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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个小龙虾 - 2元][蜜汁烤鸡 - 2元][松鼠鳜鱼 - 2元]
……
虽然位置略有变动，但煎饼摊刚一支好，许多人就已经围了过来。
其中半数是昨天没来得及吃到饼的学生们，早早问好他出摊的时间提前过来等。
只见冯毓珞掏出某知名商城的大袋子，往外一盒一盒拿还没拆封的名贵食材, 人们看了又看。
说他有钱吧，他穷到午间休息时间都出来摆摊。
说他穷吧，谁家煎饼果子有松鼠鳜鱼馅啊！！而且一听就超级好吃, 加料居然只要两块钱！！
一看见架子上摆满几十盒又新鲜又馋人的食材, 已经有好些人咽着口水过来排队，偏偏煎饼摊还没有正式开张。
“稍等十分钟。”男生有点忧郁：“老师拖堂了, 我肉酱还没炸，尽快弄好。”
说完, 他当着众人的面, 果真拿了一盒M7和牛, 把雪花纹路清晰的漂亮牛肉细细剁成臊子。
然后把洋葱大葱蒜末炸酱爆香，烩出一锅妙不可言的肉酱。
群众们在队伍里很是躁动。
大伙儿本来是过来现场吃瓜的, 毕竟好些人还和那个娇滴滴的冯毓玥有过不快，想看看真少爷到底长什么样子。
等洋葱味混着肉香飘散开时, 思路也被迷迷糊糊地勾走了。
好肥美的鳗鱼！平时点个鳗鱼盖饭都要三四十块钱，现在往煎饼里加鳗鱼居然只要两块钱？？
沃日，松鼠鳜鱼居然还是酒楼送过来的现货，就算预制菜成本也早就不止两块了，我直接买爆！
现场确实也存在少量煎饼原教旨主义者，不满表示往煎饼果子里夹鸡柳都算异端，你这乱七八糟地都夹了些什么。
但抗议声很快被皮薄量大物美价廉的美味煎饼撂倒。
“好吃！！草，好脆好香的松鼠鳜鱼，拿来卷饼也太神仙了！！”
“请问鸡蛋灌饼里也可以加烤鳗鱼吗，我要加两份！”
“小哥能不能加个微信，下次你出摊之前发个朋友圈行吗求你了——”
昨晚出摊时，各大瓜群就已经传满了消息，其中不乏潜伏着许多老师的小号。
今天各种美食照刷满空间朋友圈，终于有老师按捺不住，‘恰好顺路’溜达过来。
“这不是我学生吗，勤工俭学是好事，给我来个手抓饼！”
后头的学生纷纷挥手：“老师！麻烦你排队！我们等好久啦！”
由于生意太过红火，冯毓珞忙到没时间确认收款信息，还有好心同学在旁边张罗吆喝。
他则是越来越熟练地摊着煎饼，成为无情的煎饼机器人。
铺开饼液！刮篦子扑圆！等有焦脆了就开始转着圈铲！
涂肉酱，我猛涂！要肉松是吧，我塞爆！想尝尝烤鸡但没带够钱？没事！来个大鸡腿，你先吃着！
不要谈什么钱不钱的，伤感情！
由于他塞料实在太满，以至于原先准备的五份松鼠鳜鱼已经被瓜分一空，有快递员拎着来自大酒楼的十大份热乎乎松鼠鳜鱼过来，看到这场景也吓一跳。
大哥，五星级酒店的松鼠鳜鱼一份就要一百八十八，你拿它来做煎饼，每份还只加两块钱？？
嘶——我，我也要来一份！你少塞点我怕轮到我没有货了！！
长龙般的队伍里渐渐混进来许多路人，包括三四个不同衣服颜色的外卖小哥，校门口附近卖红薯卖酸辣粉的商家，以及轮值过来买饼的学校保安。
生意从十二点做到一点四十，冯毓珞的室友们啃着煎饼挥手：“后面的别排队了，我们两点要上课，再做五个人就不做啦！”
人们发出哀鸣声。
“我还没吃到！”
“我昨天就没吃到！”
“搞什么啊，这生意也太好了吧，我有钱都买不到！”
人群里有个老师探出头：“是上我的课吗？我还没吃午饭，能不能给我来一个？”
由于生意实在太好，晚上冯执国的约差点忘了去。
柯丁本着第一个世界的初心，饭局能蹭一个是一个。
这次的见面地点是在冯氏集团的三楼，有个公司合作的高档酒楼，也是冯执国谈事的常去地方。
出门之前，青年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三十多块的外套，配了个简单白T，鞋子被洗刷的有点发白，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一百二。
但一个人到底给人的感觉怎么样，主要还是看眼神和气质。
若是怯懦又不安的表情，那衣服就成了廉价又粗糙的地摊货，看得让人只想移开眼睛。
可如果是杀伐果断的表情，气质沉稳而不容置喙，衣服便显得利落干净，好像也挺好看。
幸运的是，某人虽然没有天然的霸总气质，但是在丧尸世界历练到看破生死，确实能驾驭好这样的眼神。
冯毓珞走进套间时，冯执国还在喝功夫茶，抬头时两人视线交汇，如同对决的第一回合。
冯执国习惯性用目光来评判一个人的心性，且习惯于在这种暗中的较劲里占据上风。
旁人往往承受不了这种审视，看个几秒就会移开目光。
但冯毓珞心平气和地同他对视，目光淡然沉稳，完全没有移开的意思。
系统：“这很意识流，现在的中老年人怎么这么喜欢装逼呢。”
柯丁：“管他呢，我切丧尸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接近一分钟过去了，冯执国额头上隐隐冒汗，发觉这儿子果真不是善类。
他强咳一声，示意冯毓珞坐下来喝自己亲手泡的茶。
冯毓珞是坐下来了，对功夫茶并不买账。
“服务员，来瓶酸奶。”
冯执国：“……”
“惜福啊！冯总的茶，就是隔壁公司的老总来了都喝不着！”秘书极有眼力，拼命给老总找回面子：“这茶是几万块才一两的绝品货，更不要说还是冯总亲手煮的含金量！”
“我不喜欢喝茶。”冯毓珞说。
冯执国习惯了给旁人做服从性测试，包括但不限于给人敬酒，玩些二桃杀三士的伎俩，在上位者的高姿态里呆得无比舒适。
他碰见这么个硬茬亲儿子，脸上的表情有点绷不住。
服务员把酸奶快速取来，冯毓珞慢条斯理地干了大半杯。
“今天找我什么事？”
“本来想吃饭的时候再和你慢慢讲。”冯执国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地软了起来：“但有时候客套太多也不好。”
“毓珞，你到底是我的儿子。爸爸也知道，你这些年吃苦太多，该回家好好感受一下亲情。”
冯执国见冯毓珞没什么反应，还是叹了口气，说：“穿着这样的衣服，这样的鞋子，到底是我对你的关心不够……”
还未说完，有人敲了两下门，自顾自走了进来。
“是我。”
父子抬头看去，见有个高挑女子出现在眼前。
她长发及腰，头发似墨色缎子般泛着微微的光，大波浪很是漂亮。
虽是女子，两条剑眉很是英气，眸子里凝着神采，一看便轻易不好招惹。
冯毓珞眨眨眼，见到她时有种本能的亲近。
系统：“姐姐好御！！姐姐能不能让我亲亲！！”
冯毓琼随手把外套交给秘书，坐在侧位点了根烟，修长的指甲漆黑一片，能看出浅星般的猫眼。
冯毓珞又眨眨眼，看她抽烟的样子。
真是帅惨了！！
“上次见你还是在医院里，看着病歪歪的，像是身体本来就不好。”冯毓琼道：“现在倒是气色回来了，这段时间多补补。”
冯执国明显有点忌惮这个女儿，在她面前连二郎腿都放了下来，说：“我正在劝毓珞回家住，不要跟家里人置气。”
冯毓琼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当着他的面开始用手机回消息。
冯执国又被下了几份面子，深吸一口气，把重点转回亲儿子身边，重新讲自己对他母亲的愧疚和爱念。
青年压根没怎么听，而是跟系统确认另一个事。
“这姐姐，不是说还有一两周才会回国吗？”
“对，她提前回来了，而且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往你这边赶。”系统冷不丁被提醒起来，捧脸道：“哇，姐姐好爱你，她怕你被坑，提前回来是为了护着你诶！”
“所以……”冯执国抿了口热茶，自以为讲得圆满又清晰：“今晚回来住，明后天我安排人给你清理宿舍的东西？”
冯毓珞回过神，凤眼望着眼前这个并不亲近的父亲。
“你希望我回到冯家，彻底成为冯家的人，做你的儿子。”
“那是当然。”
“可以啊。”
冯毓珞笑起来，瞳眸好似墨玉，又泛着刀尖上的寒光。
“你和秦时芸离婚，让她净身出户，和冯毓玥一起滚出这个家，我再考虑回来。”
“否则，什么都别跟我谈。”
冯毓琼全程都在玩着手机旁听，此刻才抬起长睫，流露出浅浅笑意。
很好，这才配做她的弟弟。
第084章 豪门x后妈x假千金（4）
冯毓琼其实有病理性的烟瘾。
她没法控制这个, 以至于嗓子一直很哑，这几年在断断续续地看医生。
极其恶劣的童年环境便如同荆棘森林，想要活着穿越而去, 必然会被剜下些什么。
她明知父亲弟弟都是病后初愈, 进门时仍是习惯性摸了一根烟, 却因为冯毓珞的这句话，硬生生地把烟按灭了。
以示尊重。
冯毓珞并没有留意姐姐的这个细节动作，而是十指搭作尖塔, 等待冯执国的回答。
后者像是迎面被卡车给轰了一般，半晌都没缓过神，求助般看向冯毓琼。
姐弟虽然见面鲜少，此刻有种极默契的平静，如同本该如此, 必须如此。
冯执国在外人面前能演出阴晴不定的气质，在儿女面前反而乱了阵脚，直接问出来：“你跟她串通好了？”
冯毓珞抬了下眉：“什么？”
冯执国哪里还喝得下热茶, 剧烈地咽了几下口水, 像是把脏话全都往回咽。
他觉得一切都不可理喻。
这个儿子，这个活在贫民世界二十多年的儿子, 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份量？
但凡讨好自己这个父亲，未来的前程, 在公司的地位, 结婚对象的高度, 一切都会平步青云，哪一样不比卖什么狗屁手抓饼来得好？！
现在, 现在一切都反转过来！
凭什么冯毓珞是这样高高在上的姿态，听听他的说辞, ‘再考虑回来’，还不是一定回来！
一个关系还未熟络的孩子，张口就要求自己的父亲立刻和妻子离婚，还要妹妹滚出家门。
猖狂！恶劣！毫无道德！
冯执国没松口，许久后说：“你在要挟我。”
冯毓珞不耐烦道：“别上升定性。我本来就不乐意回来。”
冯执国骤然怒了，说：“你不耐烦什么？你知道多少人排着队想见我吗？你知道多少人恨不得当我的干儿子吗！”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做苦力活，哪怕来冯氏集团做个像样的工作，也不会这么丢脸！”
冯毓珞皱眉看着他。
“第一，是你请我来吃饭，我才来的，饭呢？”
“第二，我打工关你屁事？”
冯执国被妻子和二女儿哄了二十多年，头一次被人用关你屁事招呼到脸上。
他憋得脸都快绿了，怒声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狗东西！”
“滚出去！我以后不会再见你！今后我不会允许你再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些都是在丢冯家的脸！”
“你再开那些小吃摊，我直接派人见一个砸一个，砸到你活不下去为止！”
面对这样歇斯底里的吼叫，冯毓琼没有太大反应，因烟瘾发作在揉搓指节，目光打量着弟弟的反应。
冯毓珞问：“因为我姓冯？”
“真麻烦，那我别姓了。”冯毓珞说：“反正我也不在你家户口本，改掉就是。”
冯执国气得满脸发红，一瞬间又仿佛被紧紧抓住咽喉，愕然地看着这个孩子。
他此刻真切感觉到，冯毓珞能说到做到。
这个孩子，真的不在乎冯家四代积累的天价家产，更不在乎是否能得到自己的关注宠爱。
冯毓珞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在乎。
可这是他的骨血，是他唯一的香火！
没有这个儿子，他以后怎么办，靠那个冒牌货的二女儿，还是靠大女儿招来的赘婿，以及可能生不出来的大孙子？！
不行——绝对不行！
冯执国硬生生刹车，在暴怒里强行回转了情绪，跟噤若寒蝉的秘书说：“上菜。”
秘书：“……！”
饭局在极其拧巴的气氛里继续展开。
冯执国发现他跟这个儿子很多话没法聊。
但凡他想操控，或者想要引导什么，这个儿子会把边界断的干干净净。
虽然从小是在寒门里被养活大，很多餐桌礼仪都不太懂，但有些天生的气质，跟他完全一模一样。
狠，毒，做事以自己为重，绝不纵容旁人的摆布。
冯执国说不清自己到底是讨厌还是欣赏这个儿子，他甚至觉得自己在照一面年轻的镜子。
与此同时，青年在板着脸吃饭。
浑身气场非常冰冷疏离，心路历程毫无匹配性。
这是什么，炸鲜奶，尝一筷子。
牛肉好吃！怎么会这么嫩这么爽滑！吸溜！
哦，烤鹌鹑，好脆，再吃一口。
奶油鸡蓉羹好喝，俄式红葱汤好喝，等会再要一杯酸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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