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想趁机回味一下我们俩第一次在草原上接吻那晚。”
苏和额乐闻言愣了一下,然后捏了捏他的胳膊:“不着急,咱俩还有很长时间可以慢慢回味。”
“你要再多的吻我都会给你。”
汤喝完后,苏和额乐到厨房把餐具洗了,又拉着周安吉到阳台看了看他今天刚买的新椅子。
两人在阳台吹了会儿夜风。
“酒醒了吗?”苏和额乐问。
“早就醒了。”周安吉答。
“酒醒了那就听我再说一遍。”苏和额乐伸过手来捏了捏周安吉的手,“祝贺你,周安吉。”
周安吉闻言没说话,自顾自地从自己的椅子上站起来,绕到苏和额乐那边,面对着他跨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那给我一点实际行动。”他说。
话音刚落,苏和额乐就扶着他的后脑勺吻了过来。
第60章 蓝调时刻
在开启博士生涯最初这半年,周安吉不出意外地忙得不可开交。
他的博士生导师是天文系的院长,项目繁多且要求严格。
所以周安吉在平时基本不会有什么假期,最多就是一两天的闲暇,也都呆在苏和额乐的公寓和人一起窝在家里度过了。
苏和额乐的新工作适应得不错,体面高薪,但缺点是与周安吉一样,同样会忙得脚不沾地。
甚至有时俩人的假期都凑不到一块儿,一个人在家里呆着也没意思,就会轻车熟路地提着吃的到对方工作的地方去探探班。
如果哪天苏和额乐能准时下班,就会在问过周安吉后开车去学校把人接回公寓来住。
或者周安吉学业相对轻松时,也会自己坐地铁回家和人一起呆一晚。
可一旦他的研究忙不过来,就只能住学校的宿舍。
有不凑巧的时候,俩人可能一星期都见不了一次面。
周安吉有时还会调侃,说两人明明离得不远,可像谈了个异地恋一样。
每次苏和额乐听到这话时,如果他自己不算很忙,就会亲自开车送一束花到学校来,再陪周安吉吃顿饭。
如果他实在没时间,也会叫外卖送一束花到学校来。
周安吉连续收了这么久的花了,到头来发现自己最爱的其实还是向日葵。
就这么忙忙碌碌地过了半年,终于又快到春节了,两人都有接近半个月的假期。
于是苏和额乐践行了去年除夕那天在心里许下的承诺,把周安吉带回了内蒙古与自己的家人一起过年。
他们回到内蒙古时离过年还有几天时间,于是趁家庭聚会前把苏和额乐的蒙古包收拾干净了,准备先两人在一起好好待几天。
这晚周安吉在收拾自己的行李箱时,神神秘秘地说要给苏和额乐一个礼物。
苏和额乐正在把自己的衣服往衣柜里挂,闻言转过头来,笑着问:“那需要我把眼睛闭上吗?”
周安吉拿着东西把双手背在后面,朝苏和额乐走过去,站定在了他背后。
对方正听话地闭着眼,周安吉饶有兴趣地歪头盯着人的侧脸看了几秒,才把手里的东西伸过去举在人眼前:“睁眼吧。”
苏和额乐睁眼看见了一本相册。
挺厚的一本。
他从周安吉手里接过来,顺势坐在了床边开始翻。
照片按时间顺序排列的,前面的是他们在内蒙古的那个夏天拍的,被周安吉打印下来,裱好了塑封保存。
翻过了那个夏天的记忆,后面的照片不全是相机的作品了。
有的是他们俩分开的时间里在微信上的聊天记录,有的是他们在手机里分享给彼此的图片,还有几十张是苏和额乐手写给周安吉的信和诗。
全都被周安吉截图或者拍照保存了下来,并在相片背后注明了日期。
苏和额乐翻了好一会儿才翻完,接着把相册合起来握在手里,笑着问:“这半年不是挺忙的吗?怎么还有时间弄这个?”
周安吉回:“所以从上次答应要送你礼物,到现在都又过去半年了,才准备好这个。”
苏和额乐把人搂在怀里:“你用心了。”
“喜欢吗?”
“特别喜欢。”
可周安吉接着说:“其实这里很多照片都是来自于你的,像聊天记录、信件什么的。”
“不是完全出自于‘我’。”
“我只是花时间把它们整理出来了而已。”
他顿了一顿:“所以我还有一个东西要给你,完完全全来自于我自己的,是一封信。”
接着周安吉仰头朝四周望了望:“可今天折腾得太累了,我觉得现在这个时候不太适合读信,所以我想找一个更正式一点的时间把信交给你。”
“你再等等好不好?”他盯着苏和额乐的眼睛问。
苏和额乐点点头,接着说:“其实我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但我会等到你愿意的时候。”
“你给我一个期限,行不?”
周安吉“嗯”了一声,回复说:“这次假期以内吧。”
以至于后面好多天,苏和额乐一直都在眼巴巴地等着周安吉将那封信郑重地交给他。
然而一直没有等到。
这其中包括了,他们一起牵着手在枯黄的草原上踏雪的时候;他们坐在一根巨大的树根上又一次仰望乌兰察布的星星的时候;他们一起喝马奶酒直到微醺,然后接吻的时候……
苏和额乐不知道周安吉口中“更正式一点的时间”到底是什么时候。
也不知道周安吉还要把那封信藏多久。
但他仍耐着性子忍住没催。
眼看时间还有一天就到除夕了。
这天天气晴朗,上午起床后,周安吉说想去镇上的集市看看。
此时苏和额乐正在煮奶茶,抬起头问:“想去买什么?”
“就想逛逛。”周安吉回,“想看看有没有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我还没去过呢。”
“还有明天回娜仁额吉家吃年夜饭,总不能空手去。”
苏和额乐笑着说:“我车里那一后备箱的东西是被你忘了吗?”
那是他们在离开北京前买的特产。
周安吉说:“那些是你买的,是你的心意。”
苏和额乐盛了一碗奶茶给他递过来:“咱俩还分什么你我,再说也不全是我买的,你也买了不少。”
不过他知道周安吉是个知礼数的人,当然也不会拦着他:“你想去的话那吃完早饭咱就去。”
镇子不大,不过各种小店倒是很齐全,尤其是现在临近春节,来来往往的商客都很繁忙。
红彤彤的彩灯、剪纸、对联全都彰显着节日气息。
周安吉告诉苏和额乐,在他很小的时候,也是跟着外婆在南方的一个小镇上长大的。
不过在离家上学后,就很久没回小镇上待过了。
而现在这个内蒙古的北方小镇倒给了他一点熟悉的感觉。
两人在这里轻轻松松地闲逛消遣了一上午,午饭是在一家苏和额乐熟悉的羊肉粉店吃的,下午的时候,周安吉又在镇上买了些东西——
准备带给娜仁额吉和大哥大嫂的新年礼物,还有他自己看中的一张色彩斑斓的手工羊毛毯,说准备拿回学校宿舍里用。
苏和额乐看他喜欢,干脆一口气帮他选了三张。
一张让周安吉拿回学校,其余两张留在他的公寓。
羊毛毯厚实暖和,拿在手里份量不小。
苏和额乐的车停得有些远,周安吉提议干脆快递回北京算了,这附近就有个中国邮政。
于是苏和额乐步行去停车点开车过来接他,周安吉刚好趁这个时间把东西寄了。
冬天的白昼时间变得短,尤其内蒙古的纬度高,比起广大中国的南方地区就更短了些。
等两人开车从镇子回到草原时,太阳都已经堪堪挂在了地平线上。
不刺眼的橙色阳光从周安吉坐的那一侧斜斜地射进车里,他打开了一点车窗,把手掌摊开,放在阳光下照得金黄。
冷风从车窗灌进来,苏和额乐降低了一点车速,尽量让风吹得没那么凛冽。
“喜欢?”他问。
周安吉的眼睛盯着窗外没移开:“很漂亮。”
“那咱下车看看吧。”苏和额乐提议。
说着,他便随意把车停在了路边。
这片野草原几乎不会有其他的人车经过,现在这个时间点,除了他俩,连牛羊都没有,一眼望去任何活物都看不见。
就这样,苏和额乐与周安吉直接攀上了越野车的车顶,又相互帮对方拢了拢羽绒服的衣领,然后依偎着靠在一起,望着西边的方向看完了整场日落。
夕阳下沉后,晚霞仍映着半边的天空明亮了好一会儿。
周安吉和苏和额乐贪恋这场偶然遇见的落日,一直等到天空呈现出一种深色的蓝调,才依依不舍地回了车里。
他们不赶时间,也没来得及走,被车载空调呼呼的暖风唤回了一点热度后,此时苏和额乐却拐了个方向没回家,而是往草原深处驶去。
周安吉不明所以,不过也没开口问,就任苏和额乐掌握方向把两人带到了一片他摸不清方向的野草原。
越野车停下来时,天都已经黑透了。
苏和额乐这才开了口,他说:“这是那晚我们相遇的地方。”
周安吉后知后觉,两年前的那个夏天,他背着繁重的摄影器材,不听旅店老板的劝阻只身一人离开游客聚集的地方,到了这片人迹罕至的野草原。
然后迷了路。
再然后,被骑马经过的苏和额乐害得摔伤了腿,并捡回了家。
周安吉下了车,将手揣在衣兜里四下望了望。
周围太黑了,再加上乌兰察布到处都是这样的野草原,其实他在此时此刻并没有生出太多的熟悉感——
两年前他在这片草原上也就只待过几个小时。
不过既然是他与苏和额乐初次相遇的地方,自然对两人来讲意义重大。
周安吉见苏和额乐下了车,但越野车的远光灯仍亮着,照着他们面前的一片草场。
他正双手抱胸靠在车身上,歪头看着自己。
周安吉走过去,双手揣在羽绒服口袋里,问道:“有什么打算吗?”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的时间,这点默契早就培养出来了。
他刚刚只回头看了眼苏和额乐满脸笑眯眯的神态,就知道对方今晚专门带他到这儿来不只是为了回顾一下过去——
要回顾大可选在白天,晚上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苏和额乐仍扬着眼尾笑着,朝周安吉的耳朵凑过来故意用气声说话,也不知道是想避着谁,可这里明明没有人。
“想和你在这儿做一次,可不可以?”
话说出口周安吉才知道他在避着什么,他听着苏和额乐钻进他耳朵里的声音,软乎乎的弄得他耳朵发痒。
“在这儿?”周安吉朝四下望了望,“会被人看见吗?”
苏和额乐把身体直起来,将手伸过去揣进了他的口袋里,握着他,然后笑说:“有这样的可能性,但概率很小。这片草原白天都见不到几个人,更何况现在是晚上。”
“怎么样,周博士要不要和我一起赌一把?”
第61章 野火
“可是……”周安吉顿了一顿,“我们没有东西。”
他其实倒不是很抗拒苏和额乐这个提议,只要不会被人看见,他能和苏和额乐在这个意义重大的地方放肆一把也无所谓。
“车里有。”苏和额乐一边拉着他往驾驶座的方向走,一边说。
周安吉无奈地一笑:“原来你早就打算好了是不是?”
而苏和额乐却摇了摇头:“没有。”
“如果我们没有停下来看日落,今晚就会在蒙古包里做,不是在这儿。”
“那车里怎么有?”
“这是之前在北京买好了准备带回内蒙古用的,一直放在车里忘了拿出来。”
周安吉呼了一口气,心里暗道苏和额乐心也真够大的,如果有其他人坐他的车不小心看到了怎么办?
苏和额乐打开车门,正弯着腰把座椅往后调,周安吉忽然对着他“诶”了一声,然后说:“要不在外面吧。”
苏和额乐手停下来,转头回了句:“外面冷。”
“可我想看着乌兰察布的星星。”周安吉仰着头说。
于是苏和额乐也没扫他的兴,又将座椅调回去,顺手关上了越野车的远光灯,打开了车顶的小灯照着点光。
周围漆黑一片,连月亮也没有。
不过幸好漫天繁星灿烂,正如周安吉的意。
草原的地面上积过雪水,又冷又脏,苏和额乐考虑到对方有洁癖,直接一把抱着人坐到了越野车的引擎盖上。
车没有熄火,引擎盖也跟着发热——
还不算太冷。
周安吉坐上去后比站在地上的人高了一点儿,车内的光从他背后照过来,正好映着苏和额乐的脸。
他盯着人看了两秒,然后双手托住对方的脸颊就轻轻吻了过去。
他习惯先吻眼睛,再移到脸上,最后到嘴唇。
苏和额乐的双手撑在他两侧,食髓知味地和人一起吻得越来越放肆。
他动手把周安吉长羽绒服的拉链拉到了最末端,然后把手伸进他加绒卫衣的下摆里。
周安吉今天穿了条运动裤,没有拉链,细细的腰带一抽就开了。
苏和额乐动作时,略带冰凉的手不小心伸进去碰到了周安吉肚子上的皮肤。
和体温比起来实在太凉了,激得人猛地向后一缩。
他笑着,嘴唇也跟着分开了。
“你别故意冰我。”周安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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