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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发的魔法少女不愉快地看着她，口中的话直白到刺人：“就算真如你所说，丘比说这种谎言骗我们会有什么好处吗？你的话完全没有道理，还是说，你是故意说这些来挑拨离间的，你其实跟刺伤麻美学姐的佐仓杏子是一伙的？”
——无论何时何地，信任危机永远是最糟糕的问题，更何况这是晓美焰第一次遇上。
“不……不是的。”
晓美焰想反驳，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正如美树沙耶香所质疑的，丘比实现她们的心愿，代价是让她们拥有力量去讨伐魔女，而按照晓美焰所说，魔女由魔法少女转变，这一来一回的折腾又是为了什么？对此，晓美焰一无所知。
而只要晓美焰没法解答出这个核心问题，美树沙耶香就不会信任她。
美树沙耶香是鹿目圆的青梅竹马，是跟巴麻美一起战斗过的同伴，比起刚加入不久的晓美焰，还是在佐仓杏子出现后让她们知道魔法少女也不是一条心后加入的新人，即使是晓美焰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比起她，美树沙耶香的话在其他人心中更加有分量。
眼看氛围恶化，晓美焰给不出美树沙耶香想要的答案，鹿目圆暂时叫停了争执：“沙耶香，我们这样不就是正中挑拨离间的下怀了吗。”
对自己的青梅竹马，美树沙耶香的态度与其说是好转了一些，不如说是忍耐了下来。
“不管如何，我反对跟她组队，”美树沙耶香别过脸没去看晓美焰，直接换了话题，“麻美学姐跟小圆是用投掷道具的不会受影响，但是突然在自己眼前爆炸这种事，希望稍微能放过我，好几次差点被卷进去……”
“晓美同学没有炸弹以外的武器吗？”巴麻美适时开口，将话题彻底转变。
她没有对之前的争执发表看法，在场的人中巴麻美对丘比的好感是最高的，不开口就已经表明了她的立场。
晓美焰低头，接受了巴麻美的递过来的梯子。
“我会考虑的……”
*
“为什么这次说话谁都不相信你？”
雾岛忆用明知故问的眼神看过去：“当然是因为我咯。”
晓美焰理所当然地询问：“你做了什么吗？”
“恰恰相反，正是因为我什么都没做，你才被她们怀疑，”雾岛忆将视线重新放在自己的游戏上，随口解释，“之前你时间溯回的时候，取得信任这一步被我代劳了，你只是坐收其成。”
说着，雾岛忆朝晓美焰瞥了一眼：“当然，你现在如果让我出去跟她们接触，我也不是不能让她们重新信任你……”
“不行。”
晓美焰拒绝了雾岛忆的提案，正如雾岛忆希望的那样。
雾岛忆耐心听着晓美焰固执己见，每个字都无比契合她的心意：“你可以出去放风，但是不能去接触其他魔法少女。”
取信他人对晓美焰来说是很难却不得不勉强自己去做的事，没有雾岛忆的帮助，注定她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促成自己想要的结果。
需要轮回多少次呢？
以她的理智库存，也轮回不了多少次吧。
“是是，”与总是说否定句的晓美焰不同，雾岛忆总是在肯定，“那么嫌疑人雾岛就不打扰您了。”
她会在正确的时间打扰的~
“……”
“雾岛小姐。”晓美焰犹豫着打扰了雾岛忆的游戏进程。
雾岛忆头也不回道：“有什么事吗，晓美监狱长阁下？”
“……”晓美焰忍下了那个乱七八糟的称呼，缓缓开口，“我的魔法能够暂停时间，用在自己身上能做到指定范围的时间回溯，但是没法用在其他人身上，在战斗中也派不上用场，炸弹的范围容易波及到其他人，所以，那个……”
“你在炫耀自己吗？”战5渣认真道，“对着囚犯炫耀自己武力，确实是监狱长的刻板作风。”
晓美焰：“不是！”
“开玩笑的，”雾岛忆摆了摆手，“别紧张，我明白你的意思，就像FBI会求助汉尼拔，晓美监狱长遇到难缠的问题也会寻求我的帮助，很正常，你想寻求如何实现将魔法更有效地应用在战场的建议，对吧？”
晓美焰觉得雾岛忆打的比方古古怪怪，但还是点头：“是这样的……”
“答案有两个。”
“一是学习佐仓杏子，成为一名出色的近战魔法少女，如果你的魔法能够像她那样变出，且精通近战。”
“……”晓美焰用沉默回答了雾岛忆自己能不能做到。
“那么就只能学习巴麻美了，”雾岛忆指了指她的游戏画面，“玛丽·安托瓦内特皇后说过，时代变了魔法少女，该青睐一回现代热兵器了。”
kp：玛丽·安托瓦内特绝对没说过！
雾岛忆在晓美焰公寓尼特的这段时间，几乎都在打游戏，现在她在打的游戏是目前比较受欢迎的一款杀手模拟器，玩家通过控制杀手在场景寻找武器或制造各种巧合将目标一击致命再远遁海外。
现在画面停在角色的背包里，雾岛忆正在拼装的一款安静小手/枪上。
晓美焰抿了抿唇：“枪，确实可以派得上用场……但做枪的材料不好买，我也做不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雾岛忆挑眉：“我们可是魔法少女哦，杏子一次都没为钱烦恼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晓美焰不解：“为什么？”
“因为自己想要的东西满大街到处都是啊，去拿就是了。”
*
晓美焰在一条小巷子里平复心情，探出头就能看到对面很有格调的会社大楼跟周围其他建筑格格不入，自成一派。
路上往来的人每次路过大楼门口都会加快脚步，头也不抬地低调路过，直到走出范围才恢复正常的走姿。
雾岛忆提议去警局盗装备的提案直接被晓美焰否决，退而求其次，她来这家合法的黑/道会社“借”一些手/枪子弹之类的武器用具。
偷坏人的东西，总比偷好人的东西好！——这是晓美焰的底线。
不觉得自己是好人的雾岛忆：哦。
时间暂停在盗窃上实在是好用的魔法，她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里面的东西偷走，而不被任何人发现，毕竟魔法发动后，她以外的所有人的时间都会被暂停。
带着一点自欺欺人的心虚感，晓美焰摸走了会社里的一半武器弹药，存在她的圆盘里。
关上门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补了一句道歉，虽然也没人听得见。
*
就如晓美焰给雾岛亿打开新世界的大门那样，雾岛忆也给晓美焰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窗户。
除了炸弹，晓美焰逐渐掌握了第二种战斗方式，那就是用（偷盗的）枪。
比起伤害大波及范围广的炸弹，需要瞄准的枪用起来麻烦一点，却不会给近战（美树沙耶香）带去脸接AOE的危险，而且辅助魔法还能做到时停换弹，晓美焰知足了。
但是她的改变没有得到太多认同，反而进一步增强了她在队伍中的异物感。
大家都是用魔法打败魔女，她是用物理解决魔女，道不同不相为谋，而且，这批魔法少女道德感普遍较高，遵法守法，没有过问晓美焰手上的军火来源，不代表她们没有意见。
久而久之，能跟晓美焰一起进出学校、一起聊天的，只剩下鹿目圆一个。
而她诉说过的真相，依然没有人当真。
*
月上中天。
雾岛忆待在晓美焰公寓，脚上的链条随意地拖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晓美焰外出跟鹿目圆一起讨伐魔女，公寓除了雾岛忆自己空无一人。
她走到窗前，看了看外面的月色，银白透亮。
[kp：雾岛忆魔法应用——共鸣]
[kp：雾岛忆 MP15-1=14/24]
代表联络的线无中生有，距离却意外地近。
“呀，雾岛亿，”可爱的白色小动物跳上窗台，友好地朝她招手，“你的灵魂宝石已经有些浑浊了，要帮忙吗？”
[雾岛忆：看吧kp！这才是魔法少女正确的打开方式！]
[kp：正确的打开方式？指你跟丘比狼狈为奸吗？]
[雾岛忆：啧，不解风情。]
“算上这次，我们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丘比一边给雾岛忆净化灵魂宝石一边跟她搭话，“七天后就是魔女之夜。”
雾岛忆是3月25日跟丘比联络上的，如果被晓美焰发现她就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直接满盘皆输，所以时间必须要选择好，别的日期都有些不确定晓美焰的状态，唯独3月25日，晓美焰绝对不会在她身上费心。
交付了上个周目丘比的记忆，雾岛忆每隔一周都会跟丘比聊天，一是为了取信于丘比，二是为了钓出那条稀世大鱼。
上次钓得太容易，让雾岛忆有点飘了，这次直到现在4月8日也没摸到幕后操控丘比的一根毛，着实有些考验她心态。
不能急，急躁是她的敌人，它会让她忽视原本可以发现的隐秘，让她步入原本可以越过的死地。
是哪里的条件没有满足，才让“它”没法出现吗？
*
4月12日。
被音乐充盈的球形剧场诞生，指挥家有条不紊，乐手整齐划一，一同为人鱼魔女献上独属于她的跌宕起伏，精彩绝伦。
魔女巨大丑陋的身形倒映在所有魔法少女眼中。
谁都没有当真的话，以最决绝、最残酷的方式，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走入了现实。
晓美焰紧握着手枪，心里却安定下来，就好像一直悬着的靴子，落下了一只。
——终于。
第69章
掌控欲是刻入人类DNA的恶习，尽管他们拒绝承认，但这项恶趣味依然会如附骨之疽缠着人，在细枝末节处探头探脑，至死方休。
比如现在，晓美焰的公寓里，冰箱冷冷清清，房子的主人也不在，唯有零敲碎受的雾岛忆一只。
出于沉没成本的考量，雾岛忆没有通过丘比点单，真要被晓美焰撞见可不是说不清那么简单的事，所以在晓美焰无法带她外出放风而雾岛忆又想改善伙食的时候，就只能期待晓美焰打完魔女回来记得带点零食投喂。
这又怎么能不算是一种掌控欲的体现呢？
雾岛忆日常蹲在玄关cos望夫石，主要目的除了刷新零食库存，就是想激起晓美焰的道德心对内谴责，难不难受无所谓，但能看到她变个脸也算是打发无聊坐牢时光的一点调剂品，却之不恭。
这么想着，雾岛忆裹着毛毯在地板把自己团成一团，正对着她悬挂的时钟显示，此时已经过了午夜。
或许是时间魔法使用者的原因，晓美焰对时间流逝有非同一般的敏锐嗅觉，具体表现在不用任何参照物，她都能精确说出当前时间。
而自从第一次发现雾岛忆蹲她后，每当快要午夜却还无法脱身时，晓美焰都会给她发邮件告诉她今晚不会回去，不用等她。
kp：这是什么上班族跟她养的一无是处宠物啊？
雾岛忆翻了个面，仰躺在玄关处，脑袋刚好有台阶给她安置，方便她思考。
今天没有邮件，时间跳过午夜，晓美焰也没回到公寓，时间没有回溯，她跟鹿目圆都还活着……
“咔嗒”。
雾岛忆停下思索，抬头倒看着公寓门被打卡，走进来一个双马尾的晓美焰。
“晚上好~”
问候没有得到回应，晓美焰习惯了雾岛忆的存在后对她冷静很多，却没有一次这么……接近无视。
[kp：雾岛忆心理学50 1D100=？？]
雾岛忆从倒置的视野中观察着晓美焰，反而能察觉平时看不到的地方（并不是胖次）。
没有眼镜的遮挡，但偏长的刘海依然遮住了主人的心灵的窗户，因此很难发现晓美焰现在正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她没有回应雾岛忆的问候，并没有什么深层的理由，只是她没有在听。
人信息过载的时候差不多就是晓美焰这副模样，但她也只是出去了一天，能接受什么过载的情报？
晓美焰走过客厅，路过卧室，最后回到自己书桌前坐下，发了一会儿呆才冷不丁地开口：“巴麻美死了。”
雾岛忆裹着毛毯倚靠在门框上：“哦，那么我的又一顶帽子可以摘掉了，没有我插手她依然死掉了，我距离自由又进了一步。”
“……”晓美焰没有像以前那样对雾岛忆的言辞发表意见，而是沉默一阵后，继续道，“佐仓杏子也死了。”
雾岛忆好整以暇地看她挤牙膏：“还有呢？”
[kp：暗投 ？？]
晓美焰有了反应，她直直看向雾岛忆：“你什么感觉都没有吗？”
“你希望我有什么感觉吗？”雾岛忆眨了眨眼反问她，“希望我责骂你，说都是因为你一意孤行才导致了这个结果，说全部都是你的错吗？”
[kp：暗投 ？？]
[kp：暗投 ？？]
晓美焰下意识捂住胸口心脏的位置。
——不是这样的……
“然后，你就能反驳我，‘不是这样的’，”雾岛忆微微弯起眼眸，“你的心情已经全部写在脸上了哦，晓美小姐。”
书桌上无人佩戴的眼镜倒映出晓美焰灼灼目光。
“你知道了什么？”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雾岛忆提起膝盖，下面悬着一条链子，“有它在，我哪里都去不了，你经历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但我能猜到。”
“杏子很强，不会随便死在跟魔女的战斗中，即使她死了，你也不会用这副沉重的样子告诉我，啊，别急着反驳，”雾岛忆伸手阻止了晓美焰开口，“我没有指责你冷血的意思，只是你的心脏并不大，也负担不了太多的东西，装跟小圆无关的人与事就足够辛苦了，别为难自己，我们彼此都坦诚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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