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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坐下，喝了口咖啡，“咖啡不错。”
蒋安直接暴走，“陆衍！你刚开始找我建队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跟我说原则，跟我说梦想！我信了你TM的邪！你就是为了叶燃回国的！你TM就是个死恋爱脑！你在他面前有个屁的原则！你喜欢他，喜欢他非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公开是吗？你TM不能忍到世界赛后吗？我现在手机都被投资商打爆了，脑子都要炸了，你告诉我怎么处理？！”
陆衍决定公开的时候，就想过这些后果了，他翻出手机记事簿，将他昨晚做的紧急方案给他看，“这是我做的两个方案，你先看一下。”
蒋安还有个屁的心情看方案，他拿起手机就骂：“你以为这样就能抵消你的问题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
结果看到“追投1.5亿”，立马就闭嘴了。
陆衍很清楚：“这个节骨眼上确实会影响一些投资，但如果我不这样处理的话，影响到选手的心态，结果只会更糟。XG的理念一直都是以人为本，赛训部、选手、教练，一直是我们的根基，这点永远不会变。至于外界的舆论那边，我承认我一开始就做得不够好，我原本并不打算在战队确定关系，这是我的问题，我会追投1.5亿作为补偿，然后把更多的精力投在训练赛上，剩下的只能麻烦你帮忙处理一下了。”
蒋安真的气抖冷。
所以宁愿花1.5个亿，也要帮叶燃澄清是吗？明明知道后果，还是要往里面跳是吧？！
这TM是什么品种的恋爱脑！
蒋安愤怒道：“我生气是因为钱的事吗？”然后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因为钱的事，又立马改口：“你以为把资金填补上就没问题了是吗？你是堵住了投资商的嘴，那我这一年的付出算什么？你跟我谈的原则底线又算什么？你的感情就是感情，我的感情就一文不值是吗？陆衍，我问你，如果以后还有这种事，你是不是还要为叶燃把原则一降再降！”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陆衍确实沉默了很久。
随后在压抑到极致的气氛中，他终于开口了：“我会为他降我自己的底线，但不会为他降战队的底线，当时试训的时候我并没有给他放水，是真的觉得他还能打，才动用特权留下了他，如果他真的打不了了，我根本就不会录用，这点我从来没有动摇过。”
蒋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真的不知道陆衍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喜欢了叶燃三年，从来不会宣之于口。
为了他回国，前后怒砸几个亿建队，却不会为他通融。
就因为网上诋毁他、辱骂他，就把藏了几年的感情公之于众，放出来接受众人的审判。
问题是，他都做到这种地步了，把自己的底线都降到尘埃里了，却坦言自己不会为了叶燃降低战队的底线……？
这是什么品种的神金啊？
蒋安忍不住骂他：“你脑子有病吧？”
陆衍不在意地笑了笑，垂眸看着杯子里的咖啡，轻声叹道：“你就当我病得不轻，再帮我最后一次，好兄弟，拜托了。”
蒋安一想到自己要去处理那些难搞的投资商，再次爆炸，在办公室暴走两圈后，放下狠话：“你两结婚，老子绝对不会给你包一分的份子钱！”
陆衍笑道：“你人来就行了。”
这个工作量搞完，蒋安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来！
不过陆衍的果断确实有好处，外界的舆论丝毫没有影响到训练进程，全封闭式训练的优势大概就是，外界已经炸开锅了，内部依旧岁月静好。
五个人都紧盯着自己的屏幕，不断报着团战方位，就像正经比赛时一样紧迫。
今年进世界赛的战队除了他们，就是KK和冒泡赛打上来的STG，这段时间也基本都是他们三个战队来回打训练赛，难免有些局限。
陆衍帮忙约了北美那边的战队，勉强算是和国际接轨，而最重要的韩国那边，却迟迟不给训练赛的答复，全程就只跟KK约了两场，STG约了一场，而作为第一种子的XG，竟然一场都没有约到，每次的时间都是不合适、战术相关，各种理由推拒。
XG最大的劣势，就是没有关系网。
作为一个新建的战队，陆衍仅有的关系也只是北美那边，而关于韩国大家都有些无能为力。
而且无论是KK还是STG，都无权向他们提供训练赛内容，这就导致XG对韩国那边的打法一无所知，只能靠以前的比赛视频从第三视角了解。
教练组认为韩国的打法相较于去年，又有了新的变化，对XG的威胁很大，他焦急地表示，无论如何都应该继续尝试，争取赛前训练。
陈益为了这件事忙前忙后，动用了他所有的关系，最后终于约到了韩国第三种子队的训练赛，大家严阵以待，精心准备，结果却让他们很失望，韩国那边明显是没有拿新的东西，还在拿老一套来撬他们的打法，打完后XG五个人都感觉跟没打一样。
宋新星本来准备大展拳脚的，疯狂游走，节奏拉得飞起，百钩百中，结果打完有种蓄力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怪难受的。
他在开会的时候有话直说：“这个训练赛打得没劲，啥也学不到，还不如跟KK打。”
可是KK有KK的体系，韩国有韩国的体系，这是世界赛，如果还是纠结于LPL内部，根本就放不开眼界。
这也是陆衍最担心的问题。
宋新星太年轻了，他根本就不知道世界的舞台有多残酷，几十个赛区的最强战队争夺一个冠军，不同的风格、不同的体系、不同的战术糅杂在一起，没有排练，全是实战，赛场上永远变幻莫测，难以预料，需要非常强大的心脏和应对能力。
叶燃这两点都做得非常好，不需要他担心，但是像宋新星这样的普通选手又该怎么办呢？
有些东西是没办法教的，只能靠自己。
李毅的大赛经验就很丰富，也很乐意跟他们分享，但纸上谈兵的效果真不如打一场来得实际。
散会后，陆衍又跟教练组讨论了一下，如果实在约不到训练赛，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训练方法能提升他们的应对能力。
不过在训练赛第二阶段展开前，他们还需要暂停训练，配合官方拍一则宣传片，也就是每年进入世界赛后，LPL官方自己的出征片。
宋新星第一次拍，又兴奋又紧张，叽里呱啦了一路，余宁拍过两次：“其实很简单的，官方把流程和剧本都做好了，我们只需要配合，几个小时就搞定了，后期那些也不用我们管……”
车辆忽然颠簸了一下，把睡觉的叶燃颠醒。
他坐起来，就听到余宁和宋新星在讨论他三年前拍的那个出征片，他当时太火了，战绩一骑绝尘，成了那个短片里当之无愧的主角，甚至在拳头官方后来发布的短片里，也有他不少帅气的戏份，被无数网友评价：杀疯了。
他确实像短片里那样，在世界赛上杀疯了。
但随着他和Relly的退役，拳头官方为了纪念他门，策划了一期英雄落幕的主题，然后就真的像预言一样，从那以后LPL和LCK都没再出过一个像样的中单！
LCK还好一点，勉强能支撑。
而LPL真的就像在主题曲里那样，逐渐在世界赛的舞台上落幕，那些宣传片完美预示了他们的结局。
余宁对此深有感触，“所以说啊，这个出征片很玄学的，就是不知道今年又是什么主题……”
说到这里，叶燃也挺好奇。
他扶正额头上的帽子，看着车辆驶入停车场，“到了。”
第091章
除了宋新星, 其他人都是拍过宣传片的。
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按照导演的指示站位就行了，偶尔给一个眼神, 连台词都不用他们说。
宋新星从一开始的紧张, 到后面意犹未尽。
他的镜头全程就几秒, 拍了两遍就过了, 拍完就跑到导演旁边, 一个劲地说戏份太少了, 没过瘾, 聊得大家哈哈大笑。
叶燃还挺佩服宋新星的，到哪里都混得开，不像自己, 只要到了陌生的环境就跟身上长毛一样不自在，更喜欢一个人安静得呆着。
陆衍跟几个老熟人聊天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李毅玩手机, 余宁上厕所。
没一会儿拍完的姜叶铭就坐到他旁边, 他比叶燃先来, 该拍的早就拍完了，头发湿哒哒的，看起来像是刚去洗了脸。
摄影棚的温度确实有点高。
叶燃一直都坐在电风扇底下，还是微微出汗，他看姜叶铭满头大汗地过来，怕他过来挤自己，干脆起身把风口的位置让给他。
姜叶铭毫不客气地坐下, 队友走的时候跟他打招呼，他懒懒抬了下手臂, 没跟他们一起走。
叶燃问他：“你不回去吗？”
姜叶铭摇头，“等会我还要出去一趟。”
他扯着衣服擦掉脸上的汗，看了眼远处的陆衍，又看向叶燃，笑了笑，“拍完了？”
“还没有，可能要补几个镜头。”
“你们来得太晚了。”
“嗯，路上有点堵车。”
姜叶铭又笑了，拧开瓶子喝了一大口水，又忽然问他：“好无聊啊，最近给你发消息怎么都不回？”
他发的消息都是一些无关紧要、没事找事的东西，叶燃本来也没打算回，后面把手机交上去之后，更是完全不知情了。
叶燃睁着眼睛瞎扯：“手机交上去了。”
姜叶铭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大咧咧地靠向电风扇，跟叶燃一起看着远处跟其他人交流的陆衍，突然觉得生活挺无趣的，撇嘴道：“陆衍是不是又在给你们搞封闭式训练？我们战队本来不搞这些东西的，结果你们夏季赛的训练效果很好，现在不光是我们队，STG也在跟着搞了。”
“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就是觉得太束缚了，挺无聊的。”姜叶铭百无聊赖道：“还是很怀念以前管理宽松的时候，每天都能跟你双排几局，训练时间都是自己安排，教练也不会对我们有太多要求，可自由了。”
“听说你们去年的成绩并不好。”
叶燃脱口而出，让AK愣了一下。
这种略带攻击性的眼神他太熟悉了……他微微眯起眼睛，看向叶燃，“我发现你变化挺大的。”
“嗯，晒黑了点。”
“不是表面上的，就是一种感觉。”
“嗯？什么意思。”
“嘶……说不上来，就是感觉你跟陆衍越来越像了，嗯……就是那种，什么都看得很透的感觉，很无所谓，虽然你以前对人对事也挺无所谓的，但总感觉是一种自我保护，现在反而多了一点攻击性，就跟陆衍看人的眼神一样……”
叶燃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变化，捋了下前面的头发，奇怪道：“有吗？”
姜叶铭忽然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有啊，我现在跟你说话都不自在了，总感觉你下一秒会嗤笑我。”
哪有这么夸张？
叶燃被他逗笑了，喝了口水。
正好谈话的陆衍看向这边，看到了AK，眼神短暂停留了三秒，缓缓移开。
叶燃喝着水，镇定自若道：“衍哥看到你了。”
姜叶铭知道，他本来觉得没什么的，被叶燃说完莫名有点心虚，“我在这里吹风扇，顺便跟你聊两句很正常嘛，你心虚你去别的地方坐。”
叶燃也不心虚。
他以前会，现在不会了。
是AK非要主动坐过来搭话，还当着陆衍的面，他都不心虚，自己为什么要莫须有的心虚？
两人各喝各的水，谁也管不着谁，陆衍跟那边聊完径直走过来，目光攻击性很强。
姜叶铭微微用力捏紧瓶子，赌叶燃会比自己更不自在，然后等了半天，就看到叶燃全程镇定自若地喝水，不紧张，不尴尬，眼神坦然地要命。
眼看着陆衍越走越近，姜叶铭的屁股也跟着火了一样坐不住了，压低声音道：“你不怕他多想吗？”
叶燃奇怪道：“我为什么要怕他多想？是你要坐过来的，要紧张也是你紧张吧。”
姜叶铭差点捏碎了瓶子。
他发现了，以前那个乖巧听话好欺负的叶燃真的变了，变得跟陆衍一样，有点铜墙铁壁那味了！
在陆衍过来的前一刻，他没能稳住，“唰”地一下站了起来，礼貌而不失微笑：“陆队好久不见，我拍完了，你们慢慢拍，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说完拿上他的外套和瓶子遁了。
陆衍本来都张口准备怼他两句，结果对方脚底抹油，跑得比谁都快。
他坐到叶燃旁边，看他额头上都是汗，“是不是很热？要不要去那边空调房休息一会儿？李毅也在里面打游戏。”
叶燃摇头，“导演让我在这等一会儿，补个镜头，早点完事早点回去吧。”
陆衍没说什么，将风扇转过去对着叶燃。
燥热的摄影棚一下缓解了不少，叶燃靠在椅子上，看着陆衍的后脑勺，忽然好奇道：“你不问AK跟我聊了什么吗？”
陆衍淡定道：“他这人不着调，跟谁聊天都是鬼扯，有什么好问的。”
叶燃有些怀疑，“不在意你还特意跑过来？”
陆衍清了清嗓子，有种被看穿的不自在，反正周围也没别人，懒得装了，“陈益跟我说，我们两个在同一个战队，又是恋爱关系，相当于一天24小时都呆在一起，很容易丧失新鲜感，他让我不要什么事都管、什么都过问，给你留一点空间。”
难怪最近陆衍很少过问他的事，每次单独相处，也是聊一些其他的话题，很少对他全方位掌控。
叶燃刚开始还以为是陆衍的新鲜劲过去了，郁闷过一段时间，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没吭声，拧紧盖子。
陆衍看他不怎么高兴的样子，握住他的手，“我就说陈益出的是馊主意吧，回头我批评他。”
叶燃不自在道：“也不全是馊主意，两个人相处时间久了，确实会提前消磨一些热情，衍哥你其实不用过问，等我主动给你分享会不会好一点？”
陆衍是第一次谈恋爱，他也是刚刚才意识到，是啊，还可以等对方主动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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