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毛茸茸的脚丫被擦拭的干净,一步一步的贴近时今澜,向来池浅想摸摸它都被它跳开拒绝的家伙,此刻竟舔着脸的主动将自己的脑袋送到时今澜的手里!
臭猫!
叛徒!
墙头草!
池浅气鼓鼓的看着主动朝时今澜示好的十三,在脑海里痛斥十三这一行为。
只是就在她不满之余,却有一种熟悉感顺着窗外吹进来的凉风,扑面而来。
湖面粼粼的波纹将光亮折射出不同的样子,一片陆离光怪下,时今澜接受了十三的示好。
她长而浓密的眼睫如扇般垂下,饶有兴致的瞧着这只谄媚的猫。
那纤细的手指落着几缕窗外洒下的金光,似是随意的揉了两下这猫主动递过来的小脑袋。
蝉鸣被淹没在海浪声中,热意也好似消退。
池浅眸色深深的注视着床上的时今澜跟十三,总觉得自己在什么时候也曾经见过这样的画面,那是她的心情好像也如现在一般,生气十三对自己高傲,反而谄媚于时今澜。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当初在海岛的时候吗?
“而且这样,可以更直接的达成我的圆满不是吗?”
正当池浅为面前看到的这幅画面产生疑惑的时候,时今澜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她依旧轻抚着怀里的猫咪,只是抬起了低垂着的眼睫。
那深邃的瞳子盛着一捧金光,干净熠熠,却又透着一层什么都瞒不过她的清明。
“看来十三什么都跟你说了。”池浅说着就看了十三一眼。
这猫好像终于良心发现,心虚了一下,接着就在楼下传来自动投粮机放粮的声音后,在时今澜手底下一溜烟跑了:“喵~(我错了宿主!)”
池浅无语的看着自己这只没出息的猫,眼里的不满却并不是那么明显。
刚刚一个婚礼引出了时今澜的好多解释,这些话列开,让结婚这件事更有执行的必要性。
却又少了那么点纯粹。
原来时今澜不是单纯的想跟自己结婚,将自己留在她身边,再也不能离开。
就在刚刚听到时今澜说这件事的事情,池浅脑袋里的第一反应真的是这样的。
她听到“婚礼”二字,就将自己跟时今澜系在了一起,还因此心脏狠跳了好几下。
池浅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好像个斯德哥尔摩的患者,思绪被自己脖颈上带着项圈牵引,歪的不像个样子。
池浅眼睛滴溜的一转,从心里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点变态了。
虽然说时今澜把自己扣在这里,应该不会这样想吧……
过了这么些天了,池浅还没有耳濡目染的学会把情绪掩藏在眼底。
时今澜看着池浅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人脑袋里又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甚至不堪入耳的事了。
贪吃狡黠的猫跑了,床褥上落着它一串的脚印。
没有了十三在她们中间横着,时今澜身形微侧,顺势抬手抚上池浅走神的脸:“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下面这个解释。”
“结了婚,你就再也逃不掉了。”
忽然而至的亲昵同时今澜的吐息一同落在池浅的耳侧,窗外兀的飞过一只蜻蜓,光影忽晃,打的池浅的心跳一颤。
盘踞在床尾的身形遮住大半的日光,池浅抬起头来就看到一双充满占有欲的眼睛。
她想她应该为时今澜这句话感到害怕,被人带上项圈,被人囚禁,直接被绑定了,再也逃不掉。
但就跟池浅跟十三那天说的一样,囚禁与否,应该从她的个人意志判断。
而她很不对劲,一心想要追求咸鱼平淡的她,竟在为时今澜的这句话蠢蠢欲动。
就好像她对时今澜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离开。
而是要待在她身边。
时今澜看着池浅的眼色,手指贴着她的脸侧往下,摩挲过那枚项圈,接着道:“所以我们的婚礼你想办中式的,还是西式的?”
时今澜的声音不紧不慢,清冷中带着一种温柔的匀缓。
她这话没有平日在公司时的居高临下,和煦的贴在池浅的耳廓,带回了她的思绪。
“中式,还是西式啊……”越是重要的事情就越令人纠结,池浅对于婚礼还有很多茫然,抬眼向时今澜求助,“你呢?”
“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可能中式的场合会比较合适。”时今澜认真跟池浅回答。
这是池浅从没想过的角度。
也是她没想到时今澜会这般一脸认真说出的话。
她才不是被她藏起来,失去自由的笼雀。
她会把她带到她的关系网中,成为众人皆知的那最重要的一环。
长风拂过湖面,将温凉不刺骨的温度送入室内。
时今澜的这句话让池浅对这件事有了些真实感,温风中脸颊泛起了热意。
“嗯……最近好像流行中式婚礼,蛮好看的。”池浅对于婚礼的期待终于被时今澜打开,说着便畅想了起来。
池浅在系统这半个月咸鱼到了极点,瘫在床上刷视频的时候总会刷到任务者分享她们的穿搭。
修真界的裙子可漂亮了,衣袂飘飘,素白无暇。
古穿的更真实,更好看,真宝石镶嵌在头冠上,珍珠白亮,熠熠生辉。
有时候池浅还会刷到像系统这种赛博朋克未来风格的穿搭,也超级好看。
不过赛博朋克的婚礼……
池浅想象不太出来,而且也有点太超前了。
还是中式的好一些,既端庄持重,又不失为一场巨大cosplay现场。
cospalay……
一直以来,池浅都不太明白为什么小说里总是将结婚作为故事的终点。
人又不会因为结婚,突然就变得无所不能,可以应付未来所有的事情。
在池浅看来,小说圆满的结尾应该是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分开她们。
她之前看过好几本主角结婚就大结局的小说,评论区好多读者都撒花庆祝,可她还是看得出来还有好多问题都没有解决,这让她就算看到主角最后一幕的幸福场面,心里也总是不踏实。
而这种不踏实的感觉,现在正明显的悬在她心里。
“那就中式的,不过如果你想换,随时都能改方——”
“阿澜。”
池浅听着时今澜敲定的话,兀的抬起头来看向时今澜:“或许结婚并不一定可以直接达成你的圆满。”
这人很少会有打断自己话的情况,时今澜听得出来池浅话里的犹豫。
她看到池浅望向她时不自信的瞳子,接着在她看过去时又仓促转开。
柔白的地毯上铺着一层窗外落进的日光,随着湖水的波纹很淡的浮动着。
池浅心口忽紧忽松,她卑鄙的也想昧下自己的劣势,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占有时今澜。
池浅曾听宋唐说,人很难面对真实的自己。
可她也不想再当骗子。
“跟我结婚,日后主系统会是我们最大的威胁,她可能会利用我来操纵你。”池浅轻声说着这并不美好的设想,明明是最平静的语气,她却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
这也是那天她为什么会选择让别人成就时今澜的圆满,而不是自己。
她有多么高兴今天的时今澜非她不可,就有多么犹豫要不要将自己这朵花送至时今澜的手中。
过多的羁绊会将人越来越紧密地绑定在一起,她是被系统操纵的人偶,不想让时今澜也跟自己一样。
可时今澜不让。
她目光平静的注视着池浅,手指寻着她摊开的掌心,一根一根的穿进她的指缝,握了过去:“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选先婚后爱这个题材?”
池浅茫然:“因为……这个题材的系统等级比这个世界的主角要高?”
“因为这是连系统都承认的合法关系。”时今澜道。
她声音都是极度冷静的音调,却又在池浅看不到的地方压制着疯意。
被她亲手扣在池浅脖颈处的颈环在连贯白皙上横过一道深沉的褐色,她盯着这抹沉沉,牙齿咬紧:“可能我想刚刚跟你解释的话说的不太明白,现在我重新跟你说一遍。”
“因为只有这样,你去到哪里,我才都能找到你。”
时今澜拂过池浅脖颈的项圈,三年的时间折磨够了她的骄傲,沉郁的目光追着池浅鲜活滚动的喉咙恋恋不舍。
她高高在上的骄傲不值一文,俯首臣服在亲手被她带上镣铐的仆人掌心,目光里中聚焦着病态的期待:“你明不明?”
明不明。
池浅想她是应该明白的。
她一次次抛出不安,一次次被这人肯定,虚悬着的心,不安的心都被稳稳包裹起来,坚定不移。
可她不记得了。
从高空坠落而下的痛感好像是被故意设置,挡在这篇回忆前的门锁。每撬起一点,就让她几乎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错位断裂的疼痛。
所以这半年来,池浅从来都没有回想过。
她只笼统的记得自己救了时今澜,帮助她,照顾她,最后用死亡献祭成为她心口的那一抹月光。
她只能浅薄的拿自己坠落悬崖的痛苦与时今澜三年的痛苦相比,却只觉得被天平压得无处遁行。
她为什么要忘记。
“忘了就不要想了。”
就在池浅又一次将目光落在她手腕处的镯子上时,时今澜的手覆了过来。
她意识到自己逼迫了出去,忙的将一只手扣着她的左手手腕,而另一只手则沿着脖颈,轻抚上了她的脸颊。
那带着些微凉的拇指徘徊在池浅皱起的眉头,指腹蹭蹭,好似十三刚刚的谄媚,一下一下,在轻轻摩挲着。
方才还保持良好的距离被骤然削减了一半,时今澜依旧是清冷端方的大魔王,只是眉眼间带着层不好被人辨别的勾人:“换个话题,我同你重新认识,也会带你重新做一遍我们做过的事。”
“你知不知道我们经常做的事情是什么?”
时今澜轻声问着,被她蹭过的眉间留着一层馥郁的香气,像是给池浅留下了一路飘渺不定的涟漪。
她们之前经常做什么?
她们之前是不是真的曾经十分亲密?
池浅被时今澜的话哄着,脸颊莫名泛上了热意。
她承接着时今澜自上而下着落的吐息,心口撬动,答案呼之欲出:“你是说……接吻。”
“是啊,我们之前经常接吻。”
“不然怎么解释为什么我吻你的时候,你会听话的开口呢?”
那清冷的嗓音微微扬起,带着层蛊惑。
池浅看不到时今澜眼底的狡黠,刚昂起头,就被这人微凉又炽热的唇堵了个正着。
第80章
午后时分, 渐渐西斜的太阳在世界里落下一片闷沉。
平静如镜的湖水折射着刺眼的光亮,蒸腾的水汽掺进风中,空气里叠着潮湿。
素白的窗帘迎风吹起, 蝉鸣接连起伏, 除此之外湖中心没有其他声音。
无人看到床上的人影, 脚趾交叠, 膝盖相抵, 半侧着躺在床上。
池浅被时今澜哄着吻住, 浅粉色的唇瓣被人轻轻吮过。
她就如同时今澜所说的那样, 在时今澜徘徊摩挲吻够她的唇瓣后,熟稔的为她打开了自己齿关。
那冷淡而温存的香气被送进她的口腔, 随着舌尖的推勾抵落, 一口一口的吞进喉咙。
整个屋子都安静的没有声音, 而紧挨着的枕头却将人心脏跳动的声音清晰的放大在耳侧。
绵长温吞的鼻息缠绕着两个人的味道, 如火舌般灼热的勾着人的神志,一吻便要人沉沦。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池浅从兵荒马乱的心跳中分出一条思绪来, 担忧的问道:“你说我们这样做了,还算不算先婚后爱?”
时今澜瞧着面前人情欲起又慌乱制止的眼神,眉眼平静,不紧不慢的又吻了她一下,才问道:“那你弄清楚你的答案了吗?”
“我……”池浅一时愣住, 她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说这些什么扫兴的话, 可明明这个问题是她先提出来。
好像一段程序陷入了死胡同,池浅愣着双眼睛看着时今澜。
她侧脸枕在枕头上, 被挤压的脸颊盈着肉感,就那么一捧, 时今澜伸过手去,单手便全握在了掌心。
“笨崽。”时今澜笑着,嗔了池浅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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