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为只有你会必杀技。”
“啧。”
又是见流,见流。
五条悟秀气的眉毛紧紧团起,握起双拳,举在胸前摆出发动术式的手势。
然而,他的脑海里却因此猛地浮现出了神渡见流刚才的话。
别再想办法暗杀我的朋友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两个人。
……
什么鬼!
那小子不会是知道他在后面,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吧!?
呸呸……!
“悟,你在想什么?”
夏油杰明显察觉到了好挚友的分心,果断放出一只咒灵进行偷袭,趁机近身给对方来了一个重重的腿击。
见五条悟侧身躲开,夏油杰也不失望,而是继续利用话语分他的心,顺便打探自己想知道的事:“今天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为什么会站在见流的房间门口,我刚才匆匆看了一眼,他应该不在房间里。”
“他去哪儿了?你之前为什么说那种话?”
“你问我,我问谁啊!”
五条悟直接解开无下限,一掌接住夏油杰的拳击,他借着这个姿势遏制住对方的身体,抬起大长腿同样来了个扫击。
黑发少年显然早有准备,他弯下腰躲开,与此同时——
一只带翅膀的特级咒灵突然凭空出现,在夏油杰俯下身的时候从他上方跳过去,迎面冲向对面的白发少年。
五条悟:“!!?”
他下意识收缩了几分瞳孔。
重新开启无下限,奈何,那只咒灵竟然翅膀一扇,使出了“消除”类术式。
无下限的屏障顿时破了一个口子。
五条悟连忙后退了好几步,他瞪大眼睛,竖起修长的食指扒掉了鼻梁上的墨镜,露出一双明亮又摄人的澄蓝双眸。
“喂……这个咒灵是……”
他毫不犹豫地往脚踝附上咒力,一脚踹飞了那只特级。
咒灵嚎叫着飞出去好几十米,直至砸在操场边缘的墙壁上。
它的身体竟然完好无损。
这似曾相识的招式……坚硬抗揍的丑外壳,连身体里的咒力都一模一样。
绝对不会有错。
“喂!杰。”
五条悟忍不住停止了攻击,他做出休战的手势,转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的挚友:“这个家伙怎么在你手里?”
那只特级无疑是昨天把他和神渡见流关在领域里的家伙。
同时……
也是领域莫名其妙终止,神渡见流突然带其“凭空消失”,连个消息都没有就直接拉走的咒灵。
“什么这个家伙?”
夏油杰放下摆好的攻击姿势,十分无语地看着想一出是一出的五条悟。
“我拥有它很奇怪吗?”
“这是见流昨天特意带给我的‘礼物’,在你回来的前几分钟。”
“说起来,这家伙不会就是你昨天说的三只特级之一吧?”
“你不是说见流袯除到第2只的时候逃走了吗。”
五条悟:“……”
操场突然陷入了偌大的安静之中。
正如杰所说,这是他们昨天遇到的第2只特级咒灵没错。
神渡见流当时也的确跟着这只咒灵一起消失了。
但是五条悟没想到,被拉走的咒灵竟然在杰这里。
还成了杰可用的咒灵之一。
所以,神渡见流昨天带走咒灵并不是辅助监督在那里瞎扯的什么研究,而是想要带回高专送给杰。
……可就算结果是这个,又能怎么样?
还是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如果神渡见流只是想把咒灵带给杰,对方为什么不跟自己打招呼,他当时又是怎么离开的,怎么就那么着急远离案发现场?
和自己说一声又不会让他少块肉。
而且在那之后的第3只特级又该怎么解释,那只咒灵绝对是有人恶意为之,摆明了想要杀他。
难道不是神渡见流泄露了自己的位置和消息,而是其他人干的……?
除了那家伙就只剩下辅助监督了,但对方和辅助监督明明是一伙的。
越想矛盾越多。
简直与昨天一样,完全是徒增烦恼。
五条悟刚才追踪神渡见流的时候,本来还想着拦住他好好教训一番,像杰昨天说的那样趁机与对方当面对峙,把所有话都说清楚。
……但他一不小心把那个家伙放跑了。
“算了。”
五条悟心情烦躁地收起胳膊,双手插着兜果断往宿舍的方向走。
“我不打了。”
“悟,你能不能别这么随心所欲?”
夏油杰已经有些心累了,他看着白发少年毫不犹豫转身离去的背影,加快速度大步跟上对方,用力拦住了五条悟的肩膀。
“你现在又要去干什么?”
“验货。”
五条悟扯着嘴挥开挚友的手掌,头也不回地迈向神渡见流的房间。
他没忘记那个家伙之前对手机另一头说的话。
自己那份蛋糕应该还在神渡见流床铺旁的垃圾桶里。
到底有没有毒,拿去检测一下就知道了。
***
神渡见流率先回了一趟禅院家。
说到高档的东西,同为御三家的禅院家应该更了解一些。
他在离开高专之前,其实注意到了躲在大门口后的五条悟。
把对方当做自己第3个朋友这件事,神渡见流之前早就与对方当面讲过。
所以他不介意五条悟听见。
这和保护对方的安危无关,也不会让五条悟产生绝望相关的情绪。
不仅如此,朋友的身份可以让他们的相处更加便利,有助于自己接近绝望之辈。
他只是思索了一秒,内心便无所谓地收回了思绪。
放着不用管。
【我就说你们误会见流了……!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扔掉悟的甜品】
【所以烂橘子往里面投毒了?】
【这帮可恶的烂橘子,明明谈好了条件,还是不遵守约定偷偷投毒!】
【呃呃呃每日一问,高层什么时候死】
【阿流接种那个什么毒株之后一直流鼻血,呜呜,他身体真的没事吧】
【+1,不要啊,流宝不要再独自一人承担了】
【蛋糕毁了该怎么办啊,5t5那个笨蛋不会找见流麻烦吧】
“……”
所以,神渡见流才会找到禅院家的管家,仔细询问那个手刻logo的具体信息。
他打算重新订购一份,到时候把“歉礼”送给五条悟,与对方解释清楚。
虽然毒是其他人下的。
但自己的确破坏了对方的蛋糕,不利于正面情绪的传播。
回到复古华丽的禅院家,他们的态度相比最初已经恭敬重视了许多。
“……二少爷。”
“这个标志是法国巴黎多家米其林餐厅担任甜品前任主厨、荣登过Vogue杂志的Dominc大师独创的手作标。”
“他亲手制作的甜品千金难求,订购名额极少,不过以禅院家的身份自然可以约到对方。”
“只是……”
“最快也要一个月后才能拿到。”
管家看着神渡见流用手机拍下来的Logo照片,语气有些难办。
“嗯。”
面颊不见一丝血色的白发少年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
只要能买到就好。
他这几天可以先去有名的甜品店提前订购一些普通的甜品,每周送五条悟一次。
处理完甜品的事情,神渡见流咽下口中的血,拖着每走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刃上的身体,按照先前的记忆回到了咒术部总监。
昨天的实验只检测了血型、血沉、出血时间和凝血时间。
今天是出全部结果的时候。
实验还要继续。
第79章
五条悟回到神渡见流房间的时候, 那份踩烂的高级甜品还完完整整地躺在垃圾桶里。
他走过去捡起来,拍掉包装盒上的灰。
……
上面怎么有血?
注意到压在蛋糕下面的包装盒里层晕开了血点,五条悟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扒下一点鼻梁上的墨镜, 露出璀璨夺目的六眼。
血液里没有咒力。
“这是……”
夏油杰自然跟上了五条悟。
他刚才只是匆匆扫了一眼神渡见流的房间就追上了某人,并没有进屋看到床铺后面的垃圾桶。
“你不是问我早上发生了什么吗, 杰?”
五条悟扯了一下嘴角, 他站起身回望后跟进来的黑发少年, 把烂掉的高定蛋糕和纯金质的Logo拿给对方看:“这就是原因啊——”
“我倒也挺想知道的, 老子的蛋糕怎么在他这里。”
“而且他人还不见踪影。”
“你先等等,悟。”
夏油杰从宽松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垂下眸翻找联系人里的列表:“我帮你问一下他。”
“见流不是会无缘无故做这种事的人。”
“……哈?你还有他的联系方式?!”
五条悟把特制的墨镜推回去, 拔高了声音指着好挚友手里的手机。
话虽如此, 他倒也没再继续说什么, 吐槽完就把抬起来的手指伸了回去。
表情看起来有些烦躁。
这引得夏油杰抬眸扫了他一眼。
如果换做前两天的悟, 这个时候恐怕还会多闹两句。
有点奇怪, 悟的态度。
暂时收回视线, 夏油杰把询问的话给神渡见流发了过去。
消息没有得到回应。
“……”
可能在忙?
夏油杰思考了片刻,并没有给对方打电话, 而是收起手机,向好挚友问起刚才在操场上的问题:“悟, 你说的验货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意思。”
五条悟没再解释什么,见杰那边没有消息, 他直接拎着手里已经不能吃的破烂离开了神渡见流的房间。
“我要出去一趟,杰。”
“那家伙有信儿了记得告诉我。”
“……嗯。”
发现五条悟并没有像他追出去之前那样暴怒, 夏油杰姑且还是松了口气。
看起来不像是因为打架缓和的, 那家伙在高专的门口遇到了什么吗……
夏油杰回想了一下自己追上去时,五条悟靠在门框上的呆滞神色。
算了。
他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 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先等见流给自己回消息吧。
对方昨天晚上的状态不太好,苍白病态的皮肤毫无血色,没道理早上走的这么急。
夏油杰不由想起了神渡见流昨晚和自己说的话——
我去总部调查了你说的0咒力的理论。
拿到消息我想第一时间告诉你。
……
难道是去咒术界的总部了?
他最近也经常通过手机跟自己聊一些这方面的情况。
能看的出来,神渡见流一直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因为对方的支持,夏油杰这段时间失眠的症状已经愈发减少。
有人和自己分担内心的想法,令他几乎被压垮的肩膀已经卸去了沉重的疲惫感。
夏油杰叹了口气。
他有点后悔自己昨晚没有留下来陪见流,而是任由他关上房门一个人去静一静。
或许人在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需要的不是一个人独处。
不过,对方大早晨走的这么早,也可能是去了医院之类的。
毕竟他当时的脸色非常差,皮肤透明到血管清晰可见,白的不正常。
或许是早上回了家族或者前往医院治疗,没有看到消息。
……
不用太过担心。
神渡见流很强。
以对方的实力,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
***
此时此刻,空旷的冰冷实验室内。
阳光无法从高窗的缝隙洒进来,洁白的墙壁反射着几乎要融为一体的微弱灯光。
“咳……咳……!”
神渡见流捂住嘴,难得没有克制住胸腔里剧烈的咳嗽,猛地吐出了一大口血。
颜色发深的猩红液体瞬间溅了一地。
之前的毒株成功改善了他一部分血液,工作人员已经拿去分析了。
今天需要植入新的病毒原生体,继续破坏他的细胞。
如果适应性良好,后天就可以尝试给普通人做实验。
“见流大人,注入这颗毒株,您就没办法回头了。”
“确定要继续实验?”
披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临走之前是这样说的。
“确定。”
神渡见流没有任何犹豫地同意了。
今天的状态比昨天要糟糕,尤其是在注射新的东西后,少年愈发凸起的血管几乎快要在皮肤下爆裂。
他单手支撑在台子上,脸色白得仿佛一张被揉皱的宣纸。
鲜血从嘴角溢出,喉咙深处无法抑制地咳嗽出声,每一次呼吸都裹挟着剧烈的疼痛,像是破败的风箱在艰难地运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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