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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雪下得很大，雪花落在宋初一肩头，久久不化。
宋初一抬手，一朵雪花落在他掌心。
他轻轻笑了起来，眉眼温柔。
“就这样毁了这个世界，你真的舍得吗？”
此话一出，从茫茫无际的冰面上走出一个少年来。
少年穿着一身正装，明明是一张正太脸，却带着一种神性。
“毁灭意味着重生。”
少年开了口，声音有些呆板机械。
宋初一偏头看向他，“重生需要很久。”
“我有时间。”少年回道，“他们自相残杀，不该活着。”
宋初一轻轻叹了口气，“虽然你是天道，但不该如此剥夺大家的选择。”
这是宋初一第一次见到小世界的天道。
虽然以往他隐隐察觉到天道的窥探，但像今天这样天道出现在他面前的，还是第一次。
“两百年前发生了什么？”他又问道。
天道少年声音依然机械，“种族混乱，互相残杀。”
“他们眼中只有杀戮与灭族。”
宋初一恍然大悟，“所以你搞出了暴乱因子？”
天道少年摇头，“不是我搞出来的。”
“是它本来就存在。”
“青元便是暴乱因子，它本该在两百年前出世，但被我封印了。”
他虽然是天道，但也需要遵守规则。
暴乱因子不能因为他的一个念想而产生，它是自然诞生于这天地间的，是他都无法阻止的存在。
宋初一听到这话，轻笑出声。
“你还是给了他们两百年的时间。”
天道少年没有反驳宋初一的话。
“我推演过很多次，我们终究会走向灭亡。”
他的确起了毁灭之心，但碍于规则一直没有行动。
青元的出现在他的意料之外，他看到了子民们因为暴乱因子而变得团结，所以才动手封印了青元。
但他贸然出手破坏了规则，这两百年来他一直沉睡。
一直到前不久才清醒。
“青元会毁了这个世界。”天道少年说道，“是你改变了他。”
宋初一轻哼一声，垂在海水里的鱼尾轻甩了一下。
“我本来就是为了他而来。”
天道少年沉默了两秒，声音罕见有了一丝不解的语气。
“为什么？”
“以你的本事，完全能够毁了你识海中的那个小玩意儿。”
“你不必受他胁迫救人。”
宋初一抬手，食指放在唇间，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你这样说会吓到小白团子的。”
他查看了一眼，小统还沉浸在自己的能量被主系统吃掉的悲伤中，没听到天道的话。
“它挺可爱的。”
远处的海面掀起一层浪来。
“我也不是受它胁迫。”
宋初一眼里荡起一抹爱意来。
“我是自愿的。”
天道少年皱了皱眉。
“但是他……”
“我知道。”宋初一接过天道少年的话，“他不是好人，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反派。”
“他贪婪暴虐，乖僻难哄。”
“但我爱他。”
冰面之下，青元带着自己的宝贝们回来了。
“我爱他”这几个字落入他耳里，他眨眨眼，只觉得心间有些胀胀的。
说不出来的感受，但他并不排斥。
甚至是……很喜欢。
明明有些难受的，他却很喜欢。
青元悄悄探出头去，看到了小美人鱼坐在冰面上，漂亮的鱼尾轻轻摆动着。
小美人鱼先发现了他，朝他挥了挥手。
青元露出一抹傻笑来，朝他游去。
不过半秒便到了宋初一面前。
“阿初！”
青元声音兴奋，身后的龙尾不断摆来摆去。
宋初一轻哼一声，“拿到宝贝们了？”
“拿到了！”青元拍了拍胸膛，“在我的空间里。”
“可以卖很多很多钱钱。”
“我可以养阿初。”
他说着，化为人身，撑着结实的冰面一跃而起，坐到了宋初一身边。
“阿初刚才在跟谁说话？”
宋初一指了指天上。
青元抬头看天，慢吞吞应道：“哦。”
他拿出一个冰冰果磕开，递给宋初一。
“阿初喝水。”
宋初一接了过来，喝了一口。
随即又听到青元说道：“我听到阿初说爱我。”
他拉起宋初一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处。
“这里，胀胀的。”
“很喜欢。”
青元不懂什么是爱，但他知道听到阿初说爱他，他就会很开心很开心。
就像是吃饱了那样开心。
不，比吃饱了还要开心。
宋初一笑出声来，“开心就好呀。”
“只要你开心，那这个世界就是美好的。”
虽然青元是由暴乱因子组成，但只要他开心，便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暴乱因子的扩散。
再加上他的画，嗯……想来这个世界会越来越美好。
青元并没有听到前面的内容，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就是什么暴乱因子组成的。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家宝宝此时的笑意。
那是足以抚平他在黑暗的海底待了整整两百年的笑。
心有些发热，让青元无法控制自己的抱住了宋初一。
“冰面很凉。”
他开心的笑了起来。
“阿初的身子会发烫，这里正好！”
宋初一：？？？
等等，什么意思？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青元扑倒在了冰面上。
“我给阿初凉凉身子！”
青元那兴奋的声音在宋初一耳边响起。
宋初一还想说些什么，但很快就失去了理智。
青元什么都没有学到，偏偏对这种事天赋极高。
冰冷的冰面从背上和鱼尾处传来，可偏偏唇间滚烫。
他处在冰火两重天中，不受控制的被青元拉拽进他的世界。
第273章 万人嫌小美人鱼成了团宠（18）
冰面迅速凝结，又在滚烫的热意之下化为了水雾。
水珠落在宋初一鱼尾上，渗进那鱼鳞之下。
微凉。
宋初一眼睛没有焦距，任由水雾弥散。
很快这一片海面便被水雾萦绕的模糊不清了。
透明的结界将凝结的冰岛笼罩，它的坐标消失在了地图上。
无人能窥见。
周围一片雾气，看不清外界，外界也再也看不清他们了。
青元的唇轻轻落在了宋初一眼角，像是含了一滴泪珠，吞咽下肚。
宋初一眼神逐渐有了焦距，看向青元，轻轻眨了眨眼睛。
“你的那些宝贝们好像卖不出去了。”
声音轻软，轻轻落在青元耳边。
青元蹭了蹭宋初一的颈窝，心满意足。
“只要阿初在我身边就好。”
他本是罪恶，只有贴于所爱之人身边才会收敛。
他心甘情愿被他所困，只要他在他身边就好。
宋初一轻笑一声，抱住了青元。
“再来一次。”
青元眼睛一亮，又是一番折腾。
等宋初一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戳了戳在识海中的小白团子。
【小统，你去跟主系统告状，说这个世界的天道不厚道。】
【我们可以把这个世界得到的能量分主系统一大半！】
小统：【好的宿主！我马上就去！】
小统听上去很是兴奋，很快就离开去找主系统了。
宋初一这才回过神来，看向将自己抱在怀里的青元，戳了戳他的心口。
“我们暂时出不去了。”
青元低头看他，傻笑着说道：“能和阿初在一起，不出去也没关系。”
反正他本来也不喜欢那些人类。
还有哪些种族，特别是人鱼族！
每次只要宋家人一出现，阿初的目光就被转移走了。
要不是怕阿初生气，他早就将那些人鱼杀了。
真烦。
青元眉间闪过一丝黑雾，又很快消失不见。
他抱住宋初一的鱼尾，蹭了蹭。
“阿初是我的。”
出不去正好，那样阿初的世界里就只会有他了。
他会做很多好吃的，会把阿初养得白白胖胖的。
他还会和阿初玩游戏，可以满足阿初很多很多。
青元越想越兴奋，轻咬了一口宋初一的鱼尾。
他化为化形，龙尾缠了上去。
宋初一：……
够了，他说够了。
真的够了。
他完全可以想象在可以出去前会发生什么。
这该死的天道，为了困住青元这个暴乱因子源头，竟然将这一片封印了。
那天道还说什么各族自相残杀，想让这个世界毁灭算了。
到头来还不是心疼自己的子民们！
他就说天道不可相信吧！
宋初一在心中狂吐槽，学着青元的样子，咬住了他的龙尾。
“唔。”
青元眼神微眯，身子却兴奋的颤抖。
“阿初可以重一点。”
宋初一：……
————
宋初一的失踪并没有在人群中掀起波澜。
人们对宋初一的记忆好像蒙上了一层纱，看不到摸不着。
大部分人只隐约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但细细想去，又好像什么都没失去。
只有在看到一些展览在博物馆里的画时，那种失落感才会重新涌上心头，让他们患得患失，不得自已。
但除了这些，生活在渐渐变好。
不知为何，空气中的暴乱因子浓度渐渐下降。
十年后，暴乱因子彻底消失。
人们渐渐忘记了暴乱因子的存在，他们不再为可能随时会狂暴至死感到担忧，不再被暴乱因子所折磨。
没了死亡的威胁，社会欣欣向荣，各大种族间因为和平条约也一直友好的相处着。
至于偶尔在人们心中泛起的失落感，在这巨大的幸福美好之下，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宋家，宋业和景妖已经离婚十年了。
宋业和云迎夏结了婚，景妖也和自己心爱之人结了婚。
两家关系还算不错，过年时会在老宅一起吃饭。
如今宋元清已经成了人鱼族拥有绝对话语权的族长，宋淮也成了顶级歌手。
两家人生活得还不错，只是偶尔他们会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
今天又是一年一度的团圆日。
宋元清喝了些酒，送走了宋业等人后，他出了老宅。
没有开车，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
走着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一家蛋糕店前。
他脚步一顿，站在原地，脑子里有些空空的。
“青元！”
清脆悦耳的少年音在宋元清耳边响起。
他寻声看去，只见精致的小美人鱼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抱在怀里。
小美人鱼抬手去拿被男人叼在嘴里的棒棒糖，表情有些愤怒。
“说了棒棒糖不能咬着吃的！”
高大的男人宠溺一笑，嘴里哄道：“我想快点吃完亲亲阿初。”
男人说着，抱着小美人鱼离开了。
宋元清站在原地，不知为何，只觉得眼睛有些湿润。
他好像在因为小美人鱼的幸福而感到幸福。
长久以来心中空落落的一块好像终于被填满上了。
宋元清笑了起来，抬脚走进了蛋糕店。
今天高兴，他要买块蛋糕吃。
不远处，宋初一将青元嘴里的棒棒糖抢了过来。
“虽然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不要胡吃海塞，拉肚子怎么办？”
青元无辜眨眼，“阿初，我身体很好。”
他摸了摸宋初一的肚子，“阿初才不能胡吃海塞。”
略微有些心虚的宋初一轻咳一声，“我们去买零食去。”
“这次我们只有一天时间可以玩的。”
青元点头，“都听阿初的。”
宋初一满意点头，拉着青元去买零食去了。
得亏小统去跟主系统告状，主系统又拉着这个世界的天道好好说教了一番。
最后给他们争取到了一年能出来一次的机会。
没办法，谁让青元一出来暴乱因子便会溢散，所以他们只能出来一天，还得挑人少的时候。
不过他看青元还挺喜欢现在的生活，也没撺掇着小统继续告状了。
买好了零食的宋初一搂住了青元的脖子，大手一挥。
“出发！回家！”
黑夜中，天空之上传出一声龙鸣，一道墨青色的影子飞快而过。
随后，整个世界便恢复了平静。
第274章 摄政王的小太监恃宠而娇（1）
从上个世界脱离后，宋初一马不停蹄就赶到了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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