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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们大概只在这里待一晚。”
程阳深吸了口气，默默强行忽略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走进了更加狼藉的卫生间里。
卫生间里已经被丧尸鼓捣的乱七八糟，程阳在马桶边放了水，然后就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拖布。
用花洒浇了一些水，然后出去把血迹擦了擦。
虽然他并不是一个特别喜好干净的人，不过也不想闻着血腥味度过这一夜，万一晚上有什么突发情况，还有可能被那一滩血迹给滑倒。
【哈哈，老婆真是个爱干净的人，看看多贤惠！】
【是个人都得把地好歹擦擦吧！】
【我看祁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贤惠的妻子……】
祁墨站在窗边看着程阳收拾屋子，他并没有说什么。
而是转头看向了那辆黑色的车，似乎在计划过去的路线。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下去，视线也因此受到了阻碍，为了不引起没必要的麻烦他们没有开灯。
但是从窗口依稀还是可以看见有的住户是开了灯的。
似乎是因为太恐惧了吧，但是好几家开了灯之后都在一些拍砸和尖叫声中再次把灯给关了。
夜晚变得一片漆黑，所有的窗口几乎都是黑的。
只剩楼道的感应灯时不时亮起来，然后映照出一些正在徘徊的影子。
夜晚的沉寂更让人觉得窒息，好消息是那些丧尸似乎在夜晚也显得安静了很多，程阳靠在阳台边看着下面缓慢移动的黑影。
小声询问另一边的祁墨。
“你说丧尸还有没有视力……”
就算程阳只说了一半儿，祁墨还是能听懂他的意思，沉稳中带有一点沙哑的声音给了回应。
“就算有视力，也应该是对强烈光源有反应，我之前走上楼遇见的丧尸更多表现的是听力非常灵敏。”
“我现在看不见楼下还有多少丧尸，所以我们今晚不能出去冒险。”
程阳当然知道黑暗中冒险不可取，他只是随便说说而已。
两个人在漆黑中靠在阳台待了很久，直到下面挪动的丧尸都几乎快看不清了，祁墨才开口道。
“去休息吧。”
程阳“哦”了一声，然后随着祁墨走向了卧室方向。
他们所在的是一套两居室，程阳是垂直下来的，所以户型跟他在12楼的一模一样，他默默的迈着脚步看着祁墨走向了其中一个房间。
有点犹豫的在客厅里踟蹰。
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走向另一个房间正常点，还是跟着祁墨走进同一间房更靠谱。
在程阳的内心里其实是偏向于两个人住一个房间，因为毕竟现在外面都乱套了，意外频发。
两个人随时待在一起才更保险。
但他又不想让祁墨觉得自己胆子小，所以就站在外面犹豫了。
祁墨走进房间借着昏暗的一点月光扯过一个枕头扔在床头，转身看见程阳在门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也静静的看着对方没说话，两个人隔着一片漆黑默默对视了一分钟。
程阳有点尴尬的打算走向另一个房间，祁墨似乎看懂了他的犹豫，主动开了口。
“商量一下明天要走的路线吧。”
程阳走向另一个房间的脚步立马拐了个S弯，跟弯道超车似的赶紧应了声好跑过来。
【哈哈哈老婆太可爱了！想跟老公睡一起就说嘛，都是两口子怕什么的！】
【哈哈哈哈哈我去，我也想笑。】
【傲娇的小兔子，是不是害怕晚上想钻老公怀里了。】
弹幕这会儿面对一片黑色的大屏幕没有一个正经的，即便外面叮叮咣咣不时传来惨叫声和吼叫声。
磕cp都磕到末世了。
祁墨没有戳穿程阳的小心思，他本来打算的也是两个人待在一起，谁知道半夜就算没有丧尸能闯进来，又会不会有邻居闯进来呢。
末世，要防的从来都是人心。
程阳默默的走到了床的另一边，他也拿了一个枕头学着祁墨靠在床头，然后黑灯瞎火的凑过去。
凑过去干啥呢？
祁墨的手里既没有本子也没有笔，所以要拿啥确定一下跑的路线。
黑暗中程阳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看着祁墨看了半分钟，又有点尴尬了。
“要不，我去找找有没有纸笔？”
祁墨也盯着他那双大眼看了半晌，最后回应道。
“不用了，我说给你听。”
【说什么说，我命令你们俩开始演情侣剧。】
【艹，楼上你确定你要看的是情侣剧还是动作剧？】
【我不管我也要看，程阳你胆子可以稍微再小那么一丢丢，快爬过去搂着你老公瑟瑟发抖。】
【我只听见了瑟瑟俩字。】
【……发抖俩字突然也不正经了。】
就在一众弹幕的起哄下，程阳眼巴巴的在旁边看着祁墨等他说话，祁墨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他觉得只要自己记住路线就可以了。
至于程阳，跟着自己就行。
所以他盯着黑暗中那双眼睛，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
“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
一下子就把程阳给问懵了，他眼睛又瞪大了些，有点茫然的愣了片刻竟然没有想出答案。
似乎就是因为第一次关卡他们相遇，祁墨救了自己的命，所以他对祁墨就有了很深的信任。
“因为……因为你是个好人啊……”
这理由说出来是有那么点尴尬在的，祁墨没有再对这个问题追问，淡淡说道。
“睡吧。”
程阳就那么懵逼的依偎在他旁边，半躺半靠着不知所措，最后干脆“哦”了一声，眼睛一闭啥也不管了。
不过他到底是真睡着了。
都没十五分钟就迷糊了过去。
第31章 他跑什么
毕竟有祁墨在身边实在太有安全感了，程阳想不松懈都不行。
直播确实是程阳这边的，一旦他陷入了睡梦，那么直播大屏幕就会变成没有信号的雪花。
弹幕一片片的哀嚎。
【哎呀干啥啊！我还想看片呢！】
【啧，那是你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请问充值渠道在哪里，我要交钱。】
安静的夜里，祁墨靠坐在床头，侧着脸看程阳安稳的睡颜。
他想起上一关的那个苹果。
那时候自己的情绪明显出现的波动，后来苹果根本没有用，让祁墨出现情绪波动的根本不是那个苹果。
而是咬了一口的苹果。
他看向了程阳的嘴。
所以，让他情绪出现波动的，是程阳咬了一口苹果。
所以他必须要来找程阳。
祁墨伸手去触碰对方的嘴唇，指腹摸那软软的触感有些不一样的感受，他仔细感觉着内心的情绪波动。
从轻轻的触碰变成了加了力道的摩挲。
程阳饱满的下唇被他揉搓的变形，睡梦中有点知觉，皱眉抿了抿嘴。
导致就直接含吮了一下祁墨的食指，当那双唇抿动时，祁墨一条直线的情绪倏地出现一丝涟漪。
原来真的是这样？
安静被突然打破，房门开着，外面楼道里传来了慌张的跑动声，似乎有什么人是想趁着夜里丧尸沉寂下来要跑出去。
结果刚跑到楼梯间就被堵了回来，发出惊惶的叫喊。
乱腾的脚步声又往回跑，夹杂着丧尸的吼叫声。
程阳几乎是当时被吓了一跳，浑身哆嗦了一下就要醒来，祁墨眼疾手快的倾身过去捂住了他的耳朵。
然后他就感觉腰上一紧。
程阳的双臂下意识就搂住了他的腰，脸颊贴在他胸口喘息了几下。
然后随着外面砰的关门声安定下去。
那往外跑的人似乎成功躲回了家里，但是外面丧尸还在撞击入户门，即便有祁墨捂着程阳的耳朵，他也还是能听见那嘈杂的声响。
最后祁墨只能用胳膊把对方的脑袋揽住，那种圈起来的安全感算是把要苏醒的迹象压了下去。
程阳安稳的在祁墨胸口蹭了蹭。
祁墨感觉自己的情绪出现了片刻明显的波动，就在黑暗中静静盯着对方的脸，最后将那沾了血的衬衫往下扯了扯。
避免程阳闻到血腥味。
楼道里的声音持续了一会儿就停止了，还有拖沓拖沓的脚步声在游荡，祁墨静静分辨着刚才声音发出的方向。
猜出他右手边的住户可能是个单身汉，不然刚才跑出去时就会有女人的声音。
而左边的邻居他目前还不知道有没有幸存，祁墨不想多管闲事，别人是死是活跟他们没有关系。
如果明天有人挡路，他照杀不误。
楼道里的动静消匿下去后，窗外又传来了零星的叫喊声，看来想要趁夜色跑出去的还不只一个人。
那些追逐惨叫声和车门动静不断的传来，丧尸群全部被惊动，在楼下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嘶吼声。
而程阳就在这种噪声中睡的依旧安稳，整个人蜷缩在祁墨的怀里，耳朵乃至后脑勺都被捂的严严实实。
甚至捂出了一身汗。
这样有些热闹的一夜过去了，天才刚亮时程阳就醒了。
他刚睁开眼还有点懵，鼻尖在衬衫上蹭了两下，才忽然从懵逼中更加懵逼的瞪大了眼。
当下咽下去半声惊叫，赫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祁墨的臂弯里。
双手还搂着人家腰，腿也骑在了人家腿上。
……
程阳咧咧嘴没敢发出声音，悄悄的从祈墨身边往后慢慢缩走了，他脸红自己他妈的竟然抱着人家睡。
还好祁墨还没醒。
退出接触范围后，程阳把脸埋在枕头边缓解脸上的烧灼感。
这时候的直播屏幕也从雪花渐渐清晰起来。
无数观众在显示器前等待，画面已出现就是祁墨安静睡着的侧脸，那流畅的下颌线把所有观众都看呆了。
【卧槽真他妈帅啊。】
【队友哥这颜值是真扛打，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我以后再也不说你像死了三天的了！】
【话说祁墨为什么肤色这么白啊，简直我就没见过这么白的人。】
【确实，好像没有血色一样，不过还是不影响他帅啊！】
弹幕开屏就炸了，讨论声稀里哗啦的像是流水一样充斥了半个屏幕，在这期间程阳已经缓解好了自己的尴尬。
然后蹑手蹑脚的起床要去洗把脸。
弹幕看见他的动作又是一片疑问声。
【鹅鹅鹅老婆醒了！咦老婆你跑什么！】
【啧程阳的走姿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啊！看来是队友哥不行。】
【说什么玩意！队友哥可睁眼了！】
确实，在程阳爬下床往卫生间走的时候，祁墨就睁开了眼，静静的看着对方蹑手蹑脚偷感极重的逃跑。
其实他早比程阳醒的早。
只是也不想面对那个尴尬的姿势罢了，就想看看程阳醒来是什么反应。
看起来……跟他想象中的一样。
程阳果然就假装啥也没发生的躲进了卫生间，用凉水洗了洗脸，然后看着镜子里脸颊的红色渐渐褪下去。
才走了出去，然后迎面就对上了祁墨冷淡的眼神。
立马心里一咯噔，慌了一瞬就没话找话。
“你醒啦？我去拿吃的。”
说完他就溜走去捡昨天翻出来的那些食物，说到底程阳这种仓鼠性能还是比较实用的，至少无论什么时候也饿不着。
等祁墨站在窗边观察过丧尸的数量和分布之后，才转身看向正在啃饼干喀嚓喀嚓的程阳。
不得不说，程阳的情绪其实也算是很稳定的那种。
也或许，是在祁墨面前就稳定。
外面呜嗷喊叫都已经末日了，他照样在屋子里吃饼干吃的香喷喷的，这会儿瞪着大眼跟祁墨对视。
还举起了饼干盒子。
“……你想吃吗？”
祁墨淡淡垂下视线，看见他拾掇了一背包的零食，没说什么只拿了一瓶矿泉水。
程阳锲而不舍的把食物分享到他眼前。
“你得吃点东西，你昨晚就没吃东西。”
“要不然，待会儿跑到一半儿低血糖了怎么办？”
第32章 累赘不是你
程阳甚至捏着饼干喂到了祁墨的嘴边。
非要看着他吃下去不行。
祁墨没有感觉肚子饿，但就在对方那种殷殷期盼的眼神下，下意识咬住了那块饼干。
酥脆的口感中带有一点咸味，他竟然觉得有点好吃。
现在的时间还早，在他们一边吃东西一边观察外面的情况时，祁墨想到昨晚门外出现的动静，他便主动开口道。
“我不想带上其他累赘。”
程阳那双大眼里就满是疑惑，他把捏饼干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了一下，然后食指指向自己。
“……我……？”
祁墨矢口否认。
“不是你。”
这迅速的反驳才让程阳心里踏实了些，好在祁墨不觉得自己是累赘。
【哈哈哈，程阳的反应好可爱啊！】
【你怎么会是累赘呢！你是队友哥的娇娇老婆！】
【话说，程阳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挺能干的，不知道为啥每次遇见祁墨就变得蠢萌蠢萌的。】
【废话，在老公面前那么聪明干什么。】
程阳有点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那是因为昨晚他压根就在祁墨的怀里没被吵醒。
祁墨看向门口，很冷漠的说道。
“旁边邻居门里有人，昨晚试图闯出去被丧尸追回来，应该是家里没有食物了。”
这种说法让程阳立刻捂紧了自己的背包，像个在护食的松鼠，嘴里叼着饼干囫囵不清的附和。
“那指定是不能带累赘！我们自己都不够吃！”
【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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