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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客(古代架空)——洬忱

时间:2024-08-31 12:12:40  作者:洬忱
  喻戟撑着椅子站起来,拖着发麻的双腿往外走,面上的笑苦得出奇。
  苦笑,在苦不在笑。喻戟这不尝苦不知悲的笑面冷血人儿,如今竟摆出这般的神情实在稀罕。
  喻戟已经出门走远了,宋诀陵仍旧一动不动地撑着脸儿。许是听得困了,他这会已经阖了眸子。
  “宋将军心宽,这么多个拿剑的人一间屋子不说,半夜吃茶都能睡得着。”
  宋诀陵闻言舒开眸子,淡淡笑了一声:“真睡假睡,侯爷不都清楚的嘛?”
  “清楚是清楚……您没听见我方才说的话吗?”
  “有钱的当然是主子,我理当听你的话,可我是个不讲理无赖啊况溟,跟了我那么多年了怎么还不长记性?”
  “良宵宝贵,您干什么留在这儿陪我这臭男人瞎耗日?”季徯秩面上的痛苦神情未消,这会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到底是觉着有些心累了。
  “还记着呢?”
  “我记性好。”季徯秩道,“您不走,我走,您留着付茶钱,当大爷。”
  季徯秩说着便起身要出门,只是手腕被那椅上歇着的宋诀陵给攥住了。
  “结茶钱这事好说,只是你不想好好算一算你我之间的帐?”
  “你我早已两清,再算也是你欠我的,我这责家没发话,你这负债的干什么上赶着来讨债?”
  “我又负债啦?”宋诀陵笑道,“我可是一点受不得冤枉债的人,今儿得跟你挑明是那姚子柯寻的我,不是我诚心去收买的他。”
  “嗯,知道了——”季徯秩淡淡瞧着他,“够了吗?还有吗?”
  宋诀陵哈哈大笑:“你早就知道?”
  “我不知道,但是这无关痛痒。子柯他对我哥忠心耿耿,这是好事。这么多年了,世上除我之外还有个记挂我兄长的人,多好的事啊,我理当高兴。”
  “你理当高兴,可你并不高兴。”
  “玩笑说多了,您还真当自己有洞若观火的本事。”季徯秩摇着脑袋笑,见他不松手索性拉了把椅子在他跟前坐下,“你要留我,别扯这些小事了,同我聊聊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下棋。”
  “隔墙有耳。”宋诀陵笑道,“去我的宅子。”
  “你的宅子都被官府收了一年,有什么宅子?”
  “有银子就有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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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徯秩被宋诀陵摁在墙上亲,亲得狠了,一口气都没给人留,把人家的泪都逼出来了。
  季徯秩拍着宋诀陵的肩,呜呜咽咽地不停说着什么,但是宋诀陵没有半分放过他的意思,直到瞧见那人好像真的快不行了,才继续箍着他,喘着气笑:
  “侯爷是真不长记性啊——”
  宋诀陵叹了一声便把头埋在了他的颈窝,用低得连季徯秩也听不清,像是心底的低鸣一般的,念道:“就这样一辈子也不长该有多好……”
  “疯子,你给我马上松……手。”
  “况溟,我又是疯子又是无赖的,你怎么还指望我能听得进人话?”
  “宋诀陵,我是来和你谈正事的!没功夫陪你在这儿发疯!”
  宋诀陵轻笑着,用软发蹭了蹭咬季徯秩那发红发烫的耳垂,有如幼兽拥在老兽身上撒娇一般。
  季徯秩把眸子使劲阖上,过了一会儿像是想通了似的,抵抗的力道小了许多。他将身子上的烫痒全部咽下,尽力摆平语调,道:“成。就这么聊!”
  “聊什么?”宋诀陵说着啄了啄他耳上的一点朱砂。
  “聊棋局。”
  宋诀陵呲笑一声:“扫兴呢……”
  “扫的就是你的流氓性。”季徯秩蹙眉道,“你如今是打算趁乱摸清过去那桩案子还是继续折腾改天换日?”
  “人生了两只手,可不就是为了能往两边伸?”
  “我不知你们会有何般动作,瞎子摸黑似的由着你摆弄。可我不在乎,如今龛季营兵符合二为一,你要兵,大可拿了兵符去……我有心助你,却实在没心思于权争之上耗日子,我只想查案子。”
  季徯秩仰着头由他亲,有时宋诀陵亲得过头了他连话都梗在喉间出不来,全都化成令人羞耻的细细喘息。
  不过他虽不怎么拦着宋诀陵对他动手动脚了,却也并非由着他胡作非为,他撇了头不允许宋诀陵再去碰他的唇。想的是宋诀陵爱怎么着怎么着吧,亲一下也不会掉块肉的,只要别堵住要吐词句的嘴就行。
  “你不能去鼎州。”宋诀陵停下不安分的手,低沉的嗓音就这么灌入季徯秩的耳朵。
  季徯秩这会儿终于把脑袋摆正了,他仰面直视着他:“你是怕我走了,没人留在稷州锁着兵是吗?”
  宋诀陵把话绕了个弯:“那案子你又不是非要亲自去查。”
  “有道理。”
  没有委屈,没有不平,麻木的,任人宰割的。
  宋诀陵沉默盯着他,良久才开口:
  “你变了。”
  “变得纯粹了吗?”季徯秩弯眼对他笑。
  “哈……”宋诀陵低下头笑。
  剑眉星目对妖瞳。
  旋即又是一片混乱,然而事关天下大事的言语亦从未停歇。
  懦夫般不再抵抗的,疯子般不知疲倦的,喋喋不休的,二人好像只能在这般混乱、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才能正常的交谈,否则什么东西又会叼住皮肉撕开心门。
  可后来二人的心脏倏然都有些发疼,而后便疼得俩人快要死掉了。
 
 
第089章 风雪来
  魏东疆·壑州
  冰河向远方延伸千万里,人站在山顶望,只能瞧见一条银蛇。
  披了满头飞絮的松在白皑皑的山崖上立着,就连褐色的粗壮枝干都被覆上了冰雪,其他颜色当然难逃被彻底遮盖,一望无际的白是这壑州唯一的底色。
  近乎被雪覆没的山道上只有星星点点凹下去的靴印,叫人感慨——原来在这死般寂静的山野当中还有生灵么。
  叶九寻立在山头,温润中糅杂了英气的面庞上悬着不少疲色,长睫因久未扇动积了薄薄一层雪。他喃喃念着:
  “该怎么办才好……还有什么办法?”
  他忧心忡忡,正思索着,身后林子里闪出个人儿来。
  “将军。”来人几步走到叶九寻身旁,随即弓了身子附在叶九寻耳边,还隐秘地拿手拢了拢,好似要拦住风雪,不叫他们把这微弱的声音往四处吹。
  “今……”那人颤颤巍巍,“今儿的数啊近廿。”
  “什么?!大夫呢?那些请的大夫都没到吗?”
  叶九寻半生行来极少用这般高的音量同人交谈,可是若将那年岁缩至近月,他这般急躁模样实在算不得稀罕。
  恐惧与绝望确乎是会把人逼疯的。
  那人稍稍垂了脑袋,咽了口唾沫这才又壮起胆子接话:“这……到是早到了……可不瞒您说,那里边有俩大夫呢……”
  二人正锁着眉头交谈,身后突然冒冒失失跑出来个少年郎:“世子,不好啦!那群愚民……愚民!”
  那少年跑得气喘吁吁,话说得不清不楚,被那寒风一冻,成了块重冰砸在叶九寻肩头。
  近来太多坏事了,一桩又一桩,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混乱的,沉重的,灰暗的,他已不知还能撑到何时了。
  叶九寻被那人的模样吓得心慌,一时半会说不话来,他身边那位便替他开了口:
  “莫急!莫急!你这般跑着喊要叫人怎么听得清啊?说罢、说罢!村里又出什么幺蛾子啦?”
  “那群……那群愚民如今闹着要打人!”少年郎气喘得时急时慢。
  “打人?”那人闻言不痛不痒,“打的过吗?就凭那些个病秧子?”
  “哎呦,病秧子什么呀?是那几户侥幸没得病的儿子!您俩快些回去罢,拦不住啦!”
  “那几个人温将军还对付不了?”叶九寻的副将项羲满不在乎地又开口。
  “不是对付不了,是太对付得了了!”
  叶项二人闻言鸡皮疙瘩起一身,即刻朝村子的方向奔去,那项羲边跑还边喊:“坏了坏了坏了……可别弄出人命来……”
  方过了村口呢,便看到一块地儿密密匝匝围了圈人,一人儿被摁在地上。
  那伏地的扯着嗓子喊:“杀人啦——阜叶营的官爷杀人啦!”
  那摁着他臂膀的人闻言手上的力道是一点儿也不松,围观的几个大气不敢出一声,都怕温怒极一拳真把那人给揍死了。
  “师——温将军,还不快些收手!”叶九寻急道。
  温的手还死死按着那人脑袋,叶九寻又劝了好几次,温仍旧充耳不闻,直到叶九寻忍不住要上前去把二人扒拉开,温才不疾不徐地收回手来。
  “王八东西!”那地上的汉子朝温走的方向啐了口血沫。
  旁人皆怕那人这般不知恩的又把温给惹恼了,可温没回头,仅拍去了身上沙,一瘸一拐地朝村口新搭的药棚子里走。
  叶九寻这几日本就又烦又燥,被温那听不进人话的态度惹得更燥了些,眼见那火就要窜上脑袋,温那明显负伤的左腿却把火浇灭得很是利落畅快。
  “我师父他腿怎么了?”他问方才赶来通风报信的那少年郎。
  那少年郎撅了撅嘴:“温将军他方才在村口帮大夫们分药呢,一时疏忽忘了看村门,外边窜进了条汉子,拿着有我脑袋那么大的石头就往温将军腿上砸,温将军吃疼回身推他,他就把头垂着顶将军他的腹,继续埋着脑袋拿石头砸将军的膝盖骨……换作是我……骨头怕是都该碎了……”
  叶九寻闻言揉着眉心:“那人进这灾疫横行的村子要干什么?放他一条生路他还不乐意了吗?”
  “那人是个孝子,他老娘在里边,他说他要照顾他娘。”少年郎讪讪开口。
  “放屁!我从前没少到这村里收粮。那人从前就嗜赌如命,在村子里呆着个把月都不回家,哪里和‘孝’字沾一点边儿?再说他草药都不识一株,哪里懂得怎么照顾他娘?一会一个不慎也染上了,我们又得安派人手费心费力照顾他这个事儿精。”项羲嚷嚷道,“就是我们掏银子供他吃喝拉撒了,他这会儿闲的没事找事干,要找死来玩!我看他是瞧上了他娘缝在枕头里的铜钱或是想再讹阜叶营一笔!”
  “这样么……唉可不就是要啥啥没有,要命一条?不然哪来的胆子招惹温将军。”那年轻的兵士呼气暖着手,呼一口搓一把,直到那被冻得通红的手泛上了一丝暖意。
  “欸你手衣呢?这么冷的天儿,不嫌冻得慌啊?”
  “嗐——别提了,借给贺将军了。”
  “他的手衣呢?怎么借你的?”叶九寻边褪着自己的手衣边问。
  “贺将军他上山去摘药草。世子您也知道,那些好药草生在崖壁本就不好摘,今儿天公落雪要寻要摘更是难。可是要给百姓治病,没办法。我说我身子骨细小,腿快也灵活,可贺将军胸脯一拍,说他去。他打定主意了,我们这些小的拦得住吗?”
  “他去是对的。”叶九寻蹙着眉头拍了那少年的肩,把自己缝了金丝的手衣递给他,苦笑道,“你呀,只有悠着点才能长高长大。”
  那少年爽快接了:“人哪有那么容易死?”
  “这时候还能说这话吗?”叶九寻敲了敲他的脑袋,“你看远处升起的黑烟,那是什么?那是烧尸的烟灰——死还不容易吗?死最容易了。”
  少年有些局促地往周遭瞧了瞧,他咽了口唾沫,有些惭愧道:“兰松受教。”
  “不是为了叫你装乖才说这些的,是要叫你平日里小心儿点过活。”叶九寻拿指头弹了弹少年的脑门。
  “你俩好好呆这儿替我把门给看好了,我去瞧瞧我师傅他伤势如何。”
  -------------------------------------
  那温坐在屋里,膝盖处的布料被大夫用剪子给剪开了,露出了里边血淋淋的伤口,污血擦净后皮肉掩着的白花花的骨隐约可见。
  叶九寻双眉拧得越发深,他走近了些,急切地开口:“师……”
  温回头打断了他:“世子有什么事吩咐?”
  “抱歉……”
  温没应声,点了点头随即旋回身去。
  叶九寻早就琢磨透了温的性子,也就静静地立在那里瞧大夫给温疗伤。
  冷,壑州一年四季就只有那么两月是不冷的,寒风从被剪开的口子钻进去,附在那上边冻得温皮肤发红。可他不大怕冷,便也没唤人挪盆烧着的炭来,只是沉默地阖上了眼。
  叶九寻虽能摸清他的性子,却如何也想不通世上怎么还有生了温这般性子的人儿,当然也看不破他的心思。
  温一不贪财,二不好色,三不争权,无欲无求的,他到底要什么,不要什么,叶九寻都不知道,只觉得他像庙中神像似的端方正直。
  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人怎么会没有所欲所求的呢?那活在这世上有什么意思呢?
  他其实不懂温,一点儿也不懂。
  而且他胆子也小,还是个谦谦君子。
  断袖之癖他戒了,就在下序清山回壑州不久。
  壑州的寒气是刺在骨上的,下山后有一日他不知发了什么疯,赤着膀子便往厚雪里扎,后来被人发现时人已冷昏了,却不知怎的冻得脑子清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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