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慕流钦走后,桑言翻身坐起来。
白天睡饱了,这会儿精力充沛。
桑言把枕头放进被子里,伪装成人睡觉的模样,飞身跳出房间,趴在大门口的房顶上,守了大半夜。
直到桑言眼皮都开始打架,外面才传来动静。
桑言赶紧隐去自己的气息和身形,藏在角落里。
一个药童骑着仙鹤落在庭院门前。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玉牌,和一个储物袋,这玉牌插进门锁中,罩在屋顶的结界就会消失。
药童探头进来,把乾坤袋放在门口,脑门被一个黑旗子敲晕过去。
桑言捡起玉牌,上面雕刻着慕流宗三个小字,桑言骑上仙鹤,摸了摸仙鹤脖颈处的白绒毛。
“大哥,慢点飞,别让我吐你身上。”
仙鹤落在慕城外,桑言赶紧扶住一旁的大树,吐得苦胆水都出来了。
‘慕城’两个大字气势磅礴,城门也高大威猛。
桑言打扮成小厮模样,用玉牌通了关。
城内的建筑高耸入云,街道足有十米宽,地面上整洁干净,没有叫卖的小摊贩。
空中设置有禁飞结界,看着晴空万里,烈阳高照。
城内的温度很适宜,灵气充裕,呼吸起来格外舒畅。
桑言像个刚进城的小土包子,站在道路中间发呆。
路上来往行人大都穿着华丽,桑言面容俊朗,却穿着粗织滥造的衣服,就显得格外扎眼。
桑言溜进一家裁缝店,换了件不显眼的浅绿色衣服,走街串巷,偷偷打听合欢宫的消息。
桑言必须得抓紧时间,慕流钦最迟晚上就会察觉到自己跑了,这可是慕流宗的地盘,抓个人绝对小菜一碟。
合欢宫在外的名声并不好,连带着对打听合欢宫消息的人都有敌意。
一整天下来,桑言花了不少银子,连个屁都没问出来。
桑言直接买了匹马,桑言顺着生死契的指引找过去,在一座无名山面前,被一个透明结界挡住了去路。
红线连接着结界面,就消失了踪影,桑言骑着马在山脚下转了一个圈,也没找到破开结界的方法。
他只好再次回到慕城。
此时太阳已经落下,慕城里四下亮着灯,不必夏河镇的灯会差。
桑言垂头丧气走在街道上,真没办法了吗?
那该死的合欢宫到底是什么地方。
“公子!进来玩儿呀!”
一股浓重刺鼻的胭脂味儿包裹住桑言,四五个姑娘把桑言围在中间,身娇体软挤进桑言坏里,充满香粉的手帕拂过桑言脸颊。
桑言吓了一跳,和这些姑娘保持一段距离,惊慌失措的模样,逗得姑娘们低笑出声。
“抱歉!在下失礼了!”
其中一个穿着鲜红衣裙的姑娘掩面走到桑言身边:
“我等姐妹见公子驻足于殿前,以为公子是想进来坐坐,惊扰到公子,小女子向公子赔礼道歉!”
桑言抬眸一看,大殿牌匾上写着醉红楼。
这修真界的地方,居然也有这种买卖!
桑言眼睛唰地一亮,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消息是最灵通的。
桑言挺直腰板,装作经常逛窑子的模样。
“没错,我就是想进去坐坐来着。”
桑言给每个人手中赏了十颗上品灵石,被姑娘们簇拥着,进了二楼的包间里。
桑言坐在最中间,有人奏乐,有人跳舞,有人倒酒,还有人捏腿……
难怪古代那些人争破脑袋,也想当帝王,这日子可真不错。
桑言嘴里吞下一颗剥好的葡萄,身边两个娇滴滴的姑娘开始脱衣服,露香肩,试图往桑言怀里钻。
桑言赶紧闭上眼,抬手止住:
“姑娘们,在下只想和你们聊聊天,不干别的。”
姑娘们抓着桑言的手:
“公子别害羞,进我们这里的人,都是说聊聊天……”
桑言猛地缩回手,在桌子上倒出一堆上品灵石:
“姑娘们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能得到一颗灵石,这买卖,你们做是不做!”
姑娘们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冤大头,琴也不弹了,舞也不跳了,围在桌边抢答问题。
“回答问题之前,我们先做个约定,从现在起,我所问的问题,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
姑娘们看着这堆灵石,眼睛都发光了,齐齐点头。
“合欢宫为何臭名昭著?”
“合欢宫看着像是正经宗门,实则烧杀抢掠,一样不落,尤其是他们宫主,仗着一张俊脸,到处沾花惹草,玷污姑娘们的名节,慕城里大部分未出阁的姑娘,都被他祸害了!”
难怪慕城的人都讨厌合欢宫。
桑言递给姑娘一颗灵石,又问道:
“谁知道如何进入合欢宫?”
房间里沉默了一瞬,桑言单独拿出十颗灵石:
“谁能回答上,这些都是她的。”
一个姑娘小声道:
“进入合欢宫需要宫钥!”
“宫钥?”
“打开合欢宫结界的钥匙,但每月月初,合欢宫会打开结界,那时候进去也可以。公子不赶巧,昨日便是宫门打开的日子,公子若想进去,只有等下次月初了!”
等不了那么久,桑言必须拿到宫钥,他把一堆灵石推出去:
“最后一个问题,宫钥,怎么弄?”
姑娘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说了一个名字——柳娘。
姑娘们口中的柳娘,是醉红楼的头牌,曾经接待过合欢宫的宫主,她那有块可以出入合欢宫的宫钥。
可醉红楼的头牌不是想见就能见的,预约都排到一个月后了。
就算见到了,也不见得会把宫钥给桑言。
桑言只在姑娘们口中打听出柳娘所在的房间,在三楼最东边。
他一边上楼,心里已经打好算盘,若这柳娘不通情理,实在不行就抢,反正还有六个情绪点没用。
桑言叹了口气,他不想当强盗。
三楼几乎没有客人上来,最东边的房间亮着灯,门口站着两个小厮,看见桑言后,瞪眼呵斥道:
“三楼被包下了,赶紧滚下去。”
房间里传来女子的呼救声,门口守着的小厮视若无睹,甚至想出手驱赶桑言。
桑言双眼放光,这送上门的机会,怎能不要!
“好好,我马上就走。”
桑言假装转身,眼疾手快,两张符纸贴在小厮身上。
小厮骤然晕倒在地,桑言一脚踹开房门。
第三十九章 拖油瓶
“谁?敢坏劳资好事!”
女子隐隐约约的抽泣声从屏风后面传来:
“救我!救救我!”
桑言跨进房间,一股熏人的酒气扑面而来。
屏风后面,男子正扯着女子的衣带,女子面露潮红,身体软趴趴躺在床上,看着不太正常。
桑言曾在酒吧做过兼职,这样子很像是被人喂了不干净的东西。
男子光着膀子,惊慌失措的大喊:
“滚!来人,快来人啊!有刺客……”
桑言关闭房门时,在房间里布置了结界。
“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来帮你!”
男子松开女子,往后缩着身子。
“你知道我是谁!你敢动我试试!我爹一定将你碎尸万段,让你生不如死。你别过来……”
桑言一把扯过男子的头发:
“看你这废物模样,我就勉为其难,替你那倒霉爹,教育教育你这孽子,出门在外,也不忘记给你老爹抹黑……”
桑言一拳揍过去,把男子揍成一对熊猫眼,用符咒绳索把人捆起来,嘴巴里塞着鞋底板。
桑言把三人捆在一起,扔在角落里,拿桌布盖住。
桑言回到床边,女子衣衫不整,他视线看向别处,拉过薄被帮人盖上。
“柳,柳娘,你感觉怎么样?”
桑言乾坤袋里有些药丸,他找了些治这种病症的药,喂给女子。
“送我回家。”
女子抓住桑言的衣服,指甲嵌进桑言的皮肤里,仿佛要扯下一层皮来。
桑言忍着疼,动了动身子,女子抓得更紧了。
“回家?你家不再这儿?”
女子表情痛苦:
“去城西的庄子,去那儿,快!”
桑言摸了摸鼻子,这柳娘脾气还真是,求人帮忙,连个请字也无。
“你先松手,我送你回去。”
女子眼神不善地瞪着桑言,语气带着些威胁:
“送我回去,会赏赐你,你若是敢做其他的,我,我定不饶你!”
桑言拧紧了眉头,这柳娘是如何当上这醉红楼的头牌的,对待客人都这幅冷硬的态度吗!
桑言费解。
女子松开桑言,桑言看了看被掐出血的手腕,希望你能赏赐给我一个宫钥。
“那,得罪了。”
桑言用被子把女子裹起来,打开窗户,从屋檐上翻出去。
城西只有一处庄子,府门豪阔,比夏府要大上十倍不止。
远远便能看到,匾额上金灿灿的“慕府”两字,大气磅礴。
桑言心里咯噔一下:
“柳娘,你是这慕府里的人?”
“绕过幕府,去隔壁的院子……”吩咐下人一般的语气,让桑言有些恼火。
在慕城里,如此阔气的幕府可没有别人,又怎么会让外人住在隔壁。
想必这柳娘不仅和合欢宫的宫主有关系,还和慕宗主关系匪浅。
这般厉害的人物,怎么会在自己的地盘,被别人下了此种药物呢。
桑言思索着,已经到了幕府背后的院子,院门没锁,桑言听着女子的指示,直接走进去。
“然后怎么走?”
桑言颠了颠肩上扛着的人,刚刚还哼哼唧唧的人,此时却没有回应。
桑言吞咽口水,打算先把人放下来,反正进了院子,这女子也安全了。
“什么人!居然敢擅闯幕府!”
刹那间,院中围上来上百个家丁,每人手里拿着打狗棒。
“肩上扛着什么东西?”
一个腰间配着剑的家丁上前:“把东西放在地上,双手举于头顶!”
桑言吓懵了,弯下腰,把女子放在地上。
小小声说:“喂!不带这么坑害我的!你快醒醒啊!”
女子此时看着昏迷过去,脸展露在外。
那家丁瞪眼惊呼:
“大小姐!”
那声音又尖又刺耳,桑言心中一万头泥马在狂奔。
啥玩意!
大小姐!
慕府大小姐——慕尚欣!
傅玄野的未婚妻!
那跋扈嚣张的恶毒女配!
桑言吞咽口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不是醉红楼里的头牌,柳娘嘛!
打狗棒招呼在桑言身上。
“我去!你们别误伤友军啊!啊啊!疼!我是你们慕宗主的朋友,谁敢打我!”
“居然敢欺负大小姐,给我往死里打!”
桑言呼喊的声音淹没在棍棒声中,很快他就被打个半死,关在暗无天日的黑屋里。
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
桑言心里苦。
早知道是慕尚欣,桑言绝不会插手。
能干翻女主的女配,是一般人能欺负的嘛!
“叮!系统发布任务,宿主破坏反派与女配的订婚,让反派受尽折辱!限时一个月!”
慕尚欣如此蛮不讲理,不懂礼节。
自然是配不上傅玄野,只有女主慕子弦,才是桑言心中的大嫂。
桑言不同意这门婚事。
该死的,要这样被关多久。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就是关在这里面。”
“把门打开。”
桑言赶紧闭上眼睛,假装晕倒。
“是谁干的!”
“宗主,属下不知桑公子身份,请宗主责罚!”
“所有伤害桑言的人,自己去刑房领罚。”
“是!”
桑言感觉自己移动到了一个温暖的地方,房间里有好闻的熏香,身下是柔软的褥子。
有大夫来给桑言看了伤,喂了丹药,身体上的疼痛消失了,桑言半睁开眼睛,便看见床边坐着的慕流钦。
桑言尴尬一笑:“慕宗主,好巧啊!”
“桑言弟弟,感觉如何!今天这件事是哥哥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桑言撑着身子坐起来,没心情跟慕流钦掰扯。
“慕宗主,我要去找师弟!”
慕流钦眼底闪过一丝惊愕:
“你可知玄野兄在何处?怎么去找他!”
桑言掀开被子下床:
“慕宗主不肯帮忙,就请放我离开。”
慕流钦按住桑言的肩膀:
“你可知玄野兄的苦心!他不想让你跟着,是怕你受伤害。”
“那他呢!他受伤就没关系嘛!”
桑言发泄般喊出来。
慕流钦叹了口气:
“你现在的修为,跟着他,只会给他添麻烦!你可知他去作甚?为了谁?”
桑言顿时没有反驳的话语。
是啊!他现在连筑基都不到,跟着傅玄野,就是个拖油瓶。
难怪傅玄野不惜骗自己,他情愿在酒里放东西,也不愿相信,我有办法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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