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短发的少女在凯米亚好奇的眼神中恼羞成怒的嚷嚷着,嘴里嘟嘟囔囔着吟游诗人轻的像一只猫崽这样的话,然后轻盈的拉开窗户,如同矫健的羚羊一跃而起,稳稳的扒在了隔壁的窗台上。
凯米亚看着两个人绝尘而去的身影,一阵寒风吹了进来,鹅黄色的纱帘在风中飞舞,凯米亚鼻子痒痒的打了个喷嚏。
“阿嚏!”凯米亚摸了摸鼻子,一把关上了窗户。
“算了,为了歌德老爷子的心理健康,先不告诉老爷子有人偷偷从窗户翻进房间的事了。”
隔音不太好的隔壁还传来了少年少女拌嘴吵架的声音,一个抱怨诗人喝酒花了太多钱,另一个则抱怨阿莫斯武器保养花了太多时间。
凯米亚忍无可忍的敲了敲墙壁,咳嗽了一声。
随即两个人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安静了下来。
“对不起!是我们太吵了!”几秒钟的沉默后,隔壁响起来吟游诗人大声的道歉。
“对不起,我会反思的。”紧接着,压低了的声音从隔壁传出来,同时还有欧德紧张兮兮的压低了声音的小声抱怨。
“阿莫斯你揪我耳朵干什么!”
凯米亚心情很好的笑了笑。
别说,这些天真有活力的小家伙们还是怪可爱的。
天空中的星星眨着眼睛,青绿色的狂风屏障上时不时闪过流风的符号,凯米亚站在窗前,手里端着一杯自己空间储存的佳酿。
“啊,你们也赞同我的想法吗?”凯米亚笑眯了眼。
今晚,某个旅人也有点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很想开个综漫文,主角叫歌德,在各个世界搞房地产,不过三次元会忙很长一阵,估计这个脑洞会过一阵再开。
米忽悠真的很爱歌德老爷子啊,老爷子的产业都开到星际了。
第248章 风之都(十一)
凯米亚起了个一大早。
隔壁的吟游诗人显然也因为即将面见迭卡拉庇安而兴奋不已,一大早就开始丁零当啷的收拾。
临近的房客被吵的火冒三丈,站在窗前扯着嗓子破口大骂。
“哪个小兔崽子大清早的不睡觉——”
凯米亚慢吞吞的刷完牙,把牙刷对准牙杯一丢。
“啊,吟游诗人一大早还真是精神呢。”
凯米亚房间内的雕刻着华丽浮雕的石棺就大大啦啦的放在床头,任哪个心脏不好的人在这里都要捂着心脏说一声风神莫怪。
凯米亚一只手拎起沉重的石棺在手里掂了掂,就像是掂一只刚出生眼睛都没撑开的小猫崽。
石棺被凯米亚轻轻放在地上,发出咔哒的声音。
凯米亚昨天晚上研究了半夜也没弄明白这个石棺到底有何玄机,石棺里面很宽敞,躺着也很舒服,凯米亚进去躺了一会儿但还是默默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搞不懂就不去想了。
凯米亚倒是很懂得随遇而安,保不准这个棺材会作为任务道具触发什么任务,一般这种看不出用途的道具在游戏里都会被堆进任务栏,在里面默默地发霉。
比如凯米亚上辈子原神里的任务栏里面就堆满了大大小小从发霉的书信到世界树枝丫之类的莫名其妙的东西。
“杜大哥,你好了没有?”吟游诗人已经收拾好了,在门外活泼的向凯米亚招手。
“我早就收拾好了,你说那位大人会不会忽然不愿意见我们啊,我告诉你,我昨天兴奋的一晚上没有睡好觉,满脑子都是……”
门外吟游诗人如同蜘蛛侠附体一般喋喋不休,半宿没睡依旧精神抖擞的凯米亚咽下最后一口清水,把长风衣套在衬衫外。
“我知道你很兴奋,欧德,我也是。”凯米亚咔哒一声关上门,眯着眼睛勾起唇角。
“但是你再这样唠叨下去,不仅你背后的阿莫斯小姐会很生气,歌德旅店内借住的其他乘客也会不高兴的。”
凯米亚明明在温声细语却让吟游诗人脖颈一凉,背后阿莫斯如有实质的控诉视线似乎更明显起来,欧德咽了一口口水,默默闭上嘴。
出现了,这种遇到天敌的感觉!
上次遇到这种感觉还是在风墙内的护卫长身上,那一次他被狠狠地罚了一笔巨款,让他不得不干了好几天义工抵债!
就是这种笑眯眯的黑心狐狸的感觉!
自认是活泼犬系的凯米亚丝毫不知道在吟游诗人心中自己被冠上了黑心大魔王的名号,看到吟游诗人乖巧的在前面领路,凯米亚的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三个人在大堂用完早饭后很快出了门,向着高塔走去。
风渐渐暴虐起来。
一个青蓝色的蛋壳状风墙笼罩住高塔,人为构造出内城这一结构。
看似美丽无害的风墙靠近后却散发着暴戾的气息,似乎是在保护高高在上的君主,又似乎将高高在上的君主囚禁其中。
“劳伦斯大哥,我来了。”欧德熟门熟路的向看门的守卫打招呼。
被称为劳伦斯的守卫低头看了吟游诗人一眼,皱着眉看向凯米亚。
“这位就是你说过的那位迷路的商人?”
劳伦斯警惕的打量着凯米亚,凯米亚放松下身上的气势,露出无害的笑容。
“我叫杜凌泽,是误入此地的客商。”凯米亚指了指自己头上的鹿角,“我想,风墙内应该没有像我这样的人吧。”
“这倒确实。”劳伦斯警惕的神色渐渐消失,看向凯米亚腰间挂着的水系神之眼。
“居然还是一位神之眼的拥有者。”劳伦斯嘀咕一声,“你进去吧,小心不要轻举妄动,我们的守卫会一直盯着你。”
寂静的走廊只余下谒见之人轻轻的喘息。
凯米亚在进入风墙的一瞬间便闻到了极其轻微的腐朽的气息。
既有魔神磨损后的沉沉死气,又有深渊之力带来的污浊之气。
这些压抑的气息悄无声息的徘徊在每一个角落,缠绕在那些看起来金碧辉煌的装饰上。
脚步声在空荡荡的走廊中回响。
四周的空间似乎也渐渐不稳定起来,带着老旧相片的昏黄,吟游诗人那坚定的脚步消失在空气中,等到凯米亚寻找时,吟游诗人那笔挺的背影却蓦然出现在离他十几米远的远处。
“哒哒,哒哒——”
凯米亚的脚步声和吟游诗人的脚步声时而合二为一,时而错落在地,就让凯米亚产生了他就是吟游诗人的错觉。
“深渊也就这一点骗人的伎俩了。”凯米亚抬起手,深渊之力无知无觉的化作黑色的絮状物缠绕在他的手掌上,又很快被凯米亚身上纯净的力量炙烤发出滋滋的响声。
阴暗的角落里似乎有什么生物在窸窸窣窣,几十几百双眼睛似乎正在默默盯着他的后背。
吟游诗人的身影又消失不见了。
凯米亚沉静的走过旋转的回廊,窗外的景色怪异又扭曲,身在其中无法察觉到异样,但从高塔上俯瞰却有一种怪异的和谐。
行走在广场上的人如同被控制的木偶,有着僵硬固定的行动规律,绕着这一座君主居住的高塔缓缓移动。
当异常越明显的时候,就代表人越发的接近真相。
凯米亚丝毫不慌。
他已经是一名实力足够强大的魔神了,紧紧凭借这些深渊与魔神残秽的力量还留不住他,凯米亚当初连世界树上的污秽都放火烧过,又怎么会惧怕这三瓜两枣呢?
吟游诗人忽然出现在他的不远处。
欧德的脸上似乎也有面见君主的紧张,但他还是向凯米亚露出一个笑脸,嘴巴一张一合想要对凯米亚说些什么。
深渊的黑雾从无知无觉的吟游诗人口中吐出,欧德明明在说话,可凯米亚却听不清他的声音。
漆黑的门扉在走廊尽头打开。
一片漆黑的室内忽然一瞬间灯火通明,青色长发的青年站在门内,湛蓝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凯米亚。
“你终于来了,”烈风的魔神与吟游诗人同时开口,口中发出完全一样的空灵的声音,“我等你好久了。”
“感谢你带回了我的权柄,陌生的魔神。”
“作为谢礼,就请你永远的——”
凯米亚顺手背在身后的棺材忽然剧烈颤抖起来,它咔哒咔哒的发出巨大的响声,棺材板猛的颤抖起来,石棺上镌刻的藤蔓与暴风的纹路发出激活后耀眼的光芒,紧接着一把青色的顶端有着回旋风暴状纹饰的手杖猛的从棺材里飞了出来冲向烈风魔神迭卡拉庇安。
“永远的——”
迭卡拉庇安的话堵在嘴里出不去了,他看到凯米亚一只手用力的攥住他的权柄,巨大的力量让只剩下残魂的迭卡拉庇安感觉被攥住的是他的腰。
“咳咳咳,你怎么——”俊美的青年东倒西歪的差点坐在地上,打翻了桌子上装饰用的花瓶后踉踉跄跄的扶着桌子站好。
“不要在用力了,我的腰好痛!”自称迭卡拉庇安的残魂破防的大喊,“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啊!为什么要给一个棺材下这样重的禁制!”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凯米亚一本正经的说,“你看,这不就用到了吗?”
滋滋的黑雾通过青色的手杖传递向残魂,纯白的火焰灼烧着四周张牙舞爪的黑雾,“迭卡拉庇安”在火焰中发出痛苦的惨叫,那些几乎与他融为一体的污秽力量被火焰烧的一干二净,最后只剩下一片小小的镜子碎片。
世界一片安静,似乎只有这一小片空间依旧存在。
“我说,我都这样了,你可以放手了吗?”镜子碎片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
“介绍一下你自己吧。”凯米亚蹲在地上,用手杖戳了戳镜子的碎片,“把你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我。”
“我是迭卡拉庇安残存的灵魂碎片。”镜子碎片干巴巴的说,“不过严格来说我也不是他,他选择了自我消亡,我是他消亡时逸散的灵魂碎片加上他的魔神残秽再加上他遗体和地脉中污秽力量的产物。”
“我以为我会遵循他的遗愿一直待在封印下直到陷入沉眠,但有一天有陌生的力量进入了我的体内。”
镜子碎片化身成一只三头身大小的小人,做出深思的姿势。
“那个力量让人本能的厌恶,但让我产生了活着的感觉,于是我迫不及待的需要更多,然后一个拿着书的奇怪家伙出现了。”
大概是深渊使者,凯米亚在心里想。
“他问我要不要和他的公主合作,他们可以给我更多这种力量。”于是一直待在封印地下的[迭卡拉庇安]同意了。
“我其实没有其他的想法,我被困在地下太久了。”三头身的[迭卡拉庇安]模样老成的摊了摊手,胖嘟嘟的可爱极了。
“我知道外面的阳光很好,风很温柔,空气很清新,可是我出不去。”
“你知道你这是在饮鸩止渴吗?”凯米亚忍不住问,“深渊的力量可不是好东西,用这种力量的人最后都疯了。”
“我知道啊,可是我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迭卡拉庇安]笑眯眯的摊了摊手:“我的构成本来就不是什么干净的东西,想想吧,魔神残秽,地脉的污染记忆,破碎的灵魂,深渊的力量……”
“我不在意这个。”[迭卡拉庇安]笑的潇洒,“反正我只是想要看看外面而已。”
[迭卡拉庇安]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道从哪里拖出以个酒瓶,费劲的拔开木塞开始咕嘟咕嘟灌酒。
“你刚来到我这里时我可高兴坏了,你可是这么多年来我见过的唯一一个活人,所以我捏了个人偶去找你。”
“果然在小巷口遇到吟游诗人不是巧合吗?”凯米亚喃喃,“你把我也骗过去了。”
“很像吧,这可是从[我]记忆里抠出来的人物。”[迭卡拉庇安]得意的炫耀。
“那些酒水,那些小商小贩,那些守卫和建筑,所有都来源于[我]的记忆,所以才能骗过你。”
“那些酒水是真实存在的,你从哪里弄来的?”凯米亚好奇的追问,“我还买了五桶呢。”
“是我自己酿的。”[迭卡拉庇安]看起来还挺得意,“我用风元素抢劫了丘丘人的麦子,然后用地脉运到了地下。”
……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生活在地下你果然太屈才了。
凯米亚简直槽多无口。
“本来还打算让你在这里陪着我,但果然还是你技高一筹。”[迭卡拉庇安]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刚刚烧的我好痛啊,我的力量,我的身体,我的一切几乎都要被你烧干净了。”
“不过正因如此,我也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迭卡拉庇安]恢复成了成年的体型,拖过一个明显是自己钉的凳子请凯米亚坐下。
“我很抱歉。”凯米亚干巴巴的说,“我还以为你已经完全被深渊控制,想要杀掉我。”
“也不差,我想要让你永远留下来陪我来着。”
[迭卡拉庇安]光棍的一批,很有几分随波逐流的味道。
“你既然来了,我当然要尽到地主之谊,好好款待你了。”
[迭卡拉庇安]一挥手,吟游诗人的身影重新在破败的地毯上组合。
原本陈旧腐朽充满东拼西凑味道的房间再次华丽起来,雪白的窗幔被风卷进室内,烈风的魔神与向往自由的吟游诗人纷纷登上舞台。
“我希望您能撤去风墙,让所有人都能看到蓝天的模样!”
吟游诗人慷慨激昂的对烈风的君主说:“被风墙阻挡的鸟儿无法自由的歌唱我恳求你看看我们,看看我们这些向往外面世界的人。”
“外面的世界?”迭卡拉庇安平静的说,“外面的世界并不美好,所以我无法同意你的请求。”
“这应该由我们人类决定,没有人想要一生下来就被围困在风墙之内不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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