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裴景的意识居然有一瞬间的恍惚,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江馁说:“我说过的,人与人之间,不存在真正的信任,包括我。”
……草,被阴了。
段裴景彻底失去了意识,重重倒在地上。
第11章 又要见面了
短短半分钟,这间冷藏室原本密密麻麻摆放整齐的抑制剂被洗劫一空,而监控下的那道人影只是一闪而过。
货架倒了一地,冰块溶解出的水流了一地,撒了满地的狼藉。
外面呼啸着的警报仍旧在“滴滴”响着,飞速逼近的脚步声也愈发的紧凑。
在这紧要关头,门框突然攀上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手背上暴起青筋,力量之大几乎要将这个脆弱的门框整个捏碎。
段裴景扶住额头,试着定位了一下位置,果不其然已经定位不到了。
……段裴景头痛不已,他迅速拨通电话:“……集结所有调查组的人,不管吃饭喝水上厕所,就算是在度假也全部叫回来。”
“搜捕一个叫江馁的,脖子上有很大一片刺青,蓝眼睛,危险系数很高,记好了,不要直视他的眼睛,十万火急,不能耽误!”
“我了个去,我马上联系!”蓝池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马应下。
段裴景关掉手机,他捡起滚落在角落被遗失的一小瓶蓝色抑制剂。
……
江馁能够迷幻人的能力的确足够强悍,如果换做任何一个普通人,现在都躺个十天半个月起不来。
但段裴景好歹也是个S级alpha,半分钟也足够,但如果不是这样,段裴景就要翻脸了。
两种异能,真是稀奇。
他侧了耳朵,脚步声已经越来越逼近,微微一动,S级异能释放了些许。
“……!!”
逼近的人脚下骤然一轻,反重力的释放让不远处的人都没反应过来,纷纷失去脚下平衡,倒着摔了个大马哈。
趁着现在乱,段裴景照着侧门转了出去,按了按太阳穴,低声呢喃:
“……小骗子。”
异能结束,失去重心的几个异能者就跟炒菜似的被翻来覆去地倒了过来。
“……门内有人!”
其中一个正欲开门,却被另一只手拦住了。
异能者抬头:“队长。”
被称之为队长的人是个alpha,他的嘴唇连接到眼下有一条非常骇人的疤。
以现在的医学条件,不可能连一条疤都处理不了,但他仍旧没有处理。还留着干净利落的刺头,衬得整张脸有种特殊的野性。
“不用追了,追不上了。”他一开口最让人难以忽视的就是他嘶哑的声音,仿佛曾经遭受过什么重创,到现在也没有痊愈。
异能者说:“可是……”
队长冷冷打断他:“他呢?”
异能者们都噤了声。
他没有说是哪个“他”,但是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这场故意为之的骚乱,包括队长眼下这道疤痕跟喉咙的撕裂伤,还有身上被作战服包裹住的不计其数的伤痕,都是“他”对ul实验室的挑衅。
好半晌后才有人紧张地说:“……我们已经放出消息了,届时全城都会追捕他,他跑不了。”
“好,抓到之后先不要交给布锐斯先先生。”队长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的光,“——我们还有账没有清算。”
“那届时如果他反抗的厉害,需要直接开枪解决吗?”
“开枪?凭你?”队长缓缓转头,死死盯着刚刚说话的那个人,眼睛里闪着寒光,冷笑说,“他要是真死了,就算你死个十回都不够用的。”
那个人:“……可是他只是个实验体,我们有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一个?”
“你是说我连实验体都不如?”队长语气顿时下沉。
他的身材很高大,跟上来的这个只是个过来实习的C级异能者的beta。
都不用动手,强大的信息素压迫感就几乎能挤爆他的血管,beta脚下一滑直接摔倒在地。
他狼狈地咽了咽口水。
“队,队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队长摇摇头,打断他:“你就是这个意思。”
beta懵了:“……什么?
“记住。”队长从后腰抽出一把枪,漆黑的洞口从下到上抵住了他的下颚,毫无感情的眼神里突然泛上来一点冰冷的笑意,仿佛是在宣告他的死亡。
“他即便要死,也是死在我手上。”
砰——!
一声巨大的枪响从半开的窗门穿透出去,几只停泊在枝头的鸟被惊起飞走,门缝外缓缓渗透出一抹猩红刺眼的新鲜的血。
一个beta倒在这片血泊里,他的整个脑子都被轰穿了,死不瞑目的双眼在痉挛中翻上白眼,满是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布满整个眼球。
队长擦了擦手,扔掉的手帕正好盖住了beta的脸,转身说:“走吧。”
男人推开门,迈下台阶,眼底满是对待定的猎物最原始的撕裂般的掠夺,来自骨子里的血腥与兴奋。
“又要见面了——”
“Du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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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他会回来的
远处的江馁似乎感应到什么,转头凝滞了片刻,抬手捂住后颈,活动着轻轻转了一下脖子。
他掀起眼皮,阴影下的瞳孔之中的灰暗杀气一闪而过,快到惊人。
恶心的虫子,烦人。
而一只手则提着的保险箱被他凌空往上一扔——
江馁侧身,下一秒,空气中凭空传来一阵杀气,江馁侧身,几乎要擦着他的脸颊过去。
A级分化。
江馁的眼底清晰倒映着仿佛被利刃撕裂的空间,短兵器猛地立马调转矛头,自上而下地刺过来。
而不远处早就没了beta的身影。
“咯吱咯吱”的怪响传来,是刀面跟某种无形的物质相互摩擦的声音。
刀尖颤抖着悬在江馁的眼眸之上,只差分毫。他甚至能够借此机会触碰到江馁那长而密的睫毛。
omega一把捏住刀尖,刀刃划过皮肉的声音很是惊悚,鲜血顺着白皙的手腕滑落,流进衣袖。
beta惊呆了,没想到江馁会直接抓住刀刃,下一秒,他手腕一痛——
刀刃打着旋钉在地砖里,从两侧裂开缝痕。
一股强大的拉力猛地将beta从空间里拉了出来——
“……呃!”
beta被死死捏住脖颈,整个人被掐着气管往里提,最后狠狠砸在墙上,背脊的疼痛瞬间弥漫上来。
江馁寒凉的声音响起:“找死吗?”
视线交汇的那一瞬间,beta几乎倒吸一口凉气,但他被掐住了喉咙,难以呼吸,这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那双原本挂在冷冰冰的通缉榜单首位的脸具象化在眼前,灰蓝色的诡谲眸子微微眯起。
对方的眸中有冰冷亦有疑惑,有种在诧异他的胆量,又难以理解他来送死的行为。
顿时,瘆人的寒意从他的脚底瞬间窜上头顶,beta浑身冰凉。
“呃……呃……”
他难耐地挣扎着。
咚咚,咚咚——
心头猛地一悸,明显感觉心跳变得缓慢了下来,缓慢到诡异……
他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呼吸声也清晰可闻,颤抖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指尖开始石化。他哑了声,因为发不出声音了,却触碰到一片僵硬的冰凉。
一座石像凝结在这里,江馁的眼神如同利刃般穿透不远处的空气跟阻碍,冷冷凝视了片刻,厌恶地蹙起了眉。
接着跟石像擦肩而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十公里外的落地窗前,一个omega收回了视线,然后恭敬地冲一旁坐着品茶的男人鞠躬:“先生,艾瑞斯死了。”
还没等男人说什么,他对面的一个肥肠大耳的男人倒是笑了起来:“一个靠药剂才能跻身踏入A级的beta,胆子不小。”
“死了就死了。”布锐斯语气很温柔,儒雅地说,“他生气了,就给他玩玩吧。那个小实习生呢?”
“在医院。”男人说。
布锐斯掀起眼皮,意义不明地说:“毫发无伤?”
“是,怎么了?”
布锐斯微微一笑:“没事。”
“先不说他了,Dusa不回来,笼中鸟怎么办?”
布锐斯没有立马回话,他将手中茶杯里的水慢慢倾泄在茶宠上,那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滚烫的茶水浇上去后,原本晦暗的蛇瞳立马焕发出光彩,灰蓝色的竖瞳闪着光。
像是活过来了一般,随时会蜿蜒爬上在座的每个人身上,将剧毒注射下去,恶意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
“急什么。”布锐斯没有回头,朝一旁的安静待着的omega招了招手,omega立马安静地走过来,温顺至极地在男人的面前跪下。
布锐斯伸出两根指头,捏住了他的下巴,为了看清他的脸似的朝自己这边抬了一下。
omega虽也是蓝瞳,却毫无光彩,布锐斯看着他,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他会乖乖回来的。”
………
市中心医院。
他们口中的小实习生本人江川枫正人事不省地躺在病床上,打着吊瓶。
但他却感觉不到自己的昏迷,反而有种又见到了那个omega的错觉,陷入沉沉的梦境。
他记得那个在培养皿之中漂浮的男人很漂亮,肌肤很白,甚至有些白到病态的透明。
他在淡蓝色的药水之中紧闭双眼。
没有了眼罩的遮掩,那双鸦羽般长而密的睫毛在眼尾拖拽出一条妖冶的阴影。
如同深海之中蛊惑人心的海妖,随时随地等着勾引人然后取其性命。
那一刻,他的呼吸几乎要凝滞。
他像是着了魔似的,往前挪了一步。
为什么呢?为什么一个人类,会被关在这种地方呢?
这就是他见到他的第一想法。
良好的家境无法让他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类关在水里的这种行为合理合法化,不论出自什么理由。
江川枫就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被牵着走了。
分明男人什么都没有说,他就是感觉到一种由内而外的怜惜从心口升起,迫使他往前缓缓走去。
光怪陆离的场景,随着他的步伐地面就塌陷一块。
空气之中像是结冰之后再用凿子一点点敲碎,错落着破碎开来,脚下就是万丈深渊。
他的五指放在了玻璃罩上,冰凉的触感传来,隔着透明的玻璃与闭着眼的男人相望,这一幕的场景又似乎有些相似……
江川枫将头凑近了些,空气都仿佛在这一刻凝结,他甚至都放缓了呼吸,耳边的声音也降至低点。
他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骤然,男人忽然睁眼!
“……!!”
江川枫猝不及防地往后一仰,没有期望之中的那样美好。
没有准备已久的淡定从容,他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一般,脚下没站稳,猝然掉入身后早就皲裂开的地面——
漆黑的深渊如同一张恶兽的大嘴,吞噬了他。
“啊啊啊啊啊啊——!!”
他闭着眼睛胡乱叫唤着。
原本安静坐在病床旁的江局差点被吓出高血压:“瞎叫唤什么玩意儿?!”
江川枫惊魂未定地睁开眼,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自己的处境。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跟手背上扎的吊针,又对上江局瞪着的眼睛,试探说:“……爷爷?”
见他没事了,江局才定了定心神,抱怨他:“你叫唤什么呢?梦到什么了?”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开关,那个往下坠的梦所带来的恐惧又卷土重来。
江川枫咽了咽口水,掩饰般地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梦境之中所发生的事情掐头去尾地说了一遍,巧妙地避开了江馁的存在。
江局听完之后凝重地蹙起了眉头。
“通常来说这种梦都是由于对某种事物的极度恐惧跟忌惮而衍生的,或者是生活上遭遇了压迫跟情绪不佳所导致,梦里只有你一个人?还有其他人吗?”
恐惧?
江川枫愣了愣,虽然他只是普通人,并不属于异能者一类之中,但是怎么会对一个看着毫无攻击力的omega心生恐惧?
“川枫?”
江川枫回过神来:“爷爷,你说什么?”
“你怎么回事?是不是还是不舒服?”
“……”江川枫想了想,还是摇头。
“那就好。”江局说,“你段哥瞎了眼,我叫他去接你,他倒好,接错人了,把一个叫什么什么江馁的通缉犯给接了出来。他妈这两天还老打电话给我,一个小时一通,最要紧的就是这死小子也不知道跑哪儿泡妞去了,我根本没话回她。你又迟迟不醒,我这颗心算是七上八下的,现在才算落了地。”
“……哈哈哈。”江川枫心虚笑笑,根本没胆子吵嘴,他又想起什么,神色一凝,“等等,您说那个人叫什么?”
“江馁。”江局敏锐地捕捉到什么,“怎么,你认识?”
江川枫又坐了回去:“没,就是有点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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