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轻疼。
安室透将他按倒在车座上,却用了几分巧力,没有让他身上任何伤口被磕碰。
“从那天我们就说的很清楚。”金发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容染上愠怒,“一切调查的前提是自己的安全。”
“我很安全。”松田伊夏反驳,“只是受了点伤。这又不是什么侦探过家家类节目,受伤是家常便饭的事情,用几处不影响行动的伤口换来清醒,很划算。”
安室透神色莫测。
几秒后,他勾起嘴角,看上去像是被他直接气笑了。
“划算?好,划算。明明有那么多方法,非要选择最伤害自己的一种,你是有什么恋痛的癖好,还是根本没把自己当人?”
他用力把着对方的腰,咬牙切齿,“松田伊夏,你是真的欠教训。”
“哦?那安室先生现在是想教训教训我了?”
松田伊夏笑着,故意伸手撩起自己的衣服下摆,“那我随时欢迎,你想怎么教·训都可以。”
一节窄腰随着动作露出来,腹部平坦,曲线流畅漂亮。
阴沉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下一秒,男人突然将他整个人翻过去,压在座椅上方。
视线中只剩下面前黑色的座椅,让人下意识提起几分紧张。
松田伊夏笑:“没想到,你第一次居然不选择传统的姿势,喜欢后……唔!!”
后方霎时传来钝痛!
和在车厢内回荡的“啪”的一声脆响同时传来。
松田伊夏瞪大眼睛,脸上笑意荡然无存。
他立刻挣扎着想要转头,却被人用巧劲控制住双手,按住了后背,根本没法起身。
“你干什么?!”他倏地拔高声音。
男人紫灰色的眼睛扫过来,压着低沉的火气,冷笑:“刚才不是说了,教、训、你。”
说罢,不等对方反应,他扬起手用力拍下,落在被修身西装裤包裹的后臀部。
“啪!”
好痛——!
松田伊夏腰突然一塌,下面却因为垫在对方曲起的膝盖上,根本没法移动半分。反倒方便了男人下一次动作。
哪有这样的?
哪有这样的!!!
“我们两个只是搭档,你根本没资格教训我!”他提高声音,费力挣扎着想从对方的膝盖上下来,“停下!”
“你刚才不是说随便教训,随时欢迎?”安室透扬眉反问。
手上动作不停。
“我说的是——”松田伊夏难得噎住,“是——”
是那个教训好,他就算是想破脑子也没想到安室透说的是这个啊!
又一掌。
声音卡在喉咙,变成一声急促的喘息。
疼。作为一个成年男性,安室透的手掌宽大有力,能完全罩住一侧。
和手臂上被尖利石块贯穿、肩膀被砸中的疼痛截然不同,落在后方的疼痛比不上前两者的十分之一。
却反倒让少年想逃。
他可以面无表情、半点没有犹豫地为了保持清醒,用利器划破自己的皮肤,亦或用刀刃一般的拟翼划破手腕,来给现场留下标记。
却没有哪一次比现在还难熬。
明明只是钝痛,疼痛等级在他过往无数次受伤里压根排不上号,但是被拍过的地方在手掌移开后会立刻泛起滚烫的痒麻。
然后又被新的疼痛覆盖。
……羞耻。
后牙咬合,侧脸陷进去一个小小的梨涡。连带身体都紧绷的厉害,嘴唇都在颤抖,却依旧死死压住紊乱的呼吸。
怎么这样……
如果是其他事情,他可以毫无戒备甚至刻意地凑近对方,丝毫不压抑自己的声音,甚至还会刻意提高音量,故意去说一下模棱两可的话。
但是现在,松田伊夏只想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
被同伴们评价为“根本没有”的羞耻心在此刻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在胸口凝聚,让他眼眶都泛起滚烫,想把所有情绪都压抑在喉咙里,不泄露出去半分。
好羞耻……
男人捏了一把他的后腰。
身上紧绷的动作因为突如其来的一下立刻泄力,整个人软在对方膝上。
巴掌接二连三地落在软肉上,拍打声在车厢内响彻,听得人耳朵发烫,恨不得将自己埋起来。
从一开始拔高声音的大骂到后面努力压制着声音,最后从喉咙里泄出痛呼。
男人从后凑近过来,在又一掌后,声音低沉:“再给你说一遍,调查的前提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我都说了我很安…唔!”落在后方的又一掌打断话语。
“你的安全标准只是活着就行。”安室透打断他的话,“记住,任何情况都不能把伤害自己放在第一位。”
手再次落下。
哪里有这样的?这家伙真把自己当家长了?!
哪有边说教训人的话边干这种事情的。
他牙都快咬碎,但是依旧压抑不住声音,好似被人一点点扒去外面那层壳,露出里面不能见光的内里。
满满的将他吞噬。
后方滚烫,比起□□的疼痛,更像是隔着一层纱落在灵魂上。
想跑,想逃……
松田伊夏转过头,终于受不了一般,小声道:“对、对不起,对不起行了吧,别打了!我错了……别再……”
他挣扎的幅度由此越来越大,几乎是在对方腿上扭动挣扎,巴掌再次落下时因为他不安分的动作错了位置,拍在腿根。
少年骤然一僵,吐出一声变了调的呻吟。
看向身后那人的眼眸倏地湿润,周围满是红晕。
动作终于停止。
男人身体一僵,如同冰封的雕塑。
“……先回去。”沉默片刻,安室透松开他,很快错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连目光都没再落在上面。
像是被烫到一样。
他准备去驾驶座。
在准备推开车门那刻,原本趴在车座上沉默不语的少年忽然腰部发力腾起,伸手就把车门拉上,将男人按在了车座和自己之间。
他眼眶都红了,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羞的。但是连眼神都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显然已经记上了刚才的仇。
金发男人浑身僵硬。
他感觉到对方坐在自己腿上。
用力地、缓慢地往前磨了一下,恰好掠过那处。
安室透额头骤然浮起一层汗水,他立刻把住对方的腰。
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下去…!”
额头上青筋分外明显。
“就、不。”
自觉扳回一城,松田伊夏扬起下巴,扯出一抹分外张扬的笑来。
“安室先生,想当兄长教训人?我哥教训我时可不会有这种反应。”他凑近过去,在对方耳侧吐息,“你硬死了。”
紫灰色的眸子骤然一缩。
如同被一句话戳破所有伪装,几秒之间丢盔卸甲,甚至显出几分狼狈。
松田伊夏如同一直伏击的蛇,报复心极强,在獠牙咬中对方命脉以后便立刻松口,绝不恋战。
侧手打开车门,他挑衅般吹了个口哨,目光在对方腹部以下的位置别有深意的一扫,利落起身下车。
“自己解决吧~”没有丝毫留恋,转头就朝着不远处的出租车打车点走去。
一直等视线当中没有那辆该死的白色跑车,松田伊夏紧绷的、看不出任何问题的走姿和表情才倏然垮掉。
他一手扶住腰,堪称一瘸一拐。
好疼!!好疼!!!
早晚有一天他要打回来!!!!
第82章
安室透睁开眼睛, 窗外的阳光格外刺眼。
他有些愣神地看向周围。
面前是一张单人课桌,靠在窗户旁边,外面树木郁郁葱葱, 远处隐约可以看见大片的淡粉色——是樱花林。
金发男人下意识感觉哪里不对,但是脑袋却一片混沌, 半天都没有找到线索。
在他思索时,教室大门被突然推开。
外面进来的那人有一双湛蓝的猫眼:“zero, 你怎么还在教室?我们等你半天了。”
……hiro?
安室透诧愕地看去。
“你这是什么表情?”诸伏景光几步走来,伸手在他额头上贴了一下, “奇怪, 也没有发烧啊。”
金发男人沉默下来,他环视四周, 确认自己是在警校的教室:“……什么, 等我半天了?”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后方。
萩原研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后面, 干净利落地架住他一侧手臂, 笑吟吟的:“跟我们来不就知道了?走——!”
诸伏景光配合着他, 两人一左一右把金发同期架起来,朝着外面走去。
安室透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那层薄纱一样的古怪感在好友熟悉的神情里退去,他渐渐跟上两人的步伐, 朝着宿舍楼走去。
太阳悬在头顶, 明显是中午午休时间。校园却空荡一片,平时吵闹的地方一片寂静。
三人绕过校园, 越走阳光越稀薄, 一直到宿舍楼门口时, 太阳已经完全被高大的建筑遮挡。
安室透:“……这是什么情况?”
他被架着继续往上走, 绕过楼梯,朝着再熟悉不过的宿舍门走去。
有两道身影站在前面。
松田阵平抱臂靠在门框上, 眉眼之间结着一层郁气。
伊达航站在另一侧,如同衙门总管,给这位青天大老爷递上了手里的东西:一块木板。
安室透:“……?”
松田阵平脸上闪过狞笑:“打得很高兴啊,降谷警官。”
安室透:。
糟!
合着是鸿门宴!
他立刻挣开左右两边人的手,转身就跑。
松田阵平扛着木板追:“你给我站住!!!!”
“我都没舍得打过!”愤怒兄长的声音响彻整个走廊:“你这家伙真把自己当哥了是吧?!!站住——!!!”
萩原研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哎,真有当哥的先亲再打然后又那样了?”
安室透拔高声音:“萩原研二你在搅什么浑水啊?!!”
他一转头,果然看见松田阵平的脸色更黑,眼睛简直都要闪出猩红的光来,像个人形狂暴机甲。
“哈。”卷毛冷笑,“有、你、这、么、当、哥、的?”
松田阵平抬起头,高高举起手里的木板:“拿命来吧,你这混蛋!!”
“轰——!!!”
安室透骤然惊醒。
后颈和脑袋都很疼,思绪还在方才的梦里,意识都有些模糊。
他揉着脖子起来,发现自己在车上。
等待风见裕也拿资料过来的半小时里,居然就这样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
然后莫名朝着旁边倒去,磕在了车窗玻璃上。
“……阿嚏!”男人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好像有冷风扫过后颈,整个车厢内气温都格外低。
安室透看向车内空调,温度和平时倒是一样,恐怕是今天又降温了。
伸手,将温度调高几度。
又一通电话拨过去,这次倒不是响了许久后自动挂断,还是一开始就拒绝接听。
这小孩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男人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他轻抿了一下嘴唇,切换另一个程序,画面当中米花市地图铺开,一个鲜红的点位于某处。
等被敲开车门后,他接过风见裕也的资料,调转方向盘,离开一直停靠的位置,朝着目的地开去。
——***酒吧。
基安蒂咬牙在吧台上坐下:“再给我来一杯!”
她今天和琴酒一起执行任务,没想到唯一受的伤来自顶头上司。
想大骂琴酒!但是一转头,琴酒的头号小弟伏特加又坐在旁边。
○的,晦气。
女人咬牙切齿地转过头,只能又点了一杯烈酒。
她连头都不想往那边转,只能侧身看向外面,却突然发现不远处走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和之前见面时用外套和口罩精心包裹遮挡住全身的模样不同,他随便套了件外套,用兜帽罩住大半张脸,连挡住下半脸庞的口罩都不是黑色的,看上去像是随便在路边买了一个医用口罩。
没来得及说话,伏特加诧异的声音先传来:“卡瓦多斯,你怎么在这?”
“关你什么事。”来者直接把他的话怼了回去。
伏特加:“……”凶什么!
“我要一杯波本,纯饮。”他走到吧台旁边,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楼上再给我开个房间。”
一张卡被推了过去。
基安蒂看了一眼,感觉有些眼熟。
她对对方的印象还停留在之前和琴酒的惊天八卦上,此时不由多看了几眼:“最近倒是没什么看见过你。”
卡瓦多斯:“遇见了难缠的家伙。”
说罢,他绷着脸要坐下。
基安蒂收回视线,在心里不爽的“啧”了一下。
看来是准备坐自己旁边了。刚被琴酒骂完,结果右边坐了他小弟,左边坐了他绯闻对象,烦内!
左侧身影一闪。
她转头,见原本准备坐下的卡瓦多斯又立刻站了起来,撑在吧台上的手都攥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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