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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塔(无限)——镜飞

时间:2024-09-16 08:47:44  作者:镜飞
  荆白实在没忍住,睨了他一眼:真要会咬伤流血,他就不会这么用力了。
  既然都知道他不会疼,比起咬,这当然更接近于……一个吻。
  白恒一从荆白(对他来说)相当罕见的蔑视眼神里读出了他的用意,笑眯眯道:“其实我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明白。”荆白不打算再给他面子了,索性直接打断他。
  “我爱你。”说这三个字时,荆白一直注视着白恒一一深色的眼睛,没有给他任何逃避的余地。
  从他恢复视力以来,有时候荆白会觉得这双眼睛深得像一个湖,幽深得叫人看不透,仿佛眼前人的心思千回百转;有时候又觉得他很固执,明明坦途摆在眼前,就是转不过那个弯。
  好在他们并不是两个人都这样。荆白向来直白,此时也不和他继续打机锋。
  他双手用力,握紧白恒一的肩膀,让对方把全副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才坦然地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问,但我知道我自己的答案。”
  正如白恒一所了解的,荆白这个人一诺千金,言出必行。
  虽然方才没来得及说完,但他依然践行了自己的承诺,没有继续追问白恒一不想说的事。
  他不问白恒一为什么不想知道他的想法,但他知道自己的心。
  他只是凝视着白恒一的双目,那其中闪动的神色,又是愕然,又是惊喜:“白恒一,我爱你。”
  白恒一足足愣了好一会儿,荆白耐心地等着他的反应,等到白恒一双手发颤,却坚定地轻轻捧住他的脸,唇角才露出一丝微笑。
  他闭上眼睛,感觉到温凉的、触感特别的双唇轻轻覆了上来。
  ……
  “停、停一下……什么味道?”
  “什么?我闻不到——坏了,灶上的火还没熄!”
  “你刚才不是都端出来了吗?”
  荆白方才一直站在厨房外,他担心自己打乱白恒一的节奏,让他白费功夫,是看着做得差不多了才叫他的。
  白恒一顾不得解释,先过去熄了火。荆白看着紧扣的锅盖,和从缝隙中不断往外冒的黑烟,向他投去不解的眼神。
  白恒一没急着说话,仗着自己不怕烫,让荆白退开两步,直接上手掀开了大锅的锅盖。
  一股黑烟滚滚往外冒,作为嗅觉灵敏的那一个,荆白从呛人的烟味中捕捉到了一点甜甜的香气。
  他咳嗽了两声,又嗅了嗅——有点米香味,好像还有点红枣味。若不是锅烧干了,想必是道十分香甜的点心。
  白恒一把大碗端了出来,捧在手中,看着黑漆漆的一团,肩膀一垮,轻轻叹了口气:“甜点做起来麻烦,前两天都做不了。本来说今天给你做个大黄米糕的……”
  也不是不想做更好的,只是这里实在条件有限。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五谷杂粮有,红枣鸡蛋也有,只是厨具就那几样,能加热的也只得那一个土灶。蒸个糕是可以的,再复杂的点心也做不了了。还好荆白不挑食,能吃辣,也喜欢甜的。
  既然要哄他高兴,那就做点甜食,有利心情。回来的路上,白恒一想好了,拿大黄米和红枣红豆给荆白蒸个软糯香甜的黄米糕。
  他动作快,也准备好了一切,只是这东西费时,什么都准备停当了,也得蒸上好一阵。其他的都出锅了,只有这个还得在灶上用小火焖着。
  这是他准备的惊喜,荆白并不知道。白恒一被他一叫,也将全副心神放到他身上,真就忘了这东西还在锅里了。
  现在端出来,连糕带碗都已熏得焦黑一片,倒像炖了一大碗炭。
  他捧着这碗炭,看那表面黑得直发亮,一边试图给荆白解释这碗炭的原本构造,一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恒一说得快笑弯了腰,荆白却一声不响地从旁边取了双筷子。
  他对白恒一惊慌的“诶诶诶别动了!”的阻止声置若罔闻,把筷子用力扎进焦糊一片的表面,直通碗底——
  筷子扎进去的一瞬间,白恒一也吃了一惊。
  看荆白的动作,触感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硬。好像还没糊得那么彻底。
  难道真的还能吃?
  抱着一线希望,白恒一睁大眼睛,看荆白用他那种向来如此的镇定神色,将筷子缓缓抽了出来,尝了尝上面的味道。
  然后……他就看见眼前这张向来冰冷的俊丽面孔上,那种泰山崩于前而不改其色的淡定之色,缓缓出现了一丝崩裂。
  白恒一眨了眨眼。
  荆白的脸很快皱成一团,他把筷子丢到一边,说:“苦的,不能吃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恒一把这碗“炭”放到灶台上,看着荆白紧锁的眉头,禁不住大笑起来。
  荆白虽然被焦糊味苦得舌头发麻,却也是第一次见白恒一笑得这样放肆,于是自己也跟着笑了。
  烟雾还未完全散去,厨房里还满是焦糊的味道,暖洋洋的灯光下,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那碗精心准备,最后却变成了“炭”的糕,相较之下,好像也没那么值得惋惜。
  两人很快吃完了饭,趁荆白收碗的功夫,白恒一站到门外看了一眼。
  今晚比平时还要黑。夜空上遥遥挂着一轮新月,月亮的大部分都隐没进阴影里,只有形似弯钩的圆弧洒下一点清辉,瞧着也比往日暗淡许多。
  村里其他的房子都没有光,一旦入了夜,除了眼前的庭院,远处就只有一片浓浓的黑,又因范围格外辽阔,显出一种虚无和空寂。
  白恒一是从来不怕黑的,他甚至往门外走了几步,闭上眼睛,试图捕捉一点额外的响动。
  但或许因为还未到真正的深夜时分,耳边除了风声,并没有别的动静。
  但很快,他脸上浮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一路走到他身侧,才停了下来。
  “有什么异动吗?”荆白轻声问。
  白恒一睁开眼睛,摇了摇头,说:“什么也没听见,可能是时间没到。”
  荆白向西看了一眼,那是季彤和罗意的房子所在的方向。
  回来这一趟众人虽然走得比去时快,但是季彤等人今日去了两个地方,耽误的时间也更久,等真的回到红线媪处,该各回各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回来的路上,几人都没忘了窗户破洞的事。荆白来时便发现窗户有破洞的房子比起昨天的往前移了不少,季彤还特地给那间房子做了记号。
  回来的时候,她也特地去查看了。虽然从中午到黄昏时分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但破洞的窗户没有继续前移。
  如果如他们所推断,纸人们都是从这些房子里钻出来的话,就可以确定,白天的时候,它们确实是不会妄动的。
  只是不知到夜里,它们又会以什么形式出现。
  纸人今晚要登的是季彤和罗意的门,为了不继续增强神像的力量,荆白原本是真的考虑过今晚要不要过去他们那边。
  当时季彤等人还没有回来,白恒一就旗帜鲜明地表示了反对:“看昨晚就知道,纸人来拜访我们的时候是指名道姓的。如果我们参与了属于他们的考验,可能会引起混乱,或者大大增加他们的难度。”
  荆白觉得有道理,就没再提过。
  后来几人走回红线媪原本的房子处,本应就此分道,他见季彤几次欲言又止,好像想说什么,又难以启齿,就猜到了她的心思。
  再一抬眼,见白恒一依旧站得远远的,抱着胳膊,好像在出神,看上去没什么和人交流的欲望,便把他当时说过的话和几人复述了一遍。
  荆白对他们说得上仁至义尽,等他说完,更是心服口服。季彤原本已觉得不该开口;等听到他说真的想过,更不好意思了,百感交集之下,眼圈都红了。
  趁她擦眼泪的功夫,兰亭往白恒一站着的远处看了一眼,低声说:“路哥,我想跟你说个事。”
 
 
第329章 阴缘线
  荆白认真地看着她。
  披着长发的女孩子看上去有些不安,几根手指绞成一团,开口之前,还先往白恒一所站的位置远远地投去一眼。
  荆白也跟着瞧了一眼,白恒一站得足够远,二十米开外。荆白确信他感受到了他们的目光,却仍旧丝毫没有靠近的意思。
  脸上倒不见什么怒色,只是目光悠远,不知是不是在出神。
  他知道兰亭要说的事多半也和白恒一有关,便问:“你想说什么?”
  兰亭犹豫了片刻,才道:“是这样……路哥,你取了木盒回来之后,我不是说你和白哥的头上的‘气’变得不一样了吗?当时还说了,你们俩的‘云体’的形状分布,还有颜色,都有些区别。”
  荆白点了点头,他还记得这件事。
  兰亭的目光又转向了季彤和罗意,眼睛微微眯起来,似乎在确认什么,视线在两人头顶逡巡一番,才再次开口:“季彤姐取完木盒,回来之后,我也能看到罗意头上的‘气’。但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头上的‘气’,又是一样的。”
  荆白明白了她的意思,抱起双臂,疑问地道:“完全一样?无论是形状、颜色,没有任何分别?”
  兰亭用力点了点头。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回程的路上,为了确认,她在季彤和罗意头上来回看了好几遍。
  可能是因为季彤取出盒子的时候只归还了罗意一半的听力,罗意头上的“气”看上去比白恒一的还淡,但是也能瞧得出,和季彤确实是一模一样的。中途,季彤被兰亭疑惑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还忍不住把她拉过来问,为什么总盯着自己看,她也照实说了。
  只是当时荆白落在队伍的末尾,看上去心情也不怎么样,兰亭就没去自讨没趣。眼见着要分道了,白恒一也只是远远站着不过来,她不知道两人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没心思打听。
  但是无论如何,路玄和她都是一个立场的。兰亭便把该说的都说了,至于路玄自己作何考虑,要不要告诉白恒一,那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荆白听她讲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多谢。”
  兰亭自己讲完,也觉心中放下一块大石,步伐轻快地走向王坚,和季彤等人告别。
  当时太阳已经落山,天空中不剩多少残照的晚霞,云朵呈现出一种不太明显的灰色。众人都急着回家,议定明天一早照例在荆白家门口汇合,就各自分头回去了。
  荆白和白恒一又直到刚刚才破了冰,白恒一还不知道兰亭说的这件事。
  荆白无意隐瞒,现在想起这件事,便就和他说了,白恒一听到,却显而易见地愣了一下,似乎此事完全出乎他意料。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荆白,正色道:“罗意和季彤的‘气’真的一模一样?她确定吗?”
  荆白回想起兰亭当时的语气,她虽然迷惑不解,但说得非常肯定。
  兰亭年纪虽轻,性格却很稳重。如果是拿不准的事,她一定会再三强调目前尚不能完全确定,而不是直接告知荆白。
  荆白便点了点头:“她说的时候很确信。”
  白恒一神色端凝,连眼睛都不眨了,像是在严肃地思考什么。
  荆白不解地问:“关于这个‘气’,你有什么推测么?”
  虽然兰亭一开始就能看到,但他们一开始都以为是用来区分“人”与“非人”的,后来开始“供养”纸人之后,纸人身上也能看见“气”了,他们就都以为“气”是他们被分走的生命力的直观体现。
  但荆白拿回白恒一的双目之后,在兰亭提醒之下,他才知道,纸人——不对,是白恒一竟然有自己独立的“气”。
  季彤拿回了罗意的一只耳朵的听力,但罗意的“气”的分布和她还是一样。
  荆白此前只觉得是季彤还没有完全度过晚上必须要过的那一关,罗意没能拿回全部的听力的缘故,可看白恒一的模样,他好像并不这么认为。
  “气”还有什么别的寓意?
  “似僧有发,似俗脱尘。作梦中梦,见身外身。①”白恒一没有回应荆白,沉默良久,忽然恍悟似的,道:“原来如此。”
  他双目放空,好像在想什么,又好似有些自嘲。荆白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白恒一回过神来,怔怔地注视着他,目光中仿佛有无限慨叹,又好像只有一片温柔的爱与怜。
  荆白被他看得脸上泛红,莫名其妙地跟着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白恒一缓缓舒了口气,道:“现在说不是时候。等明天到了月老庙,如果届时真有打开匣子的机缘,我一定告诉你。”
  又来这套!
  荆白既然赋予了他隐瞒自己的特权,自然言出必行,因此并不追问,。他只是看着白恒一歉意的微笑,冷冰冰地勾了一下唇角,由衷地说:“其实卖关子就是你的个人爱好,对吧?”
  不能说全对,起码这次就不是;但是此言着实不虚。白恒一噗嗤一下笑出声了,荆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张灿烂的笑脸:他发现,自己每次展现出非常了解白恒一的一面,都会让他格外地高兴。
  果然,哪怕他这次语带讥讽,白恒一也当夸奖听了,美滋滋地回应道:“那确实!”
  虽然对他的反应有所预料,但作为被卖关子的那一个,荆白还是觉得有些无语。他掉头往回走:“那你对着月亮继续思考吧,我走了。”
  “等等我!”白恒一连忙追上去,道:“我都思考完了,你现在又去哪儿啊!”
  “……碗还没收完。”荆白走在前头,几步转进厨房,指着要进来的白恒一警告道:“你别进来!‘厨房就这么大,两个人腾挪不开’。你要实在爱看,就在门口站着吧。”
  白恒一又好气又好笑——这都是他平时不让荆白进厨房说的话。
  可平时也就算了,今天他把糕蒸糊了,厨房呛得厉害,之前吃饭的时候以为烟散尽了,这会儿才发现,或许还有些残留。白恒一看荆白洗的时候,还不时闷闷地咳嗽,急着说:“糕是我蒸糊的,我又闻不到,你让我来收!或者把它给我,我倒外面去,它留在这也是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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