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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p：暗投 ？？]
上条恭介神情有些慌乱，似乎没处理完突然增大的信息量，下意识给雾岛亿找借口：“你在说什么啊，沙耶香，我的手确实是她治好的，所以……”
上条恭介握住自己左手手腕，拿祈求的眼神看向雾岛亿：“可以不要取消吗？”
“咻~”雾岛亿吹了个口哨，“这就要看你的表现——呃！”
脖子上的丝巾骤然缩进，把雾岛亿没说完的话勒成两半，没说完的一半顺着咽喉滑下去，没能说出口。
巴麻美是正确的，对雾岛亿这种人，不做点保险措施就像在蹦极的时候给自己打了个五五分的绳结，一半概率能自然解开，一半概率解不开，每一次蹦极都是对心脏的考验。
雾岛亿扯了扯丝巾，改口非常从心且流畅：“抱歉上条君，我说谎了，沙耶香说的才是真的，我只是为了你的钱才骗了你，其实你的手痊愈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只是碰巧知道了有一份奇迹会降临在你头上，打了个时间差赚钱而已。”
[kp：雾岛亿话术5 1D100=7 失败]
[雾岛亿：啊，这可真是。]
[kp：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
[雾岛亿：……]
[雾岛亿：没错，我雾岛亿无论做什么都一定在计算之中！乔瑟夫自信.jpg]
[kp：我信你个鬼。]
雾岛亿在说谎，在关键的地方说了谎。
这是一种信息差造成的谎言，只有身处信息茧房的人才能意识到这是谎言，身处之外的人反而难以察觉。
但又因为身处信息茧房，谎言的错位带来了更加错误的谬论。
上条恭介正是身处茧房之内的人，美树沙耶香在外面，所以雾岛亿同样的一句话，听在两个人的耳朵里却是不同的意思。
她总算说了句人话。——by 美树沙耶香
她在说谎。——by 上条恭介
[kp：暗投 ？？]
“是吗，是这样啊。”
上条恭介像是接受了雾岛亿的解释，转而朝美树沙耶香露出一个勉强的表情：“沙耶香，能让我跟奇迹、不，能让我跟这位小姐单独聊一聊吗？”
“不行，恭介，”美树沙耶香深知雾岛亿的危险性，抱着哪怕被讨厌也没关系的觉悟坚定道，“这家伙歪理一堆，跟她单独交流容易被她带进沟里，恭介之前就是一个人才被这家伙骗到的！”
“那好吧，我相信你，沙耶香。”上条恭介克制地没有去看雾岛亿，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美树沙耶香沉浸在自己被信任的欣悦中，没有注意到上条恭介看她的眼神与平常相去甚远，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似的。
雾岛亿：哇哦~
有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雾岛亿作为旁观者，对眼前发展保持乐观的沉默。
——黑色的竹炭粉掺入面团，即使一时看不出来效果，但只要揉搓两下就会黑化，是很方便的东西。
这可是你们自找的，雨我无瓜哦。
雾岛亿无可无不可地想着。
不过，难得都到这一步了，干脆试试鹿目圆的水。
*
美树沙耶香的心事解决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恭介没有向雾岛亿要回自己的钱，但他相信了她，知道了治好他手的不是所谓的奇迹小姐，即使没有向恭介坦白一切，现在这样，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解决了最关心的事，美树沙耶香也能耐下心跟其他魔法少女交流。
巴麻美她们在门外不知道详情，只听他们交谈跟美树沙耶香的表情来看，判断事情是在向美树沙耶香期望的方向发展，一切都好。
雾岛亿被释放，转头打算去医院牙科挂号。
在走之前，她拉住了要跟大部队一起向巴麻美公寓移动的晓美焰。
晓美焰停下脚步：“有什么事吗，雾岛小姐？”
“个人的一点建议，”雾岛亿知道晓美焰仍然在对她促进新的魔法少女出现感到不满，但她并不重要，言简意赅，“美树沙耶香的灵魂宝石浑浊得太快，你帮我提醒一下她吧。”
晓美焰想到雾岛亿跟美树沙耶香之间现在尴尬的关系，没有问为什么她自己不去说，只是点了点头，小声说她会转告的。
目送晓美焰的背影追上鹿目圆，一黑一粉逐渐靠近，混在一起，不分彼此。
美树沙耶香是鹿目圆的青梅竹马，让晓美焰去提醒美树沙耶香，晓美焰她是绝不会越过鹿目圆接触对方的，结果一目了然。
鹿目圆会被拖下水，心甘情愿地。
她会关注美树沙耶香的变化，关注她灵魂宝石的浑浊程度，增加与美树沙耶香接触的时间。
按照上条恭介的表现，很快美树沙耶香那边就会出岔子了吧。
都是些或早或晚会发生的事。
[kp：雾岛亿 MP15恢复+9 MP=24/24]
[kp：悲叹之种 MP=1/10]
灰黑色的悲叹之种不稳定地闪烁起来，像是心脏在缓缓跳动。
雾岛亿叹息着收起来：“真是不经用……”
啊。
一丝灵光从大脑左半边闪到右半边，生生将脑髓灰质照得透亮，一切都豁然开朗。
雾岛亿在窗户前站定。
无光无色的瞳孔中，理所当然地落下一子。
[雾岛亿：丘比，原来就是这样的东西啊，你真是恶趣味。]
[kp：孽畜，你懂了什么！]
[雾岛亿：你猜~]
第62章
“哈、哈啊、呼……”
时近黄昏，街上行人都在归家，粉色双马尾的少女沿着与人群逆流的方向，穿行在大街小巷，目光四下搜寻着青梅竹马，却到处都寻不见那道苍蓝身影。
你在哪里，沙耶香？
鹿目圆扶着自己双腿，气喘吁吁，汗水不住地从额头滚落，稍微恢复了一些体力，就打算继续找人。
“小圆！”晓美焰从她对面的马路小跑过来，过激的运动让她脸上的红晕平复不下来，直到停在鹿目圆面前，她的双腿还在颤抖。
“别太勉强自己了，小焰，”鹿目圆扶住晓美焰，帮她顺气，语气颇为自责，“是我的错，小焰之前提醒过我要看住沙耶香，但我没能做到……”
晓美焰打断了鹿目圆的话：“我去影音店打听过了，美树同学没有去过，小圆呢？”
“她不在，”鹿目圆摇头，着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沙耶香家里没人，邻居说这两天都没见过她了，学校的老师也联系不上她，手机关机丢在家里，警察那边也没有消息。”
鹿目圆不想对青梅竹马的去向抱有悲观的想法，但事实是，在美树沙耶香失踪前，她跟上条恭介发生了很糟的一次对话，糟糕到美树沙耶香对她也闭口不谈，自那以后魂不守舍，跟魔女的战斗都险些丧命。
巴麻美建议美树沙耶香先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否则以她的状态战斗很容易出意外，美树沙耶香就是那天起，不见踪影。
鹿目圆的焦灼大部分是在担忧沙耶香的安危，但也有其他因素在里面。
麻美学姐觉得沙耶香不见了是自己的错，现在也正在到处找她，如果，如果沙耶香真的出事了……
鹿目圆没有对这个可能性视若无睹，反而正是因为她正视了这个可能，她才会如此拼命地寻找美树沙耶香。
但世界就是这么恶趣味，越是不想成真的担忧，越是在一点点走进现实。
就在二人绞尽脑汁思索还能有什么地方搜寻的时候，佐仓杏子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们脑内。
“喂，麻美跟你们在搞什么鬼，”自雾岛亿事件后就跟她们减少联系的佐仓杏子语气听起来格外激动，“自己的新人都看不好吗！”
新人……
晓美焰还在思考，鹿目圆已经把人对上了号：“是沙耶香吗！佐仓小姐，你找到沙耶香了吗？”
“哈？什么找到不找到的，”佐仓杏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她就在这里，一……”
“拜托告诉我地点，我现在就过去！”鹿目圆没有等佐仓杏子说完，直接表明目的。
“地点？我在医院，上次你们一起去的那个地方，雾岛那家伙在补牙，我就在医院小花园里等她……”
鹿目圆跟晓美焰对视一眼，立刻转身朝着医院的方向赶，途中鹿目圆给巴麻美发了短讯，告诉她沙耶香的下落。
医院距离她们不远，因此也被她们找过，却没在里面找到人。
鹿目圆有些不安，她们之前找的都是探病的人员，如果有缺漏的话，就只能是病房里的病人了，也就是说，美树沙耶香消失不见的时候很可能受伤在住院。
……但真的只是这样吗？
没来由的紧迫感催促鹿目圆加快脚步，医院近在咫尺。
“佐仓小姐，”晓美焰突然出声，“美树同学现在可能不愿意见我们，所以，待会儿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帮忙拦住她。”
鹿目圆疑惑了一下，佐仓杏子不一定听晓美焰的指挥，但现在不是问的时候，她就没问。
“啊？”她不问，佐仓杏子问了，“刚才开始就觉得对话哪里怪怪的，怎么，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们的新人，那个叫美树沙耶香的，现在是具动都不会动一下的尸体。”
佐仓杏子皱眉将挡着人的枝叶掰掉，露出下面完整的人身。
穿着校服的蓝发少女侧躺在灌木中，周围密集的绿植让她的发现难度提高了两个等级，双目微张，像是橱窗里固定在半阖状态的人偶，毫无生气。
耳朵里没有再传来回应，佐仓杏子转身，一拳砸在旁边的常青树上。
[kp：佐仓杏子力量70 1D100=88 失败]
常青树巍峨，一拳下去，也只是被震落了两片叶子。
佐仓杏子已经想不起自己来逛这个小花园却在灌木里发现一具尸体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了，只觉得胸腔里憋着一团火，烧得她忍不住撕碎眼前的一切发泄。
可恶。
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为什么这么简单就死掉！
一个个的……就不能活得长一点吗……
*
“她会死的哦，美树沙耶香会死的，鹿目圆很大概率也会被卷进去，最糟的情况是佐仓杏子会步上她们的后尘，那样也没关系吗？”
丘比歪了歪脑袋，似乎在不解又像是在劝说：“佐仓杏子对你来说，也是相当特殊的人，就像鹿目圆之于晓美焰，难道不是吗？”
“你只搞错了一点，”雾岛亿拿着自己的灵魂宝石，纯白的瞳孔通过银饰的间隙窥探相同色调的宝石内部，“佐仓杏子确实特殊，但她并不是唯一的。”
既然真正的原版已经消失在化为泡影的未来，那么，对雾岛亿来说，哪个佐仓杏子都一样。
反正不是她最想要的那个。
“唉，”丘比拟人化叹息一声，“虽然魔法少女是经由我们孵化者的手诞生的，但孵化者对魔法少女的认知还是严重不足，我完全不能理解她们的想法，将自己舍弃掉，即使不知道灵魂宝石的真正意义，它的重要性她也该明白的，却依然做出了这种事，还是说，这也是她们‘情感’促成的结果呢？”
“……”
雾岛亿表情微妙地看着丘比笑了笑：“你还是就这样不知道的为好。”
丘比：“？”
*
“为什么会这样？”
巴麻美完全没法表现出坚强的样子，见到尸体的瞬间就脱力跌在地上。
鹿目圆抱着气息全无的美树沙耶香，悲痛地呜咽着，呼喊沙耶香的名字，期望奇迹发生，能让她再次睁开眼睛。
佐仓杏子没有在这个时候出声，虽然跟美树沙耶香的交流不多，但看到一个脸熟的人死去，就够她难受的了。
“怎么了大家，”丘比从草丛中跃出，在恰到好处的时间，提出恰到好处的发言，“为什么一直围在这里？”
“丘比，”对它好感最高的巴麻美哽咽着回答，“美树同学，她……”
“沙耶香？沙耶香不在这里哦，”丘比语气困惑，不解地看向鹿目圆，“小圆，你为什么抱着那具身体哭，沙耶香的灵魂宝石又不在这里？”
鹿目圆喃喃：“灵魂宝石不在，沙耶香……也不在？”
晓美焰不清楚其中的等式关系，却下意识握住了自己的灵魂宝石。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佐仓杏子抓住丘比的后颈提起来，“简直像在说，美树沙耶香的灵魂宝石才是美树沙耶香，那边躺着的不是。”
“是的哟，”丘比对着佐仓杏子点头，“你们变成魔法少女的时候，不是都经历过了嘛，灵魂从身体提取出来变成灵魂宝石，你们的身体只是方便你们活动的一具躯壳，灵魂宝石跟身体分开后没法继续操控身体，所以就会变成地上美树沙耶香那样。”
晓美焰攥紧了自己手心的灵魂宝石，泛着紫色光泽的宝石倒映出她紧张的脸。
魔法少女跟灵魂宝石分开，会死？
佐仓杏子扼住丘比脖颈，死死盯着它：“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变成魔法少女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也只是活死人一样的东西？”
“打的比方很难听，”丘比诚实道，“但确实没有值得反驳的地方。”
“但我需要申明一点，将灵魂提取出来变成灵魂宝石，都是为了你们好。”
佐仓杏子气笑了：“真亏你有脸说得出这种话！”
“先慢着生气，听我解释一下，”丘比条例清晰，字字分明，“你们魔法少女需要跟魔女战斗，所以受伤都是难免的，但有灵魂宝石在，无论你们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只要灵魂宝石没有出问题，你们就不会死，努努力，永生也不是梦哦，这样你们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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