测觉醒等级，工作人员们被折腾得不耐烦，昨天就把消息捅到司流淼那里，希望他能联系原瑢，让他制止一下员工的行为。
司流淼委婉地表示道：“以卓老板的身体潜能，十四天里从C级进化至B级，我认为已是非常不可思议的奇迹，或许你不用把属下逼得太紧。”
咔哒一声，门开了。
卓昭慈打开办公室的门，对上原瑢的视线。
“大人。”他嗓音微哑：“您找我？”
原瑢嗯了一声，远程遥控，关上了办公室大门，隔绝其余员工探究的目光。
血族嗅觉敏锐，男人身体散发出来的烟草味，让他不自觉地微微皱眉。
卓昭慈注意到原瑢的表情，走过来的动作一滞。
过了几秒，他伸手解开衣扣，将外套脱下来。
原瑢看着他的动作，想说没必要，在对方靠近后，话语又咽了回去。
他轻咳一声，说：“关于顾兴言的职位，你别多想。我们离开花市后，公司需要有人来维持运转，顾兴言他正好有过经验。”
卓昭慈微笑：“我明白。”
明白就好，原瑢略感安心，再开口时放软了语气：“你能打败名越的A级觉醒者，已经足够证明你的实力，不用太在意协会的检测结果。”
“离正式参赛名单上交还有二十天，我会保留你的名额到最后，即使......我也能带你以后勤人员的身份一起前往灯国。”
“不用。”卓昭慈平静说：“我接受现在的结果。”
“请您把我留下来。”
原瑢一怔。
他想过要如何安抚对方，但卓昭慈就这样毫无怨怼，一脸平静的接受，让他不禁有些茫然。
原瑢凝视距离他几米的男人，试探道：“如果我要你跟去.......”
卓昭慈的表情渐渐变得古怪。
半响，他低笑了一声：“大人总是这样，打一棒，再给个甜枣。”
“是在训狗吗？”
浓重的烟草味弥漫在两人呼吸间，卓昭慈压迫性的俯身，眼睛微微泛红，神情似痛苦，又似是难堪：“穆千里甘愿为犬，小瑞因您得到重生，他们自愿被您玩弄鼓掌中，装聋作哑，但我不同，我接受不了您这样对我。”
终于。
卓昭慈愉悦的，在原瑢的脸上看到了失控表情。
狠狠发泄着说出心里话，有些畅快，又有些释然。
卓昭慈嘴角勾起，像发疯一样，突然一把按住原瑢的脖颈咬下去！
一丝血水从牙齿间流淌下来。
他说：“这是报复。”
“报复您的傲慢。”
尖牙刺破血肉的疼痛窜来，被一向乖顺的眷属以下犯上，原瑢不得不说有些震惊。
随即蔓上心头的，是一阵被惹恼的怒意。
黑色火焰瞬间燃起，猛烈烧灼男人的手掌。
皮肤被烧出一道道火斑，卓昭慈却浑然不觉，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表情中透露出一丝满足。
右臂燃烧着火焰，脸颊再次压下——
“啊！”
秘书走进来，不小心目睹这一幕，嘴里发出了惊叫。
见两位顶头BOSS看过来，她尴尬地低下头。
秘书骑虎难下，只能上前一步：“打、打扰了......但这里有一份紧急文件，需要您二位的签名........”
“出去。”
原瑢捂着脖颈，冷戾的话语却不是对着秘书。
他冷冷地盯着卓昭慈。
卓昭慈一脸淡定的起身，走出大门，还不忘捞走自己的外套。
秘书放下资料，默默跟着退出去，他瞳孔地震，一脸吃到惊天大瓜的表情。
啪嗒一声，大门关闭。
原瑢躺在座椅里，脖颈还泛着疼，咬伤在血族强大的愈合能力下，缓缓恢复。
忍了忍，没忍住，唇缝泄出一声怒骂：“疯子！”
他的管家，他精心培养的一把手。
为什么变成了这幅癫样。
魔眼的声音幽幽响起：【宿主您身为首领，没必要在乎下属的感情，不顺心的下属，换掉就好了。】
“换掉.....”
卓昭慈垂下眼，温柔为他打领结的画面浮现在脑海，还有用温柔的声音叫着他“大人”，时时刻刻负责的认真身影.....
原瑢脸颊，不受控的抽搐了一瞬。
他养了一年多的眷属，说换掉容易，他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怎么办，谁赔给他？
他宁愿打断卓昭慈的胳膊，狠狠教训人一顿，也不会这么做。
魔眼察觉到原瑢的想法，叹气：【您确实，未曾将他们放在平等的位置呢，难怪您一向忠诚的追随者会......】
“闭嘴。”原瑢把它关了禁闭。
魔眼的声音消失，空气一时间都清新许多。
原瑢捏了捏眉心，低下头，看向秘书送上来的审核资料。
许久，手中钢笔也未曾落下。
......
偏僻的小山村，一间破茅草屋里。
“阿爷，我饿。”
乖巧的小孙子脸颊瘦弱，看得老人家心疼不已。
这年头变异虫横行，许多庄稼植物被破坏，收成也大不如前，就算老人种田技巧再高超，也给不了心爱的小孙子更多窝窝头了。
突然，老人家想起了村长侄女提过，有某个大公司正在招聘，待遇极好，包食宿，工资高，而且听说是那电视机上的觉醒者开的，会发灵宝，保护员工的人身安全。
更让他心动的，是村长家侄女的一句话——“想让娃娃赢在起跑线上，教育、资金资源多重要！进了起源，以后一辈子有瑢大罩着，不用愁啦！”
她看向老人家，严肃道：“齐爷爷你种地那么厉害，去试试吧！我帮你报名。”
齐寿华心中一动，他年事已高，最想要的，不就是给早早失去父母的呦呦一个好归宿吗？
起源科技招人的条件并不严苛，那题目他瞧着也容易.......要不，去试一试？
齐寿华摸着小孙子营养不良的黄发，慢慢下定了决心。
“爷爷给咱们呦呦挣好吃的回来，顿顿都吃上美味的窝窝头，好不好？”
与此同时，一座沿海小镇上，某辆开往城市的公交车站，迎来一群特殊的客人。
老渔民皮肤黝黑，一口亮牙在阳光下反射出炫目的光芒，他肩膀扛着一包大，麻袋，腿边围绕着一群没他膝盖高的小萝卜头。
“阿爸阿爸，你说的是真的吗！”
“大哥哥真的会收留我们？”
孩子们害怕：“万一大哥哥不要我们怎么办呀，阿爸你别骗人。”
六七岁的小女孩穿着漂亮的花裙，早熟的小脸带着忐忑问道：“阿爸，我们真的能过去吗，我看视频说，好多人也想去大哥哥的公司，我们过去.....会不会被轰走呀。”
老渔民嘿嘿一笑，拍了拍麻袋，神秘道：“闺女别担心，咱们走的是特殊通道，你乖乖跟阿爸一起，以后就是城里人了！好好上学念书！阿爸给你找了个超级金大腿，以后一辈子都不用愁咯。”
小茹不懂什么是“一辈子”，但是能跟从小收养她长大的阿爸在一起，她就很高兴，扬起了亮晶晶的笑脸。
“嗯！进城里念书！”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声音，充满对未来的憧憬。
一处不见光亮的阴暗房间里。
少女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惨白的光芒照亮她的眼睛。
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个ID名：
【amanda】
随后，她的目光挪到一份打开的邮件上：
【起源科技有限公司：亲爱的安思南小姐，您好。恭喜您通过笔试，我们诚挚地邀请您前往总部，参加最后一轮招聘考核.......】
少女阅读着邮件文字，眼眸如晨星般，慢慢亮了起来，然而当她目光落在自己脚踝上时，那亮光便黯了下去。
“挣脱.....”
少女喃喃自语，注视着邮件文字，眼睛重新变得坚定。
邮件弹出一条对话框：【请问您是否参加最终面试？】【是/否】
她毫不犹豫地点击：
【是】
.......
起源招新的热潮足足持续了两周时间。
经过严格的审核和筛选后，面试名单公布，热度瞬间达到顶峰。
通过笔试的人们欣喜若狂，无缘进入最终环节的报名者，拿着起源科技赠送的灵物购买打折劵，难过又忍不住窃喜，纷纷私信起源的客服，询问公司哪时开始下一轮招新计划。
面试地点设在公司总部，标志性的双子星大厦内。
安思南穿上她最干净整洁的一条裙子，来到大厦门口。
她发誓自己从未见过这么多人，甚至看见许多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面孔，仿佛全花市的人才都汇聚在这里，与她竞争着同一个目标。
一位打扮精致的白领走近，目光轻蔑地扫过安思南的坡脚。
安思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给她让路。
望着对方走进大厦的背影，她捏了捏拳心，暗暗为自己鼓劲。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绝不能轻易退缩！
“滴，检测到身份卡，安思南小姐，欢迎您，请跟随箭头指引，进入房间。”
“面试官已在那里等待您。”
伴随着人工智能甜美的提示音，一道巨大的箭头标记，渐渐浮现在安思南的眼前，指引她前行的方向。
箭头向内深入，引领她来到一个安静的房间。
房间窗帘拉开，阳光洒进。
优雅如勃艮第葡萄酒的嗓音在安思南耳边响起，她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人靠在椅背，沉郁而勾魂夺魄。
“请坐，安小姐。”
原瑢说：“接下来，由我开始面试环节。”
第080章
面试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十点结束。
最终, 有四位应聘者的综合得分最高。
第一位，女中医郁念烟，年龄三十七岁, 嗅觉极其灵敏, 能够闻出各种特殊药草的味道。她在一堆打乱的草药里精准地识别出吸血藤分枝, 并向原瑢手口并用地展示如何解剖这种灵植, 榨取其躯干的各个部位入药, 刺激得吸血藤当场造反，差点刺穿她的心脏。
第二位, 老渔民海参，年龄五十二岁, 曾经与起源有过鲛珠交易, 该鲛珠等同于避水珠的效果，含着鲛珠, 人能在深海里自由无阻地行走。海参带来了他积攒许久的一麻袋鲛珠，并表示，愿意献上能够生产这种避水珠的灵海蚌，条件是起源能够好好照顾他的家人———
准确来说, 是照顾海参收养的小孩们, 让原瑢当他们的长期饭票。
原瑢：“........”
算盘打得真精明。
第三位, 农民齐寿华，年龄七十四岁, 一位高龄人士, 有着出色的耕耘技术，将家乡荒地开垦成了良田, 荒山变成了果园。
对方有过一样非常特殊的经历——齐寿华曾经为明国的老兵，于上世纪, 某次护国战争里左耳失聪，所以无法再参军，只能退伍回到家乡。不久，他的儿女也在一次事故里双双殉职，只留下年幼的孙子由齐寿华独自抚养长大。
第四位......
原瑢接着往下浏览，目光停留在了一张清秀少女的照片上。
安思南，年龄21岁，因身体原因辍学，患轻度抑郁症，现担任觉醒者论坛小组的组长，想尝试应聘公司宣传员一岗。
对方似乎不了解自己身上有异能力的存在，面试之际，被原瑢告知时她的表情十分错愕。
【觉醒能力：安全屋。
能力描述：主人遭遇危机时，将敌人拉入一处异空间。异空间内，双方受不到任何来自外界的攻击，除非敌人消除进攻意图，或者一方身死，否则另一方不得离开】
一样了不得的保命技能。
运用的好，危难关头甚至能够绝地逢生。
看完四份资料，原瑢思索了一会儿，最终落笔，圈出三个名字。
“叩叩。”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一颗红彤彤的脑袋悄悄探进来。
原瑢抬起头，对上了卓瑞的眼睛。
红发青年的面容，霎时荡开灿烂的笑意，“瑢哥！”
他提起一只墨色保温杯：“我来给你送夜宵。”
保温杯打开，里面是满满一盒乳白色的雪贝，蚶肉鲜红带着血丝，含在白色的小扇贝里，刚新鲜出炉不久，肉质呈现一种鲜艳的嫩粉色，散发着诱人的血香味。
一口下去，蚶肉肥厚嫩滑，带有一种独特的海洋鲜甜。
卓瑞单手撑着下巴，翘着二郎腿，笑眯眯地欣赏原瑢进食，“玛丽夫人精心准备的五星血蚶大餐，好吃吧~”
原瑢懒懒的应了一声。
他唇瓣被血色染红，泛着漂亮的玫瑰色，牙齿轻轻撕咬，猩红的舌尖若隐若现，下一秒，自然地伸出舌头，把流出来的血汁吞咽了回去。
“……”卓瑞看得愣了愣。
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低下头，耳垂红了一点。
他见原瑢手边的名单似乎已经确认好，于是凑上前，兴致勃勃地浏览。
“送鲛珠的海爷爷带着一家子过来了？一，二，三，四，五......不是吧，五个小孩，他这么能生？！......哦，原来只是领养的，人挺心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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