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队长，此案疑点甚多，请你慎重。”
聂鹰：“这个，我自会查明，二位放心，如果他是无辜的，我便不会冤枉他。”
季元山：“他一定是被冤枉的，以他的智商和能力，杀个人，不会留下任何证据。”
聂鹰：“也许他能力出众，但和这起案件无关，要有证据才能证明他的清白。”
他看了眼关押室，来头不小，看来是块铁板。
也是，这个林汐，的确身份敏感。
季元山和张川搬了两张凳子坐在门口，“随你，哦，提醒你一下，大概两个小时之后，我们将军就会亲自过来，到时候，如果查到凶手另有他人，丢人的可不是我们。”
“将军？谁？”聂鹰握着笔的手紧了紧，手心微微汗湿。
季元山笑了下：“我们的顶头上司，还有谁？莫衡莫将军。”
啪嗒一声，聂鹰手里的笔掉在了地上。
“莫将军？”
“他为了一个林汐，竟然千里迢迢过来？”聂鹰失声道。
季元山：“怎么？很意外？”
“聂队长，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寒了他的心。”
“林汐做出过重大贡献，数次救民于水火，他不屑做这种事，一个宁橙，他还没放在心上。”
不得不说，季元山对林汐已经比较了解了。
但还不够了解。
因为，林汐就是个疯子。
一番话说的聂鹰心神俱震，“倒是我看走眼了。”
“二位放心，我一定查明真相。”
季元山：“现在舆论越演越烈，你们准备怎么回应？”
聂鹰：“查明真相后一定会如实公之于众。”
季元山：“希望时间不要太久吧。”
这时候，莫之怀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外出找个药材的功夫，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的一颗心脏哟，差点吓停了！
“林小汐！”莫之怀推开门喊他。
聂鹰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知道莫之怀是谁。
名人嘛，德高望重。
棘手，相当棘手！
“队长。”警员原周跟在自家队长身后，小声的说，“我感觉这个人，背景太强了，要不要找局长过来？”
聂鹰：“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原周舔舔嘴角，“我感觉这样的人，没理由啊，就那点冲突，不至于去杀人吧？”
聂鹰看了他一眼：“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原周：“推理嘛，与时俱进，要结合当下的环境，线索，以及动机不是？”
“很显然，能让这么多大人物为之奔忙的人，会为了一个宁橙断送前程？可能吗？”
聂鹰：“别废话，赶紧再去现场以及周边做调查，另外，最近一个星期的监控都调出来，一帧一帧的进行筛查。”
“好的，队长。”原周精神一震，“放心，队长，从现在开始，我不睡觉了！”
聂鹰撇他一眼，踢了他一脚，“赶紧去，磨磨蹭蹭。”
原周：“知道了知道了，队长，我走了。”
聂鹰摇摇头，决定再去案发现场看一看，以及，找宁橙的大哥了解下死者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或是有没有和其他人发生冲突等等。
其实，他也不太相信，那个林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林汐的眼神，虽然思虑重，但是透亮无比，从业这么多年，这是他见过，最明亮的眼睛。
而且，还缺点能让人无法置喙的证据。
林汐抬起头，挪了过来，“爷爷。”
莫之怀：“你小子，这是犯啥事儿了？”
林汐有些委屈：“饿。”
莫之怀叹了一声：“你啊，喏，吃吧。”
林汐眼前一亮，好香！
居然是炸鸡？
嚯！
莫之怀：“在外面买的，挤破头，排老长队才买到的。”
林汐抓起来一根鸡腿，咬了一口，“好吃。”
“谢谢爷爷。”
“现在能吃上炸鸡简直是奢侈啊！”他眯着眼睛感叹。
莫之怀坐在他对面：“你是无辜的吧？”
林汐吃的嘴唇发红：“您相信我吗？”
莫之怀不假思索：“我当然相信你。”
“小汐，以你的本事，一定有证据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对不对？”
林汐不答反问，他吃完一个鸡腿，擦了擦手，“不觉得奇怪吗？”
莫之怀：“奇怪什么？”
林汐：“嘀嗒嘀嗒，时间加速了。”
莫之怀：“嗯？”
时间加速？我怎么没感觉到？
林汐手指敲击桌面，一下一下，他神色不变：“也许，是我感觉错了。”
林汐对时间，很是敏感。
他过去曾一分一秒的数着日子过，数着时间，等待可以逃离林家的那一天。
因此，他对分秒的概念超出常人。
可以做到不看计时器，准确的感知分与秒的走动。
分针，秒针，嘀嗒嘀嗒，不知听了多少次。
莫之怀：“你还是关心下自己的处境吧。”
“小汐，放心，我会保你出去。”
林汐：“不用，莫爷爷，您走吧，离我远点儿。”
莫之怀眼睛瞪大：“你说什么呢，我们什么交情？怎么能放着你不管？”
林汐：“您管不了，爷爷，我希望您能长命百岁。”
“走吧。”林汐说完起身向后，坐回墙角阴影里，背对着他挥挥手。
“珍重。”
莫之怀疑惑：“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林汐低着头，双手竟然微微颤抖起来，他将手放在裤兜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他一直以为，既是重生，便有了上帝视角。
是历经数千年而借虚空之手打造出的比肩神明之人，能力非凡，天赋异禀，可现在，在这绝对的规则制衡面前，他居然开始害怕。
非常恐慌。
“林汐？”
“小汐？”
莫之怀怎么叫他，他都没有回应。
第431章 波若幻境（二）
莫之怀见林汐不理自己，无奈的转身走了，“你这孩子，这是怎么了，算了，我先去找找人，看能不能查到其他的线索。”
“在这里先待着吧，别想太多，也别有压力，就当静养了。”
林家扯扯嘴角，在关押室静养？
您可真抬举我了，我心真没那么大。
莫之怀出了门，和季元山以及张川说道：“你们守在这，保护好他。”
季元山点点头：“莫老，我们将军很快就会来，您别着急。”
莫之怀：“嗯，林汐他状态不对劲...我感觉他心里藏着事，你们小心些。”
至于小心些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心里莫名有种不安。
当他刚踏出这里，前往住宿楼想看一看宁橙的尸体时，一股温热的液体自他嘴里无声无息的汩汩流出，这位古医泰斗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他捂住嘴巴，血液狂喷，自他指间溢出，滴在地上，一滴两滴，一丝一缕，继而在地上积起一滩血色溪流！
几秒钟之后，他身体抽搐，扑通跪倒在地，最后看了一眼广阔的天空，倒在地上，呼吸停止。
自死都睁着眼睛。
难以置信，亦或是死不瞑目。
或者，两者都有。
慌乱的脚步声响起，带起一阵尘土飞扬，须臾之后，这里爆发出一阵阵惊慌失措的叫喊声，一代医学巨擘猝然陨落，彼时天象剧变，狂风大作，新的风暴降临人间。
聂鹰接到消息，立刻赶往现场，看着眼前的场景，眉头打结，惊怒交加，又死人了！这可是莫之怀！声名享誉海内外的人物！
是谁？
谁干的！
“老师！”老人的遗体旁边，助手以及学生们哭的伤心不已。
整个产业园再次轰动，讨论甚嚣尘上，隐隐的不安感袭来，阴影笼罩大地，仿佛有一双巨大的眼睛，正在窥探着他们，随时准备下杀手。
他们随时都会死。
宁怀远站在不远处看着，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混乱的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接连两个人死去，整座产业园陷入了巨大的阴影里。
片刻之后，聂鹰看着季元山和张川二人：“莫老先生死了。”
季元山和张川此前已经得知了消息，他们简直难以置信，不久前还好好的，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就死了？
两个人手心冒汗，强制镇定：“你想说什么？”
聂鹰：“他是从这里走后几分钟就毒发身亡的，抱歉，我很难不怀疑。”
“你认为，和林汐有关？”
“不可能，他们没有矛盾，莫老和林汐是忘年交，关系甚好，没有理由！你不要什么都往林汐身上想，不可能的事！”
“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去找真正的凶手。”季元山严肃的警告，“我再说一遍，林汐是力挽狂澜的英雄，不容你这么折辱于他。”
聂鹰眼底生寒：“虽然你们职位比我高，权力比我大，但是，查案是我的职责，我只是就事论事，请你们放尊重些！”
“我没有折辱他，我也不会轻易下定论，但是，也请你们，能够保持理智。”聂鹰胸膛起伏，“人命关天，在我这里，一切都要讲究证据。”
林汐隐隐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他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看向房门处，发生什么事了？
一分钟之后，门被从外面打开。
聂鹰神色凝重的走进来，身后跟着队员原周。
林汐挑了挑眉。
聂鹰看着他：“莫老先生死了。”
一句话如惊雷炸开在他耳边，轰隆隆的声音几乎让他丧失听觉。
“你说什么？”
“谁？”
“谁死了？”
聂鹰观察他的表情：“就在离开这里的五分钟之后，初步检查，他身体里的毒素和宁橙的一样，只不过，毒素浓度不同，死亡的速度和状态也不一样。”
“莫老先生体内的毒素比宁橙的要浓的多，几乎是瞬间死亡。”
林汐的脸色白的吓人，嘴唇也毫无血色，“你怀疑，是我？”
聂鹰：“我没有怀疑谁，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以及查到的证据，而我，现在，还没有证据。”
“所以我不会下定论。”
“林汐，还会有第三个吗？”聂鹰看着他的眼睛问。
莫名的，他问出了这个问题，很想听一听林汐的回答。
林汐眼眶湿润，他深吸一口气：“会。”
“你们根本不知道，即将面临什么。”
聂鹰：“那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林汐恢复冷静：“放我出去，我就告诉你。”
聂鹰：“你做梦！”
林汐面无表情：“聂队长，我想走，你拦不住。”
聂鹰眼神如炬：“你可以试试看！”
林汐低头看着桌面上的花纹：“说大话没用，现在的世界，早已脱离原来的轨道，机关算尽，到头来，它早已在终点等待。”
聂鹰皱眉：“在说什么？”
“说明白点。”
林汐：“空间绞杀，可以是任何形式，比如剧毒，比如天灾，比如，空间领域，以天地为狩猎场，行杀戮游戏。”
聂鹰眉头打结：“杀戮游戏？关游戏什么事？”
林汐无语：“只是一个比喻。”
他竟然还笑了下，眼里布满血丝。
“算了，我也只是猜测，还没有证实。”
聂鹰：“那别的不谈，眼下那二人的死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说实话。”
林汐：“你可真是执着。”
“我不知道啊。”他笑的狡猾，“你猜猜看。”
聂鹰：“你…”
林汐：“我怎么了？我说不是我你就相信吗？既然不相信，我又何必浪费口舌。”
“有时候我真的很不理解，你们活在看不见的未来里，为什么就能这么蠢？”
“有空不去想着怎么活下去，在这里和我较劲。”林汐小白眼一翻，“死了算了。”
聂鹰：“……”
原周：“……”
不说就不说，干嘛还要人身攻击……
林汐：“怎么？不服气？”
“不放我走就离我远点，免得万一死了，我百口莫辩。”
“走走走，别来烦我。”
聂鹰：这狗脾气。
第432章 波若幻境（三）
聂鹰：“脾气倒是不小。”
“既然我们不懂，你可以说的通俗易懂些。”
林汐：“放我出去，我就告诉你。”
聂鹰：“别想了，你现在是嫌疑人，嫌疑人什么意思，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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