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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知道。”
“那又为什么在我去让司机上门接人的时候，会上车？”
“我，我不知道。”
“袁武让你在休息室等，又为什么会去办公区找我？”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眼神逐渐慌乱，不知道该把注意放在何处。
“小云儿，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嗯？”他愣住。
“以后和我说话的时候别盯着我的脚看，盯着这里。”严越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三角区，不然我会认为你没听到我在说话。”
沈曦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来了，又来了。
他不会像严跃那样对自己使用暴力，也很少会用alpha的信息素单方面的压制自己，却总能给自己带来强大的压迫感，逼着他这只缩在壳里的乌龟一步一步探出头来。
“……好。”
“你想改变的对么？”
“想。”
“院子里的花到冬天就枯萎了，它们大多只有一季的生命，不能一年四季都为你盛开。”
“嗯。”沈曦云木然的点了点头。
“养只宠物吧！”
“不，不要。”
“怎么呢？以前有养过么？”严越捏着他的手，不让他抽回去，“还是说，那个人曾当着你的面——”
沈曦云摇着头，浑身都在发抖……
答案很明显，他不需要再问了。
不知过了多久，许是严越手上传来的热意，又许是店长脚踩的高跟鞋声过大，又或是严越领着他去了更衣室……
他看着只有两个人待着的密闭空间，心中的不安明显消减了些。
“小云儿，我知道我不是神医，两个月的时间让你变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严越替他脱掉外套，将他按在镜子前，给他套了一件红色的卫衣。
“你也很棒，一直在配合我，要保持下去，像这件衣服一样，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谢谢先生。”
“沉郁是迟暮老年人的标配，不该是你的。”
“嗯，我知道。”沈曦云任他摆弄着自己的身体，“我穿这件好看么？”
“如果非说穿什么好看……”严越笑了声，用手刮了刮他的鼻子，凑到他耳边道，“大概是什么都不穿最好看。”
沈曦云大脑一片空白，好似有什么东西裂开了。
当他再看向严越时，他仍旧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在给自己挑外套。
“先，先生，刚，刚才……”他红着脸，明明觉得很羞耻，又怕自己听错了，不得不问。
“嗯，刚才那句话是对你说的。”
“我，我……”任由沈曦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该说什么。
严越对他好，他能感受到。
甚至于，在很多时候，他都在为严越不值。
他心底也曾萌发过一些对严越不该有的幻想，在叫出先生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动心了。
可，可他心中一直尊敬的人，怎么能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你知道么？这两个月，每次回家时看见你有好好睡觉我都很欣慰。
我见你，要么是隔着被子，要么是隔着厚厚的衣服，我只能看你的脸。
可是，一想到我初见你时的模样，我便有些害怕。
你是有些手段的，并不像其他会讨好alpha的omega，你更清晰的保持着自我，所以在他那才能吃这么多苦。
你怕我离开，我也怕你和回老宅那次一样，是在给我上眼药。
我时常回想，你现在长的肉，有没有可能是你故意演出来的呢？
比如，多穿了些衣服？“
沈曦云听到他的解释，心下的石头终于落下。
他就说严越这么严肃的人，怎么可能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我，我以为先生是，是……”
看他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严越也乐了，“我就是故意的。”
“啊？”
“看看你对什么事反应更大而已。”
“我……”
“看来对我会喜欢上你这件事，你很期待，脸红成这样。”
沈曦云眨了眨眼睛，很是无助，他记得严越说要看着他的眼睛说过，只是，这一眼看过去，他气势更弱了。
“先生，我……”
“沈曦云，你是不是喜欢上我呢？”
第二十四章 我挺想看他吃醋的样子
沈曦云一脸麻木的望着严越，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答，又该做什么回答。
他原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却没想到……
“喜欢就是喜欢。”
可他有喜欢人的资格么？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喜欢！”
他怎么会不喜欢这样的严越！
“嗯，乖。”严越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很棒。”
“哪，哪里棒了。”他不自在的抬了抬肩。
“等你哪天说话不结巴了我再告诉你！”
“我，我没有结巴！”
有些时候，越是强调，便越会出错。
沈曦云觉得自己快要熟了。
偏偏严越今天很闲，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你在这试外套，我去看看帽子好不好？”
“帽子？”他愣住。
“嗯，把你兜住，别让人看坏了。”严越调笑着，“这么容易害羞，万一别人也喜欢上你了呢？”
“你！”沈曦云深吸口气，揉了揉脸，“你不许这样，我，我会生气的。”
“那你生一个给我看看？”严越一边逼问，一边拿起架子上的一件风衣，“这件黑色的换个颜色，卡其色怎么样？”
“你，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生气？”沈曦云拦着他的手，不让他给自己换衣服。
“小云儿，你要是真会生气，就不会过的那么苦了。”
沈曦云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麻，他忍不住想要哭出来。
严越不喜欢他在外面哭。
他和严越一样，都不喜欢被人过度关注。
“换句话来说，会生气、会对我发火、会和我抱怨，就离好起来不远了。
那样，你就会给自己找点事做了，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视线里只有我的影子。
许姨说，我不在的时候，你若是不整理花圃，经常会坐在门槛上，一坐就是一整天。
她说你状态很不对，不叫你，你根本注意不到自己在做什么。”
沈曦云眼神开始闪烁，“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那你可以想一想，想想认识他以前，你都在做什么，有什么喜欢的。”
他沉默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我喜欢的，你也会喜欢么？”
“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
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苦笑，“我要是一开始遇见的就是你该多好啊！不过，遇不上的。”
“现在也不晚。”
“你说话，总是这样得体。”他吐槽。
严越帮他将试好的衣裳挂在一边时，他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种种不确定在心头蔓延。
最后，他不确定的问：“先生，我，我可以喜欢你的对么？”
“可以。”
“那……”他强迫自己镇定，“那先生喜欢我么？”
“要是不喜欢，会给你说这么多么？”
“哈！”沈曦云笑了声。
不过笑容很快又收敛了，他害怕自己笑得越多，越笑不到最后。
“先生对我的喜欢是……”他小心翼翼的试探，“是我喜欢先生的那种么？”
“也许你自己都分不清对我的是哪方面的喜欢呢？嗯？”
“我……”他又沉默了。
“砰砰砰！”
门响了，店长端着两杯热饮走了过来：“一杯咖啡，一杯奶茶，小心烫。”
“谢，谢谢。”沈曦云很是拘谨的对她点了点头。
他快速扫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在发现自己着装仍然得体后才松了口气。
“不客气。”店长抱起放在一边的衣服，“这些是试穿过的么？颜色和尺码需要改么？”
“不，不需要。”沈曦云不自在的看着严越，见他没说话的打算，又继续，“很，很可以了，谢谢。”
“不用客气。”店长冲他笑了笑，“今天给你打七折。”
“折扣这么大？”严越问。
这家店走的是轻奢路线，他们有自己的工作室，在明星圈子里名气不小，但在东区的上流圈子眼里还是不够看的。
带沈曦云过来买衣服的那一日严越还不知道这个牌子，是后来带着袁武瞎转悠，才知晓这个品牌背后的故事的。
“你带omega来我这就是扫货的，买的多，折扣自然也大。”
“我的意思是，你门口没说今天打折，上次也没打折。”想了想，严越又道，“而且，我听我不少同行说过，这个品牌不打折。”
店长：“你就非要我说实话？”
“实话可能有点难听，我就不听了。”
店长哭笑不得的看着他，又将求助的目光转向沈曦云，“他平时在家也是这么跟你说话的么？”
沈曦云想了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对。”
他又想到下车时严越交代自己要尽可能多的和人说话，决定好好履行，便多说了一句，“但是，都是实话。”
“很难听。”店长将垂到脸上的头发拨到耳后，“真不知道你怎么和他共处一个屋檐下那么久的。”
“先生他……”沈曦云望着严越，眼里全是星星，“他人很好的。”
“唉！”店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还是去给你们包衣服好了，就不在这打扰你们了。”
正这时，有店员慌慌张张的朝这边跑来，“老板！他们又来了！好像知道你在店里，不打算走了。”
“看来你遇上的麻烦不小。”
店长让店员先离开，又关了更衣室的门，“你家omega醋意大么？”
“哈？”严越愣了一下。
“我挺想看他吃醋的样子，一定非常可爱。”
沈曦云被她盯得头皮发毛，他正要往严越身后躲，却见店长凑过来挽住了严越的肩膀，对他道，“借我一会好不好？就一会会。”
沈曦云嘟了嘟嘴，很是无助的看向严越。
严越蹙着眉头，他知道店长不是不分轻重的人，这样必然有深意。
“你，你是……”沈曦云看着她将脖子露出来，撕掉了脖子后面的抑制贴。
“没错，omega，家里人逼婚逃了几年又被找到了。”
严越：……
“你看你家omega看得那么严，应该完成终生标记了吧？”
沈曦云：“有。”
“那就好了，我刚好发情期到了，可能对他有点影响。等人离开了我就关店，到时候你帮你家alpha稳定一下。”
沈曦云难为情的瞄了严越一眼，磕磕巴巴道：“……好，好的。”
第二十五章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更衣室的门是让人踹开的，店长崔研一脸惊恐的望着这群不速之客，严越叹息一声，用脱在一侧的外套将人盖好，把怀里的人搂紧了些。
他不悦的看向门外不知所措的这群人，“有事？”
“你是谁？”这人该是这群人里的话事人，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
两鬓斑白，看样子，该是崔研家里的某位长辈。
在闻到更衣室里的味道后，他用帕子捂住了鼻子，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跟出来办事的多是beta，他们对信息素的感觉很是迟钝，并没有alpha敏感。
也因此，更衣室门口还围着一群人。
严越不动，也是因为在崔研撕开抑制贴的那一刻，他便头疼了起来。
他知道，这种痛不是一般的头疼，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会逐渐被这种痛折磨得失去理智。
也因这份隐忍，他后背都因汗而湿透了。
“崔研！你把崔家的脸往哪放？”
“你们当年打算把我往别的alpha床上送的时候，是否要脸了呢？”崔研也是靠掐自己手心来保持理智的。
她知道，她身侧的这个alpha也快撑不下去了，得快点将人引走。
“你爷爷去了。”老者道，“从前的事或许是我们错了，但你不该和beta在一起。”
“他不是。”崔研道，“他和我一样，是omega。”
老者瞳孔震惊，将跟来的人都挥了下去，“你说林辰是omega？”
“是。”崔研咬着自己舌尖，保持着仅剩下的一丝理智，“他是，你也看到了，当年你们最不看好的我们。可我们隐藏身份到东区生活，照样做出了如今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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