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看来救世军也太惨了,被人逼迫着在灾难中走向了绝望的道路,到头来还得成为凶手驱使的工具。
所以布鲁克才说,这一场战争不仅仅是帝国和教廷的争斗,更少信仰和信仰,教廷内部,叛军内部的争斗。
是思想撕裂后的一次对决。
镜子中的声音和视频在重复:“凡教廷人员,近期不得离开属地,若有违背,视为前任教皇海澜·蒂尼斯同党。”
这道公告一出,肯定就能想到,肯定是皇室找教皇海澜·蒂尼斯算账了,这个敏感的时候,教廷各地的人跑去帝都,可不就是不打自招去汇合做最后的挣扎的。
至于前任教皇的称号,是的,已经被帝国皇室,和教廷的创建者崇高者艾瑞克·弗朗西斯的后裔,联合剥夺了。
海澜·蒂尼斯名义上现在都不是什么教皇了,他就是个叛逆,异端,人类的败类,思想的败坏者,坏事做尽的大坏蛋。
占据道德的制高点,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呢。
各地修道院中,看到这些消息的神父神官教职人员,一脸不敢置信。
他们的周围还有很多私底下为了财富为了权力的勾结者?其中一些本就是塞进来的叛军?
而真正的那些勾结者,他们现在谁敢走?
谁走谁坐实罪名。
今日,将是法兰斯最为震惊的一天。
无论信与不信,沸腾,无比的沸腾,超出任何人想象的沸腾。
其实在布鲁克的想法中,最好有些人信有些人不信,这样就会成为互相牵制。
如此,他们再怎么也不可能有路易斯掌控的帝国守卫军调动得快,也能让大部分背叛者心急如焚却不敢擅动。
……
此时的帝都更是无法想象,路易斯率领的帝国守卫大军已经围向了教皇所在的圣山,那原本是最神圣之地。
也如同想象的一样,圣山的守卫还有大批的军队正在防守,教皇的确是意识到了什么,但也匆忙,有些叛军的旗子都还没有换。
布鲁克:“虽然麻烦,但这样也好。”
“其实再多的证据,在那些十分虔诚的信徒面前也很难说服他们,他们会执著的相信他们自己认为的事实。”
“那么,就让他们用自己的眼睛认清现实。”
等待在旁边的罗兰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对布鲁克示意了一番就跑向了前线,拿着一块网络镜对着两军防守处。
“法兰斯帝国的子民们,大家好,
这里是帝都圣山战场,讨伐前任教皇的现场。
我是你们的战地记者罗兰,我会将最及时的战况转播给大家。”
三十多行省各地,正在为他们看到的内容震惊,这时那奇怪的镜子上就有了新内容。
罗兰兴奋的手都有些颤抖:“你们看,我们看到了什么。”
“对面就是圣山,好多和我们路易斯冕下率领的帝国军对抗的军队。”
“哎呀,我记得不错的话,教廷是不允许培养军队的,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正在观看的法兰斯子民:“……”
即便再无法相信,但……但教廷的教皇私底下真的养了好多军队,这绝对是不被允许的,他要这么多军队干什么?一个听取世间疾苦的教皇,他要军队干什么?
身体都在颤抖,灵魂都在哭泣。
是信仰的悲鸣。
罗兰:“啊,你们快看,你们快看,他们的军队里面,居然……居然还有叛军的旗子。”
“该死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叛军啊,他们怎么也在这里守卫着圣山上的教皇。”
终于有人崩溃地留下了眼泪。
不是他们不愿意相信他们的信仰的终点,他们的教皇,而是摆在眼前的,让他们如何相信。
他们本以为,他们的教皇不可能和叛军勾结,更不可能真的是教皇扶植了叛军,但现在的一切……他们要如何给自己解释?
粉碎了他们所有的本该坚定不移的信任。
有些事实,即便是不需要其他证据,现在也说明了一切。
他们的教皇正和叛军在一起,他们的冕下正在讨伐他们。
而叛军制造的毁城灭池的灾难,那些触目惊心的同袍的生命历历在目。
这世上最大的堕落者,此时就在那座山上。
帝都。
攻打开始了。
罗兰:“你们疑惑天空那些黑点是什么?”
“那是维吉亚大公爵带来的虫术士操纵的虫群。”
“维吉亚大公爵啊?就是崇高者艾瑞克·弗朗西斯的现在的血脉后裔。”
“如今教廷走向了歧路,由艾瑞克·弗朗西斯的后人来解决,似乎也理所当然。”
“哎呀,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法兰斯万岁!”
战火和厮杀声,从未有过的如此靠近每一个人,就像发生在他们身边。
罗兰这个战五渣还企图往前面冲,没冲多久就掉队了,不过也不妨碍他直播。
战火的硝烟开始弥漫这座最神圣的高山。
高山之巅,一位庄严神圣的老者正坐在他的宝座上,他最喜欢坐在这个位置上,就像能够俯瞰所有人。
“发信号通知各地的起义军。”
以教廷的至高信仰,各地都会响应他的号召,他才是人类信仰的主人。
这些试图攻打他的人,不过占了一些便宜而已,而真正的胜利还会是他。
通讯的烟火燃起,烽火如同接龙一样在一个一个山头点燃,传向远方。
布鲁克在战斗的闲暇看向那传递的烽火,嘴角都是讽刺:“还在用老掉牙的传讯方式呢。”
“就是看到信号的同谋真的还敢来吗?”
各行省的“网络镜”上,罗兰正在嗷嗷叫的直播着。
“哎呀,你们看,教皇开始摇人了,烽火开始传递了,他急了。”
“让我们看看,有什么傻子真的会响应他们的号召来送死。”
而正在看着直播的所谓的起义军:“……”
一切似乎都在别人的掌控中,好像真的在等着他们去送死。
教皇现在都被围如同瓮中捉鳖,他们真的要去送死吗?
别说,还真有看不清情况的。
这时,罗兰:“我们的各行省的前线记者传来了新消息,让我们切换镜头。”
镜头分成了两个,一个新的年轻人出现在了“镜子”上,那人明显延迟了一下,但可以看出同样的激动。
“这里是威尔逊省战地记者报道,威尔逊省的一位将军,刚才游说了他们的军队,准备向帝都进发去支援前教皇。”
“大家看看他们的援军大概有多少人?我对军事不太懂,统计不好。”
“你们再看看他们走的那条路线是地图上的哪一条,让我们冕下安排好人手伏击拦截他们。”
正在看直播的百姓,贵族,叛军,起义军:“……”
完了,这个威尔逊省的叛军绝对完了,估计都走不到帝都,而且绝对要被秋后算账,而且还被所有人知道,他们在支持那个失去了道义的教皇。
违背教义,敛财,养军,试图篡夺政权,这样的教皇真的是所有人需要的吗?连教廷最基本的东西都丢弃了。
直播让人看得瞠目结舌,什么援军啊,一举一动完全被掌握着。
关键还要被在所有法兰斯人民面前被嘲讽调侃。
罗兰:“这位威尔逊行省的将军是怎么想的呢?想不开也不用带着大家一起去死嘛。”
“他难道就不看看,他们在和谁为敌?”
“我们法兰斯大帝的后裔还有崇高者艾瑞克·弗朗西斯的后裔。”
罗兰:“各省的前线记者,还有没有其他行省的支援军?”
“什么?没有了,怎么回事?怎么就没有了?就教皇这点人,没人支援他们就完蛋了。”
其实还有,但布鲁克说了,这叫虚虚实实,吓都能吓死那些所谓的支援军。
比如现在的威尔逊行省的那支部队,也不知道是谁居然去搞到了一面“网络镜”,还当众不知死活的在那里播放。
什么?就只有他们威尔逊行省的傻里巴叽地跑去支援?
这……必死啊。
而且,全法兰斯帝国的子民都知道了他们的叛变,他们有多么的不正义。
慌乱,惊恐,绝望。
估计都不用路易斯冕下派部队拦截,他们就会逃散。
……
圣山的火焰熊熊燃烧。
圣山险峻,并没有那么好攻打。
厮杀声持续了好几天,反正直播的罗兰声音都哑了。
现在都转为攻心战了,大概就是喊话,撒报纸,网络镜连番信息轰炸。
大概就是,叛军们你们傻啊,被教皇制造的灾难才落得如此境地,现在还帮着教皇拼命呢?
教廷的教职人员,有没有被蒙蔽的啊,现在投降还能重新发落。
喊一会攻打一会,攻人攻心。
圣山之巅,火光和浓烟之中。
宝座上的教皇目光一直直视远方:“……”
为何该来的却没有来?
世人已经是信仰的羔羊,他只需要振臂一挥,那所谓的帝国就应该立即分崩离析。
身边的三位大主教也沉默着。
或许……他们一开始的贪得无厌就注定了这个结局,这本就违背了教廷的教义,但他们为什么那时候就拒绝不了呢。
是人都无法拒绝吗?这片土地能统治在教廷的信仰的引导之下,该多好啊。
厮杀的声音已经临近。
教廷的守军在不停的后退,失守。
所谓的援军根本没有,他们根本守不住。
那个英勇的身影出现了,延续了人类最伟大帝王血脉的后人。
还有另外一个年轻人,崇高者艾瑞克·弗朗西斯的血脉后裔。
为什么看到他们,就像看到了千年前两位先祖联手开创不可思议时代的场景一样。
布鲁克擦着脸上的血,看着宝座上本该是这世上最荣耀之人:“你败了。”
“你欠维吉亚的,今日我带着维吉亚的子民前来收取。”
维吉亚,同样在看着直播的维吉亚人,都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他们无法忘记被尸水染感染全城的那些恐惧日子。
如今他们的大公爵,带领着他们,为他们讨公道了。
教皇海澜·蒂尼斯:“……”
大势已去。
海澜·蒂尼斯看着天空:“渔村出生的低贱身份终是无法翻身吗?这个世界还是属于你们这些优秀血脉的……”
话还没有说完,布鲁克就笑了:“海澜·蒂尼斯,你因为你的卑贱出生而残害他人。”
“你觉得你的失败是这个世界对你的不公。”
“但你已经是教皇了,只不过是还不满足罢了,你的欲望自私才导致了现在的一切。”
什么优秀的血脉?
艾瑞克·弗朗西斯年轻的时候不过是一个离家出走的一无所有的学者。
法兰斯帝国的第一任大帝,曾经是独眼巨人饲养的食物。
“现在,整个法兰斯都在等待着对你的制裁。”
海澜·蒂尼斯看着那面直播的镜子。
摧毁教廷积累的信仰的就是它吗?崇高者艾瑞克·弗朗西斯留下的堪比工业时代的智慧。
海澜·蒂尼斯嘴角带上了笑意:“原来如此。”
“原来那本日记落在了你的手上。”
“我并非败在你们的手上,而是败在艾瑞克·弗朗西斯留下的命运。”
“这样,也不算太惨。”
“只可惜没能亲眼看到,一个比工业时代还要理想的时代的到来。”
海澜·蒂尼斯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看了一眼其他三位大主教。
天上的圣光降临,将他们自己焚烧成了烟灰。
一场持续了二十年的动荡有了结果。
罗兰疑惑地看向布鲁克,海澜·蒂尼斯那老头什么意思?
好像日记中的堪比工业时代的智慧在布鲁克手上一样?
正在看直播的所有人:“……”
布鲁克:“……”
这个该死的老头,以后有得麻烦了。
……
战争结束,但后续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
比如教廷内部的处理,教廷的声誉一落千丈不可避免,再不复以前,也给人敲响了警惕的警钟。
然后是各行省的追责,那些异动者肯定是不能放过的,后续根据一些线索追查的事情也忙得路易斯不可开交。
布鲁克在外面呆了一段时间后,就带着人回了维吉亚,大批的维吉亚虫术士在外面逗留也不是个事。
加上没有冷暖自如印,小吉米这小孩有点小感冒。
最重要的是,海澜·蒂尼斯那老头临死前的那段话太有误导性了,虽然也的确被他说中了一部分。
布鲁克想着,这或许也的确是一个机会,将他的先祖艾瑞克·弗朗西斯未能实现的愿望完成,当然这需要路易斯的配合,就当是路易斯替他的先祖完成曾经没有兑现的承诺。
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就像是迟到了千年的命运,终于在布鲁克和路易斯手上得以实现。
所以布鲁克一回到维吉亚,做了四件事。
第一,颁布了新的法令,让维吉亚的流浪者有了和平民一样的打工资格,给流浪者一条生存的路。
以前平民觉得流浪者会抢夺了他们的工作机会,所以才有了那一条流浪者没有打工的权力的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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