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是他,他可没这本事。
何砚往里走了走,没几步就把整个家都收入眼底。
看了一圈,他靠在门板上,皱着眉看纪宴卿。
何砚怪郁闷的。
真不知道纪宴卿他家那位是给他灌了多少迷魂汤,把他迷成这样都死心塌赖着不走。
啥年代了还玩私奔。
这家小的真是够可怜。
何砚自顾自坐在沙发,双腿一叠翘着二郎腿抽起烟来。
“我说纪宴卿,你真就打算这么过一辈子?”
“不然呢,要我和你过啊?”纪宴卿笑着打趣他。
何砚摆摆手眼神嫌弃,“边儿去吧,你又不是Omega,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何砚性格大大咧咧惯了,出口总是爱开点玩笑,纪宴卿也就没往心里去。
纪宴卿从冰箱拿了两瓶水,坐到他旁边。
何砚噙了一支烟,往烟灰缸掸了掸烟灰。“你玩差不多得了,老爷子叫你回去。”
此话一出,气氛忽地不对劲了。
纪宴卿半认真半严肃地说:“何砚,我真心拿你当朋友。”
“纪宴卿,我也是真拿你当哥们才说这些话的。”
何砚只见过江望景一面。
是那年在酒吧时。
所以他对江望景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
当时何砚觉得这俩人最多也就是玩玩,等到玩够了,玩腻了,大概也就散了。
谁能想到,这俩最后闹得鸡飞狗跳,恨不得给圈里人都发一份公告,切勿靠近,望众周知。
何砚把烟头灭了,说:“纪叔都住院了,他让我来开导开导你。就江望景那样的,回国了一大把,你这条件什么样的找不到?”
“大不了到时候我亲自给你介绍几个,包你满意。这总行了吧?”
话说的轻飘飘,纪宴卿只觉得胸口一股火气“蹭”的蹿了起来。
纪宴卿火冒三丈,“何砚你他妈不会说话就闭嘴!他还轮不上你说三道四。”
“诶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听劝。”
果然,恋爱中的男人智商几乎为零。
何砚算是怕了他。
“得,我不说总行了吧。你给老爷子打个电话,主动认个错,这事儿就过去了。”
纪宴卿恨不得立刻就捂死他。
祖宗啊!快别说了!!!
千辛万苦追回来的媳妇儿,要是听到何砚说的这些肯定得跑。
“何砚,你能不能说点儿好的,别和我提他,不然我连你一块拎出去滚蛋。”
“纪宴卿你也老大不小了,清醒点行吗。为了这么一个Alpha,你家将来要绝后啊。”
纪宴卿无语,他彻底没了耐心,揪起何砚就要把他往门外扔。
楼道里江望景轻轻蜷了蜷手指,收回搭在门把的手,转身就要往楼下跑。
他今天下班回来的早,回到家门口刚开了锁,就听见屋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江望景不仅听到了两人之间的对话,而且还听的一字不漏。
与此同时,纪宴卿走到玄关,拉开防盗门,三人好巧不巧撞到一起。
纪宴卿愣了。
何砚也定住不动了。
两个人和落了灰的雕像似的,硬生生杵在那一动不动。
说坏话正巧被正主撞见,这场面简直要比捉奸在床还恐怖上万倍。
何砚不知他听到了多少,紧张的抿了抿嘴巴不敢在多说一个字。
房间内的室温瞬间降到冰点。
纪宴卿嘴角僵硬扬起个笑容,强颜欢笑道:“宝贝你怎么回来了,也不电话告我一声,我好去接你。”
江望景:“……公司停电,我早下班了一个多小时,就想着坐地铁回来还能方便些。”
看来也是刚到,什么都没听见。
见状,何砚脑子飞快转了一下,他立马笑嘻嘻迎上去自报家门道:“你就是江望景吧,你好我叫何砚。”
江望景木木地看着他,一股莫名的悲伤在心底发酵。
他将这些坏情绪压下去,强迫自己笑道:“你好。”
何砚小心看了纪宴卿一眼,开始解释:“我是纪宴卿他发小,之前我们见过的,可能你对我没什么印象。”
酒吧那地方灯红酒绿的,没印象不是说说而已。
何砚没当着两人的面继续刚才的话,转而圆滑道:“一会儿有时间吗?我请你俩吃饭吧。”
江望景没回答,而是侧头看向纪宴卿。
都谈崩了还怎么坐到一桌吃饭,纪宴卿直接拒绝,“不必了……”
可话还没说完,江望景突然就满口答应下来。“你是纪宴卿的朋友,来了这边肯定是要我们来请客的,不能让你破费。”
他是纪宴卿的朋友,又不是纪宴卿的仇人。
不该为了他的事怄气,闹得不可开交对谁都没好处。
何砚略微有些惊讶,这下可真是骑驴难下了。
他结巴应道:“好,好呀。”
……
重新坐回沙发,何砚局促的要命。
他暗戳戳观察了江望景。
有家教有涵养,并不像是他心中所想的那样不堪。
怎么看都不像是骗了钱就拍拍屁股走人的江湖骗子。
他不禁怀疑,莫非纪隋亦那老头说的都是假话?
靠,真要是那样,那他岂不是很尴尬?
第135章 你俩好像结婚多年的老夫老妻
饭桌上,何砚暗暗叫苦。
他都不敢想象自己这一路是怎么跟这对小情侣挨过来的。
点了菜,何砚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
对面的俩人不说话,何砚也没办法开口打破平静。
三个人硬是从进门开始耗到菜都上齐,也没说过一句话。
何砚纠结的要死。
他拿不准江望景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明明过分的自己,他干嘛还要如此宽容以对。
万一他今天说的一字不漏全被江望景听进去,那他现在没皮没脸坐在这岂不是很社死?
看着对面的这两人,何砚心里仿佛绑了块巨大的石头,深不见底的汪洋,那块石头怎么都没办法沉底。
他自诩看人很准,到现在却有点摸不清江望景这人的性格。
要说他傻吧,他偏偏傍了个最有钱的。要说他精明吧,也未必见得。
纪宴卿离了他成天寻死觅活,一气之下都和家里撇清关系,还能有什么钱。
说不定现在兜比脸还干净。
但话又说回来。
居然能让堂堂旭霖集团董事为爱甘于人下,说白了还是有些手段的。
纪宴卿去给别人打工,换做以前想都不用想,那绝对是天方夜谭。
现在这货为了江望景,不仅跟他爹闹的断绝父子关系,甚至连那么大的公司都不要了。
没了公司那颗摇钱树就意味着没钱,爱又不能当饭吃,没钱了谁还愿意和穷逼在一起。
可江望景会。
即便愿意和他在一起,就现在看起来纪宴卿吃的用的包括住的都源于江望景。
活脱脱就是他在挣钱养着纪宴卿。
这究竟是欲擒故纵的手段还是爱的真真切切,何砚也困惑。
……
吃饭的途中纪宴卿全程都在给江望景剥虾,夹菜,根本没怎么搭理他。
甜蜜的好似那结婚十几年的老夫老妻。
只需要一点点爱就足以刺瞎他这双24K纯钛合金狗眼了。
何砚不好意思动筷,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尴尬的恨不得连夜就买机票飞回去。
趁江望景离席的空隙,何砚转了下眼睛,把头伸前凑了过去:“我跟你道歉。”
“嗯?”
何砚摊牌了,“说句实话吧,我感觉你家老爷子忽悠人,刚才我在你家说的那些都是老爷子让我这么跟你说的。”
“……呵。”纪宴卿冷笑一声,“他说什么你都信?”
这是什么态度!
何砚一拍桌子站起来了,“诶,那我也什么办法,年初我跟你家合伙干的那项目,现在赔的裤衩都不剩了。”
“再不把你喊回去,我他妈都要被你祸害死了。”
过年期间何砚去纪家拜年,结果纪宴卿不在,他也不好意思刚来就走。
只能硬着头皮和纪隋亦喝了杯茶。
何砚还是太年轻,纪隋亦那张嘴三言两语就把人忽悠了。
纪老爷子说的好,新开发的项目,一年能拿七百万分红,到现在呢?
不仅连本金都赔光了,更是一毛分红都没见过。
这么一说纪宴卿就知道事情原委了。
因为他压根不知道这事。
但在何砚看来,彼此之间仅剩的一点友谊就在纪宴卿谈恋爱之后消磨殆尽了。
纪宴卿扶额:“你的钱我再想想办法,到时候连本带利一块还你。”
两人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何砚忽然噗嗤一下就笑了,“得了吧你,既然你不知道那这钱我就得找他要。他要是掏不出来我就告他非法集资。”
“老实说,你跟他到底怎么在一起的。”
纪宴卿想也没想,答道:“初恋。”
何砚惊的下巴差点合不拢,“什么东西?!!!”
不是吧,认识这么久他就谈过这么一个对象?!!
太不可思议了。
纪宴卿:“……”
“你听到的版本是什么?”
何砚支吾了一下,紧张的挠挠头,“你应该知道吧。就是…就……是那个。”
“他卷钱跑路,你爱的死去活来。”
妈的,气笑了。
纪宴卿:“你觉得这话有可信度而言吗?”
何砚抿唇,吞吞吐吐道:“不好说。”
“——”
纪宴卿短暂的停顿后抬头看他,仿佛有话要骂。
何砚深呼吸一口,看着他,又重复了一次,“真的不好说。”
“就你那出息,我真拿不准主意。”
毕竟快三十的人了还能这么冲动,何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相信谁。
但转念一想,当长辈的终归不能说假话骗他吧。
于是他选择相信纪隋亦。
结果信他的下场就是给他栽沟里去了。
何砚现在又气又恨,他十分后悔听信了纪隋亦的片面之词屁颠屁颠跑这一趟。
但凡多打几个电话也不至于闹的他脸面尽失,面儿上都下不来台。
搭了机票暂且不说,好悬没挨一顿打。
这造的到底是什么孽啊,干嘛脑抽掺和这事。
早知道的话打死他都不会来。
把话说开之后,误会明显解开了。
要是再不说,他感觉饭后纪宴卿就该把他拖进小巷子里乱棍打死。
何砚主动坐下来给他倒了杯酒赔不是,“这次真的是我判断失误,等望景回来我给你俩道个歉。”
纪宴卿没说话,端起杯子和何砚碰了一下,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何砚顿感自在不少,他又问:“那你俩接下来打算怎么办,真打算跟老爷子对着干啊?”
纪宴卿表情淡漠,轻飘飘回了句:“凉拌。”
啊?
也是。
横竖都是穷途末路,除了耗着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怪不得能跑那么远。
摊上这么一个“好”爹,何砚也表示同情,毕竟纪隋亦把他也坑挺惨。
哎,惨呐。
他盯着纪宴卿看了很久,然后伸手揪掉纪宴卿头顶的一根白头发。
“别愁了,等着我回去想办法给你去劝劝,说不定他就想开了。”
纪宴卿沉重道:“没用。”
几年了,要是能想通早就同意了。
至于耗到现在还死咬着不松口吗?
要是当初能同意,说不定三年抱俩,他们孩子都快会跑了。
还至于大费周折好险把纪宴卿也解决掉?
行不通的。
何砚一拍桌子,想了个损招,“这样吧,我回去就把他起诉了。老爷子要坐牢了,你俩该领证就领证,该结婚结婚。”
“等到结婚证到手生米煮成熟饭了在花钱把他保释出来,到时候还能拿你们怎么办。”
???
纪宴卿恍了恍神,半天没消化掉他这两段话。
第136章 做梦都想结婚
说句真心话,纪宴卿做梦都想结婚。
他爱了江望景太久,从毕业聚餐那天的失败开始,纪宴卿就在错过的路上越走越远。
他出国了,一句喜欢迟到了七年。
往后的人生里,纪宴卿更像一具行尸走肉。完全按照纪父所预期的方向行走。
他的人生,没有一样是在他自己所选择的轨迹里所行驶的。
无尽的思念宛如恶鬼吞噬灵魂,日积月累后,纪宴卿变成了一具不懂得如何去爱的躯壳。
他没有真正为自己而活,还没来得及学会爱就已经知道了离别。
纪宴卿笨拙的袒露真心,从无数个玩笑说出他最想说的话。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可惜两家的父辈从中作梗阻拦了他们。
不然从订婚,到结婚,简直不敢想象会有多么容易。
每每提到这些,纪宴卿就心如刀割。
一段感情走过太多不易,偏偏所有人都不看好他们,又偏偏属他们最相爱。
虽然何砚出的招损,但这又何尝不是当下最好的解决办法。
纪宴卿平静道:“我家产业那么大,总会有疏漏的地方。如果真的想要找茬,甚至都不需要你去专门起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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