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难度六星半, 没有上七星是因为智脑系统升级换代,开始给所有任务做难点分析和攻略点提示, 因此各个任务的难度评级都开始陆续下调。
这是一本替嫁暴君古代狗血虐恋文。
苦主虽然生于富贵之家,但属于被主母苛责薄待的庶子, 母亲更是无依无靠的盲人歌姬。
因为生父的一次酒后作乐,歌姬被纳为妾室,生下了苦主,后者尚未长到弱冠之年,便被主母推出去顶替了来自皇室的招纳,成为每年进贡给暴君皇帝的美人之一。
皇帝天生好色残暴,偏偏又精于骑射,在还是东宫太子时便已经领兵征伐南北,夺回大片疆土。
因是重兵在手,他那阴晴不定的性格被充分放大,后宫无论男女,前朝无论忠奸,哪怕是年幼的皇子,一旦忤逆龙颜也会悲惨丧命。
——因着这好色的性子,还是太子时他便有十余个儿女子嗣,即位以后更是数不胜数,杀了都毫无愧意,反而觉得自己是如亲临沙场般挑选最合适的继承人。
而苦主进入深宫之后,虐身虐心的双重地狱生活就此展开,最终因多次目睹宫人惨死,亲手抚养的皇子也惨遭不幸,在饱受荣宠的情况下悬梁自尽。
智脑在一旁标记了相关的任务情况:
1.该任务原本评级七星,苦主本身的强烈情绪难以屏蔽,容易被波及影响。
2.皇帝行事毫无逻辑,没有正常的是非善恶观,且有虐杀癖好,须做好多次读档重开的准备。
3.皇帝有严重恋母情节,原主就是因为唱歌时流露出肖似其生母的一面,才不断得宠,原本可以借此平安一生。
【唱歌、怀柔、探听并复刻皇帝的童年回忆均有奇效。】
4.请勿情绪上头,在破防值未积满前诛杀任务对象,已有多人因此重开。
系统同样也看到这里,高兴道:“你看,考点都已经标出来了,这次任务应该很好刷破防值。”
“咱们先假装对他很好,把人哄上天了再狠狠羞辱,应该就有很多破防值了!”
柯丁说:“姐,我真的打算做狗。”
系统:“宝,我真的想尖叫。”
不就是开学吗!!
不就是从早到晚都塞满了课吗!!
不就是多了几门要月考吗!!
那咱们也不能做狗呀!!!柯丁你清醒一点!!!
当天中午,柯丁安详地沉入梦境里,化身为出嫁前的苦主——顾心清。
再睁开眼时,他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冻得有些发抖。
好饿,好冷,眼下是什么时候?
柯丁把窗户推开一丝小缝,看见外面飞雪漫天,脚趾手指都冻疮未退,双腿也被冻得发痒。
他又打了个喷嚏,急急把窗户关好,转头看向单薄的被褥,有点委屈。
好饿,想吃老爸烙的糖饼了。
这大冷天的,也不弄个热乎乎的羊肉锅子,穿点棉袄也好啊。
门口有摸索的脚步声传来,老妇人扶着探杖颤声道:“清儿,你的风寒好些没有?”
柯丁快速对接着宿主的记忆,匆匆过去搀住她,说:“娘,好多了,您不要担心。”
老妇人一摸他的手,苦声道:“都这般时节了,炭火仍是这样的少,你怎么熬得过去。”
旁边贴身伺候的婢女绣桃看不过去,厉声道:“都是些拜高踩地的狗玩意!大夫人手指缝里漏下的本就不多,他们还又克扣好几成,说咱们人少,用不着!”
“绣桃,莫说了。”老妇人低声说:“叫人听见了嚼几句舌根,那些人又要为难清儿了。”
青年正思索着该要怎么办,远处有个穿袄披氅的富态丫鬟不告而来,连行礼都自行略掉,脸上倒是在笑着。
“恭喜小少爷,贺喜孙姨娘,有天大的喜事要来了!”
那丫鬟一招手,立刻有小厮成队涌进来,前几人背着成筐好炭,后面几人还抱着缎面被褥,以及好些新漆的梨木椅具。
顾心清冷声道:“今日倒是来献殷勤了?”
“别急呀,这才到哪。”丫鬟笑盈盈道:“还有十盒新茶,二十匹绸布缎子,以及现剁的半扇羊肉呢!”
“小少爷,随奴婢去主母那谢恩吧?”
青年清楚接下来便是要谈那桩连婚事都不算的征召,示意绣桃扶母亲去屋里休息,随那胖丫鬟前去谢恩。
朝阳院里,一切装潢陈列都与那后屋小院不同,哪怕是露天的室外也左右支着一丈半的大铜炉燃着炭火,鹅黄腊梅更是开得滋润万千,一看便是活得比人还要精致体面。
主母和顾大老爷坐在主位,等他下跪行礼。
顾心清压根没跪,站在他们面前冷然一笑。
“母亲先前几乎病死,还是亏了我与发小卖掉许多书画才凑齐银子救活。”
“今天两位倒是想起来自己是个人了,拿了些自己用不上的破烂货来打发我?”
顾大老爷本来还等着纡尊降贵地接受谢恩,冷不丁被骂到脸上,登时大怒:“你!!”
旁侧的主母嘶声道:“你疯了!竟敢这样同我们说话!”
“是啊,不然你们打死我?”顾心清说:“来啊,直接打死,别让我糟蹋顾家的粮食了。”
“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主母尖叫般喊道:“你从前都是谨小慎微的性子,今天怎么送了些东西便跋扈成这样!”
“不要胡闹!”顾大老爷还记着正事,忍住杖责的冲动怒声道:“今日是家里要为你承一桩好婚事,这才唤你过来。”
青年压根没骂够,虽然打算着等见到狗皇帝以后再做狗,但也真想现在就变狗在这夫妇头顶上来一发大的。
“好事?好事轮得着我?你们且便宜着哥哥姐姐去,找我能有什么好事?”
主母顾不上跟这蛮横庶子斗嘴,快速道:“皇恩浩荡,休得放肆!”
“宫里每年征召一批才貌双全的适龄男女入宫,哪怕是你这样不能生养的人送进去了,一样也有位居高品做个凤君鹤君的机会,总比与寻常女子成婚来得富贵荣华!”
“顾心清,也不知你是吃了炮仗还是疯药,家里是体贴你,才特意要推你前去!”
顾心清猛猛呸了一声。
“皇上多少岁我不知道?”
“他都三十四岁了,大我一轮还多好几年!”
“你不送大哥去撅屁股,不送二哥去卖笑,这时候想起我了!”
“还凤君鹤君,便是贵妃都已经死了两位,去你的吧!”
顾老爷子愣了半天,快要不认识面前这个儿子。
他那个最好拿捏的儿子……怎么突然泼辣成这样,还是说先前夫人欺压得太狠,如今才怒气冲冲一碰就炸?
苗夫人同样倒吸一口冷气,生怕有爱传话的把这些混账话传到圣上耳朵里,搞不好全家上下都要跟着掉脑袋。
她转念一想,眼神里都是顾虑担忧,和顾老爷子交换了一个同样的眼神。
不行,这时候还非要哄着点。
顾家推他出去应宠,还不能让他在圣上耳边乱嚼舌根,否则家里几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哪怕是个疯狗,也得先顺毛哄瓷实了,赶紧把这要命的征召给应付过去。
“清儿,”顾爹温声道:“从前,确实家里对你和你母亲都照顾不够。”
“如今征召之事关乎全家上下,你姐姐早已嫁人,两个哥哥也早有心上人,实有苦衷!兹事体大,你若是执意不肯,顾家都会遭受灭顶之灾,连你母亲也无法幸免。”
“清儿,也该懂事了。”
顾心清眨眨眼,说话贼脆。
“老子就不去。你要是强绑了我,我一见着皇上就说你们天天想着谋权篡位,府中地窖里养了一堆的兵。”
“全家都死光光好了,我不在乎。”
顾老爷子一口血差点喷出来,抓着头发也快疯了。
“你!!你这是作什么!!”
第103章 暴君x替嫁x小土狗(3+4)
苗夫人本来以为给些小恩小惠便能把人哄进皇宫里, 哪想到顾心清的性情骤然间变得如此暴烈。她到底一手把持府内大权多年,见来硬的会激化矛盾,立刻道:“心清, 我知道你有许多苦衷, 你今日便一并说了吧, 但凡是我能做主的,我都会设法圆了你的心愿。”
“顾家九族有百余条性命,哪怕你乖张放肆要尽数连累, 我作为主母,在阎王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你是要为你小娘争些名位体面,还是要为后院众人争些锦衣玉食,索性都说了吧。”
此话一出,顾老爷子松了一大口气。
是了, 这孩子忿忿至此,说破天了也就是和母亲受了许多委屈。
还有五日就要送他入宫,这些天哄着点多花些钱也当是消灾解难!
“先把我母亲送去泡药汤吧。”顾心清并不顺着她的话头走:“我又冷又饿, 还要依你们的意思去皇宫里送死, 你觉得现在该怎么办?”
苗夫人见他像是松动了些,随即起身吩咐道:“快依他说的做!”
“来人, 给顾三小爷伺候沐浴更衣,再烧个热乎锅子, 便是要边洗边吃也依了他!”
直到此刻, 府里的下人才快速引顾心清前去热汤沐浴, 备上最好的一桌酒菜,生怕哪里伺候的不够周到。
想要烧这样一大桶热水, 便是把六七处炉灶全都烧燃起来,大把大把地铲进柴火, 好供他们母子两人洗个痛快。
青年爬进玫瑰花瓣起起伏伏的大浴桶里,周身寒意被一并驱散,全身上下被冻出毛病的关节疮伤又痒又痛,说不出是舒服还是难受。
过了三四分钟,柯丁还是熬不过这种虫蚁啃咬般的难受,花了五十积分屏蔽掉这些常年被苛待的后遗症,把头埋进水桶深处憋着劲吐泡泡。
顾心清没有为自己争过。
进宫后的两次争宠,甚至是在被打断腿以后仍吃力着卖笑唱歌,全是因为顾家挟持着母亲,拿她的病症安危作为要挟。
苦主在没有进宫前便已听说过许多惨闻,第一次受鞭刑后彻夜疼痛难眠。也是同一夜,顾家的二少爷顾麒星却在风风光光大办喜宴,阖家上下欢声笑语了一整夜。
顾凤星,顾麒星,两个嫡子的名字都可以看出父亲的器重在意。
反而是他顾心清,连星字都不配得到,哪怕母亲生他时难产了数个时辰,最终也只得了个类音字。
他央求过身为太医的发小,想用水仙花制来毒丸博个痛快——至此便不用在那阴晴不定的圣上面前每一日战战兢兢地活着。
可顾家的人窥见小太医在集市里采买黄纸散香,即刻逼他回去带话,不许顾心清死。
为了保全顾家上下的荣宠,为了留住他盲人母亲的性命,顾心清不被允许去死。
柯丁沉入水中时,所有情节如气泡般在他的脑海里漂浮而上,让他仍是心口闷得难受。
顾心清被送进宫前,甚至还是被冻得脚趾僵硬、脸颊发红。
顾家人待他如同待一只纸扎的人偶,半分掩饰性的善意都没有。
不,他不甘心。
此刻并非原主的哀怨逸散而出,而是他作为局外人都根本看不下去。
下人们伺候着顾小三爷洗漱妥当,足够四五个人吃饱喝足的大宴席也在侧厢一并摆开。
“孙姨娘那边已经托郎中去诊治方子了,另有小灶伺候,绝不会亏待。”小厮恭敬道:“爷,您好生享用着,要添什么菜都随便吩咐。”
顾心清入座主位,一眼看见环侧站着四个丫鬟四个小厮,都是苗夫人的手下人。
他随意捡了几样菜,大致填了饿意,然后开始嗦着骨头边吃边骂。
“要死的顾章山!要死的苗云姣!便是托生成猪犬都没有这样的歹毒心思!杀千刀的!给自己养的猫儿都穿着织银软缎,活人却宁可生生饿死冻死!”
嗖的一下,排骨给啐了出去。
“一个个漂亮话说得慈悲,在阎王面前怕是还要假模假样哭几鼻子!是了!顾府的几房妾都不是活生生逼死的,是你好吃好喝供着她们自己想不开死了!”
“老匹夫买了个官还真以为自己读了几卷书了,还不是对家里家外都装糊涂撇清关系,有本事到处留情没本事管个夜叉,杀千刀的老贼虫!!”
他吃饱了中气登时跟着上来,骂得字正腔圆声音洪亮,旁边的下人只能拼命憋着表情,不敢笑也不敢看他,在旁边默默听着。
苗夫人的耳目自己都快听不过去,眼瞅着越骂越脏,找了个机会赶紧去报信。
朝阳院里,苗夫人听得一咬银牙,跟顾老爷子想着对策。
“他以为是挟着你我的盼求了,现在要作威作福给府里上下的人看,老爷,再惯着还不知要惹出多大的事!”
顾老爷子绿着脸道:“我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反正从前也不带着这竖子出去交际迎会,没几个人知道他长什么模样,”苗夫人道:“倒不如行过家法后闷死这不争气的东西,换个清秀小厮顶替入宫,到时候把他父母姊妹都扣在府里,他怎么不敢在圣上面前小心行事?”
“老爷,不能再犹豫了!你瞧瞧这顾心清,他像是恨不得飞起来吃人!”
顾老爷子阴着脸应下,携夫人再次去了那脏话穿透力实足的侧院。
顾心清坐得大大咧咧,捧着酱骨头吃得酣畅,仍是在边吃边骂,见他们阴着脸来,嘻嘻一笑。
“啧,老撮鸟来了?”
没等顾老爷子吩咐下人制住这不知礼数的混账东西,顾心清翘了个二郎腿,用热帕子擦了脸,从容道:“你们是打算打死我,换个旁人顶名进宫?”
苗夫人脸色立刻变了:“你胡说什么!”
她和老爷思索许久才想出的对策,怎么一来就叫人戳破了,定是有人泄露了风声!
“千万别忘了,我还有个出任太医院院判的发小,柴朝虎。”顾心清又摸了块烤鹌鹑,笑眯眯道:“你们猜,我和这发小提前说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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