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具哪怕在仙人中都数一数二的身躯,竟然会被人挡住吗?
凯米亚凝重的稳住脚步,双手持剑对准了祭司的胸膛。
“加利亚,花冠就交给你了。”凯米亚喊了一声。
“你放心对付他就好。”加利亚果断的应了一声,向着花冠发出最后的冲锋。
“你们这些叛徒!叛徒!叛徒——!”
祭司身上带着流苏的披风无风自动,原本还是个正常人的身体骤然膨胀起来,漆黑的毛发从他的皮肤上疯狂长出,就在一瞬间间,祭司就长成了一个五米高的怪物。
这样的高度,也就只有堪称王宫的审判长宅邸能承担的下了。
凯米亚手中浮现出一柄暗金色的长枪。
这是摩拉克斯曾经给予他的出师礼,因为更习惯用弓箭,这柄枪已经在他手中存放了很久了。
一柄巨大的水弓在凯米亚的手中凝聚成型。
凯米亚深吸一口气,将这柄由褪下的龙角铸成的长枪搭在巨大弓箭上。
水元素奔腾着欢呼着凝聚在这不伦不类的箭矢上。
就在祭司即将完成他前摇极长的变身的下一瞬间,暗金色的长枪带着一往无前的威势如同一道流星射进了祭司的瞳孔。
五米高的身体轰然倒地,祭司之前的挣扎仿佛儿戏一般。
一直掐着时间的凯米亚松了一口气。
“我这边结束了。”凯米亚虽然依旧在警惕的握着弓箭,但手却已经有些发抖了。
祭司转化来的怪物其实并不好打,如果不是凯米亚当机立断压上了自己大部分元素力射出那一箭,恐怕还要经过一番苦战。
“辛苦你了,凯米亚。”加利亚手中拿着一枚破破烂烂托盘,托盘上放着那枚仿佛翻滚着漆黑淤泥的花冠。
曾经华美的花冠已经被彻底污染,那些千姿百态的花朵被淤泥腐蚀成一张张空洞扭曲的人脸,哪怕靠近都能感受到滔天的恶意。
“我毁不掉它。”加利亚低声说“我甚至连靠近它都会被它影响。”
加利亚的手臂在微微颤抖,此刻,在他眼里这柄怪异的王冠正像磁铁般牢牢吸附着他的视线,甚至加利亚的耳边都传出了窃窃私语。
“戴上我,戴上我,我可以实现你的一切愿望。”
嬉笑的儿童的嗓音雌雄莫辨,仿佛可以勾起人所有的欲念。
“不管是你该享受却从未得到的,还是你本来拥有的却最终失去的,亦或者你想要改变的……都交给我吧,我可以实现你的一切愿望……”
“这些人究竟造出了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凯米亚冷着脸拾起插在祭司眼睛里的长枪向加利亚走去,他也不受控制的听到了那蛊惑人心的声音,这若有若无的声音让凯米亚想起了自己在层岩巨渊见过的淤泥,或许用更恰当一些的形容来说,那就是深渊的力量。
“不管怎么样,还是毁了它更好一点。”加利亚哪怕隔了个托盘都控制不住的想把王冠戴在头上,加利亚仅仅是精神恍惚了一瞬间,就惊悚的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向王冠伸出了手。
“你放开那个花冠,让我来。”
凯米亚看到加利亚的动作不对劲,提醒道:“这个花冠很明显被更阴暗的力量污染了,你作为纯粹的人类还是放下它吧。”
加利亚喘着气艰难的点了点头,用发抖的手把王冠放到了唯一还完整的平台上。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在烧焦的大厅中回荡,半透明的屏障骤然升起,很明显是坎瑞亚技术的炼金术屏障突然出现在平台周围,将刚刚结束战斗心神动摇的两个人重重弹开。
“遁玉城由衷感谢二位对遁玉城的贡献,两位,既然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那么你们就可以退场了。”
不知何时出现在二楼高台上的男人穿着精致的礼服,胸前带着卡扎西姆家的家徽——一只抓着长矛的乌鸦。
“卡扎西姆——”加利亚用深深地,咬牙切齿的声音冷冷的说“你竟然没有死在叛军手里。”
“加利亚,一段时间未见,作为我养的狗你竟然学会向主人狂吠了吗?”
鹰钩鼻的男人低下头俯视着一楼的两个人。
“作为偷盗花冠的小偷,你们内讧过后也应该把珍宝还回来了吧。”
“你都在胡说些什么!”加利亚完全失去了自己的冷静,怒吼到“你又在谋划什么鬼鬼祟祟的东西?”
“哦?看来你们还不知错。”
卡扎西姆一挥手,不知什么时候埋伏的士兵乌压压的沉默的围了上来。
“虽然我很遗憾我的的家人们葬身在叛徒手里,但是今天,我会用叛徒的鲜血为他们陪葬!”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生气,这是一个试图当黄雀的小丑,很快就下线了
第169章 遁玉之崩(十四)
凯米亚呆呆的看着那个站在二楼得意洋洋的男人。
凯米亚一只夫诸都惊呆了。
你得意个什么啊,为什么你可以把不要脸的行为做的如此理直气壮啊!
可恶,你以为就你会摇人吗?我凯米亚可是早就摇了摩拉克斯的!
二楼的男人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加利亚,你没想到吧,不管是你最终来到这里还是最后的机关,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下!”
“这里的机关我可是结合了坎瑞亚的技术,哪怕是你们有神之眼都无法攻破它的防御!”
花冠上漆黑的淤泥在流动着,不断涌动的黑泥就像是心跳在不断的跳动,漆黑的力量顺着花的脉络输送着,滚动着,这盏花冠就像是活过来一样。
“那么你的家人被献祭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加利亚冷冷的问。
“能为我成神之路铺垫阶梯是他们的荣幸,我虽然很可惜他们的死,但这是必要的牺牲。”
夜晚的风呼啸了起来。
带着河水腥味的晚风从几乎变成废墟的建筑残骸中穿过,发出鬼哭般的呜咽。
凯米亚听到了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凯米亚轻声说:“遁玉城有你这样的审判长可真是可悲。”
“随意践踏他人的生命,肆意滥用着自己的权力,颠倒黑白无视律法,身居高位而不忧其民,蝇营狗苟鸡鸣狗盗与其他审判长沆瀣一气……”
凯米亚问到:“你把生命当成了什么?”
“是你享受的工具吗?还是说供养你无上地位的肥料?”
“你为什么要在意那些爬虫呢?”
那盏石台上的王冠伸出了触角,凯米亚皱起眉,手中的水元素试图斩断那些淤泥,但仿佛蕴含着世界上最大恶意的淤泥却试图反过来污染凯米亚持有的水元素。
被污染的神明权柄散发着不详的气息,凯米亚咬紧牙关,努力试图用自己含有净化力量的水元素抑制污染的扩散。
“那些庸碌的家伙天生就是为了供奉我们这些高贵的血脉而存在的,能为我的大业牺牲是他们的荣幸。”二楼的男人依旧在喋喋不休的宣扬着他的论调,似乎完全没有看到那盏花冠正像活过来一样四处挥舞着它的触角。
漆黑的力量爬上了男人的瞳孔。
如果没有男人的出现,凯米亚一定能在花冠最虚弱的时候毁掉它。
可是就像是命中注定,有无形的力量插手了这一切,硬生生将即将扭转的命运本该运行的轨道。
凯米亚感觉一切就像是按下了加速键,原本虚弱的花冠突然以本不该有的速度疯狂释放着自己的力量,漆黑的淤泥化作触手无差别攻击着周围的一切活物,原本试图抵抗的加利亚也像提线的木偶一般僵在原地无法动弹,只有缩紧的瞳孔彰示着主人的惊骇。
提瓦特的星空之上,原本偏离轨迹的星辰被难以遏制的巨力硬生生拉了回来。
凯米亚感受到了,在高天之上有冰冷的视线降下。
为什么……天空岛上的代行者会突然发难!?
难道这场漆黑的灾难是命中注定吗?
明明我可以扭转这一切的!明明马上罪恶的源头就要被我毁灭了!为什么——
时间仿佛在无限的变慢。
凯米亚感受到了窒息的力量压制在他的身上。
胸膛处银蓝色的封印发出明亮的光芒,既是限制又是保护的封印从心口处亮起,保护着脆弱的心脏。
恍惚间,凯米亚仿佛看到了一棵通天的大树。
它银白的的枝干铭刻着风霜的痕迹,有着淡淡荧光的树叶上时不时闪过知识的流光,一道漆黑的人影站在树下,平静的向他看了过来。
就在两个人对视的瞬间,金色的岩元素从天而降,将两个人庇护在玉璋护盾之下。
凯米亚简直要热泪盈眶。
“摩拉克斯大人,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你了!”
你要是来的再晚一点就只能看到小猫咪我的尸体了!
就在岩元素把两个人包裹住的同时,金棕色的巨龙呼啸着从灵矩关的方向飞来,一阵狂风吹过,凯米亚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稳稳的站在龙背上了。
就在几个呼吸间,凯米亚眼睁睁的看着失去水元素抑制的淤泥冲破房屋的阻拦,飞快的将卡扎西姆以及他率领的士兵通通包裹,随即又像是活过来一般,化作漆黑的巨蛇疯狂吞噬者周围的一切活物。
漆黑的淤泥在大地上肆无忌惮的流淌,熟睡中的人们在无知无觉中被淤泥漫过口鼻污染同化成漆黑的泥浆。
“不要太自责……”摩拉克斯的手搭在沮丧的坐在地上的凯米亚的脑袋上,犹豫了一下,摩拉克斯揉了揉凯米亚的头。
“凯米亚,你已经尽了你最大努力,已经做的很好了。”
凯米亚愣愣的抬起头,泪水在眼眶中转了一圈又被青年强行咽了下去。
“我已经做的很好了吗?”
那些死去的普通人,那一座座毁灭的房屋,那不再清澈的河流与缓慢逼近的死亡。
他本可以扭转必死的命运,却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手脚。
“没错,凯米亚,你依旧尽了你最大的努力,所以这一切悲剧并不应该成为你的负担。”
摩拉克斯一边用岩元素尽力阻止黑泥的扩散,一边拍了拍凯米亚的肩膀。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凯米亚能撑这么久已经远远出乎摩拉克斯的预料,摩拉克斯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凯米亚仅仅是能存活下去已经令摩拉克斯兴喜不已了。
摩拉克斯的眼中划过深沉又痛心的神色。
他本该早点到来的,凯米亚的通知来的很及时,他在接到信息的第一时间就试图赶过来,但是天理却强行命令他去须弥寻找赤王和树王,并且在三人前来的过程中天理还增添了无形的阻碍。
他要是能早点赶过来就好了。
尚且年轻的摩拉克斯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天理代表的并不只是正义与公平,愤怒的火焰在年轻的岩神心底燃烧,但他却无法直接对天理发难。
天空岛的位置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果他此刻明目张胆的对天空岛举起反旗,天罚之钉绝对会从天空岛降下。
摩拉克斯沉默的收回注视着天空岛的视线,万般念头划过心中。
注定的命运……
摩拉克斯深吸一口气。
金色的岩元素化作屏障试图控制黑泥扩散的范围,但具有极强侵蚀力的黑泥却很快冲破了岩元素的阻挡。
忽然,赤红的火焰在大地上燃烧起来。
带着金色火焰的男人驾驶着胡狼拉的马车,温度极高的火焰在黑泥上熊熊燃烧着,在漆黑的夜色中被扭曲成高温的纯白色。
“我的爱人,克洛莉丝,你的权柄竟然被人如此污染……”
红发的男人眼睛通红,强烈的阳光从他的手中绽放,即使在灵矩关也能看到那刺眼的光芒。
“他们怎么敢这样对你!”赤王怒吼着,白色的火焰凝聚成枪雨投下,与黑泥焦灼在一起。
“摩拉克斯,阿赫玛尔!”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白发女子匆匆赶到了现场。
“阿赫玛尔,你疯了吗?你这样挥霍着自己的力量会损伤自己的身体的!”
“克罗莉丝,你的权柄竟然被凡人如此的污染……”
赤王阿赫玛尔站在马车上低声喃喃。
他是扭曲又疯狂的恨着花神克洛莉丝,他恨她的绝情,恨她对他的利用,恨这个女人一直无视自己对她那炽热的感情,既不拒绝又不肯定。
他掀起沙暴侵蚀着绿洲试图让克洛莉丝给他一个正面的回答,答应也好,拒绝也罢,让他们的感情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但是阿赫玛尔从未想过在花神拒绝和他正面交流之时,竟然有战败魔神的眷属胆敢偷窃花神与生俱来的权柄——
骤然失去权柄的花神被狂暴的沙暴刺伤,不得不陷入沉睡来维护自己缺失的本源,阿赫玛尔心中痛苦又纠结,却不得不四处寻找那丢失的权柄。
阿赫玛尔:小丑在哪里,冤大头在哪里,哦,原来都是我自己。
赤王阿赫玛尔的心中燃烧着痛苦的火焰,这个烈阳般的男人放不下对克洛莉丝的感情,却偏偏恨着克洛莉丝的无情,但看到克洛莉丝象征着花蔓的权柄被人如此侮辱,阿赫玛尔的第一反应是勃然大怒。
那些淤泥是如此的诡异,它顶着烈日般的炎枪与岩石的屏障向外扩张,淤泥很快就淹没了大半遁玉城,淤泥凝聚成的巨蛇舌头微微探起,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它笨拙的调转身体向着人气更多的灵矩关方向潜行。
“阿赫玛尔,摩拉克斯,这些淤泥的力量是从世界外而来,我们很难抑制住它的扩张。”
布耶尔很明显陷入纠结,但时间已经来不及让她犹豫,这一片的地脉已经被污染了,身上带着黑雾的地脉投影纷纷出现在淤泥占领的土地上,并且向瘟疫一样飞快的向外扩散。
“我要动用世界树的力量了。”布耶尔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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