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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明君!(近代现代)——危火

时间:2024-09-09 08:31:04  作者:危火
  等收拾完,一个两个的逮着食物狼吞虎咽。
  曲渡边哪里见过阿姐馋成这样,有点好笑又有点心疼,一块块肉往她碗里塞。
  谢立杉见状,也夹了两块肉,放在织仪碗中。
  曲渡边抬头看了他一眼。
  谢立杉僵了下。
  曲渡边挪开视线,没说别的。
  片刻后,他对织仪道:“阿姐,我去那边看看你们明天路上用的东西,你慢慢吃。”
  织仪:“好!你快去吧。”
  他起身后没多久,谢立杉也找了借口离开。
  两人在帐篷后面见面。
  谢立杉轻咳一声,“那个,是路上逃窜,我夹习惯了。并非有意冒犯。”
  曲渡边却认真道:“谢了。”
  谢立杉也正色起来:“谈不上谢,一切都是我自愿。而且若非殿下送我来北疆,建立联络方式,我恐怕根本帮不上忙。”
  两人相视一笑,疏离客气的感觉散了不少。
  谢立杉担心挨揍不敢说的事,曲渡边主动提起了:“你跟阿姐如何了?阿骨木多那小子的眼神很不对劲。”
  来的路上他就想问了,其实有一点八卦在。
  谢立杉幽幽叹了口气,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你阿姐她就是个木头。不过……她好像有一点喜欢阿骨木多。”
  “?”曲渡边迟疑,“哪里看出来的。”
  谢立杉:“男人的直觉。”
  “……”
  曲渡边无言片刻,拍了拍谢立杉的肩:“你也是个木头。”
  阿姐从来都不会吃除了家人以外,旁人用自己的筷子直接夹给她的菜。
  谢立杉:“嗯?”
  曲渡边直接走了。
  阿姐的感情问题,还是他们自己处理,他不给谢立杉下绊子就是最好的帮助。
  到了晚上的时候。
  曲渡边和织仪才有安静说话的时间。
  姐弟俩三年多没见面,说话说了大半晚。
  曲渡边跟她讲自己在剿匪、边境时候的趣事,织仪跟他说她在北疆经历的稀奇古怪的事。
  两人都没有提起这三年历经的风霜和艰难,只说好玩的,窘迫的,把对方逗得哈哈大笑。
  到了后半夜,才稍微正经起来。
  织仪问:“小七,北疆这边还要多久结束?”
  “还需要些时间,吉日格拉想用残部背水一战,等我叫人传播的消息彻底散开后,他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曲渡边:“说不准会有人直接把他绑了过来投降,越到最后收网越急不得。”
  织仪:“那明天你就没办法跟我一起回城了,或许也没法一起回京。”
  曲渡边叫人去中一城提前通知,一路快马,不出明日,织仪公主还活着,和阿湘公主一起回归的消息就会传开。
  后日或者大后日,就会传到京城。
  崇昭帝应该会下旨迎她们回京。
  “没事阿姐,一前一后罢了。”
  郭娘娘肯定很想念阿姐。
  织仪点头:“小七,以后北疆会怎么样?抓到的战俘都会杀掉吗。”
  曲渡边:“顽固者杀,虐杀大周百姓和士兵者杀,其余镇压。”
  他知道阿姐的心思,但北疆和他们立场不同,多年摩擦征战,两方的血腥和仇恨,只能用时间来消弭。
  就算北疆有主和派,也一样。
  “也不知道阿骨木多会选择留在哪里。”
  阿骨木多和吉日格拉纠缠,拖延了两国战争许久,要是回到大周,也能混个官当当,起码吃喝不愁。
  织仪:“明天就知道了。”
  次日。
  曲渡边分出护卫队,护送织仪一行人回城。
  她们会路过夏赴阳现在所在的驻地,一路都有人接应。
  临走的时候,叶连泱靠在自家老大身旁,嘴巴叼着根草,在看戏。
  阿骨木多浑身上下没有行囊,织仪一眼就看出他的意思了,她道:“那就以后有机会再见面吧。”
  “嗯,”阿骨木多嘴唇嗫嚅两下,目光深深,“织仪,要是当时你和亲的人选是我,你现在会选择留在北疆吗?”
  织仪:“不会。”
  阿骨木多收回了最后挽留的话。
  “那再会了。”
  他再如何是主和派,到底还是北疆人,更何况现在北疆几乎被大周打的分崩离析。
  他不会去京城,接受大周给的赏官。
  织仪:“或许吧。”
  她入了车队,拍了下谢立杉的肩膀,“走了。”
  谢立杉才逐渐放松,朝着阿骨木多客气一笑。
  织仪朝着曲渡边挥手,“小七,我们就先走啦。”
  曲渡边:“嗯,你们路上当心。”
  谢立杉朝他拱手,“殿下也当心。”
  队伍缓缓离去,曲渡边旁观看完这一出,若有所思。
  谢立杉这家伙不出意外,估计真的要成他姐夫了。
  “阿骨木多,你既然选择留下,就来给这场战争收个尾吧,”曲渡边道,“我们不想多杀人,想来你也不想北疆死更多人。”
  “能平和结束,就平和结束,好吗?”
  阿骨木多整个人都沉默了很多。
  “我知道。”
  -
  两位长公主回归中一城。
  阿翰立听闻消息,离开了徐劲治疗的地方,提前来了这里。
  她们归城的这一日,一个看不出人形的怪东西就跪在城门口,阿翰立在怪东西旁边站着。
  冯秉被阿翰立折磨的已经神志不清。
  他一双眼睛却还好好的,阿湘被迎进城的时候,阿翰立扯住了他的脑袋,冷冷道:“若非想让阿母解气,你根本连跪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
  阿湘公主……
  冯秉迟钝的想起什么,他就是因为阿湘公主的信才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他心里突然涌上浓烈的恨意来,凭什么他跪在这里被折磨成这样,而已经死了的公主却能荣耀回城??
  他思绪已经不清晰了,翻涌着的恶意、愧悔、和恐惧充斥在这个皮囊中。
  冯秉下意识开始挣扎。
  阿翰立等着织仪和阿湘走过干净的这段路,进了城,才举起最后的闸刀,直接砍断了冯秉的头颅。
  血液溅在路上,被尘土包裹起来。
  冯秉的却没有立即死。
  他眼珠盯在城楼两侧,为了迎接公主燃起的除晦火把,记忆最后一刻定格在他烧了阿湘最后信件的瞬间。
  眼神过了两三秒,才失去了光彩。
  他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
  三日后。
  崇昭帝下令,迎阿湘公主和织仪公主回京。
  阿翰立赐封郡王,携母亲灵位回京受封,镇南关战争结束后,准允前去湘河郡,葬阿湘于湘河,和周太妃相聚。
  回京的路上,织仪从怀里摸出一封信。
  是在草原驻地分别前,小七交给她的,让她回去交给宣娘娘。
  她以为是小七写给宣娘娘的思念信,没想到小七又说,宣娘娘拿到手后,先不要打开,等到时候到了再看。
  织仪摩挲了下信件,微微蹙眉。
  就好像小七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似的,才会告诉她这句话。
  她将信件再次放好。
  -
  阿骨木多招降声音越来越大,北疆跟着左贤王和吉日格拉逃窜的人也越来越少。
  不少人都偷偷摸摸的离开了逃跑队伍,去投奔了阿骨木多,对大周投降,表示臣服。
  说是投降,其实还是在暗暗关注着北疆草原深处的战况。
  要是抓不住北疆王庭的王,便不算真正的大获全胜。
  十一月十一日。
  左贤王与吉日格拉相遇,和顽固残余党再次潜逃。
  十一月十五日。
  夏赴阳率兵与曲渡边汇合。
  两股小队一起追击敌兵至北疆边陲。
  深夜,天降大雪。
  二人分开擒敌。
  曲渡边呼出一口寒气,看了眼漆黑的天空,握紧手中冰冷的武器。
  雪花划在人脸上,一片麻木的痛意。
  今晚他会迎来最后一次毒发。
  他眯起眼看向前方逃窜的吉日格拉,纵马追了上去。
 
 
第170章 
  吉日格拉呼吸急促, 肺部的气息和冰冷的寒流交换,他的身体却感觉不到冷。
  他身边的士兵只有寥寥七八人,被他远远抛在了身后。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跨过边陲的漠神河,离开北疆的范围,跑远!跑得再远些!
  只要能活着, 那就有希望。
  可只要他一回头, 就能看见身后那个幽灵一样的人影, 紧紧跟在他后面, 死追不放。
  当初他们围杀中一城, 曲渡边带着徐劲逃离包围圈, 也是这样不顾一切的拼命逃跑。
  现在却是攻守易形了。
  -
  另一边。
  左贤王就没那么难抓。
  他毕竟不是北疆的王,几乎没有人在最后关头宁愿舍去性命也要保他。
  左贤王被自己人给卖了,手底下几个人将他绊倒,主动献上,以求活命。
  “王八蛋!孬种!”
  左贤王破口大骂。
  夏赴阳十分可惜, 手中长枪压在左贤王颈侧, “他们也算是暂时保住了你的性命,不然我还真的很想把你的脑袋砍下来。”
  左贤王被冰冷的枪尖冻的哆嗦了一下。
  “既然如此,你就跟吉日格拉一起被俘回大周, 祭我大周之祖吧!”
  过年过节的,上两颗北疆王的脑袋, 给先祖们开开怀。
  夏赴阳抬抬手, “绑起来。”
  左贤王等人被死死绑了起来, 拴在马后, 夏赴阳交代副手将他们带回草原营地,自己则纵马去了曲渡边追击而去的方向。
  “老二你们这队跟我来!这边完事儿了, 去找咱们曲小将军。”
  “是!”
  “这次是我先抓到的目标,他没我快。”
  夏赴阳准备在曲渡边面前好好嘚瑟一番,于是兴冲冲地朝他那边追去了。
  但他追上了叶连泱等人,也没看见曲渡边,不由得道:“小七人呢?”
  叶连泱:“这一片都被鼠兔打了窝,吉日格拉明显知道,那龟孙七拐八绕的带我们来了这里,马儿不能跑了,老大就下马去追他了。”
  他累的不行,这会儿气还喘着,“咱几个想跟,但是速度实在跟不上啊。”
  草原被鼠兔打窝多的地方不能跑马,容易马失前蹄,人仰马翻。
  夏赴阳:“往哪去了?”
  叶连泱指着北边:“漠神河那边。”
  -
  漠神河前。
  吉日格拉再次回头,那噩梦一样的影子还是紧紧跟着,他暴躁的同时又忍不住崩溃:
  “你是不是有病啊!”
  大周已经胜利了,大冷天的回去睡觉不好吗?他保证逃走后绝对不会再回来的!
  曲渡边用力眨了下眼睛,模糊黑暗的视线才慢慢清晰了一点,他回道:“是啊,有病。”
  刺激蝶窦屏蔽嗅觉的并发症越来越严重,可他嗅觉还是倔强的保留了最后一点——即便已经几乎什么也闻不见了。
  因为模拟器看不惯他长时间自损身体的行为,他就觉得可能不是他身体好成这样,而是模拟器在暗戳戳给他长教训。
  浅浅淡淡的思绪划过脑海,并未留下半点痕迹。
  今晚纵然下了雪,但罕见的能看见月亮。
  漠神河的边沿已经结了厚厚的冰,只有中间还流淌着碎冰,月光和雪片缠绵着落在漆黑的河流中。
  已经快凌晨了。
  曲渡边抽出腰间的长刀,对着吉日格拉的背影狠狠投掷了过去!
  吉日格拉后背寒毛一竖,就地一滚,长刀擦着他的颈侧飞了过去,直直插在冰封的河面!
  他捂着自己颈侧的伤口,喘着粗气,眼底逐渐浮起狠色。
  “你别把人逼得太狠!这里只有你我!大不了我杀了你再跑!”
  曲渡边:“来战!”
  他飞身而至,吉日格拉嘶吼一声,双手握着双匕,和曲渡边近身搏杀。
  曲渡边躲开匕首,在河边猛地后仰,身体几乎与冰面平行,他反手握住自己的刀,将之抽出冰面,沾着寒气的冰刃直接砍向了吉日格拉的双手。
  铿锵!
  利刃相击,吉日格拉被震的后退数步。
  曲渡边挡在漠神河前,“自缚于此,我不杀你。”
  吉日格拉心里清楚,现在不杀,不是以后不杀。
  “放我过去,我就信你。”
  曲渡边:“那就没得谈……”
  经脉骤然开始痉挛,内力在短短几秒内快速暴涨。
  他眉头皱了一下,握着刀的手一点点收紧,手背青筋隐现。
  吉日格拉敏锐的发现他有点不对劲,却来不及细想,他赶紧抓住机会,飞快往旁边跑。
  曲渡边倏然扭头,眸色沉沉。
  他将翻涌的内息全凝于刀身,“我说了,你走不了!”
  轰——!
  内力涌出身体和吉日格拉的内息相撞,空气发出爆破声,吉日格拉眼睛蓦地睁大,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怪物一样,眼底浮起惊惧。
  他倒飞数十米,狠狠撞在漠神河岸的一颗粗壮古树上。
  五脏六腑被重击,身体里骨头不知道碎了多少,他趴在地上疯狂吐血,挣扎半天,没爬起来。
  “你的…你的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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